98再見黑市令
“這位貴人邪醫也認得,而且還甚是熟悉。”花軌的話中帶著濃鬱的陰翳,說著還眼中帶著笑意看了勝邪一眼,企圖從她的臉上看見一絲驚慌。
“哦?在下倒的確認得幾個熟人,不知花家主說的是哪一位?”勝邪輕輕抬了抬眉眼,眼底的光芒泛著屢屢寒意,讓人看不出喜怒。
花軌見這人依舊保持著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冷笑了兩聲,隨即便扭過頭看著最上位的皇帝說道:“陛下,老夫聽聞黑市的主人這幾日來了南秦,湊巧與這位大人有過一些交情,今日特將他請來了宮中。”
花軌的話音一落,大殿內頓時便傳出了一陣抽氣聲,若邪醫是他們敬而遠之的對象,那麽這個黑市主人就是令四朝都為之畏懼的人,世人都知道,寧願招惹皇室也不要招惹黑市,否則這世間將再無他們的容身之處。
而如今這位大人竟親臨南秦,還要跑到這宮中來,無疑是要掀起一番風波,同時令眾人沒想到的是,這個花軌竟有如此大的能力能將從不離開北燕的黑市主人請來?
皇帝聞言更是身子一顫,背後的冷汗克製不住地便冒了出來,他好歹當了幾十年的皇帝,若是連花軌這點小心思都看不出來可就枉費了,偏生這兩頭都是不好惹的人,這番莫不是要將他的皇宮攪得雞犬不寧?
看著眾人的反應,花軌心中更是冷笑了兩聲,任她邪醫有多大的能耐,在黑石麵前也不過一隻螻蟻罷了,十年前沒能殺了他們,他就不信這次還殺不了。
然而勝邪聞言卻並沒有什麽過多的反應,就連嘴角的幅度都沒有一絲的變化,好看的雙眼眯成了一條縫,裏邊滲透出的寒光讓人有些發怵,可無論如何也沒有一絲懼怕的模樣。
片刻過後,勝邪總算是有了些反應,杏眼微微一抬,瞥了一眼身旁的花軌笑道:“我與黑市的主人的確是有些交情,如今也許久沒見了,今日正好拖花家主的福與老朋友聚聚。”
還在嘴硬!
花軌冷笑了一聲,眼底那不屑的意味十分明顯。
“既然黑市的主人來了,還不趕緊請上來。”皇帝擦了擦冷汗說道。
就在這時,大殿之外頓時吹進了一片寒風,隆冬還沒有結束,這詭異的風猶如利劍一般刺骨,突然,一陣幽幽的笛聲傳來,惑人妖異,眾人不禁轉身向外看去,想要尋找那笛聲的來源,這是他們才發現,殿外竟不知何時出現了幾個詭異的身影。
他們的身上穿著黑紅相交的長袍,臉上都有一層厚重的黑紗,除了陰冷的雙眸根本看不出樣貌,而他們中間還抬著一頂黑色轎子,身旁的人一直吹著那詭異的笛聲。
這些人的身份眾人不言而喻,那轎中的人更是勾起了眾人的好奇與敬畏,頓時眾人的身子都忍不住僵了僵,身體掠過了一絲涼意。
“花軌恭迎大人。”
突然,花軌恭敬地朝黑色的轎子作揖,也就是這時,耳邊的笛聲截然而止,偌大的宮殿中出現了詭異的寂靜。
過了許久,轎子旁的一個侍女動了動身子,輕聲說道:“我家主子說了,此次來南秦隻是遊玩,並不想引起太大的風波,諸位大可放鬆些。”
眾人聞言不禁呼出了一口氣,依舊直勾勾地看著眼前的人,花軌見狀冷笑了一聲,扭頭看樣一旁的勝邪。
“邪醫與大人相識,今日一見心中頗為慷慨吧。”
勝邪輕輕眨了眨眼,嘴角泛起了輕輕的笑意:“這是自然。”
“說起來老夫與邪醫倒十分有緣,十年前初見的時候你還是個十歲多點的孩童,沒想到十年後你卻成了令人敬仰的邪醫。”花軌冷聲笑道。
霎時間殿內的人們都不禁驚奇,花軌與邪醫居然早就認識?還是在十年前?
“花家主沒想到的事情太多了,在下可懶得同你一一舉例,我近日嗜睡得很,若是沒旁的事,在下可得先回府了。”勝邪輕輕眯起了雙眼說道。
花軌聞言頓了頓聲,倒沒想到這丫頭在黑市麵前還能如此平靜,一時間有些吃癟,而勝邪可沒跟他開玩笑,見他一直沒反應,做事就要動身離開。
花軌看在眼裏,心中頓時一驚:“邪醫!你看看這是什麽。”
勝邪聞聲輕輕挑眉,扭頭向他的方向看去,隻見花軌的手上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了一塊黑色的木牌,那木牌的材質有些特殊,上邊雕刻了奇異的紅色花紋,隱隱約約中還能聞到一絲惑人的幽香。
黑市令,能在黑市頒布特殊任務的令牌,就這一塊黑市令也不知需要多大的代價才能換來,這個花軌十年前便已經用了一次,如今倒還不死心。
殿內的人皆是一驚,有些膽子小的早已經忍不住打顫,黑市令的威力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個花軌拿出黑市令是想做什麽?
忽的,勝邪輕笑出聲,明媚的雙眼泛著點點光芒,魅惑的嘴角微微勾起,眼底卻帶了一絲陰翳。
“花家主好大的手筆,十年前用黑市令殺我一次不成,十年後又要來一次,也不知你們玉靈堂有多大的家產,竟能讓你如此揮霍,倘若被花昀和花淩雲這兩位前任家主的在天之靈知曉了,會有何感想。”
勝邪輕聲笑著,眼中泛起了一抹玩味。
“如今邪醫還有這個心思來擔憂我?黑市令在手,大人如今親自前來,就是要奪了你的性命。十年前殺不了你和花葉這個孽種,十年後再殺也不晚!”花軌憤恨地吼道,蒼老的臉龐也微微有些猙獰,換下了以往和善的偽裝,如今的額模樣倒更加適合這人。
勝邪聞言不禁笑出了聲:“花軌,你不會真的以為靠黑市令就能殺了我吧?”
“邪醫,事到如今你還在嘴硬,黑市的力量布遍四朝,如今又是這位大人親自前來,你以為你還有活命的機會嗎!”
“哦?那你大可以試試。”勝邪笑著說道。
霎時間眾人的背後都驚起了一番冷意,邪醫就算再怎麽絕世無雙,與黑市又如何能比?此時竟還能說出這樣的話?
花軌心中更是氣急,蒼老的雙眼布滿了陰翳,恨不得將這個囂張的丫頭狠狠撕碎,他本想再說些什麽,然而這時轎子中卻突然有了聲響。
“本尊沒這個心思聽你們唱戲。”
陰冷的聲音從轎中傳來,刹那間偌大的宮殿中驚起了一片陰風,眾人都被這陣詭異的風給弄得迷了眼,等他們再次睜眼時,隻見一個穿著黑色玄袍的男子已經走了出來,他的臉上戴著一張銀白色的麵具,隱隱約約能看見他冰冷的眼眸。
殿中的人都被嚇得不輕,連大氣也不敢出一聲,隻得老老實實在原地僵著,黑袍男子並沒有注意旁人的表情,隻是自顧自地向著勝邪的方向走去。
花軌頓時一喜,臉上陰險的笑意再也不用隱藏,很快這兩個眼中釘就會被徹底除去,在這位大人的麵前,無人能活著離開。
然而勝邪卻十分地平靜,好看的眉眼輕輕抬起,一瞬不瞬地看著眼前這個越來越近的人,忽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
“不是讓你不要給我惹麻煩嗎?”
“我可沒給你惹麻煩,讓你來南秦的又不是我。”
十分平凡的兩句話,猶如好友之間的交談一般,就算黑袍男子的身上正散發著寒冷的氣息,眾人也能看得出來他的身上根本沒有殺意。
刹那間所有人都被愣在了原地,尤其是花軌,雙眼瞪得老大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們,心中那股強烈的危險湧了上來。
“若不是因為你,我也不會大老遠地往南秦跑這一趟。”
“我可沒求你來,你莫不是以為我一人處理不了這些小事?”勝邪雙眸微眯,臉上的笑意更甚,完全沒有一絲危險的模樣。
過了許久眾人才反應了過來,他們就算是再傻也該明白了,眼前這兩人分明就是朋友。
花軌蒼老的身子忍不住踉蹌了一瞬,僵硬的嘴角也開始有些顫抖,強烈的恐懼不停地在他的腦海中流竄。
這時,勝邪也終於將目光落到了這人身上,嘴角依舊是好看的笑意,隻是眉眼中卻散發著刺骨的殺意,看著眼前忍不住顫抖的人,勝邪的笑容瞬間綻放開來:“花家主,現在你還覺得,僅憑一塊黑市令就能殺了我嗎?”
輕柔的聲音赫然響起,那張精美絕倫的臉慢慢靠近著花軌,這時他才明白,這個女人根本就是個怪物,無論怎麽也殺不死的怪物。
“我說過,有些東西,欠了可是要還的。”勝邪危險地眯起了雙眼,手指間不知何時出現了幾根泛光的銀針。
“你···你要做什麽!我可是玉靈堂的家主,你不能殺我!”花軌驚恐地叫出了聲,雙腿不禁打顫,他想逃,可如今他卻無論怎樣也逃不掉了。
隻見勝邪邪魅地歪了歪頭,纖細的手指輕輕抬在半空中,那幾根銀針頓時便亮了出來:“這世間,沒有我殺不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