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撕開真麵目
唐立業坐在那,始終沒有抬頭看唐靜姝一眼。
他怕,他一抬頭,就會暴露情緒。
唐靜姝跟莫莉又聊了幾句,就說要回房間換身衣服,還問莫莉要不要去舅舅家走親戚。
唐靜姝剛要上樓,她手裏的電話響了。
唐靜姝一聽到電話響,麵色募地有些僵硬。
不是很想接。
莫莉眸光流轉,看向唐靜姝,勾唇道,“靜姝,接電話啊。”
唐靜姝笑笑,“沒事,我一會再接。”
她不敢保證這個電話是誰打來的。
不管是林永強,還是鄭偉,她都不敢在唐立業和莫莉麵前接。
唐靜姝隨手掛了電話,然後,就要往樓上走。
很快,電話又響了起來。
莫莉擋住了她的去路,眸子幽深的看著她,“接啊,靜姝,你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們?”
唐靜姝臉色微變,忙否認,“沒有,媽,我怎麽會有事瞞著你和我爸呢?”
她沒辦法,為了不被莫莉懷疑,隻能接起了電話。
內心抱著僥幸,總不可能真是林永強或李秋梅。
林永強大年三十給她打過電話,她沒接,李秋梅也回老家許久了。
她想,過年期間,他們應該能消停一段。
唐靜姝接了電話,然後,就聽到電話那頭急吼吼的聲音,“靜姝,不好了,林敏來濱城了!我在青年南路街口老記飯館旁的店鋪裏,十一點,你準時過來。”
電話裏是一道女聲,信號很差,聽不太清楚,但能大概能聽出是李秋梅的聲音。
說完,那頭就直接掛了電話。
唐靜姝在聽到電話裏傳來的聲音時,麵上劃過一抹驚慌之色。
餘光瞥了眼莫莉,下意識的收起了大哥大。
電話裏李秋梅說什麽?
林敏來濱城了?
瞬間,唐靜姝整個顆都提了起來。
一股冷意,蹭一下從腳底升起。
怎麽會?
那個農村丫頭,不是已經嫁了個殘廢麽?
怎麽會來濱城?
李秋梅剛才說青年路,難道她在濱城?
莫莉看著她,故作隨意的問,“靜姝,怎麽了?誰給你打電話?”
唐靜姝嘴唇微抖,眼珠子瘋狂閃爍著,嘴角扯出一抹笑,“沒誰,就一個同學,約我去老師家拜年。”
約她去老師家拜年……
莫莉看著唐靜姝的眼神,猶如在看一個怪物。
原來,她說瞎話的功夫,竟然如此高超。
張口就來。
若不是她知道這通電話是怎麽回事,真就被她騙過去了。
以前,她就是這麽臉不紅心不跳的騙他們的吧?
莫莉想想都覺得可怕。
她到底養大了一個什麽可怕的東西!
莫莉神色晦暗,“是嗎?”
而坐在沙發上的唐立業,整個人身上的氣息冷到了極致。
唐靜姝能感覺到莫莉好像在懷疑什麽,但她現在顧不上去順毛,去解釋。
林敏來了濱城,這個信息對她來講,太致命了。
她必須搞清楚,必須阻止她在濱城待下去。
不然,她就完了。
唐靜姝握著大哥大,臉上依舊是甜甜的笑,“是啊,爸媽,我今天沒辦法陪你們了,我先去和我同學會合,給老師拜年,等我下午回來,咱們包餃子好不好?今年過年,都沒包過餃子呢。”
莫莉身體緊繃著,手指揪著衣角,咬著牙,努力讓自己平靜,不當即揭穿她的真麵目,她點頭,“你去吧。”
“我先去換個衣服。”唐靜姝上了樓。
她一上樓,唐立業手裏的水杯重重的放到了茶幾上,水灑了一桌子。
莫莉能看出唐立業的盛怒和傷心,怕他當即就失控。
趕緊拉著他去了書房。
唐靜姝回了房間,關上了門,就開始撥打那個號碼。
她得打過去問清楚,她得知道李秋梅現在在哪?
那個林敏是已經在濱城了還是才出發,她必須阻止她踏入濱城的地界。
……
此時,一處昏暗的房間內。
顧景川和林敏自己唐澤,一同坐在椅子上。
一個身著黑衣的寸頭男,手上拿著個大哥大。
電話一響,他看向一旁椅子上坐著的穿著黑色大衣的唐澤,語氣恭敬,“少爺,電話。”
唐澤擺擺手,“你接,就按剛才吩咐的你回答便是。”
寸頭男接起。
一道急促的女聲響起,“喂,你好,你是誰?”
“你誰?”寸頭男反問。
對方又問,“剛才,是你給我打的電話?”
寸頭男看了眼房間裏的幾個人,搖頭,“哦,不是我,是一個紮著馬尾辮的農村婦女,跟我借了電話,打給你的。”
唐靜姝問,“她人呢?”
“好像往青年路街口那邊去了,好像出了什麽事,很著急……”
唐靜姝啪一聲掛了電話。
寸頭男將電話恭敬的遞給唐澤,“少爺,掛了。”
唐澤看像林敏和顧景川,“她上鉤了。”
唐澤又給莫莉撥了電話。
莫莉和唐立業在書房。
電話響起,她接聽。
是唐澤的聲音,“媽,搞定,如果她出門,記得給我打電話。”
“好。”
唐立業整個人已經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高大的身軀蹭一下從椅子上起身,想要衝出去。
卻被莫莉拉住。
“老唐,別衝動,等她出去再說。”
很快,唐靜姝就從樓上下來了,她換掉了身上的棉衣,穿了件呢子大衣,提著包包打算出門。
然後,在客廳沒看到人,她出聲喊道,“爸,媽。”
莫莉的頭從書房探了出來,臉色清冷,“現在出去?”
唐靜姝乖巧的點頭,“嗯,媽,我出去了。”
“好,去吧。”
唐靜姝心裏裝著事,沒心情跟莫莉多聊,衝她笑了笑,就腳步很快的出了門。
等客廳的關門的聲音響起,莫莉的臉色已經冷到了極致。
她又給唐澤打了電話,“她出去了,讓人把李秋梅帶過去。”
“好。”
莫莉收起電話,看向唐立業,“老唐,我們也出去吧。”
唐立業身軀顫抖著,沒動。
莫莉知道唐立業不想麵對這個事實,讓他親眼看到自己養大的女兒的真麵目,對他來講,很殘忍,也很諷刺。
像是在打他的臉。
向所有人說明,他的教育有多失敗。
莫莉又何嚐不是一樣的難受?
可眼下,如果不狠心點,對他們那受盡苦難的親生女兒,又如何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