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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我去

  “我可請店家尋一車夫,駕車前去。“


  秦律丞並沒有將胡劍的話放在心上。


  在他認為,不會騎馬,總比沒有腦子要強太多。


  可秦律丞並不清楚,胡劍極力阻止他前去,其實隻是不信任而已。


  難道胡劍就不知,有了銀子,誰都使喚得動嗎。


  與其叫秦律丞去城裏抓藥,給他這個暗中下手的機會,不如叫他留在這裏,至少他並不敢明目張膽地對祁殷做出什麽事來。


  誰說莽漢就沒有心思細膩的時候呢。


  “我說我去就我去!“胡劍堅持著,不等秦律丞反應,快步出了房門。


  “等一下!“長曦幾步跳去胡劍身前攔住。


  “秦先生說得對,阿殷現身邊最需要你,病還不是最要緊的,若是你離開後發生了何事,便追悔莫及了。“


  “李小姐的意思是就叫我們公子這樣病著?倒真是夠意思的很!“胡劍冷哼一聲繼續朝前走,又被長曦幾步攔下。


  那隻纖細白皙的手伸在胡劍握著藥方的手邊。


  語氣從容而懇切。


  “我去。“


  “啥!?“胡劍愣了愣。


  “我去。“長曦重複道:“我會騎馬,熟悉前麵城中何處有藥鋪,興許比你們都快一些。“


  “這.……“胡劍猶豫了,他轉身看了看毫無意識的祁殷,盡管秦律丞已聲出阻止,他還是利索的回頭,將藥方交予長曦。


  比起秦律丞來,胡劍顯然更信任長曦一些,再者,他確實擔心有人趁祁殷身體有病之時欲行不軌,能待在祁殷身邊看著,自然是好的。


  “多謝李小姐!“胡劍抱拳一禮,不管秦律丞如何勸話,抬頭之時,長曦早出了房門,不見身影了。


  “糊塗!李小姐是女兒家,若公子醒來知曉你叫她冒雨獨身前去抓藥,公子一定.……“


  “別說了!“胡劍擺擺手吼著打斷了他的話。


  “在我心中,隻有公子最重要,旁人一概與我無關!“


  站在房中的嚴大夫各瞧了他們二人幾眼,似乎看出些什麽,低聲道:“請二位將公子扶起,我好施針。“


  從始至終,未提長曦一字。


  她勸不下她的,她很清楚。
——

  向店家借了一身老舊的棕葉蓑衣和葦笠,長曦即刻起身,騎馬朝城中而去。


  路途不算遙遠,以長曦這般的速度來說,大概半個時辰便可到了。


  那城名曰慶安,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因坐落在臨陽腳下,這城內要比胥城那些地方繁華的多。


  長曦雖年年元旦跟著李旭謙往冀川而去,往返都要經過這裏,卻是完全不熟悉的,她甚至從未從馬車上下去走過一步這裏的街道。


  自然,同胡劍所言本是勸服他的理由而已,自己根本不知這裏哪裏有藥鋪或醫館。


  原想著可一路打聽過去,可不知為何天公不作美,原本淅淅瀝瀝的雨勢越發大了起來。街道上人煙稀少,縱是遇了一個,話還未問出來,人早為避雨跑得沒影了。


  沿著街道一路徒步走去,長曦仔細地四處尋找著,雨水順著她牽著韁繩的右手慢慢浸濕了袖口,甚或從那蓑衣的縫隙處沾濕了衣裳,卻仍渾然不覺。


  在全身還未濕透之前,長曦總算找到了一間醫館,將揣在懷中的藥方遞給那館內的掌櫃詢問。


  不過是幾味常見的藥材,那人不一會兒便整齊地包好了三劑放在櫃台之上。


  這下犯愁了。


  看著自己被雨水浸濕的裙腳和衣袖,長曦這才發覺自己雙腳也是冰冰涼涼的,用力跺著走了幾步,地上全是濕漉漉的腳印,長曦無奈地歎著氣。


  “這藥該如何帶回去……“


  這樣拎著,回去也是要濕透了。


  “無妨!“那掌櫃聽了長曦的話,道:“草藥本來就是要經過浸泡才可煎煮,這雨是無根之水,比咱們喝的水要幹淨許多,你放心去罷。“


  “話是這樣說.……“長曦解釋著:“我是幫別人帶藥的,若回去藥都濕透了無法分辨,他身邊的人又個個仔細小心,若是疑了心不用,這趟就白跑了。“


  胡劍還好說,秦律丞那般心思細膩的人,即使嚴大夫瞧過,也定會再查看一番。


  說話間,長曦忽看見對麵的一間糕點鋪子門敞開著,她連忙謝過掌櫃,抱著那藥快速穿過街道跑去,從那裏買下一個食盒,將草藥放在裏頭,又背在身前,這才重新係好蓑衣,高興地原路返回。


  客棧內。


  祁殷經嚴大夫施針之後睡過淺淺的一覺,現已醒來。


  他半睜著眼躺在床榻上,房中炭盆的火趾高氣昂地跳躍著,散發出的味道叫他忍不住咳嗽了幾下,卻也沒有驚醒趴在桌上睡著的胡劍。


  這個角度,剛好可以從門縫看到門外的那條走廊,有人來回踱著步子,是秦律丞,他旁邊那個灰色的衣角,是嚴大夫。


  唯獨不見李長曦。


  祁殷扯了扯嘴角,有一絲莫名的苦澀。


  這種感覺,隻有在自己無奈地需要幫助時才會出現。


  不問便知,李長曦該是等不及,已在前往臨陽的路上了。


  在自己無力前行,變為拖累之時。


  所有人都是一樣的。


  不論何時。


  先為己,次為親。


  他在長曦心裏算是何人?


  朋友?抑或一個暫時有用的路人?


  人總是在自己軟弱可欺之時才會多愁善感,祁殷便是這般。


  陪在自己身邊的人看不見,隻想著那個不把自己當回事的人,還不停地問自己這是為何。


  他太過苛求完美,所以常對無需介意的小事而耿耿於懷。


  這樣太累了,盡管他並未察覺。


  思考間,門外忽傳來一陣急促的奔跑聲,帶著雨水打在地上的聲音,漸漸靠近。


  從門縫中看來,秦律丞與嚴大夫皆迎了過去,這聲音甚至驚醒了睡夢中的胡劍。


  “回來了!?“胡劍猛地起身大聲朝外問著,並未顧及這屋內的病人是否清醒,幾步走到門前。


  回來了?誰?

  祁殷不解之時,門被推開了。


  “好些了嗎?“


  長曦略帶幹澀的聲音傳入屋內,說地極輕。


  “睡著呢,藥呢?“胡劍隻關心這個。


  “嚴大夫去煎了,放心。“


  說著,長曦往床榻前靠近了些,祁殷忙閉眼裝睡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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