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蛛絲馬跡
在羊下的一處十分偏僻的小院裏,院前的梅樹還盛開的格外妖豔,但是庭院卻是殘破不堪,許是許久沒人住的原因,蜘蛛網到處都是,老舊的桌凳都布滿了灰塵。
陳書岩被灰塵嗆得咳嗽了幾聲,門被輕輕的推了開來,似乎有人來過,地上還殘留著未被掩蓋的腳印,看著殘破的庭院腦袋浮現的是小時候的畫麵。
雖然姑姑對自己十分的不好,但是畢竟生活了那麽多年卻也有了感情,她走向了門前的梅花樹下,風吹落點點花瓣恰巧飄落在陳書岩的頭頂,似當年幼兒般的場景,不禁讓陳書岩有所動容,樹上的刀痕依舊被歲月給蠶食了,隨著樹木的增長,陳書岩已然是夠不著。
手上的傷痕還在,似映照了那場遼人的搶奪,雖事情已解決,但是陳書岩心裏依舊有些抵觸,這也是為什麽陳書岩多久沒有親手殺人的原因。
但是細心的陳書岩還是發現了梅樹的不一樣,顯然周圍被人細心地打掃過,這時陳書岩看了一個人偷偷摸摸的在附近晃悠,似發現了陳書岩的存在便立馬轉頭而走很快就消失在了拐角處。
陳書岩自是眼力極好的,心有豫慮,便跟了上去,可是距離太遠,到了拐角處便是沒了人,陳書岩看了下四周,因附近荒蕪人煙,極少會有人來的,而且看此人體格卻不是普通老百姓,陳書岩心裏自是有了答案。
在回去的途上陳書岩詢問了一些人,問起可見過西北最邊上的一戶人家,都道是沒見過的,陳書岩這才覺得頗為奇怪,按理說當年她走時姑姑是尚在的,雖遼人後搶劫而至,也不見得碰不到當時還在的人,其蹊蹺,著實讓陳書岩耐聞尋味。
正好當陳書岩回軍營的時候,那人又出現了,士兵?陳書岩的眼睛眯了眯,可是眼見他轉身進入了炊事區,陳書岩拉住從身邊路過的士兵問道:“那人你可認識?”
“這小人物哪妨您認識,隻不過是個廚師罷了。”
陳書岩沉思了一會,便利用職務之便叫士兵傳了那人覲見。
他穿著一身便服,兩腿已是發顫,因年事已高倒是走入多少有點不便,可眼睛裏的精明卻是逃不過陳書岩的眼睛。
“不知大人找奴才何事?”聲音雖常年壓製但是難免還是有些尖細。
陳書岩聽其聲音倒是和宮中的太監有幾分相似,因先前住過皇宮自是和太監打過交道,其本質再磨合都很難像個正常的男人一樣。
“不知你剛剛為何遇見本官就跑?”陳書岩板起了一張臉,語言十分的嚴厲。
“奴才……奴才……”似做賊心虛,盡是說話有些結巴,而且直接跪在了地上身體顫抖著。
“我也不跟你打馬虎,當年先皇的事……”陳書岩一一問道,可是他卻答的十分的模糊,含糊其詞。
“奴才有幸在皇上跟前伺候過一個時辰,因當時的管事公公吉公公突然身體不適,倒是讓奴才鑽了空子,此事卻是沒人知曉的,因為吉公公在此後便過世了,奴才發現不對勁便假裝被燒死,逃了出來……”說著說著他不禁望了下四周,顫抖地更加厲害。
陳書岩似不敢相信其所說,便又問道:“你說皇上是中毒而死?”
“奴才不敢妄下定論,隻是有點像而已……”
聽著此人模糊的說詞,正好門外有人求見,便讓他下去了,雖然心裏很是震驚,但是陳書岩還是裝作很淡定,當年的事終是有些頭緒,但是冥冥中一切都指向皇宮,讓陳書岩匪夷所思,是誰有這種能力掩飾皇上死的真相。
正當陳書岩想事的時候,宇文向吉走了進來,剛剛來人神情慌張的樣子倒是讓他注意了幾分,卻也沒有多想,這不看到陳書岩煩惱的樣子便好心詢問了起來:“書岩可是遇到了什麽煩心之事?”
陳書岩此刻煩悶的很哪有心情理其他的,自是語氣十分不好的道:“王爺沒事幹跑來這裏幹嘛。”一股滿滿嫌棄的語氣。
宇文向吉尷尬的笑了笑,本想著和陳書岩拉下關係倒是被嫌棄了,正好司馬青進來了見到自家王爺碰了一鼻子灰,心裏早已樂開了花,終於有人降得住這隻扮豬的老虎了。
臉上的笑容不由自主的表露了出來,得到了宇文向吉冷冷的眼神,便硬生生的給收了回去。
陳書岩見到來人收斂了心情,淡淡的道:“不知司馬將軍找書岩有何事?”
“邊境百姓聽到了陳將軍的事跡,都紛紛讓我帶上感激之情。”說完拍了拍手,很快一個士兵便抬了一個籃子進來了,裏麵鮮紅飽滿的荔枝似剛新鮮摘取下來的。
邊境自是吃不到這等水果,饒是皇帝這個時候恐怕都很難吃到荔枝吧,足以看出來了百姓們的誠意,其獲取途徑自是無關緊要的,畢竟誠意到了自然就好了。
陳書岩此行倒是收了不少的民心,也為她以後打了基礎與準備,畢竟民心所向的官才能成為“好官”。
陳書岩自詡是好官但絕不是枯燥的清官,自是懂得人情世道,便讓其把荔枝分發了下去,告知是百姓所送之物,也讓士兵感動了一番,自是保護百姓更加的賣力了。
次日陳書岩再傳那人時,卻被告知其不小心被燒死於灶前,自己倒是晚了一步,那人已經死於非命剛摸到的蛛絲馬跡很快又被掐斷了。陳書岩知道自己快要暴露了,便立刻停止了動作。
雖有不甘,但卻又急不得一時,隻是迫切的想找到真相。
軍營中死了一個下人自是掀不起太大的風浪,所以這事很快就被忘卻了。
這幾日陳書岩隻能暗暗觀察卻不敢有所動作,無事時她都會四處逛逛,體察下明情,畢竟邊境算個很獨立的地方,自是沒有衙門和管事的。
其交的賦稅都統統當做了軍費,所以才成了貪官蠶食的重中之重,那麽塊肥肉誰不想咬一口,即使一小口都夠偷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