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雙亡
雷蕾知道驚得一個趔趄,要不是尹寒陽及時從身後扶住她一定摔得不輕。
??她什麽都顧不得,看著被按在地上的雷嚴,聲聲辯解:“我爸是被冤枉的,他不可能做這種事,你們再好好查一查。”
??她急中生智的想了想:“舉報人是誰,一定是栽贓陷害,不可能,我爸絕對不可能。”
??蒼白無力的辯解根本不起任何作用,領隊的武警嚴肅的說:“把人帶走。”
??雷嚴此刻已經嚇得魂飛魄散,完全麻木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再聽到藏毒這兩個字更是急火攻心,被武警扯起來的一瞬間,渾身抽搐不止。
??雷蕾嚇得衝過去大叫:“爸,爸!”其他武警一把將她擋在外圍。
??尹寒陽不顧一切與他們撕扯,隻差沒有真正動手,領隊怒吼一聲:“要襲警還是妨礙公務?”轉頭看到雷嚴病情發作確實不像裝的,急忙叫人:“這裏有沒有醫生?”
??“我是醫生。”方華從還沒有撤走的人群中跑了過來,將雷嚴平放在草地上,上下檢查了一遍,又看了看瞳孔,回頭問魂不守舍的雷蕾:“伯父是不是又過中風?”
??雷蕾已經不會說話了,隻有點頭。
??方華對武警領隊說:“患者極有可能是二次中風,不及時送醫院搶救會沒命的。”
??尹寒陽一時也慌了神:“這裏沒有醫院。”他望了望遠處,指著說:“直升飛機,快,快呀。”
??好好的婚禮現在亂成一團,孟姨被隔在人群裏,焦急地擠了過去,懇求地說:“求求你們,他心髒不好又中過風,我是他愛人,讓我陪同行嗎?”
??武警官兵手腳也是利索,找來桌布,幾下就把不省人事的雷嚴運上了飛機。
??此刻的雷蕾也已經神誌清醒了,走了兩步回身就將三米長的拖擺撕扯下去,隨手一揚,潔白的羽翼輕輕留在青坪之上。
??慌亂之中他們到了醫院,雷嚴正在裏麵搶救,走廊兩旁的武警二級戒備嚴陣以待。
??向曦和陶林也紛紛趕到,雷蕾無心理會任何人,癡傻地盯著搶救室的紅色指示燈,雙手合十好像在祈禱平安無事。
??滑輪滾過的聲音非常刺耳,伴隨著護士一聲聲的叫嚷更加驚人心弦:“讓一讓,麻煩讓一讓。”
??急診科的醫生迎了過去,問道:“傷勢怎麽樣?”
??護士急忙回答:“車禍。氧飽和度下降,血壓沒了,心跳也沒了。”
??這樣的回答觸目驚心,雷蕾不由得回頭看了一眼,頓時大驚失色,病床上推動的女人,那垂在床邊的手腕上戴著的老式上海手表是孟姨的,她飛撲上前,抓住孟姨的手:“媽,媽。”
??孟姨麵目全非渾身是血。
??“麻煩讓讓,我們需要搶救傷者。”
??尹寒陽一把將她拉開,緊緊抱著她:“沒事,沒事,他們都會沒事的。”
??孟姨也被推進了搶救室,留下的護士問:“你們是傷者家屬?”
??尹寒陽回答道:“裏麵是我嶽父嶽母。”
??護士愣了一下,可能也是覺得這種慘事怎麽會在同一天落在一對新人身上,她遞上病危通知和筆:“麻煩家屬簽字。”
??尹寒陽不敢指望雷蕾,生怕再驚動她,揮筆簽了自己的名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雷蕾像受傷的小鳥依偎在尹寒陽懷裏,她不敢動,好像稍稍一動就會驚動死神,隻能瑟瑟的喘著氣,眼睛都不敢睜開。
??紅色指示燈滅了,可是醫護人員久久沒有出來,短短的兩分鍾仿佛過了整個世紀,終於,醫生緩緩的開啟大門,摘下口罩輕聲說:“我們盡力了。”
??雷蕾眉頭若蹙,隻覺得心髒被一根極細的針快速地紮了一下,沒來得及疼就已經穿了過去。
??她麵無表情的望著醫生,一言不發。而醫生看著她華麗的潔白婚紗上盡是血跡,不免眼眶濕潤。
??這時,武警領隊過來,對她深表歉意的說:“對不起。”
??她翩然轉身,紅色的血跡在婚紗上如同蝴蝶一般展翅飛舞,可是卻飛進萬丈深淵。嬌豔欲滴的一張臉,眼神裏流露出極寒之地的味道。
??雷蕾已經不知道先與他清算哪一筆,猛烈地推他,一下又一下,領隊一步一步往後退什麽也沒說。
??雷蕾越發激動起來,用盡全身力氣不停的捶打他:“我媽不是和你們在一起嗎?為什麽會出車禍?為什麽?”
??“對不起,嫌疑人家屬不能陪同上警車。”
??她上去就是狠狠一拳,因為領隊體型過高,這一拳落在了下巴上,雷蕾顧不得手疼,繼續打他,身旁其他武警看不過去衝上來阻止:“雷小姐,你這是襲警。”
??“抓我,抓我呀?”
??身後突然一暖,尹寒陽將她牢牢抱住,輕聲說:“雷蕾,冷靜點,冷靜點。”
??她死死瞪著那些武警:“不是說實名舉報嗎?舉報人是誰?”
??“無可奉告。”
??“你們不說是不是?我是嫌疑犯家屬,如果你們不讓我知道,就是栽贓,就是陷害,不要以為我不會告你們,我們雷家兩條人命,平白無故死在你們手上,我不會就這麽算了,不給我一個說法,我就和你們耗到底。”
??那武警領隊似有難言之隱,看了尹寒陽一眼,很快又看向別處,可是就這一個不經意的動作就讓雷蕾看出端倪,她轉頭看向尹寒陽:“你知道是誰舉報的是不是?”
??尹寒陽被問的一臉茫然:“我怎麽知道。”
??突然之間雷蕾想到簡素心說的那句話:“我就看著你怎麽嫁進來。”
??她又問領隊:“姓簡是不是?”
??尹寒陽錯愕地看著她。
??武警領隊實在不能吐露,抱歉的說:“無可奉告,我們收隊了。”
??醫院的大堂難得這樣寧靜,清冷的像個大冰窖,燈是白的,地麵也是白的,婚紗還是白的。
??她像隻折翼的白色鳳凰走出醫院大門,身後是誰她都不在乎,前麵的路若隱若現,天空忽然下起雨,細如發絲,薄如霧水,潺潺而下卻沁不透一顆顆璀璨的鑽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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