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本能
“你不純潔了！”格裏娜和他保持一定距離。
來自本能的直覺，讓她從張合身上察覺到危險，除了肩頭的綠點她想不出還有什麽。
“要想過得去，就得帶點綠。”
前方的觸手頭們再次圍了過來，去掉剛解決的兩隻，還剩十一隻。
肩頭的侵蝕讓他有些分神，掌心傳來的炙熱觸感越發強烈，張合抬起發紅的雙眸，咧嘴獰笑。
他的刀，已經饑渴難耐！
刀影閃逝，正對麵的觸手頭倒在地上。
沒有花裏胡哨的技法，再簡單不過的三重橫斬，觸手頭被整齊的分割成三塊。
肩膀以上馱著的觸手還在掙紮抽搐著。
“沒有銘文，他的力量和速度……好快！”格裏娜望著前方折返騰躍的身影，內心的疑問更多了。
與觸手頭的戰鬥，張合近乎本能的戰鬥風格，狂躁果決，呈現出最原始的暴力美感。
每次攻擊都有斬獲，準確的判斷出觸手頭的致命點與方位。
無人可見的鼻腔內，獵犬鼻已被激活。
被銘文師定義為‘殘缺’銘文的獵犬鼻，其表現足以讓人驚掉下巴。
不僅讓張合能夠準確定位觸手頭的方位，在接近時更聞到一股淡淡的別樣氣味兒。
那種氣味極為獨特，哪怕混雜在諸多氣味裏也很明顯。
就像是在甜麵裏潑了勺辣椒麵。
那裏，就是觸手頭的弱點。
在格裏娜的眼中，他的表現隻能歸結恐怖的戰鬥本能。
他是天生的獵人。
戰鬥在最後一次揮斬中結束，看著腳邊掙紮抽搐的觸手，張合抬起腳用力一踩。
噗~
爆漿的。
“張合。”
驟然回頭，張合像是沉浸在瘋狂的戰意裏。
發紅的眼眸讓格裏娜停下腳步，輕聲道：“它們都死了。”
“黑暗還未驅散！”整條街仍籠罩在黑暗之中，張合能夠聞到陰冷潮濕的腐臭味。
雖然，腦海裏的戰意就像浪潮，一波接一波的襲來。
可實際上，張合的理智並未受到影響。
非要形容的話，他就像是站在第三者的角度上，操縱著名為身體的‘機器’進行戰鬥。
這讓他想到墮落者，接著又想到神殿的上帝視角。
張合也搞不清楚自己的情況更偏向哪種，又或者兩者從本質來講沒有不同。
滴答，滴答……
水滴聲由遠到近，潮濕腐朽的氣味越來越近。
黑暗中，張合隱約看到一個扭曲的綠色生物，全身長滿不規則的惡心肉瘤。
身高大約有兩層樓高，隻是站在那裏，就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張合與怪物對視著，左眼裏的血線瘋了般的掙紮著。
眼白之下，點點紅色斑點出現。
張合快要壓製不住它，黑暗裏的怪物對它有著強烈的誘惑，宛如遇到最愛美食的吃貨！
“吼~”驚慌咆哮，怪物猛然轉身躍起，在樓宇間幾個起躍消失不見。
跑了？
視線遠方，霓虹衝破黑暗，月光灑在街麵上，遍地的屍體和腐臭，讓清涼的夜風更加冰冷。
隔天整條夜市街被封鎖，對外宣布高壓電路出現重大隱患，極有可能發生閃爆。
為居民安全，統一疏散安排，後續等待近一步通知。
……
老家屬院，大鐵門依舊被鐵鏈和拳頭大的鎖頭鎖著。
小院裏空蕩蕩的，隻有散絮的落葉在地麵翻滾。
屬於張合的房間裏，結實的線條肌肉暴露在空氣中，肩膀上手掌大小的綠色苔蘚格外刺眼。
雖然侵染被壓製，苔蘚卻像頑疾，牢牢固定在他的肩頭不願消失。
張合有預感，左眼的血線能驅散‘苔蘚。’
“這算自己吃自己嗎？”
放鬆控製，血線奔湧而出，貼著鼻梁劃過一道弧線，刺入左肩的苔蘚裏。
血肉剝離的痛苦，讓張合發出悶哼，麵色瞬間蒼白。
大約隻有短暫幾秒，苔蘚被吸收消失，血線卻像沒吃飽的孩子，搖擺著身體表達不滿。
“回去！”張合冷冷說道。
搖曳的血線驟然停頓，凝聚成拳頭大小的水滴狀，光滑的表麵正對他的眉心。
他能察覺到窺探的視線，眼前的‘水滴’正在與他對視。
“下次再找到，我會喂飽你。”
血滴像是聽懂他的話，高興的點了點頭，不舍的縮回他的體內。
緊繃的神經放鬆，張合臉色難看的站在鏡子前。
事實證明了他的推測，左眼裏的血線是有思想的。
也就是說，自己的體內寄生著另一種無法解釋的生物，而它以怪物為食。
隻吃怪物，可能這是對張合唯一的安慰。
格裏娜被他安排在隔壁房間，張合需要獨立的空間來完成自己的設想。
憑借著‘石柱’傳承的知識，和掌握的坐標。
張合突發奇想，能否借助腦海裏的知識，製造出觸發式的傳送陣，挑選合適的人類送往鏡麵世界。
傳送陣能夠依靠念力啟動，那麽他可以借助某種材料定好坐標，在具有念力的人碰觸時。
坐標主動（或被動）吸收其念力，開啟傳送門。
至於要不要進去，選擇另一種不同人生，就要看對方自己的選擇。
無論是電力、熱力，超凡之力或念力，都屬於一種能量。
那麽能夠導電、導熱的材質，是不是也能被應用到這方麵。
不考慮持久性、損耗等問題，隻要能夠確保兩次穩定的傳送，就足夠完成張合的設想。
他並不是要把人送到鏡麵世界，留在那裏自生自滅。
至少要能完成兩次傳送，一次前往鏡麵世界，一次返回現世。
這樣的話，能夠有效增強現世的超凡力量。
當然，凡是都有兩麵性。
現世的秩序或許會變得更加混亂，力量總是會讓人迷失方麵。
張合不會讀心術，也不能控製人心。
得到的力量是用於善，還是惡，全憑掌握力量的人本心。
不過，若是把力量用在善良的地方還好，他們會擁有更多次前往鏡麵世界的資格。
至於那些為惡的，最好選擇留在那邊。
否則等消耗光體內的超凡之力，他們會再次淪為普通人。
麵對超凡，特別是在居住區這樣不能動用重型火力的地方，現代科技是有點疲軟。
可要是對方幾個普通人，隻要稍微認真點，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