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他叫白鬼
勝邪和宮止成婚了,連著好幾日質子府內都是一片熱鬧的景象,除了一些交好的人,皇宮內的眾人也紛紛前來道賀,隻不過勝邪和宮止是懶得招呼的,便讓宮嵐他們當了個冤大頭擋客。
“今日總算是清淨了些。”
“早知道會這般麻煩,倒不如直接在我那玉閣成婚好了,也省得被這些高官叨擾。”
院子內,勝邪悠閑地坐在池子前,旁邊還擺了盤瓜子兒,自從她失去內力之後整個人都清閑得很,不是坐在院子裏就是同宮止他們出去轉悠,為了怕她無聊這才給她準備了許多零嘴兒,左右是不會讓她閑下來。
宮止聞言不禁笑出了聲,從背後伸出胳膊將這人摟在懷中,下巴輕輕靠在她的腦袋上,貪婪地聞著發香。
“你若是願意,我們也可以去玉閣再辦一次。”宮止笑著說道。
“這才辦一次都已經夠嗆了,再來一次還不得累壞?我現在可是個半點武功都沒有的嬌弱女子,哪裏經得起這樣的折騰。”勝邪慵懶地說著,嘴角微微往下癟,似乎是有些不悅了。
“嗬~我倒是覺得你的身子精神得很,哪裏像是經不起折騰的樣子。”突然,宮止笑著冒出了這麽一句。
勝邪聞言微微一愣,頓時反應過來,隨即臉上便浮現出了一層粉紅,半眯的雙眸也瞪得老圓,羞怯地瞪著身後的人:“我看你今夜是想去別處睡了?”
“別,我可什麽都沒說。”
勝邪賭氣地踩了他一腳,見他臉上閃過了吃痛的表情才微微消氣,隻是臉上的羞紅卻一直沒消。
“嘖嘖,果然是新婚當中的人啊,氣氛就是不一樣,老夫一過來就聽見了這樣的談話,當真是沒眼看哦。”
突然,耳邊傳來了一陣輕快的聲音,二人聞言這才扭頭望去,卻見鬼毒醫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他們身邊,臉上還帶著一縷不懷好意的笑容。
勝邪眯了眯眼,說道:“沒眼看就將自個兒的眼睛閉上,再者你這麽大把年紀了卻還是孤身一人,怪得了誰?”
“哈哈,你以為老夫想孤身一人啊,這不是找不到肯陪我的人嘛。”鬼毒醫笑了笑,自顧自地搬了個椅子坐在二人身旁:“你們倆倒是好,成天膩在這小院子中,這些天三皇子可是累壞了,之前還扯著我抱怨呢,讓我給他準備幾份整人的毒藥,估摸著是被宮裏的那些大臣給弄煩了。”
“看來你和小嵐還挺合得來。”勝邪說道。
“哪裏是合得來,那小子之前成天纏著花家的小子,最後人家嫌他煩特地躲著,他沒法子了這才來找的我,哎,看來老夫注定是個孤家寡人了。”
鬼毒醫自嘲地說了句,語氣雖還是輕快的,可勝邪還是聽出了一絲不同,隻見他清秀的眉眼微微眯著,一瞬不瞬地看著遠處的天空,明明有些刺眼,他卻好似完全感覺不到一般,光芒灑在他的臉上,讓這人的五官顯得更加柔和,隻是那雙眸子中傷感了許多。
勝邪若有所思地掃了他一眼,輕聲說道:“十年前我在源城山穀與白醫相遇,他曾托我遇見你時向你轉告一句話。”
鬼毒醫聞言頓時一僵,臉色也變得蒼白起來,嘴唇微微有些顫抖:“他···他想讓你轉告我什麽?”
“他說,他很想你,還有他已經原諒你了。”
“嗬~是嗎,隻可惜我卻再也見不到他了。”鬼毒醫苦笑了一聲,眉眼漸漸低了下來。
勝邪靜靜地看著他的反應,總覺得有些奇怪,然而還沒等她多想,鬼毒醫便站了起來,臉上又恢複了那抹隨心所欲的笑容。
“行了,我也不在這打擾你們小夫妻了,老夫還有大把的事情要做,也不知給三皇子的那些毒藥他用得怎麽樣了。”鬼毒醫輕笑著說道,隨即便轉身朝著外邊走去,嘴裏還停不下來地一直念叨著什麽。
勝邪看著他漸漸消失的背影不禁挑了挑眉,看向身旁的宮止:“你有沒有覺得他的反應有些奇怪?”
“嗬,沒什麽好奇怪的,世人都隻知道他叫鬼毒醫,你可知曉他的真名叫什麽?”宮止溫和地說道。
“嗯?什麽?”
“他姓白,叫白鬼。”
“白鬼?白···白醫!他們倆是什麽關係?”
“兄弟,親兄弟。”宮止輕聲說道,隨即又將雙手放到了勝邪的肩上幫她捏著肩膀。
勝邪愣了一會兒,漸漸有些驚奇,她至今都還記得初見白醫時的情景,那樣一個風彩卓然宛如謫仙的人,居然會跟這個老不死的是親兄弟?差距著實太大了。
這時,宮止又繼續說道:“幾十年前,北燕地界的一處深山中有一個神秘的家族,那裏的人天賦異稟,對藥理有著獨特的研究,曾是北燕最受人尊敬的家族,那就是白家,那一代的白家出現了兩個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一個是大名鼎鼎的聖者白醫,而另一個,就是他的胞弟白鬼,雖是親兄弟,可他們兩人的名聲卻有著天差地別,白醫妙手仁心,以救治百姓為理想,而白鬼,則喜歡用毒作惡,雖不至於致死,卻也是讓人恨得牙癢癢,就這麽的,這兩兄弟一個害人一個救人,在北燕乃至四朝都掀起了一片風波。”
勝邪仔細地聽著,時不時點點頭,沒想到那兩人竟有這樣的淵源,隻不過為何會成了現在這般?
“白醫和白鬼雖然性格差異巨大,學醫理念也不同,可他們倆的關係卻十分要好,甚至好到······”突然,宮止說著又停頓了一下,勝邪疑惑地抬頭,卻見他的眉眼輕輕皺了一下,然而他又很快恢複如常,繼續說道。
“他們倆的關係很好,隻不過白鬼的行為卻更加瘋狂一些,他並不滿足於普通的用毒,最後前往西唐學習他們的巫蠱,並將兩者合二為一,剛開始白醫並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可,可到了後麵,他便發現了些不對勁,那段時間的白鬼繼續瘋癲地煉製毒蠱,企圖能找到讓他不老不死的方法。”
勝邪聽到這裏頓時一驚,鬼毒醫曾說過,他已經快要過百歲了,可他的身體和外貌卻依舊還保持著二十出頭的模樣,原來這就是原因?
“他成功了?”
“算不上成功,起碼不是他一個人成功的。”宮止溫和地說道。
“當初白鬼在研究能讓人保持青春的毒蠱之後,便激動地拿自己做實驗,然而這樣的毒蠱又如何能這樣輕易地完成,所以他不光沒有成功,而且遭到了反噬,軀體開始了不停地腐爛,整日活在無盡地痛苦中,後來白醫知道了此事,便拚命研究解毒的辦法,可就算以他的能力也無法解開這詭異的毒蠱,最終,他隻有以自己的身體為媒介,將白鬼身上的毒轉移到自己的身上,那時的白鬼已經昏迷不醒,等他好不容易醒了的時候,白醫卻已經毒發身亡了。”
“那後來呢?以鬼毒醫的性子,應該不會這樣輕易地結束吧?”勝邪問道。
“不過,等白鬼醒來發現自己的兄長為救自己而慘死的時候,他受到了嚴重的打擊,甚至精神也開始瘋癲,整日將自己關起來研究複活白醫的方法,後來,他成功了一半。”
“一半?什麽意思?”
“白醫的身體已經腐爛,你之前在源城看見的那個,應該隻是他的一縷殘魂,沒有人知道白鬼是用什麽方法保住他的殘魂的,可他的確是做到了,隻是那殘魂無法生活在我們的身邊,隻有找到一個完全封閉的,沒有陽光的地方才能勉強保住他,而且他還需要一個東西做為媒介守在他身邊,一旦那個媒介離開,白醫的殘魂就會永遠消失。”
勝邪聞言一愣,過了半晌才反應過來,頓時雙眸瞪得老大,雙手死死地抓住了自己腰間的東西。
“玄月針?白醫所依附的媒介就是玄月針?”
“應該沒錯,所以當初白鬼看見你的玄月針時才會如此激動,玄月針離開了那個地方,就意味著白醫的殘魂徹底消散了。”宮止平靜的說道。
原來是這樣,自己手中的玄月針竟然是白醫依附的媒介?可她卻就這樣取出來了!當鬼毒醫知道自己兄長的魂魄徹底消失的時候,該是怎樣的心情?
“不過這應該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吧?你怎麽會知道得這般清楚?”勝邪疑惑地問道。
宮止聞言輕笑了兩聲,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腦袋說道:“這是我母親告訴我的,這世間沒什麽她不知道的事。”
勝邪頓時了然,能擁有玉令操控夜部,怎麽看也不是個簡單的女子。
“況且對這件事最清楚的並不隻有我,我記得你同黑市的主人關係好像不錯。”
“微生?還好,救過他的命罷了,這件事莫非與他也有關係?”
“我聽說黑市主人的外表十分年輕,你可知道,他的年紀與鬼毒醫可是不相上下的。”宮止輕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