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逃避是可恥的
本屆音樂節的開場時間定在上午九點,而暖場樂隊會提前半小時登台。
眼看快該登場了,林海卻被告知,暖場表演取消了。
聽完林海的轉述,石原貴雅怒了,大聲衝不斷鞠躬道歉的工作人員嚷道:“為什麽?!”
one-piece的眾人見狀連忙拉住他,生怕他跟人打起來。
hyde也過來了,臉色同樣很難看,問過才知道,不單暖場取消了,彩虹樂隊的開場表演也被換掉了。
“不是吧!”
林海感到不可思議。
彩虹樂隊好歹也是拿過百萬銷量的頂級樂隊,誰會這麽不給麵子?
林海心想,難道是因為年初的事?
要說彩虹今年也算流年不利。
去年年底發行的專輯《true》首度獲得百萬銷量,轉過年沒多久,樂隊鼓手sakura就因藏d被捕,媒體一邊倒的譴責,樂隊無可奈何之下,隻好暫停一切公開活動,跑到大不列顛躲風頭。
今天的開場表演,是彩虹樂隊時隔半年的首場公開演出,無論歌迷還是樂隊成員都對其充滿期待,結果萬萬沒想到,居然遇到了“臨陣換將”的戲碼。
“該死的大鼻子佬!”
hyde恨恨的罵了一句。
嗯?
聽他話裏意思,好像另有原因?
林海詢問的看向他。
hyde也沒賣關子,解釋起來。
因為sakura事件,彩虹樂隊跑到不列顛去避風頭,結果在曼徹斯特和一支本土樂隊發生過衝突。衝突不大,本來過去也就過去了,沒想到對方竟然成了本屆富士音樂節的受邀嘉賓。
“真是卑鄙!”
在hyde看來,對方就是在借機報複。
“是哪支樂隊?”
“石玫瑰。”
“哦……”
石玫瑰樂隊(the-stone-roses),1984年成立於曼徹斯特,短短幾年,就登上了不列顛最佳專輯的王座,而後成為了曼徹斯特獨立搖滾界的領袖。
石玫瑰樂隊最出名的,就是它的主唱伊安·布朗(ian
on),此人人稱“美猴王”(kg-onkey),是不列顛搖滾樂壇最口無遮攔的兩大巨星之一。順帶一提,另一個是綠洲樂隊的吉他手諾爾·加拉格(noel-galgher)。
以林海對hyde的了解,他不可能無緣無故和美猴王發生衝突,那麽可想而知,矛盾肯定源於猴王那張臭嘴。
一問之下果不其然。
“那家夥居然問我,‘there"s-ro"roll——japan?’”
hyde將猴王輕蔑的口吻學得惟妙惟肖。
……
說曹操,曹操到。
說話間,猴王和他的隊友來到了後台。
猴王一眼就看到了hyde,熱情的打起招呼。
“嘿,你!”
hyde向對方點頭,沒有交談的意思。
猴王卻一副自來熟的樣子,走上來拍著hyde的肩膀,說道:“嘿,夥計,我必須向你道歉!”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熟悉猴王的人都感到詫異,這家夥什麽時候會主動向人道歉了?
“我必須為當初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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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話道歉。”
猴王一臉真誠的說道:“我說霓虹沒有搖滾,是我錯了。我剛剛聽了你們的音樂,j-pop,great!”
猴王的話,讓人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跟一個搖滾樂隊說j-pop很牛逼,這算誇獎嗎?
好吧,從他的表情來看,也許真就誇獎呢。
hyde勉強擠出一個笑容,然而他的笑容剛露出一半就僵住了。
隻聽猴王自顧自的說道:“話說,你們管pop-ic叫j-pop,那rock該叫什麽?j-roo,我看幹脆叫joke吧……”
……
在工作人員的委婉提醒下,猴王一行揚長而去,沒過多久,台前傳來震耳欲聾的尖叫聲。
後台的氣氛卻很壓抑。
“這你都能忍?”
林海看著揚長而去的猴王,驚訝的問hyde。
“不然呢?”
hyde擰開一瓶礦泉水,澆在頭上,強行給因憤怒而發燙的腦袋降溫。
“我恨不得揍他一頓,但是樂隊如今承受不起任何負麵的新聞……”
hyde心裏清楚,對方就是要激怒他,而且篤定他隻能忍耐。
hyde能明白,林海當然也明白,他想得更多。
彩虹的開場表演被替換,絕不僅僅是私人恩怨那麽簡單。
富士搖滾音樂節雖然帶著“搖滾”二字,實際上從創辦之初,就和搖滾無關。
主辦方和站在主辦方身後的各大資本的目的,是將其打造成國際品牌,進而提振旅遊業,促進霓虹經濟回暖,順便擴大霓虹文娛產業在亞洲乃至世界上的影響力。
為了這個目的,他們從一開始就把它做成了紅白歌會那種大雜燴,除了搖滾,諸如爵士、民謠、流行、民樂等等可謂是應有盡有。
去年如此,到了今年更進一步,舉辦地從富士山下搬到了東京,不僅搖滾被丟到一邊,富士也沒了。
音樂節,真就隻剩個音樂節。
相比之下,邀請洋大人助陣隻是常規操作,畢竟若論崇洋媚外,霓虹敢稱第二,還真沒有哪個國家敢稱第一。拿今天這檔事來說,別說彩虹,就算是b"z也得乖乖讓路,否則隻會被噴“沒有氣量”。
順帶一提,林海之前還疑惑為什麽開場演出要請彩虹,要知道現如今比彩虹更有資格挑大梁的樂隊有很多。現在想想,恐怕其他樂隊都心裏有數,隻有彩虹被蒙在鼓裏,當了擋箭牌。
……
登場機會被頂,所有人都很沮喪,隻有林海見得多了,沒受什麽影響。
他想了想,拍手道:“好了,各位,這裏是音樂節,又不是紅白歌會,隻要願意,人在哪裏,舞台就在哪裏。”
說完,他拍了拍石原貴雅的肩膀。
“收拾東西,走了。”
……
“你們就這麽走了?”
hyde一邊幫著往車裏搬設備,一邊問道。
他還以為林海要在台下唱不插電的對台戲,沒想到這家夥真的要走。
hyde有些不滿。
“你剛剛還說,人在,舞台就在。”
“是啊。”
林海笑著反問道:“可是誰規定,舞台隻有這裏?”
說完,他不再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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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e-piece的其他人,心裏多少也不痛快,但都忍住沒有質疑林海。
直到麵包車開出音樂節的正門,石原貴雅終於忍不住了。
“我們這算什麽?逃跑?”
“是不是鬆了口氣?”
“開什麽玩笑!你這個被人欺負到臉上隻會逃跑的懦夫,我看錯你了!”
石原貴雅的臉漲得通紅,喊道:“停車!”
車停了下來,石原背上琴包,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
……
負責開車的小林勝皺眉望著石原的背影,沒有急著發動車輛。
他透過後視鏡看著林海。
“說吧,怎麽回事?”
“我們的演出被取消了。”
“你指的是暖場表演,還是……”
“所有。”
林海解釋起原委。
前麵說過,富士搖滾音樂節的音樂風格五花八門,所以盡管有幾個舞台,場次依然安排的滿滿當當。場次是提前排好的,然而臨近開幕,插進來一支石玫瑰,原先的安排就被打亂了。
石玫瑰的表演時長是肯定要給足的,那麽主辦方隻有兩個選擇,要麽每支本土樂隊的出場時間各削一點,要麽幹脆拿下某支樂隊。
是得罪包括b"z、南方之星、zard等大牌樂隊在內的所有人?還是得罪一個樂隊?
該怎麽選,不言而喻。
小林勝聽完,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你剛才沒解釋是對的。那小子脾氣太暴躁,要是鬧起來,對誰都沒有好處。”
“可惜我們就要失去一個天才了。”
林海無奈攤手。
小林勝安慰道:“過兩天等事情過去,我給他打電話,隻要解釋清楚就好。”
一直默不作聲的田邊豐突然說道:“就算解釋清楚,他也會覺得我們從一開始就不信任他。”
林海和小林勝默然。
以石原貴雅的性格,會這麽想不是沒有可能。
過了一會兒,小林勝問道:“那怎麽辦?”
田邊豐看了眼林海。
“既然你說人在哪裏舞台就在哪裏,那就拋開音樂節,盡情享受音樂好了。”他略微一頓,補充道:“我碰巧知道那家夥在哪兒打工。”
聽他說完,林海眼睛一亮。
“開車,走!”
……
石原貴雅魂不守舍的走在路上,整顆心塞滿了亂麻。
他之前那麽憤怒,其實和不戰而逃關係不大,更多的是因為林海那句話——
是不是鬆了口氣?
是啊,聽說不用上台,他的心裏確實鬆了口氣,甚至還感到有些慶幸。
這讓石原貴雅很羞愧。
他意識到,自己雖然經常把“不退轉”掛在嘴邊,但是並沒有自以為的那麽勇敢,麵對壓力,居然輕易產生了逃避的念頭。
“誰是懦夫?我才是懦夫……”
石原喃喃自語著,掏出剛買的手機,看著聯係列表,猶豫著是否該給林海打電話。
過了好一會兒,石原重新將手機揣進兜裏。
他終於邁不過內心深處的驕傲。
“算了,既然演出取消了,那就去打工好了,至少盡早把向林海借的錢還給他……”
石原貴雅這樣想著,打起精神向平時打工的居酒屋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