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皮肉之苦?
這書院地牢雖是髒了些,可勝邪卻住得清淨,林威時不時也會派些人來給她增添一些‘熱鬧’,隻是可惜了,腦子不太夠用,這些熱鬧在勝邪眼裏也稍微俗套了些,無非就是些下藥什麽的小把戲,勝邪優哉遊哉地倚靠在牆邊,看著外邊那兩個沒頭沒腦的侍衛,嘴角揚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輕笑。
“為什麽會這樣?安大人明明告訴我這藥隻要稍微一沾便可致命,我將這整瓶的量都倒了進去,怎麽還是不管用?就算是稍微拉拉肚子也好啊。”
“安大人不會又買到假藥了吧?”
“不可能,我聽說這是大人花了重金從南秦買回來的,怎會有假。”
“······”
“兄弟,你們倆也別這樣唉聲歎氣的了,就你們在我碗裏放的那點兒東西實在不夠看,不如你們讓林丞相再弄點好貨進來?畢竟他一心想暗地裏懲治我,不出手大方點兒可是會吃虧的。”勝邪忍不住調笑道,說著便從腰間掏出了一個小瓷瓶在他們麵前晃悠,臉上的笑容也變得愈發妖冶起來。
不遠處的二人聞言麵麵相覷,他們也不是傻子,若是這樣都不明白緣由他們可就不必混了,頓時臉上的神色便難看了起來,這兩日他們在這小子飯菜裏加的藥量是一日比一日重,甚至連見血封喉的劇毒都用上了,可這人卻依舊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如今看來,他們隻怕是遇上了個製藥的行家,若是這樣,他們這兩日豈不是像個小醜一般在他麵前賣弄?
這樣想著,兩人的臉色愈發地難看起來,勝邪勾了勾嘴角,靠著牆坐在地上,說道:“我在來西唐之前早就聽說你們西唐地界的人擅蠱卻弊醫,如今看來傳言不假,你們自認為有蠱術便可醫治好病患身體裏所有的不適,而醫術隻不過是無能之人才會用的招數罷了,所以就算走遍整個西唐皇城也看不見一家藥堂,以至於連這害人的毒藥也這般普通。”
花重金從南秦買回來的珍稀毒藥?這小玩意兒就連她玉閣最低微的掃地丫鬟都能連上幾瓶,可想而知這群人是多久沒有見過藥散這種東西了。
當初宮止將這件事告訴她時,她心裏也稍微有些訝異,西唐百姓的數量可不少,可偌大的皇城內卻一家藥堂也沒有,蠱術雖有驅除身體不適的效果,可那也隻是一種麻痹反應罷了,終究是治標不治本,不要說是常年打仗的將士,就算是街邊的尋常人家,長期依靠蠱術來醫治身體也會留下不小的禍根,這樣的道理隻要稍微知曉一些藥理的人便能清楚,可偌大的西唐卻無一人為此擔心?
外頭的侍衛聞言臉色黑了又黑,大步走到牢門前厲聲說道:“你少在這胡說八道,這可是名響四國的第一煉藥世家玉靈堂家主親自煉製的,莫要以為自己有點兒本事便信口雌黃!”
“玉靈堂?花家的家主?”勝邪挑眉笑出了聲,雙眼慵懶地眯成了一條縫:“你們是有多久沒離開過這地方了?這四朝之中早就已經沒有所謂的玉靈堂了,哦,也不能這麽說,畢竟現在玉靈堂和蘭草傅已經合為一體,擁有百年基業的花家也早就並入了傅家之中,現在可不是什麽名響四國的第一煉藥世家了。”
“你!你這話可當真?”
“我沒事哄騙你們作甚?若是不信大可去南秦瞧瞧,看看哪裏還有玉靈堂的影子。”
那侍衛聞言沉思了會兒,臉上閃過一絲陰鬱,嘀咕道:“哼,這話也就隻能你說說罷了,我們?哪裏是能離開西唐的。”
“行了,我們先出去吧,三日期限馬上就要到了,我可不想再踏進這鬼地方了。”另一名侍衛低下身子收拾著。
看著這二人的反應,這下子倒是輪到勝邪疑惑了,雖說西唐是四朝中最為偏遠之地,四麵環山還有一道巨河將其與外界隔離,可西唐這麽多百姓,總會有人去外邊瞧瞧,如此又怎麽會變得這樣寡聞?
這般想著勝邪立馬起身走到了牢門口,問道:“你們方才說不能離開西唐?可否同我說說其中的緣由?”
“我們同你說這個做什麽?再過一日你便要人頭落地了,你將林丞相的獨子害成了那個樣子,還以為自己有命活啊?”那侍衛略帶笑聲地說道。
“就算是要人頭落地也總得弄清楚心中好奇不是?就當滿足我這最後的疑惑,你們便同我說說?”
侍衛聞言想了一會兒,隨後便放下了手中的東西開始念叨起來:“哎,好吧,反正你也活不了多久了,我今天便同你嘮嘮,是這樣的,我們西唐皇城啊,最德高望重的人不僅僅有我們的陛下,還有從開國至今就一直輔佐皇帝的國師大人,我跟你說啊,這個國師可了不得,算算時日他基本上也算活了有好幾百年了吧,他不僅知曉天下事,懂你心中所想,武功和蠱術更是超群,至今西唐都無人能同他比擬,百姓們都說他是我們西唐的神呢,專門來保佑我們的。”
那侍衛像是說到了什麽令人激動的事情一般,臉上的神色也由之前的苦悶變得神采飛揚起來,粗糙的眼眶半彎著,清楚地能看清他臉上的紋路,勝邪定定地看著他,臉上的神情異常平淡,問道:“你方才說那國師已有幾百來歲?這怎麽可能?平常人活到百歲已是稀奇,我倒是知道有些內力高深之人在百歲之時亦如壯年,可到了時辰依舊是會死的。”
“這就是你孤陋寡聞了吧,我們國師可不是一般人,怎麽著也能算得上半仙了,這才是他的厲害之處。”侍衛笑著說道。
勝邪聞言不語,總覺得哪裏有些奇怪,卻總是想不明白,隻得繼續問道:“你再說說,那國師與你們不得離開西唐有何關聯?”
“這事兒我還真不是很清楚,隻是聽說原本二十多年前,西唐雖偏遠,卻依舊同外界保持著聯係,尤其是臨近的東梁,可是沒過多久,自從鳳月長公主死後,整個皇城內便陷入了恐慌,也就是那時,國師算出西唐將遭大劫難,這才讓皇上下令嚴封西唐,每一個出行西唐的人都必須記錄在冊,就連皇城內的王公子孫都不一定能出的去,更何況是我們了。”
“你的意思是說那國師算出了西唐要遭劫難,所以然後皇帝將這地方給封鎖起來了?你們的皇上莫不是這般迷信?隨便一個道士便能讓他下這樣的命令?”說著勝邪便毫不掩飾地笑了起來,這樣的荒唐的事情糊弄糊弄旁人也就罷了,怎的一國皇帝也會輕信?
那侍衛見勝邪這幅不屑的樣子瞬間便黑了臉,厲聲說道:“你這個外族人知道什麽!國師大人幾百年來保護我們西唐子民,他的能力是幾代皇上親眼見證的,這麽多年來他的每一次預言從來沒有錯過,所以皇上才會相信他。”
勝邪聞聲幽幽地瞥了他一眼,臉上雖還笑著,可嘴裏發出的笑聲卻慢慢淡了下來,很快勝邪便站起了身子,轉身回到了自己睡覺的地方幽然地說道:“你們這地方,還真是挺有意思的,若是可以,我倒是想去瞧個究竟。”
“哼,別做這些白日夢了!明日期限一到,恐怕你還走不到半山腰便已經喪命了。”侍衛不屑地說道,隨即便打算離去。
嘭——
勝邪悠哉地閉著眼,聽著一旁的動靜耳尖動了動,笑道:“小哥,就算想快些離開這髒地方也得小心點兒啊,可別摔殘了。”
“看來勝邪公子在這裏邊待得很舒適,這時候還有這個閑情雅致關心旁人?”
突然,耳邊的聲響變得尖細起來,這語調顯然跟之前的侍衛不是一個人,勝邪猛地睜開了眼,起身看去,卻見一個衣袍精致的中年男子站在外邊,而他身邊還站著一個身材魁梧的壯漢,粗糙的臉上布滿了刀疤,看上去格外的猙獰。
“反正都要死了,為什麽不過的開心一點兒呢,能過一日是一日嘛,你說對吧。”勝邪雙臂環胸悠閑地說道。
中年男子聞言嘲諷一般地挑了挑眉,冷哼一聲,道:“哼,你將林家唯一的兒子弄成了這樣,還想要安安生生地死?這天底下哪裏有這樣好的事。”
“哦?看樣子林丞相還托你給我帶了點兒禮物回來啊?”勝邪輕笑著說道,目光隨即移到了那彪形大漢的身上。
“丞相大人有令,無論用什麽樣的方法,一定要讓這個人生不如死,明白嗎?”
“是!”
話音剛落,那大漢便朝著她這邊走來,勝邪見狀危險地眯起了雙眼,雖說看不出這人的內力,可就從他身體的機能來看,這個人的武功絕對不弱,若是以前她還不必忌憚,可如今她的身體······
“別以為略懂醫術我們就奈何不了你,告訴你吧,林丞相從頭到尾就沒有想讓你活著的意思,既然毒藥用不得,那就隻能讓你嚐嚐這些皮肉之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