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駕到(27)
澹台宴壓抑住心裏的悶痛,表情淡淡,語氣卻莫名有些酸,“那不是昭寧你自己選的嗎?”
都說她對駙馬用情至深,不然怎麽會容許一個女人進公主府,貴為長公主,卻和人共侍一夫。
南星一哽,澹台南星的確很喜歡黎子越,隻想要他做駙馬,先帝駕崩後,隻有黎子越對她好,再加上成婚前黎子越也的確會做表麵功夫。
一想起那些白花花的銀子,南星眼裏就有了淚,一副被渣男欺騙了感情的樣子,“皇兄,是臣妹識人不清,臣妹哪裏能想到一個人變化會這麽大,臣妹用一顆真心待他,他卻在成婚當日就帶了一個女人堂而皇之入公主府給臣妹難堪,臣妹想著忍忍,他們卻越來越過分!臣妹想與他好好過日子的,為此,臣妹學著女紅刺繡,學著做羹湯,可是他卻日日欺辱臣妹,他那個女人也各種陷害嫁禍臣妹……”
越聽,澹台宴臉色就越沉,尤其是見她說著說著眼淚就落了下來,心裏更是酸堵的難受……
“成婚沒多久,他那女人孩子沒了,他非說是臣妹做的,臣妹出身皇室,自然是堂堂正正,怎會如此容不得人,若是容不得當初又怎會讓她進公主府!何至於用如此下作手段!可那駙馬就跟沒腦子一般,不但敢踹臣妹,還要杖責臣妹,臣妹實在是忍受不了了,這才來找皇兄。”
說完,南星可憐巴巴的看向他,“皇兄,您可一定要幫幫臣妹啊,現在也就隻有皇兄您能幫臣妹了。”
她秀眉輕蹙,眼角微紅,漂亮的眸子裏又有了淚,格外可憐。
澹台宴呼吸一頓,心就像被人揪住了一般,說不出的疼,他忍不住伸手撫上她的臉頰,輕輕擦了擦她的眼角,啞著聲音,生澀的安慰,“別哭,別哭,皇兄幫你……”
這是他第一次安慰人,他越來越心疼南星的眼淚,算算,她在他麵前一共落了三次淚了。
第一次,她虛假的擠眼淚,他饒有趣味的看著。
第二次,她帶了幾分情感,他莫名不想見她落淚。
第三次,也就是這一次,她委屈的向他告狀落淚,他的心都疼了。
這些從未有過的情緒波動也讓他知道,他真的很在意這個皇妹。
他不知道普通人家的兄妹是不是這樣,他隻知道,他想把南星嬌養著,想把她抱在懷裏寵……
不管她想要做什麽,他都會幫她。
南星心頭一顫,不同於風寒那次,這次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昏君的溫柔。
她隻是肉疼給駙馬的那些銀子而已,再加上想賣慘,所以才落了兩滴淚。
沒想到,昏君這次竟然如此心疼她……
南星沒有繼續想下去,她看著他碧綠的眸子,不止有心疼,還有些她看不懂也不想懂的情緒……
她垂下眸子,輕聲開口,“皇兄,臣妹想與駙馬和離,請皇兄下旨。”
澹台宴沉默了會兒,才道:“僅僅是和離嗎?”
南星呆愣住,“啊?”
澹台宴又捏了捏她的臉頰,聲音低沉悅耳,不急不緩,“休夫如何?”
他有些害怕南星不同意,畢竟她那麽喜歡那個駙馬……
休,休夫?
不但南星驚了,吃瓜群眾們也激動起來。
大淵自建國也快百年了,包括以前天下並未大統時,別的朝代時,也隻有休妻,就沒有休夫的,頂多是和離,當真休了那黎子越,他怕是會淪為笑柄。
想著想著,南星就笑了出來,她用力點點頭,“休夫!”
她生怕這昏君隻是一時興起,忙扯了扯他的袖子,趁熱打鐵,“皇兄皇兄,快下旨!”
見她這麽迫不及待,澹台宴失笑,“好。”
一想起黎子越對南星做的那些事,他其實,更想殺了他的……
用過晚膳以後,南星剛回了偏殿,尚衣局的管事姑姑就給她送來了兩套衣服。
其中那條紅色留仙裙做了這麽久,可見其用心程度。
南星換上裙子,剛好合適,豆蔻見到,眼裏露出驚豔,她又在心裏罵了好幾遍駙馬眼瞎,才誇讚道:“太漂亮了,殿下真適合穿紅色,明豔動人。”
“就你嘴甜!”南星笑著戳了戳她的額頭,豆蔻的傷早就好了。
“嘻嘻,陛下對殿下真好呀!”對於豆蔻來說,對殿下好的人就是好人。
南星手上的傷擦了藥以後好多了,又想起聖旨也下了,心情還算不錯。
現在天色才剛剛黑下來,南星穿著新裙子跑去了主殿,門口站著的宮人已經習以為常,也沒有阻攔……
隻是她在殿內轉了一圈,都沒有看到澹台宴,甚至福康也不在。
隻有兩個有點眼熟的長相清秀的內侍站在內殿門邊,好像是她第一天進宮時禦書房門口站著的兩個,對比之前,這兩人好像憔悴了很多。
沒法,她隻好問了一句,“皇兄呢?”
福順福安對視了一眼,最後還是福順恭敬答道:“回長公主殿下,陛下去了翠微宮。”
有點耳熟,好像是與她起衝突的那個安嬪住的宮殿。
“皇兄去那裏做什麽?”話一出口,南星就後悔了,她這不是廢話嘛。
福順露出一個你我都懂的笑容,莫名有些猥瑣。
福安在一旁不說話,眼見著福順又開始多嘴,“殿下,您說,古往今來,皇帝去妃子的宮殿,能做什麽?”
能做什麽?
還能做什麽?
南星咬了咬下唇,不再說話,默默的轉身離開。
又聽福順在後麵小聲八卦道:“再過半個月就是三年一次的選秀了,福安,你說這次陛下會留多少人啊?”
福安麵無表情,“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你再多嘴陛下的事,又要受罰。”
好了傷疤忘了疼說的大概就是福順了,一點記性都不長。
出了主殿,南星抬起頭,看著天上閃爍的星星,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明天應該是個大晴天吧。
也是時候,回公主府了,這皇宮悶人得很,還是宮外自在。
也不能讓那個狗駙馬和他的女人占著她的公主府逍遙太久。
隻是狗駙馬現在應當拉攏了一些朝臣,該怎麽辦呢……
好在都是一些年輕的文臣,她記得最終成功就是因為他後期獲得了景老將軍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