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一章 線索
陳書岩說的這番話合情合理,小廝不僅是應了下來,心裏還多了些對他的敬意。
陳書岩坐在桌子旁,一筆一筆的劃去一些小玩意的名字和送的人,留下了些送的貴重物體的人。
送東西的人不在少數,陳書岩折騰了好一會才搞定。
“你將剩下來的這些東西送還給送來的人,就說負責他們的溫飽是我的責任,我接受了他們的心意,但是東西太過貴重,我不能平白無故接受。”陳書岩心滿意足的將劃去鮑綸名字的本子換給了小廝,說的一番話也是冠冕堂皇的多。
小廝連忙低頭應下,從外麵叫了兩個幫忙的,就在桌子附近開始忙活起來。
看著他們忙碌的身影,陳書岩輕抿唇,笑了起來。
劃去那些名字固有想要把一些貴重的東西送回給他們的想法,但也還有個原因,就是抹去鮑綸的名字。
這個香囊送的其實有些大膽,這圖樣和繡的針線方法都和他那個香囊太過相似。如果有一天,他這裏出現問題,身份暴露或者香囊失竊,有心的人轉個身,查到這裏,那秋意一家會遇到的危險是不可想象的。
索性這本本子上的名字已經被他劃去,這個記東西的小廝記性也該沒有這般好,那以後就算有人發覺了他的不對勁,也該查不到秋意頭上了。
畢竟朗州百姓千千萬,秋意隻是其中一個,沒有根據的尋找無疑是大海撈針。
從陳書岩打算不牽扯秋意開始,就再也沒有去找過她,也不希望再因為什麽漏出馬腳,可這香囊……秋意並不笨,陳書岩不相信秋意冒著這樣危險,隻是為了給他送這樣一個東西給他懷念的。
陳書岩微垂著的雙眼眯了眯,他總覺得那香囊上會有些自己想要的東西。
想到這點,陳書岩也沒有再去書房,而是靠在了椅子上開始看起了之前拿來的治水的書。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他們三人一起收拾,動作也不算慢,沒過多久,他們就清理好了貴重的東西,另外兩人抬著滿載東西的木箱走了出去。
那小廝拿著那本本子上前,對著陳書岩行了一禮,“小的已經將東西收拾妥當,大人瞧瞧。”
陳書岩輕嗯了一聲,放下書本走到了桌子前,輕掃了一眼就對著小廝點了點頭。
得到陳書岩滿意的答複,小廝很快便退下。看著小廝走遠的身影,陳書岩轉了一個身,瞧了桌子一眼,確定香囊的位置後,他長袖一甩,手腕轉了轉,便將那個香囊藏在了袖子內。
他走回原來坐著的位置,拿了那本書走向了書房,他步履平穩,一切如常,可那袖子中的香囊卻火熱的緊,讓他忍不住收緊雙手。
他從未覺得到書房的距離那般遙遠……
關門,轉身走進周大人的書堆裏,他裝作不經意的朝著緊閉的書房看了一圈,確定無人後,他躲進了一層層的書後麵。
他一貫嫌棄周大人這裏的書扔的淩亂,可今日卻是第一次覺得書亂些也沒有什麽不好,至少可以為他做些完美的屏障不是?
暗衛跟蹤他,從他身上獲得信息的途徑無非是兩個,一個是聽,一個是看。現在這般,聽肯定是不行的,那若是看也隻能選擇是從窗外還是屋簷上,屋簷上需要動磚塊,他的武動不低,那跟著他的人斷然不會這般冒險。
在窗外看?可有了書做屏障,他有可以看見什麽……
看了會書,確定門外沒有異動後,陳書岩掏出了那香囊,反複的看了一遍後,他拉開了封口。
香囊裏麵是一些小的草藥,一打開就有濃重的藥味飄來,他看了許久,卻還是沒有發現什麽線索。
他捏了捏香囊,忽然摸到了一個硬硬的物體,他心中一動,立馬掏了出來。
那似乎是一個幹枯了的花丸,他摸了摸它,仔細的打量了一番,疑惑不解中,有些遠去的畫麵在腦海裏閃現……
裝飾精巧的屋子裏,一女子麵對著一小女童站著,旁邊還有一個小女童捧著一本書有模有樣的看著。
“你到底把夫人的珠子藏到哪裏去了?”女子的聲音清脆,但滿載著無可奈何。
“秋意姐姐太笨了,找了半天還找不到。”調皮的童聲隱約帶著些嘲笑。
“這麽個小玩意兒,我怎麽知道你可以把它藏到哪裏去,你快拿出來。”女子有些生氣了,語氣裏帶著些嚴厲。
女童哼了一聲,依舊不為所動,女子看著生氣,可也拿她無可奈何,女童的死死不張嘴導致半晌後兩人還是僵持著。
最終還是旁邊那個坐著看書的小女童站了起來,“姐姐,你拿出來吧,你再不拿出來,書姬就去拿了,那就算秋意姐姐贏了。”
那女童剁了剁腳,一遍說著另一女童是叛徒,一邊走向了旁邊裝點屋子的花瓶,她一臉不服氣的伸手朝花裏摸去,半合著的話被她硬生生的掰開,裏麵就是那女子苦尋的珠子……
思緒回籠,陳書岩看了看眼前的花丸,心中一動,他開始剝開一層層的碎花瓣,在最裏麵的地方,他果然看見了一張小形的紙。
他按捺著狂跳的心打開了那張紙,紙內隻寫著一句話——找內宮陳嬤嬤。
陳嬤嬤,他細細的念了念,秋意的意思是她會是知情人嗎?可那人在內宮,這找起來可不方便,他現在的身份是臣子,進入內宮於禮不合。
而且,他並不想回到那段被那人禁錮的日子,那日的情況他現在想想都還後怕,如果那人當時沒有停下來,那他就……這樣的事絕對不能再發生!
他擰起了雙眉,深深淺淺的雙眸裏波光乍現。
這段時間他也在官場上試了水,早就知道這趟水不淺,可陳府當年的事卻似乎比這水還深。
這麽長一段時間了,他打探了多少次這方麵的事,可都是毫無結果,就像當年並沒有這麽一個陳府。
陳府被抹的越幹淨,事情就越可疑,這無疑就是告訴他,當年害陳家的人還在,甚至位居高位,他眯起雙眼,心底明白,查明當年真相的道路還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