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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千離露,鮫人淚

  南浦不懂。


  應天長猙獰道:“你還是喜歡我的,你一直都是我的人!”


  南浦不說話。


  應天長看著那沒有絲毫表情的麵容,隻覺自己連身帶心都快給撕裂成了千萬片,猛地就封住了那張淡色的唇,輾轉撕咬,恨不得將這個男人吞吃入腹。


  很快南浦就嚐到了血腥味,這個撕咬般的吻太過霸道殘忍。


  他終於知道這男人要做什麽,他開始激烈地掙紮,應天長大手一握,將他雙手固定在頭頂,眼神更是凶狠得嚇人。


  南浦道:“你可知你在做什麽?”


  應天長喘著粗氣,惡狠狠道:“就算你無心無情,我也要你這身體,從裏到外都是我的!”


  “這有何意思?”


  “怎會沒有意思?”


  應天長一手忽然探入他的秘穴,看他眉峰緊皺,苦笑道:“至少你還能露出痛苦的神色,還是個有血有肉的人!”


  他的手迅速地擴張幾下,迫不及待地將自己衝入了南浦體內,那一刻,他竟覺天地蒼茫間,隻能聽見自己狂亂的心跳和絕望的呼吸,他覺得身體被填滿,又無比地空虛,他抱著這個男人,卻再也抓不到他的心。


  那一夜瘋狂激烈,然而,南浦除了最初展露痛苦之外,他的神情一直都是平靜的,冷眼旁觀,好似這身體不是他的。


  寂寂黑夜,應天長覺得那一夜無比漫長,他緊緊抱住懷裏這男人,恨不得從此天荒地老,不見日夜,不問光陰。


  他在第二日睜開眼時,南浦早已穿戴整齊,坐在他旁邊,一雙漆黑眼眸沉沉看著他,沒有半點光彩。


  他道:“我不懂,你既那般厭惡我,為何不放我走,你換了個羞辱我的方式,但我已感覺不到心痛了,為何不放過我?羞辱我會讓你那般開心?”


  應天長慢慢坐起來,散亂的長發落在赤|裸健壯的胸膛上,他的眼眸是從未有過的藍,似乎帶著迷離紫光,裏麵有一道電,不知蘊藏著怎樣洶湧的情緒,他張了張口,嘴唇發抖,卻沒有說話。


  南浦道:“請樓主放過屬下。”


  那一道電終於散開,化作霹靂狂風,戾氣陡增,應天長猛地抓住南浦的衣領,咬牙道:“我就不放!你生是我相思樓的人,死是相思樓的鬼!”


  南浦道:“屬下不信。”


  話音未落,他猛然揮手,銀光閃過,劃向自己咽喉。


  應天長藍眸猛然一顫,手指忽彈,空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扭曲了一瞬。


  “哐當!”


  匕首落地,已成一塊變形的廢鐵。


  隨即他抓住南浦肩膀,點了他身上幾處大穴,最後掌心運力,向他丹田輕輕一推,南浦被一股大力推倒,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你想死,沒那麽容易!”應天長的聲音微微顫抖,壓低的嗓子沙啞而渾厚,壓抑著洶湧怒火,他看著南浦那張不悲不喜的麵容,忽然輕笑了幾聲,有些悲涼,有些殘忍,“沒有了武功,我看你怎麽死!”


  南浦慢慢爬起來,拭淨嘴角鮮血:“樓主想讓屬下如何死,屬下便如何死。”


  “你……知道就好!”


  應天長胸口劇烈起伏,他壓抑了太多東西,反而所有想說的,都說不出口,仿佛這樣,自己就不算徹底失敗。


  那就爛在心裏,這永見不得光的悔恨!

  他與夏雲峰聯手找到這兩個江湖禍害,夏雲峰要去南華寺,應天長也帶著南浦去南華寺,一路上,他們卻是無話可說。


  應天長看步月喋喋不休,上躥下跳,恨不能飛上天去,又看夏雲峰處處管製,二人鬥智鬥勇,好不生趣。


  明明是正邪不同的兩人,卻能相處得這般親密,夏雲峰眼中的情義藏不住,隻要步月一笑,他的眼眸都柔成了一汪水,步月一怒,他的心裏樂開了花,就算步月懼他躲他罵他詛咒他,那嬉笑怒罵都在這男人眼裏盛開了花。


  應天長看著他們,常常想,就算他們相愛相殺,也總好過如他這般無法碰觸一顆心。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


  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世間種種執念緣由,皆因此空幻人心,無心,亦無憂。


  南華寺的高僧在菩提樹下論法,南浦在禪房裏對著這句偈語發呆。


  那步月一夜間將整個南華寺弄得雞飛狗跳,應天長因此參透了一件十幾年前藏在南華寺的辛密,他看慣人心千變,並不吃驚。


  回到寺中時,南華寺的鍾聲沉沉想起,渾厚而深遠,伴隨著幽幽梵唱,這陣仗真是有人要剃度出家。


  但這些他並不關心,回到禪房後卻沒有看見南浦,應天長心裏忽的一空,連忙跑出去,抓住一個小沙彌問:“房裏的人呢?”


  那小沙彌睜著一雙無辜大眼,指著佛殿道:“他……他要……”


  應天長拔腿就走,身形幾下變幻就沒了影,徒留那小沙彌揉著眼睛以為是錯覺。


  佛殿內,和尚們敲打著木魚唱著佛經,佛香悠遠而纏綿,仿佛久經歲月一場幻夢,南浦穿著僧衣,長發披散,跪在佛像前,無塵大師正在清洗剃刀。


  “南浦!”


  這一聲穿堂而過的怒吼,震斷了所有的梵唱和木魚聲,眾人循聲望去,不過須臾,一道殘影如電般劃入殿中,灰影層層,幾乎是人類不可能的速度。


  “你想出家!你有什麽資格?”應天長抓起南浦,惡狠狠吼道,他額上脖子上青筋暴突,目眥欲裂,雙眼發紅,形同惡鬼。


  南浦直視他雙目,靜靜道:“我無心無情,六根清淨,最適合出家,不惹塵埃。”


  “你休想!你無心無情,我偏要把你的心找回來!讓你再也離不開我!”


  “你到底想做什麽?”南浦道。


  應天長沉沉道:“我要你的心,你丟了的那顆心。”


  “這不可能。”


  “如何不可能?”


  應天長忽然望向無塵大師:“在下願用相思樓至寶紅舍利換貴寺的千離露一瓶。”


  “千離露?”


  無塵的低吟伴隨著沙彌們麵麵相覷的疑惑,這是南華寺隻有主持才知道的至寶秘密,不曾想應天長竟也知道,這天下,果然沒有相思樓不知道的秘密。


  應天長道:“千離露不過是一瓶藥水,於貴寺並無大用,然佛祖紅舍利卻是佛教至寶,無塵大師願不願換?”


  無塵道:“既然應樓主說開了,老衲也就開門見山,紅舍利乃我佛至寶,老衲自然願意換,隻是這千離露獨用並不可為藥,它隻是藥引,還需輔以南海的鮫人之淚,鮫人隻是傳說……”


  應天長從懷裏取出一個檀木盒子,一手將之打開,頓時滿室紅光,濃濃佛意自盒子中散發,其寧靜祥和之意可撫平所有怨念心傷。


  “這……真是紅舍利!”無塵雙眼盯住那盒子,滿臉激動。


  應天長將盒子一關,道:“既然大師願意,不若現在就去取千離露來,我相思樓向來說話算話。”


  無塵打了聲佛號:“阿彌陀佛,應樓主請在此等候片刻。”


  那片刻,無塵卻是去了許久,南浦的胳膊一直被應天長抓得死緊,他忍著不說,應天長就抓著不放,冷冷看他臉色發白,雙目死寂,更覺心尖疼痛難忍。


  耳邊的梵唱木魚又緩緩升起,佛香嫋嫋的殿堂上,佛祖高坐,雙目微闔,滿麵慈悲,他普度眾生,眾生卻依然在紅塵中癡纏不休。


  無塵取了千離露來時,身後跟著無心,無妄,無燈三大佛家高手,萬分警惕地護著那不大的白玉瓶子。


  應天長將檀木盒子扔給無燈大師,無燈當著所有人的麵打開了盒子,那幽幽紅光四射開來,仿佛將人的靈魂都洗滌了一遍。


  佛殿的梵唱聲頓時高漲,所有和尚都雙膝跪地,無比虔誠地跪拜這佛教的至寶舍利,有人甚至還留下了淚水。


  應天長的聲音冷冷卻破開了這濃鬱佛意:“無塵大師可要信守承諾。”


  “應樓主願以佛教至寶作為交換,老衲自不可食言。”


  無塵將手中白玉瓶遞給應天長。


  應天長伸出去的手不可抑製地抖了幾下。


  他當著所有人的麵,從懷裏取出另一個盒子,盒子中央靜靜躺著一顆水潤透明的珠子,珠子中的水還在不斷流轉滾動,折射出瀲灩水紋,就連空氣中都彌漫了一股濕潤氣澤,仿佛有海風撫過麵頰。


  “莫非這便是傳說中的鮫人淚?”無燈大師滿眼驚歎道。


  應天長沒有回答,他將珠子放入千離露的白玉瓶中,白玉的瓶子竟慢慢變成透徹的藍,折射出裏麵的液體,也是幽幽的藍。


  所有人望著這一幕,驚得說不出話來。


  應天長捏住南浦的下巴,將瓶子對準他的口:“喝下去,我就能找回你的心了。”


  作者有話要說:

  依然木有存稿,為了旅遊,我是加班加到哭瞎了的某玲瓏,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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