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問天何壽
高聳入雲霄的山脈，覆蓋著點點暗綠色的低矮灌木，在某處的一處灌木叢中，一道身形狼狽的少年突然竄出，旋即魔力流動，腳下生風，沒命般的朝著不遠處的皇城奔逃而去。
有些忌憚的望著身後越來越近的幾隻雪白兔子，雷落嚇得冷汗直流，慌忙的用出夢浮身法，幾番奔逃，這才勉強和幾隻白兔保持了兩丈的距離。
“這兔子是什麽玩意，不過區區二階，行動速度和力量竟然都在我之上，媽的，小爺這一生，可是要栽在兔子口中了。”注意到身體中逐漸流失的魔力，雷落的小臉終於浮現出驚恐之色。
衣衫搖動間，少年的腿上，也是露出了一道猙獰的恐怖傷口。
“吱吱吱吱吱……”碩大的兔子想開猩紅巨口，發出老鼠般細碎的聲音，旋即健壯的後肢迅速蹬地。直接跳竄而起，朝著雷落的後背撲了過來。
“轟！”正當雷落準備用大劍回身格擋的時候，一道厲喝聲，忽然從身後響聲，旋即一聲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不斷從身後傳出。
“誰？？”感覺到背後的壓力減輕，雷落回過身去，卻是望見一位同樣身穿破舊衣衫的健壯少年，正在手持雪山木短棒，狠狠的敲打那些朝著雷落撲來的魔獸。
腳步驟然一停，雷落神識略做窺探，頓時臉色一驚，喃喃道：“這小子，實力隻有六星戰士的級別。竟然能夠打退這些凶殘的狂暴魔獸。”
“這不是實力的差距，你看他是如何攻擊魔獸的？”沐櫻善意的提醒，便是在雷落心頭響起。
經過提醒，雷落的目光聚焦在少年的動作上。觀察片刻，雷落卻是發現，這少年所用的淩亂劍法，若是稍微規整一些，竟是和九皇當日揮出的九劍中的一劍頗為相似。
“看樣子，這九皇已經將這九問劍法教給這少年了。怎麽樣，心裏是不是不舒服。”看著少年有些鬱悶的小臉，沐櫻哈哈笑道。
“你……我沒有不舒服。隻要我跟在九皇身邊，總有一天，也能像這樣學會一招半式的。”咧嘴笑了笑，雷落便是壓製住心中的雜念，然後目光繼續望向少年。
揮出的木棒平淡無奇，就連動作也是平淡無奇，但是那動作，確是能夠十分玄妙的躲開兔子的正麵撞擊，緊接著木棍輕點，那隻衝上來的兔子瞬間僵硬，然後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木棍的點擊恰到好處。
這種超脫了華麗武技範疇的劍術，威力竟然如此恐怖。
片刻之後，少年終於將幾隻兔子全部打暈，換換收起木棒，少年抬起頭來，目光啞然的望著前麵走來身穿乞丐服裝的雷落。
“小兄弟，這次很是感激你。如果不是你出手，我這次可能就留在這裏了。”感激的同少年握了握手，雷落真誠的微笑道。
“嗚嗚伊伊呀……”少年放下木棒，臉上的戒備之色也是換換收起，開口，卻不是雷落想象中的那樣流利動聽的人聲。而是失聲的啞巴開口時發出的聲音。
心中劃過一絲敬意，雷落點了點頭，通過少年不斷重複的手勢，雷落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不客氣，這是舉手之勞。
“請問小兄弟家住何處，不如去我的住所歇一歇？”晶瑩的汗珠掛在少年額頭上，看來這次施展劍術也是讓少年很是疲累，雷落捕捉到了這些細節，便是準備邀請他到九皇的庭院做客。
“咿咿呀呀嗚……”望著少年的手勢，雷落有些不懂，不過在對方連續幾次的手勢下，雷落讀懂了他想表達的意思。
“不用了，我還要回家忙活，以後有緣，會再見麵的。”
點了點頭，雷落眯眼笑道：“也好，有幸相會了。”
和少年告了別，雷落便是將傷口包紮起來，隨後回到了庭院的房間。
看到了兩手空空的雷落，九皇的臉色有些驚訝：“臭小子，你沒有抓到兔子？”
“嗯，”點了點頭，雷落苦笑道：“這裏的魔獸，速度和力量都是很強。”
“嘿嘿，你明天還要去，無論如何都一定把兔子給我帶來。”大口灌著美酒，九皇說道。
“嗯……”
“還有，記住我跟你說的那些話。”
………
地板上的睡眠，重複了一晚，雷落卻是沒有睡著。
，腦海中一直盤旋著老頭說的那些話。
“問天何壽。”
問天何壽是九問劍法中的第一問。也算是考驗修煉者的領悟能力中的一問。攻擊力也是九問中最為強橫的，這種劍術。若是修煉至大成，即便是最堅硬的隕鐵，都能被這劍氣擊成粉末。
對於九皇的突然關切，雷落剛開始有點受寵若驚，不過，在雷落走出庭院之後。詢問過幾個路人。發現他們竟是都知道九皇說的這些話。
回頭再問九皇的時候，九皇卻是啃著雞腿，笑嘻嘻的說道：“在這世界上，也不乏有一些人知道全部九問。但是領悟這九問的，卻隻有我一個，小夥子，如果你想練成九問，就努力的去領悟吧。如果最容易領悟的第一問你都領悟不了。其他八問，還怎麽放心給你。”
心裏還是有些不甘，第二天早晨，雷落早早的起床，拖著受傷的左腿，便是再次上山。
雷落的腿傷，雖然他沒有明說。九皇應該可以察覺到。
“唉，這次自求多福吧。”
行走在白雪皚皚的山路上，雷落的目光，瞄準了一隻躲在灌木叢中的兔子。
運轉劍氣，起身，出劍，一係列的動作一氣嗬成。
不過就在雷落撲過去的瞬間，那兔子忽然躺在地上，後肢猛地踢出，霎時，雷落手中的雷劍，竟是險些被踢飛了出去，手掌猛地一震，雷落調整腳步的時候，那兔子又是一頭撞在少年的胸膛之上。
腳下一滑，少年的身體一下子倒在地上，旋即隨著腳步的攢動，直接是順著山脈滑了下去。
鬆軟積雪上的雪殼畢竟不是人工之物，也有厚有薄。通常來說，比較薄的部分被稱作“傾溝”，是極為隱蔽的陷阱，不踩上去是無法發現的。不過雪山上常年山風凜冽，積雪最厚不過兩丈，雪殼下的雪又都很蓬鬆，所以偶爾掉下去也無妨，不會受傷。
不幸的是，雷落這一滑，便是落入了一個很大的傾溝。
這個傾溝深度接近二十丈，這種高度下在其他地方足以把人摔死了，幸好這裏是雪山。二十丈深的深坑底下，是近兩丈厚的積雪。
兔子雪白的身軀掉在地上，濺起四蓬雪霧。
雷落身體動了動，嚐試著站起來，慢慢呼吸，發現自己居然完全沒有受傷。看起來有積雪的保護，雷落也是沒有受傷。不過意識到這件事情的同時，也是意味著……那隻掉下來的兔子，也沒有大礙。
翻身躍起，雷落緊握手中的大劍。目光炯炯的盯著麵前的兔子，由於劇烈的活動，雷落的腿傷已經裂開，雪白的紗布已經被血水浸濕，不過在這刺骨的溫度下，被雪水沾濕的布料已經結實的凍在了雷落的傷口上，略微扯動間，雷落傷口的皮膚便是像薄紙一樣被撕開。
不過在這溫度下，傷口已經被凍的麻木了，雷落也是沒有感到多少疼痛。
望著眼前麵目猙獰的碩大兔子，雷落便是運起魔力，霎時間，冰藍的魔力，瞬間在大劍上凝結起來。
進入這裏之前，九皇曾告誡他不要使用魔力，不過按照現在的情形，要是再不使用魔力，恐怕今日雷落就再也走不出這裏了。
“吼吼吼！！”魔獸發出一震滲人的吼叫。直接朝著雷落奔了過來。
“問天何壽，到底什麽才是問天何壽？”心中悲鳴著，雷落迅速出劍，腦海中浮現出啞巴少年和九皇揮出的那一劍，隨著大劍的彈出，那兩個動作，瞬間在雷落的腦海中重疊。
一時間，雷落豁然開朗。
“碧落黃泉，人世輪回，天地蒼茫，自人誕生之初，便已經存在，天地無窮啊。吾等凡人，敢問天何壽？”幾行小字，緩緩出現在雷落的腦海中。
“天地萬物，本是生靈，人掌握著最高的感情羈絆，何談人之渺小，人誕生之初，天地便是存在，天雖壽，猶與地齊，問天何壽，正是天地同壽。”雷落望著天地，笑著答道。
望著蒼茫的天地，雷落心中堆疊的陰霾一掃而空，隨意一劍吐出，平平無奇的一劍，驀然吐出。
“問天何壽。”
大劍輕輕點在兔子的軀體上，隨著劍氣的驟然散開，兔子的經絡和骨骼，瞬間被一股恐怖的勁力震成了碎末。
“不要放鬆，在你周圍還有很多這種魔獸。”在沐櫻的提示下，雷落神識釋放開來，四周的影像很快出現在雷落腦海之中，隱隱的，雷落便是感覺到了周圍的隱晦氣息。
“嗬嗬，來吧，都來吧，今日練成第一問，我就要你們的血肉，來祭這第一問。”手中大劍平舉，劍光吞吐著，便是將身後的魔獸群籠罩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