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2章 我不想活了
沈若初點了點頭,心裏不由覺得好笑,怪不得二太太從來沒有把厲琛的生死當回事兒了,怪不得孩子生病了,她第一時間關心的是,督軍會不會來看他們母子兩。
怪不得二太太不讓大夫給厲琛看病,讓厲琛拖到嚴重了,讓督軍日以繼夜的守在身邊,心疼兒子,順便也心疼心疼他了。
這些日子,厲琛病成這個樣子,二太太都不知道,真真笑話了。
因為從頭至尾,厲琛不過是個利用的工具,沒有什麽用處的,或者,也是為了給她爭取利益,孩子的是否好,隻要人或者,這就足夠了。
別的都不重要,沈若初說不上心裏什麽滋味兒,在這種大家庭裏頭,大家為了爭奪自己的利益,哪一個不是拚死拚活,頭破血流的,可以理解。
可是唯獨不能理解的是,把自己的親骨肉給換掉了,弄了別人的孩子來養,就算是別人的孩子,養在身邊這麽多年了,也該有感情了。
二太太這種心狠的人,果然是沒有什麽做不出來的,把兒子換了也是能夠預料到的。
“那個嬤嬤和她的兒子,你做掉了嗎?”沈若初對著厲琛問道,聲音平靜的不行,那個嬤嬤也是利欲熏心,不知死活。
知道這麽大的事情,知道二太太在追殺她,不想著趕緊去逃命,還跑來跟厲琛談這種條件,不是找死是什麽?
人絕對不能活著的,敢來談條件的,也不是什麽善類,總歸是在賭一場,輸了,賠了性命,贏了,榮華富貴一輩子,都是一個道理的。
厲琛看著麵前的沈若初,眼底帶著淺淺的笑意:“當時就做掉了,我怎麽能讓這些知道我身份的人活著呢?”
厲琛說的嘲諷,他倒現在都不能接受這個事情,直覺跟做夢似的,真真是嘲諷的不行,他跟厲行爭的頭破血流的,現在才知道,自己根本沒有那個資格,難道是不可笑嗎?
厲行才是最有資格做督軍的一個,他成了最大的笑話,心中能好受嗎?
他不可能讓那個嬤嬤把他的消息給暴露出去的,這事兒絕對不行,這事兒,他是打算瞞一輩子,誰都不說的,也一直藏著,沒人知道的。
直到後來,身體成了這個樣子,厲行去鳳城幫他需要,今日阿媽又鬧了這麽一出好戲,讓他心寒的不行,他沒人能說了,除了沈若初。
沈若初就坐在他邊上呢,也不知道這次去餘家的島上,能不能把病給治好了,至少跟沈若初說了,算是圖了個心安。
以後,命要是真的沒了,他們也不用太傷心了,他本就不是厲家的人,無所謂的事情。
“不過你放心,以後我不會再跟厲行爭搶什麽的,我沒有資格的,我就算是把那個嬤嬤做了,我也不會再跟厲行爭搶什麽的。”厲琛涼悠悠的話說著,讓人覺得心裏一陣兒的泛疼。
厲琛的話,讓沈若初的目光不由微微收緊,就這麽看著厲琛。
這事兒,厲琛原本可以瞞一輩子,誰都不說的,正大光明的說著,現在這樣,也是想通了,什麽都看淡了,她應該覺得開心的。
可是現在,卻一點兒都開心不起來,看著厲琛的樣子,真真是難受的不行。
以前,厲琛不是這個樣子的,一番重病的打擊,再加上,現在又知道自己不是督軍的兒子,心裏是怎麽都承受不了的。
沈若初手握成了拳,看著麵前的厲琛,良久,沈若初這才開口:“這件事兒,我當作沒有聽到,你暫時也不要說出去,誰都不要說,也不要去跟二太太對峙,聽到沒有?”
茲事體大的事情,開不得玩笑的,督軍的孩子被掉換了,這不是小事兒,若是隻是死的是二太太也就罷了,誰都可以不用管的,他們也沒必要藏著掖著。
現在厲琛根本不是督軍的兒子,這事兒,讓督軍知道了,蘇曼文那一家子,上上下下的,還有厲琛,還有厲琛身邊所有的人,誰都不用活著了。
這對督軍來說,給別人養了這麽多年的兒子,被人給利用了,所有的一切,都是開不得玩笑的事情,光是想想就足以知道督軍有多憤怒了。
換成任何男人,都會”憤怒至極的,尤其是被一個女人給利用,二太太是膽子真大,什麽都敢去做,這會兒害死的,不是隻是她自己,還有厲琛了。
厲琛聽了沈若初的話,抬起頭,看向沈若初,整個人微微一怔:“怎麽就不說了?你現在應該去告訴督軍,告訴厲行,讓所有人知道我的身份!”
這才是對的,知道他不是督軍的兒子,知道他是個假冒的,這些年籌謀了這麽多年,不過是個笑話,應該讓所有人認清,他就是個身份不明的雜種才對的!
別人去檢舉他了,他倒是不甘心的,沈若初去了,他沒什麽好說的,他認了,所有的一切,他統統都認了!
他也受夠了,這些年,過的日子,簡直不是人過的,他真是煩透了,憋到這麽久了,他不想再忍了,厲琛整個人看起來也有些消極崩潰了。
似乎是豁出去了,不想再忍了!
“你給我閉嘴,我說了,這件事兒,我今天就沒有聽到過,這個事情,我會跟厲行去商量的,這事兒,你先不要聲張,知道了嗎?”沈若初上前,拉著厲琛,對著厲琛的肩旁,不停的晃著,希望厲琛整個人能夠清醒一些。
厲琛臉色鐵青的看著沈若初,眼底多了些水潤,就這麽瞧著沈若初。
“我跟你哥,冒了多大的危險,去到鳳城,拿到這個平安扣,為了救你的命,你現在倒好,你跟我提這些,你不想活了?可以啊,我們白白的去冒險了,這算是什麽?”沈若初整個人也有些激動起來。
這些日子,她跟厲行在鳳城提心吊膽的過日子,厲琛倒好,自己不想活了!那他們怎麽算,所有的冒險都是白費功夫。
厲琛手裏的拳頭握死,跟沈若初對視著,指甲鑲嵌進肉裏,也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