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黑市主人
勝邪的聲音的聲音算不上冰冷,卻不知為何讓人心中發寒,隻見她嘴角輕輕揚著笑意,纖細的手指微微一動,霎時間耳邊便傳來了一陣巨響,花軌的身子就猶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癱倒在地。
沒有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隻有花軌,好似見到了惡鬼一般,臉上的五官因為恐懼而變得扭曲起來:“你···你對我做了什麽!”
“做了什麽?難道你自己還不清楚嗎?”勝邪幽幽地聲音傳來,在這空蕩的地方驚起了一片回響。
錚——
突然,勝邪右手一揮,手中的長劍出鞘,頓時便發出了一陣嗡鳴聲,這是皇帝賜予她的寶劍,拿著倒還算順手,正好這把勝邪劍還沒開過血氣,今日便來試試手。
“皇上,我殺你一個人不要緊吧?”勝邪輕輕扭過了頭笑著說道。
上方的皇帝早已被嚇得不輕,威嚴的臉已經變得僵硬,這時候誰還敢反抗她的話,隻見勝邪的笑容慢慢綻放開來,隻在瞬間空氣中便彌漫了一股濃鬱的血腥味。
“啊——”
刹那間,花軌淒慘地叫出了聲,身體也因為劇烈的疼痛而扭曲著,此時他的雙腿已經被生生砍斷,濃稠的血液順著衣袍流淌下來,在他的身體周圍形成了一個不小的血池。
勝邪潔白的衣裙不可避免地被染上了一片紅色,猶如煙花一般暈染開來,精致的五官依舊沒有絲毫的變化,渾身釋放出的嗜血之氣讓人心生寒意,此時的她就像墮入紅塵的神女一般,少了一份純淨,多了一絲妖異。
“你曾對花葉下毒,讓他的腿廢了整整十年,如今我也讓你嚐嚐失去雙腿的滋味兒如何,花家主,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啊。”勝邪輕笑著走近了他,小小的身影‘乖巧’地在他身旁蹲下。
“你···你要做什麽!”
此時花軌的腦子裏早已是一團亂麻,從未有過的驚恐圍繞在他的腦海中,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日竟會被一個女子逼迫到如此地步。
然而勝邪顯然沒有打算就這樣結束,隻見她幽幽地伸出了白皙的手指,指腹輕輕地在花軌被砍斷的雙腿上遊離,過了片刻才抬頭看著他:“你可還記得傅家的那個傅雪?上次我從你那裏將她接走,你可知她如今過得怎樣?”
“你做···做了什麽!”
“別這樣看著我,我這人一向心腸好,對待女子更是懂得憐香惜玉,傅雪如今在質子府過得很好,臉雖然毀了,卻日日夜夜都有無數男子陪在她身邊,他們肮髒的雙手無時無刻不在侵蝕她腐爛的肌膚,念在她是傅蘭姐姐的份上,我是不會讓她死的。”
勝邪輕笑著說道,嘴角的笑意愈發明顯,話音一落,四周便不禁傳出了一陣抽氣聲,他們不傻,邪醫這番話的意思已經再明白不過了,一邊驚歎她的手段殘忍,一邊又對她產生了無限的畏懼。
花軌瞪大了雙眼,眼中滿是不敢置信,他原以為這人不過是個初入茅廬的女子,就算有再大的能耐心腸依舊是軟的,可誰曾想,這人的手段卻比他們所有人都要殘忍狠辣。
他的浩兒一直心係傅雪,若是讓他知道此事,心中又該有多悲痛。
隻可惜如今的情況下也輪不到他有多餘的心思考慮花雲浩,因為勝邪眼中的殺意已經徹底湧現了出來。
“花家主,你覺得我應該怎樣處置你呢?”
突然,勝邪笑出了聲,寂靜的大殿中激起了一陣幽幽的回聲,陰翳詭異的氣氛不斷蔓延著,就連一向沉穩的皇帝也忍不住有些膽顫。
“別殺···別殺我,我是玉靈堂的家主,如果我死了,玉靈堂就徹底毀了,皇上!皇上救救我!”花軌拚命地掙紮著,好似感覺不到雙腿的疼痛一般,蒼老猙獰的五官哪裏還有半點威嚴的模樣。
勝邪靜靜地看著他,精致的雙眸眯成了一條縫,嘴角處勾起的笑意也赫然消失,隻剩下那嗜血的寒光。
“花軌,你設計殺害花淩雲和花昀兩任家主,讓花葉的娘親死於非命,更是讓花葉當了整整十年的廢人,你奪走了他的一切,如今,難道不該還嗎?”
清冷的聲音頓時響起,原本還在掙紮的花軌不知為何竟停了下來,僵硬地轉過頭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不···不是的,我沒想殺他們,不是的。”花軌好似瘋癲了一般不停嘀咕著,
勝邪微微一頓,手中的長劍握得更緊了些,一時間大殿內有些安靜,過了半晌,花軌整個人都如同脫力一般攤在了原地,蒼老的雙眸總算不再猙獰,反而有種出奇的平靜,隻是那雙瞳孔中沒有焦距,直愣愣地抬頭望著前方。
勝邪輕輕瞥了他一眼,隨即便轉身向花葉的方向走了過去。
“這終究是你的家仇,是怒是怨都需你自己來解決。”說完,便將手中的長劍遞到了花葉麵前。
花葉聞言一愣,很快又恢複了平靜,隻見他接過了長劍,臉上沒有一絲波瀾地走近了花軌,常年冰冷的他身上永遠都泛著一絲刺骨的寒意,勝邪以前也總會拿他與天使做比較,因為那雙無欲無求的眼眸永遠能將人深深吸引了去。
“大伯。”
花葉輕輕吐出了兩個字,這兩個字他已經有許多年都沒有說過,今日,終究是該結束了。
花軌在聽見那兩個字後瞳孔微張,總算是抽回了一絲神智,四目相對,可眼神中卻格外平靜,花葉慢慢抬起了手中的長劍,沒有一絲猶豫地刺了下去,在最後一刻,他仿佛看見了這人的一縷微笑。
一劍封喉,濃鬱的鮮血頓時濺了出來,有不少鮮紅的血液都染到了花葉的長袍,可他卻一點也不在意,甚至臉上也沒有一絲波動。
勝邪輕輕抬眼,嘴角勾起了一抹輕笑,有些人,總是在臨死前的最後一刻才能明白自己的過錯,或許這就是旁人所說的走馬燈吧,回顧過往一生,看盡半生孽事。
“花家主身亡,玉靈堂群龍無首,花家在南秦畢竟有百年的基業,如此就廢了未免可惜,不如就將他合並為傅家的蘭草傅,兩大藥堂合並,也算是皆大歡喜了,皇上,在下說的可有道理?”
勝邪輕聲說道,精致的雙眸眯成了一條細縫,正抬頭雲淡風輕地看著上方的人。
這麽短的時間裏他的麵前就死了一個人,這個人還是玉靈堂的家主,饒是皇帝這樣久經沙場的人也不禁呆愣了許久,在聽見勝邪那魅惑的聲音吼才終於回過了神,看著眼前這個殘忍的殺神,身邊還有個威名天下的黑市主人,他如何能拒絕,一時間竟嚇得連話都說不出,過了片刻才終於呆愣地點了點頭。
勝邪見狀滿意地笑了笑說道:“既然如此,時間也不早了,皇上若沒有其它的事情我們就先告辭了,正好這位大人剛到南秦還沒能好好逛逛,我也就當是盡地主之誼了。”
黑袍男子瞥了他一眼:“如此那就有勞你了。”
“這···這裏沒什麽事了,邪···邪醫你們,回,回吧。”皇帝顫抖地說道。
事情總算解決,勝邪的臉上又恢複了最初的悠然,眉眼彎彎瞧著格外動人,可前提是要忽略她身上那飛濺的血跡。
咚——
待勝邪眾人走後,皇帝終於支撐不住從龍椅上滑了下來,眾大臣見狀一驚,可他們又能好到哪去,都說伴君如伴虎,如今卻發現了更令人畏懼的東西。
······
“小微生,你這副殼子又是從哪弄來的?比以前的可好看多了。”
“前段日子有毒穀的單子,屬下們從那周圍撿來的,似乎是中了鬼毒醫的毒蠱了,暫時能用一段時間。”
“我可早與你說過了,強行占用旁人的身體對你的靈魂有極大的損害,就算是有我給你提供丹藥你也不亂來,況且用你原本的身子也沒什麽吧。”
“死也不用!”
皇城的街道上,三個氣質非凡的人並肩而行,勝邪的臉上帶著悠閑的笑意,全然沒了之前在宮裏的戾氣。
而她身邊的黑袍男子也同樣發生了不小的變化,周圍的下屬都被遣散開來,與自己的友人在一起也不必發出那駭人的氣息。
任誰也沒想到令天下人都畏懼的黑市主人如今竟是這般平和的模樣。
勝邪聞言不禁笑出了聲,算起來她與微生也有段日子不見了,每次相見都能瞧見他在換身體,當真是沒將她的話放在心上。
“微生大人的原身倒是十分可愛,也不知何時才能再次瞧見。”一旁的花葉也輕笑著附和道。
黑袍微生聞言頓時瞪眼,身上散發出了冰冷的寒意,然而花葉卻像感受不到一般,臉上依舊帶著笑意。
“做夢吧,我絕對不會頂著那種身體出來!”
“不就是長不大嗎,我倒是覺得挺順眼的,哎,誰能想到我們令人畏懼的黑市主人的身體居然是個長不大的孩童,嗬~有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