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娶不娶？完蛋了！·先斬後奏要不得
“哥哥？不睡嗎？”江願推開了書房的門，揉了揉眼睛。
他蹭上薑祈的床等得都眯瞪了一會兒也沒等到哥哥回來睡覺，順著燈光找了過來。
“我還有一會兒。”
江願走近了，用指尖按了按他的眼瞼處，“工作永遠都做不完的，不是你跟我說的嗎？睡覺！明早他又不會跑了。”
薑祈喝了一口濃茶，揉了揉太陽穴，“小願先去睡，我看完這點兒就去睡了。”
江願看到茶杯裏漂浮的茶葉也怒了，幹脆地搶過杯子灌了一口苦澀的茶水，“那我也等一會兒睡。”
薑祈剛想阻止他，就發現沒什麽立場，江願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喏，你看吧。”大有監工的氣勢。
江願很安靜，不打擾他，隻不過薑祈卻也看不進去了，他哪裏是真有那麽多急事要處理，無非是找個借口不去麵對自己脫了軌道的綺念。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薑祈肩膀一沉，江願的頭搭在他的肩頭，手上抱著一個抱枕，整個人看起來軟乎乎的。
連帶著薑祈的心也跟著軟了下來。
闔上電腦，把人攔腰抱起來，就像很久以前江願會趴在房間裏看他寫作業做策劃一樣。
一晃都這麽多年過去了。
人是長大了，可那些可愛的小習慣還保留著七七八八。
關了臥室的燈，聽著懷裏清淺的呼吸聲，薑祈自然不會知道，有些坦率、有些脾氣、有些習慣都是有特定對象的。
因為你，也隻有你，才能看見這樣的我。
薑祈思緒飄的很遠，忍不住想起今天江願跟他說的休學的事情，忍不住失笑，小笨蛋大概還不知道，如果是今年，應該已經過了申請的時間了。
“……哥哥…”薑祈把被子給呢喃的江願掖了掖，“小願，晚安。”
原本薑祈以為自己會一夜無眠，卻沒想到在江願綿長的呼吸聲中睡至天色大白。
“唔…小願？”薑祈打了哈欠，身邊被窩的溫度已經涼了。
“江願？”薑祈洗漱完揚聲喊了一句。
“哥，下來吃飯。”江願從廚房裏探出一個腦袋，手上還拎著平底鍋。
薑祈揚了揚眉，看到餐桌上已經擺好了蔬果沙拉、吐司和咖啡。
江願把煎好的雞蛋盛到他的盤子裏，“好啦，吃吧。”
“可以下口？”薑祈調侃著他，心中卻仿佛柔軟到了極致。他不太能形容出那種感覺，似乎江願的出現，軟化了他之前所有的堅持。也不知道等他開學回家後，自己還能不能重新適應回一個人的生活。
江願眨了眨眼睛，不自覺地挺了挺小胸脯，“那當然。”
“唔…好吃。”薑祈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江願的臉。
“有多好吃？”江願也逗他。
“好吃到…我弟弟可以嫁人了。”
江願無辜地看著他，一臉期待道：“你娶嗎？”
薑祈差點被咖啡嗆住了，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讓理智重新奪回語言中樞的控製權，“這麽貴的小少爺我哪娶得起？”
“不娶？不娶就沒飯吃。”江願咬下一口生菜，磨牙道。
薑祈伸出手掌，摸著江願的癢癢肉問，“恩？沒飯吃？”
江願飯也不吃了，差點笑得滿地打滾，“……不…不…給你吃。”
薑祈手指頭又戳了幾下，江願徹底叛節了，咯咯直笑，“……有！有！我會一直做給哥哥吃。”
薑祈滿意了，喝下最後一口咖啡，拭了拭嘴，起身彈了彈江願的額頭，“我弟弟可是要娶人的，怎麽能嫁人？”
江願哀怨地看著他的背影，開始思考，究竟是直接跟薑祈說，我喜歡你。還是說，我喜歡男人。哪個刺激會更大一點？
***
“lan，你竟然休學了，好可惜哦。”
江願偷偷瞄了一眼講台，敲了敲手機屏幕，“有什麽可惜的？”
“如果你不休學，可能是我們院最早完成學業的華裔學生呢。”
“那這個重任可就交給你啦，小同誌。”
“lan！你還是改不掉亂用詞的習慣，同誌這兩個字不能隨便用的！”
江願戳了戳韓子封，小聲道，“同誌有什麽特殊含義嗎？我記得我小時候，大人們都是這麽叫的啊。”
韓子封差點背過氣去，把手機網頁扔了過去。
等課間的時候，韓子封冷著臉道：“我想把你送給我大學導師。”
江願一臉驚恐地看著他，“小韓同誌，你竟然是人販子。”
韓子封哼了哼，“我導師熱衷於收藏古董。”
江願：“……”好嘛，他承認，他是有點落伍了。
今天應該是大學班上的一次活動，所以活動結束後不僅之前的那個同學發了短信過來，還有其他的同學。
導師的女兒倒是挺感性，她說，lan，我真的很敬佩你，你一直都知道你想的東西是什麽，祝你好運。
***
“怎麽樣？還適應嗎？”齊魏問道。
“恩，還不錯，老師很有耐心，同學都挺好的。”江願笑了笑。
前者他承認，可是後者嘛，齊魏不予置評，“行，有什麽跟我說都可以，別說你可是薑祈的弟弟，就不是，我齊魏帶的藝人不能欺負人，可也不能隨便被人欺負。”
江願嘴角一抿，樂了，“那魏哥，你還是擔心我會不會欺負人吧。”
齊魏盯了他看半晌，收回了目光，“恩，你自己有分寸就好。”他承認他看不透這個青年，想以過來人的身份勸他，可話到嘴邊卻不知道該說什麽，他不喜歡這樣的感覺，就像是那個人一樣……
“魏哥？”江願揮了揮手，讓他回神，“快到上課時間了，我該回去了。”
“……恩行，你去吧。”
江願聳了聳肩，拖開椅子要離開時，突然在他的咖啡裏加了個奶球，笑出了一個小梨渦，“魏哥，這樣應該比黑咖啡要好喝。”
齊魏眉頭慢慢地皺了起來，他喝咖啡喜歡加奶球，但是在外麵，有時候覺得這樣似乎有些幼稚，也慢慢地習慣於黑咖啡的苦澀了。
可是，江願是怎麽知道的？還是……隻是一個巧合的試探？
***
“這不要出去玩？”薑祈揉了揉江願的頭發，兩個人在樓下的花園裏散步。
“不要啦。”江願搖搖頭，“哥哥最近是不是很忙？”
“恩，有一點。”
“那我要當好賢內助。”
薑祈哭笑不得地改成拍他的腦袋，“誰教你的？賢內助可不能這麽用。”
江願聽著薑祈給他講到底該怎麽用的時候，心裏忍不住想，誰說我不知道的？
這一幕都被人盡收眼底。
“薑總。”
薑祈停下了話頭，點了點頭，“苗老師。”
“老師好，吃完飯了？”江願心中敲起了警鍾，努力地開始找話題。
薑祈看了眼江願，含笑道：“小願最近給您添麻煩了。”
“沒有沒有。”苗冉趕緊擺手，“小願挺用心的，是個當演員的好苗子，齊魏挑上他也是眼光毒。”她努力當做不知道江願和薑祈的關係。
完！蛋！了！
江願仿佛看見眼前血淋淋的三個大字。
薑祈鷹眸微眯，“演員？”
苗冉清了清嗓子，委婉道：“雖然演而優則唱，但是江願同學不是太適合唱歌。”
他知道他五音不全啊啊啊啊！！！但是這不是重點啊老師，您趕緊去散步吧！！！
薑祈突然來了興致，拉著苗冉開始攀談起來，江願絕望地發現他哥竟然連老師都套路，苗老師越是誇他，薑祈臉色越沉。
等到苗老師已經開始展望未來，展望到江願同學拿影帝不是夢的時候，薑祈臉色已經黑成鍋底了。隻不過今天沒有月亮，苗冉自然沒有發現有什麽不對。
“小願？”薑祈的劍眉高高挑起。
江願抖了抖腿，“老師，我還有不少問題要跟您請教呢，今天太晚了，要不明天等您有空的？”
苗冉也不好意思了，她是不是打擾到情侶約會了？“哎呀，我還要回去看我女兒的作業呢，薑總，那我先回去了。”
江願趕緊揉揉小腿肚子，等苗冉一離開，就躥了起來，“哥，我突然想起來有點事，要不我們先回家？”
趕緊跑啊，雖然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但是回家挨揍總比在這兒挨揍強啊。
***
“說說？”薑祈氣勢全開，而且談話地點選在了書房。
江願討好地笑了笑，“我那天不是跟你說了我也想休學嗎？”
薑祈頭疼地揉了揉眉心，“你導師已經批準了？”
江願老實地點了點頭。
“爸媽也同意了？”
江願繼續點頭，點著點著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
這樣他哥不就成為最後一個知道的嗎？！而且還是先斬後奏……
果不其然，薑祈努力壓製著自己火氣，“然後，最後通知的我？”
“哥……我那不是怕你不同意。”江願扁了扁嘴。
“我是不同意。”薑祈擰起了眉頭，“你不是學得市場營銷學得好好的？之前報專業的時候你說你也喜歡。而且娛樂圈是什麽地方？那就是大染缸！”
“哥，我這也是想提前研究啊，你說過入行必先入門，我這連娛樂圈的門都沒到，我以後怎麽幫你啊？”江願努力讓自己的理由有理有據。
薑祈太了解江願了，那張嘴能把死人氣活了，也能把苦瓜說成是甜的。
“那我也沒拍過戲，我現在不也開著娛樂公司嗎？”薑祈被氣笑了。
“那不一樣嘛。”江願努力地說服他，“哥哥不是也跑過劇組嗎？而且哥哥還那麽聰明。再說，我也挺好奇演員這個職業的，我在學校裏還參加過話劇比賽呢，還拿了最佳男演員，哥哥，你放心啦，我保證我不會被帶壞的！”
薑祈不容置疑道：“行，就算我不反對你進娛樂圈，你也給我先回學校讀完書的。”
江願：“……”哎呀，轉移問題焦點時被發現了。
“恩？”薑祈根本沒有跟他商量的意思，開始看日曆查機票。
“不要！”江願脾氣也上來了。
薑祈火氣上頭，“我給你定周末的機票。”
江願眼眶都紅了，“為什麽你行我不行？”
“……那時候情況不一樣，小願你大了，不要任性，哥哥是為你好。”薑祈苦口婆心道，但是火氣上湧，那語氣也帶著冷硬。
江願看著隻差付款的購票頁麵，猛地咬住抖動的嘴唇，扭頭就跑，薑祈剛要拉人，手背上就被砸了一顆滾燙的淚珠，一直燙到了心底，門“砰”的一聲就被甩上了。
哥哥是大笨蛋。江願把頭埋在枕頭底下，心裏的委屈一波一波地湧上心頭，你根本不知道我為什麽一定要來找你……
作者有話要說：
薑哥哥是家長啊哈哈，小狐狸還是幹不過老狐狸，可是老狐狸心疼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