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端著盆去門外倒掉洗腳水，顧子文回到屋內一眼就看見了隻穿著裏衣坐在床邊的淩汐晃晃悠悠的白腳丫。
視線從白嫩嫩的雙腳經過腳踝上移到被柔軟服帖的褻褲包裹的雙腿，畫麵與記憶中的那次重合，所不同的是現在顧子文已熟悉那雙腿每一處的線條。
顧子文回憶起當初那一幕帶給自己的悸動，放下盆做了當時想做而沒能做的事情。雙臂撐在淩汐的身體兩側，在淩汐抬頭望他時封住他的唇。
最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不知多少次，但淩汐依舊會為了他的吻臉紅心跳。
一吻罷了，滿臉通紅的淩汐抬腳佯裝踹他。顧子文一把接住，握在掌心捏了捏他瑩潤如玉的腳趾。
淩汐被捏的癢了，憋著笑去扯顧子文的腮幫，“鬆開鬆開，我要睡覺了！”
顧子文低頭在他的腳背上落下一吻，抬頭望著驚的一臉呆滯的淩汐壞笑道:“睡之前不做點別的促進睡眠的事？”
顧大俠剛剛親了我的腳背？！回過神的淩汐羞的說話都開始結巴:“什、什麽事情，我聽不懂，我要睡、睡覺了。”
“聽不懂啊，”顧子文輕輕用指甲在他腳底騷刮著，不意外的換來他難以抑製的戰栗，“做了就懂了啊。”
淩汐皺起可愛的鼻子，瞪他一眼，“流氓。”卻還是主動吻了上去。
顧子文從他的褲腳探進去揉捏他的小腿，摟住他的腰身加深了這個吻，隻要想到懷裏這人從裏到外都是他的就覺得滿心歡喜。
“扣扣。”
突然傳來的敲門聲打斷了陷在濃情蜜意中的兩人，唇分時俱是氣喘籲籲、意猶未盡。
顧子文幫淩汐整理好略顯淩亂的衣服，平複了呼吸壓下被人打斷的不悅去開門。出乎顧子文意料的是門外站著的分明是淩慕言、淩慕語姐妹倆。
姐妹倆依舊是白日裏那副打扮，風姿綽約、神態高傲，全無打擾了別人的歉意。
顧子文看著她們的樣子無端想起了初識時淩汐那副高傲的模樣，心說真不愧是姐弟，不過淩汐可比她們可愛多了。
心中思緒萬千也不過轉念之間，顧子文望著姐妹倆笑的溫和:“兩位，這麽晚了，有什麽事情嗎？”
姐妹倆默契的揚起一模一樣的明媚笑容，隻是那笑意均未達眼底。
“許久未見教主想和他敘敘舊，白日裏沒找著機會隻好晚上來打擾了，還希望你不要介意才是。”
你都這麽說了，我就是介意難道能說出來嗎？
顧忌著對方是淩汐的堂姐，顧子文不想和她們把關係鬧僵，於是揚起公式化的笑容回道:“當然不介意，不過還要請你們在這稍等一會兒，淩汐現在……要穿件衣服。”
姐妹倆都是聰明人，一聽就知道顧子文話裏什麽含義，臉上笑容頓時有些僵，在看到穿戴整齊的淩汐紅腫的雙唇和臉上未消的潮紅時笑容更是僵硬，差點掛不住。
他們的對話淩汐聽的清清楚楚，也知道他和顧子文之間的事情遲早得告訴她們，打算幹脆趁著這次一次說清，省的下次見麵他們還是不對盤。
顧子文毫不避諱當著她們的麵揉揉淩汐的腦袋囑咐道:“夜裏山風涼，加件衣服，早點回來。”
“好。”
姐妹倆轉過身領著淩汐往她們屋前的涼亭走，在顧子文看不見的地方笑容消失的幹幹淨淨，臉上甚至帶上了駭人的煞氣。
涼亭旁邊有一方人造的小池塘，池塘裏種滿了荷，此時未到荷花開放的季節，池子裏隻有層層疊疊的荷葉，在昏暗的光線下看不真切。
淩汐隨意挑了張石凳坐下，透過衣料傳來的涼意讓他不禁微微蹙了眉，心道這石凳果然沒有顧大俠的大腿來得舒服，還是早點說完早點回去的好。
鼻尖縈繞的滿是荷葉的清香，姐妹倆還沒開口，淩汐的思緒便又飄遠了。
再過些日子就該是荷花開放的季節了，聽說荷鄉有萬畝荷田，想必花開時景色一定頗為壯麗。
淩汐是很喜歡荷花的，花色喜人、豔而不妖，配上深深淺淺的綠色當真是賞心悅目，花香而味不濃，清新淡雅更是招人喜愛。
到時候就和顧大俠去荷鄉住些日子，花開賞花，花落采蓮子。
租一條小船在荷塘中飄蕩，聽著農家女的小調，伸手就可以摘下一個個果仁飽滿的蓮蓬。蓮子他愛吃水汽重些的，到時候得挑翠綠的摘，現摘現吃當然是最好，留些曬幹煮羹也是不錯，就怕倒時因為貪吃忘了摘去蓮心，那可真會毀了一天的胃口。
蓮子之後就該是蓮藕了，涼拌爽口解膩，燉排骨醇香軟糯，桂花糖藕清香甜糯，淩汐光是想著就覺得誘人無比。
這個時節沒有蓮子、蓮藕，滿足不了他品嚐的欲望，但是荷葉可不少。荷葉粉蒸肉，荷葉飯，哪個不是讓人食指大動。聽說好像還有采鮮荷葉、鮮竹葉煮綠豆粥的吃法？顧大俠屋前一片竹林，正好可以試試。
淩汐沉浸在自己的思維裏越想越餓，腦中閃過各種美食的做法，揉著肚子決定回去讓顧子文明天做叫花雞吃。
坐在他對麵的姐妹倆看著他不僅僅走神還露出詭異的笑容，臉黑的幾乎可以融於夜色，不客氣的一巴掌拍在淩汐的腦袋上讓他回神。
淩汐心塞的看著一道道美食離他遠去，揉著被拍痛的腦袋腹誹，真不知道姐夫怎麽受得了這兩個暴力狂。
“說吧，你和那小子怎麽認識的，認識多久了，什麽時候確認關係的，什麽時候睡到一起的，通通交代清楚不準隱瞞！”
淩汐朝她們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沒好氣道:“你們在審犯人？”
淩慕言又拍他一巴掌，“別轉移話題。”
淩汐無法，為了避免再次挨揍隻好老老實實的回答:“一個多月前他幫我揍了幾個登徒子……”
淩汐話沒說完就被淩慕語尖叫著打斷:“所以你們剛剛認識一個多月你就被人吃幹抹淨了？”
嚴格來說滾到一起的時候認識還不到一個月……不過這話就不用讓她們知道了。
淩汐捂著耳朵很是無奈，“聲音小一點啊，你是想讓所有人都聽到嗎？”
淩慕語被他這麽一說也冷靜下來，雙臂交疊環在身前，咬著下唇視線落在虛無之處不知道在氣誰。
淩慕言深深的注視著淩汐，表情有些為難，“你們這樣是不是太快了？”
太快了？淩汐回想著他和顧子文一路同行的點滴才驚覺他們認識的時間實際上這樣短，短到平時隻是和別人相熟的程度，而他們已經把日子過得頗像老夫老妻。
他們毫無顧忌的在對方麵前暴露自己的所有麵，不用擔心誰會嫌棄誰。他們知道對方吃飯的口味，穿衣的偏好，愛讀的書目，發呆時的小動作。他們知道對方每個表情、每個眼神的含義，知道口是心非之下對方內心真實的想法。
有什麽不好的呢。
愛情來了，一切隻是水到渠成而已。
淩汐心裏想了很多，雖然知道堂姐是在擔心他，但是不打算把這些全部告訴她們，於是隻是言簡意賅的回答:“他愛我，我愛他。”
姐妹倆被他這短短的告白驚在原地，難以置信的盯著他，一時間居然不知該如何回應，良久之後淩慕語才神色複雜的開口，“你，是不是因為以前被當女孩兒養，還有我們以前……”
“不是你們想的原因。”淩汐斬釘截鐵的打斷了她的話，認真道，“我從來都沒把自己當成過女人，我對女人也沒有任何偏見，隻是沒辦法喜歡上而已。和顧子文在一起是因為我喜歡他，不是為了忘掉趙煬。”
雖然他小時候的確因為被她們欺負的太狠，誤以為全天下的女人都是如此恐怖，但是年紀稍微大一些也就明白了這麽凶殘的女人絕對世間少有，至少在他眼裏大部分的女人還是很可愛的。當然，這些也沒必要讓她們知道。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姐妹倆也不好多說什麽，橫豎她們隻是擔心淩汐被人騙了感情，既然他過得好她們也沒什麽要操心的了。
“既然你們決定了就認真過吧，要是他敢欺負你就告訴我們，我們幫你揍他。”
“好了好了，你趕緊回去吧，省的他擔心了。”
“那我先回去了，你們也早點休息。對了，今天的話不要告訴顧大俠，不然他又該嘚瑟了。”
聽著這像是在吐槽的話，姐妹倆默然，其實你是在炫耀吧。
待淩汐的身影消失不見姐妹倆才起身，朝著黑暗中的某處冷笑一聲扭著腰走了，看都沒看從黑暗中走出的那人的身影。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淩汐站在門前望著屋內傳出的暖黃亮光，傻乎乎的笑意怎麽都止不住，有人在等自己回來的感覺真好。
推開門跳進正在等待自己的愛人懷裏，淩汐咬住顧子文的耳朵小聲的說道:“顧大俠，我好喜歡你啊！”
……
做完之前被打斷的某項能促進睡眠的運動，淩汐靠在顧子文的懷裏昏昏欲睡。
顧子文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拍他的後背，突然問道:“你一個堂姐小名叫小甜心，另一個叫什麽？”
為了避免下次聽到什麽讓自己氣死的稱呼，還是問清楚比較好吧。
淩汐打了個小小的哈欠，“小蜜糖。”
顧子文差點忍不住笑出來，淩家人起名的功力果然“一流”。
“那，你的呢？”
淩汐很久都沒開口，久到顧子文以為他已經睡著了，才聽見他悶著聲回答:“小寶。”
以前總覺得這個小名特別惡心，父母這麽叫他的時候他總是很抗拒，但是現在沒人這麽叫他了……
顧子文輕輕他的額頭，聲音愈發的溫柔，“小寶啊，真的是個寶呢。”
作者有話要說：
大半夜查食譜，把自己看餓了。好想吃，吃不起，心塞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