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黎顏小產

  秦璉的聲音不算小,再加上他原本就想讓這人顏麵掃地,語氣中更是透露著滿滿的不屑,一時間四周有不少的人都有了些興趣,豎起耳朵小心翼翼地聽著,蘭草傅平日裏原本就有許多達官貴人,此時更是驚起了一番不小的議論。


  “二弟,他好歹也是我們的親弟弟,如何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說這樣的話,三弟,你皇兄他向來性子直,你別往心裏去。”一直沉默的秦禹開了口,端正的五官倒是十分順眼,任誰看了都會覺得他是一個正直的太子。


  秦舒聞言皺了皺眉,這樣的事情不是第一次發生,這麽多年他早就已經習慣了,隻是他畢竟不是個木頭,心中多多少少都會有些不悅。


  “皇兄說笑了,我如何能生二哥的氣。”


  “如此甚好,之前我一直在外替父皇分憂,許久不曾回南秦,這幾日原本是想去看望你,誰知你都不在府中,你身子又不方便,為兄也十分擔憂,好在你是來了這蘭草傅,在這我就放心了。”


  “有勞皇兄擔憂了。”


  二人一來一往地說著,語氣倒還算得上客氣,不遠處的勝邪輕輕眯起了雙眼,饒有興趣地看著眼前的幾人,忽的,嘴角勾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意味。


  果不其然,那位太子殿下很快便將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眉眼中有一絲的異樣,片刻過後便驅身走了過來。


  “在下一直很欽佩玉閣,今日能一見傳說中的玉閣閣主,實屬榮幸。”秦禹平靜地拱了拱手,精致的紫袍更加凸顯了此人非凡的氣勢,淩厲的眉宇中隱隱約約能看出一絲浩然正氣,隻是那眼神中卻能讓人瞧出些別的。


  “今日能遇上太子殿下,也是本閣主之幸,傳聞南秦太子有勇有謀深得聖上喜愛,今日一瞧果然名不虛傳,眉眼間依舊能看出皇上的影子。”勝邪沙啞著聲音說道,被麵具擋住的勝邪麵色輕佻,嘴角的笑容有些玩味,然而眼前的這些人卻並不知曉,反而認為此人神秘高深,頗有高人之色。


  秦禹抬眉仔細地打量著眼前的人,企圖從那雙發寒的雙眸中瞧出些什麽,勝邪也不耐其煩地抬頭望著他,眼中微微有些笑意。


  “聽聞閣主一直都在北燕,不知為何會來到南秦?”


  “來看看友人罷了,怎麽?太子殿下對在下的行蹤很感興趣?”勝邪輕笑著說道。


  秦禹聞言皺了皺眉,臉上閃過了一抹僵硬,卻又在頃刻間恢複如常:“玉閣閣主的行蹤何人不感興趣,今日有幸一見,在下也想同閣主交個朋友,不知閣主可找到了住處?若是不嫌棄,不如來我的太子府?”


  忽的,勝邪輕笑了兩聲,蒼白的指腹輕輕滑過桌上的杯子,淡淡的茶香慢慢染了上來,聞著讓人心曠神怡,隻見勝邪單手撐著下巴,十分慵懶地換了個姿勢,隨後才抬頭看著那人:“這等小事就不勞太子費心了,我如今住在質子府十分舒心,暫時沒考慮換地方,不過若殿下願意,大可來質子府陪陪我。”


  勝邪的話音一落,秦禹臉上的表情便發生了輕微的變化,先是緊皺著雙眉,隨後又好像鬆了口氣一般,緊張的神色也緩和了不少,勝邪挑眉饒有興趣地看著他的反應,眼底多了一絲玩味。


  一個小小的住處,本不是什麽大驚小怪的事情,然而這兩人卻是大名鼎鼎的玉閣兩位閣主,他們的一舉一動都牽扯著南秦的局勢,這是所有人都明白的事,尤其是這幾位皇子,如果勝邪他們去了任何一個王爺的府邸住下,定然會對局勢產生極大的作用,好在他們去的是質子府,對這些人並沒有本質上的危害。


  然而這位太子殿下卻並不滿足於這點,他想要拉攏玉閣之意十分明顯,若真的如勝邪所說去質子府尋她,定然會引來朝中大臣的注意,這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麽好事。


  “既然閣主已經找好了住處,我也不強求了,這段日子我會在府中休養,若有什麽需要的閣主盡可來太子府尋我。”


  “有勞太子了。”勝邪輕聲說道。


  秦禹凝了凝神,給了身邊的秦璉一個眼神,這才拱手離去。


  待二人走遠,周圍的空氣才總算是緩和了些,勝邪眯了眯眼,若有所思地笑著,隨即舉起了手中的杯子,裏邊的清茶微微飄動著,幾顆茶葉浮在上方,隱隱約約還能看出勝邪的倒影。


  “原來你是玉閣的閣主,我一時沒認出來,失禮了。”


  突然,秦舒慢慢朝著這裏走了過來,臉上依舊掛著淡然的笑意。


  “玉閣閣主又如何,我今日也不過進來坐坐罷了。”


  秦舒聞言挑了挑眉,自然不相信這人所說的話,堂堂玉閣閣主來小小的蘭草傅買丹藥?說出去誰信?隻是這人究竟來此所謂何事?

  勝邪的雙眼眯成了一條縫,淩冽的寒光從中透了出來,突然,她蒼白的手動了動,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隨即才慢慢起身,模樣十分慵懶。


  “時間也不早了,我就先行離去了,淩王若是有這個閑工夫,大可來質子府中找我聊聊。”勝邪輕笑著說道,看著那人有些呆愣的眼神,嘴角勾起了一抹好看的笑容,隨後才帶著花葉離開了蘭草傅。


  “那個太子隻怕跟了你許久了。”


  二人走遠後,花葉才平淡地說了一句。


  勝邪聞言輕笑了聲,眼角微微上挑分外勾人:“以太子的耳目怎麽會不知道我來南秦的消息,隻怕是從我踏進閑王府的時候開始就一直跟著我了,嘖嘖,這下秦燁有得忙了。”


  花葉聞言點了點頭,的確,以太子的心性絕不會允許任何人危及他的太子之位,今日得知了他去閑王府的消息,心中定然已經開始起疑心,接下來會對付誰可想而知。


  “我們要不要幫幫秦燁?他性子軟弱,又重親情,隻怕不是太子的對手。”


  “倘若秦燁真的這般沒用,輕易地就被人給擊得體無完膚,那我也沒必要再幫他了,你以為皇帝是這麽好當的?沒點心性手段,如何能在那位置坐得牢穩。”


  花葉頓時明了,勝邪並不隻是想幫他推上皇位,她從一開始便想讓秦燁成為一個合格的帝王,可這隻是玉閣的一個交易罷了,為何要這般費心?


  勝邪見身邊這人突然沒了聲,挑眉向他瞟去,片刻過後勝邪才笑了兩聲,輕佻的聲音再次傳來:“花葉,無論這個帝位是誰來坐,最受影響的定然是南秦的百姓,若秦燁當真爛泥扶不上牆,就算我將他推了上去,終有一日也會被人扯下來,到時候南秦大亂,你以為這皇城中的眾多百姓會怎麽樣?”


  勝邪雲淡風輕地說了一句,目光漸漸飄得有些遠,雙眸盯著那萬裏無雲的天空,溫和的笑意從她眼中泛了出來:“戰爭,永遠是這世界上最殘酷的東西,百姓,永遠是這世界上最無辜的人。”


  ······

  嗖——


  颯——


  清冷的院子裏,兩道俊朗的身影不斷相互穿梭著,一縷濃鬱的黑氣圍繞在半空中,與另外一道紅光交纏在一塊兒。、


  勝邪看著不遠處的二人挑了挑眉,這還是她第一次看見宮止和宮嵐比試,四周的落葉颯颯作響,隨著一股颶風漂浮在半空中,那兩人詭異的功法完全釋放了出來,頓時整個院子便散發出了一種強烈的靈氣。


  她一直對宮止身上的禦靈天象感興趣,今日總算是瞧了個清楚,他的功法與自己的的確屬於同係,所以當初在給這人運功之時才沒有遭到排斥,這兩套功法雖然相似,卻也有一些細微的不同,就好像從哪裏開始突然有了分支,卻又有著異曲同工之妙,這個認知讓勝邪不禁感到驚奇,難不成隱門的森羅萬象竟是從這上麵衍生出來的?這兩個空間有著什麽聯係?

  然而不僅僅是禦靈天象,宮嵐的功法也十分特殊,據他所說這套朱雀圖是和禦靈天象一同被發現的,應當是同一人所創造,在內力施展時身邊會閃現出一道紅光,甚至有時能激發出一縷炙熱的火焰,雖然是兩套完全不同的功法,可朱雀圖卻能與禦靈天象融合,從而達到更加高深的境界。


  若是這麽看來,他是否也能跟森羅萬象融合?

  這種新奇的發現讓勝邪十分激動,沒想到這個世界竟然還有同現代有聯係的東西。


  突然,不遠處的院子變得安靜下來,原本還難解難分的兩人都收回了強大的內力,勝邪微微眯了眯眼,隻見夜雨正有些焦急地趕到二人的身邊。


  也不知夜雨對他們說了些什麽,宮止和宮嵐的臉色立即變得難看起來,隨後便一同離開了院子。


  勝邪靜靜地看著不遠處的景象,若有所思地抬了抬眉。


  “勝邪,出事了。”


  突然,花葉身著一襲黑袍朝勝邪走了過來,他的眼神有些冷冽,雖說五官都被麵具擋住,勝邪卻能感受到他身上所散發出的寒氣。


  “黎顏,小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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