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你不是做慈善的
慕謙儒插在口袋裏的手指漸漸收緊，心裏氤氳出一股得意的情緒。他萬萬沒想到竟然會有這個意外收獲，這個世界真是太小了。如果不是他親耳聽到了她們倆的對話，他無論如何也猜測不到莫世澤竟然會跟衣依有曖昧的關係。
他背對著她們席地而坐，溫暖的陽光帶來讓人困倦的暖意。他微微眯起了眼睛，心裏暗暗盤算著，慕楦澤身邊的人際關係早在他成為慕氏的總經理一個星期之內便已摸得八九不離十，莫然的存在不是秘密，自然也逃不過他的眼睛。
莫然深沉的心計幾次也讓他有心拉攏，可是當得知她家情況複雜，她已經自顧不暇的時候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他知道她此刻最需要的秘密，隻要他把這件事拋出去，怎麽調查就跟他無關了。到時候莫然一定會感念他這份恩情，有了她這個助力，慕父交代給他的事一定會事半功倍。
他對自己的計劃十分滿意，他甚至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趕回C市展開他全新的計劃。
安心看著他的背影眸光一沉，她對這個憑空出現的男人沒有一絲好感，雖然他長相清秀，看上去人畜無害，不知道為什麽，卻總讓她有種危險的感覺。
直到晚餐時間，慕楦澤才跟三位經紀人敲定好所有相關事宜，他有些疲倦的揉了揉眉心，安澤萬家的廣告流程算是順利的走完了一半，後麵隻需要按部就班的召開新聞發布會、拍攝、宣傳就可以了。
他隨手翻了翻桌上四位明星的資料，這些人裏安心跟他從小一起長大，他並不擔心；程秋暖和李菁菁年紀尚小，且跟安心同屬一家公司，很好牽製，他也不擔心。
隻有那個張如雲他有點放心不下，簽約之前她耍的那點心眼雖然已經被他識破了，可是可見這是個有心計、有野心的女孩子。如果說拍攝的過程中會出現什麽變故，那大概會在她的身上。
他心裏有了計較，把資料和合約放進文件夾裏，往舞蹈排練廳走去。
初冬的夜晚來的更早，不過六點鍾左右，陽光已經徹底褪去。他帶著蘇向晚等一行人吃過晚飯後便各自回到酒店休息，次日一早踏上了返回C市的旅程。
雖然安心頂替衣依拍攝廣告在計劃之外，不過畢竟不會對廣告的效果造成什麽負麵影響，合約也順利的談了下來。
慕父看著四張合約冷毅的臉上隱隱帶著一絲笑意，他抬了抬眼皮，對坐在對麵的慕謙儒說道，“你做的很好，隻要你能繼續努力下去，總有一天能真正有實力跟楦澤抗衡。”
慕謙儒不動聲色的垂下眼來，眼神中隱約帶著一絲諷刺，這次合約的洽談成功與否都跟他沒有任何關係，他隻是扮演了一個隨從的角色，他在與不在都不會對洽談結果造成任何影響。
越是這樣想，心裏的恨意就越是濃烈，他把這一切都歸咎於他從小沒有接受過跟慕楦澤同等的教育，所以他才會交鋒中節節敗退。
或許這是其中的一個因素，可是卻起不到決定性的作用。他心裏的不平衡已經讓他難以理智的麵對問題，每次遭受到輕蔑鄙夷的眼神，心中的不甘就愈發的濃烈。
他佯裝無事的淡淡開口說道，“我會努力的。”
“這個星期天你去拜訪一下杜老。”
他有些詫異的抬起頭來看著慕父，杜老在慕氏地位舉足輕重，讓他去拜訪意味著什麽？難道他真的有心扶持他頂替慕楦澤的位置嗎？這種荒誕的念頭他早就已經全部拋之腦後，可是慕父的這句話又讓他重新燃起了希望。
他微微點了點頭，嘴角勾勒出一個微不可見的笑意，他當然會去親自拜訪杜老，可是在這之前……他要去會一會莫然。
慕謙儒的車在C市頂級的女子會所門口停了下來，他倚靠在柔軟的真皮椅背上，慢慢點燃了一支香煙。今天是個難得的晴天，氣溫似乎有所回升，陽光透過車窗照在他的臉上讓他不禁微微眯起了眼睛。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左右，莫然身著一件淺灰色羊絨外套從會所裏走了出來，她的臉上未著脂粉，看起來比平時更加清秀。慕謙儒連忙掐滅手中的香煙，推開車門往她麵前走去。
“莫小姐，能跟你聊聊嗎？”
莫然警惕的看著忽然出現在她麵前的這個男人，之前在慈善晚宴上雖然有過一麵之緣，可是他們之間並沒有別的交集，她淡淡的笑了笑，就像在狂風暴雨中悄然綻放的空穀幽蘭，身上還隱隱散發著精油和沐浴露的香味。“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您是慕總經理吧？”
“莫小姐記性很好，有沒有榮幸請你喝杯咖啡？”他的笑容比冬日裏的暖陽更加和煦，卻毫不刺眼。
“我跟慕總經理好像還沒有熟到一起喝咖啡得地步，有什麽話你就直說好了。”
她的態度似乎早在慕謙儒的預料之中，他微微一笑，低聲吐出三個字來，“莫世澤。”說完，他便靜靜的看著莫然，不再多言。
莫然的眸光一閃，沉吟了片刻轉身往女子會所裏走去，“跟我來吧，這家會所是我朋友開的，在這裏談話最安全不過。”
他輕笑一下，閃亮的眸子在陽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澤。
他們在一間名叫‘浮雲散’的包房裏坐下，莫然吩咐按摩師準備了一壺清茶便讓她退下來。她微微卷起袖口，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臂，伸手倒了一杯茶放在他的麵前，“慕總經理有什麽話可以直說，我很忙。”
慕謙儒不緊不慢的小口抿著茶水，直到一杯茶喝完才徐徐開口說道，“據我所知如今莫家在C市的分公司已經不由莫小姐掌管了，不知道莫小姐還有什麽好忙的？”
她的眼神裏滑動著一抹暗流，她麵無表情的看著慕謙儒，冷漠的笑了一下，“慕總經理特意來找我不是為了譏諷我的吧？”
“當然不是，我有一個少有人知的勁爆消息想跟莫小姐分享分享，隻是不知道你能給我什麽樣的回報。”
“跟莫世澤有關？”
“當然。”
莫然暗中打量著他的神色，他看起來神情十分篤定，不像在說謊的樣子，她旋轉著手裏透明的茶杯，裏麵清透的茶湯跟她纖細白皙的手指交相輝映，格外好看，就像一副精美的畫卷。“那要看你給我的消息值什麽價值了。”
“依我看，值莫氏和令尊的一條命。”
她的瞳孔猛地放大，拿著茶杯的手不由自主的往緊收了一下，她強壓住心裏的情緒，開口說道，“那就先說來聽聽，既然慕總經理找上我，那主動權就在我的手裏，我總要親自確認一下區區一條消息有沒有這麽大的作用。”
慕謙儒毫不在意的微微頷首，嘴角的笑意更加濃烈了幾分，“好。莫小姐應該聽說過如今娛樂圈裏當紅的小花旦衣依吧？據我說知，她是莫世澤暗中包養的情人，衣依能從一個龍套演員爬到如今一線女星的位置，其中少不了他的功勞。”
莫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話可不能隨便說，慕總經理有什麽證據嗎？”
他抬手斟茶，細微的水聲伴隨著茶湯注入杯底，幾片茶葉打著旋隨著茶水一起一伏。
“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我能做的就是把這件事透露給你，至於能不能找到證據，找到多少證據就不是我該關心的事了。莫小姐的手段我也有所耳聞，就算莫世澤為人謹慎、不露馬腳，從衣依那邊下手，必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莫然的眸色在明暗之間來回轉換，看不出她心裏的真實想法，不過慕謙儒十分篤定，她絕不會放過這個扳倒莫世澤的大好機會。
“慕總經理的意思我知道了，我不知道你這條消息來源於哪裏，不過既然沒有證據，在我這兒可賣不上大價錢。”她淡漠沉穩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波瀾。
“莫小姐誤會了，我不要錢。我聽說莫小姐對我那個哥哥有些想法，我隻希望你能堅持下去，況且你是老慕總親自認定的相親對象，你的勝算遠遠高於蘇向晚。”
莫然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他微微含笑的臉，忽然輕笑出聲來，“這麽做對你有什麽好處嗎？我不信慕總經理隻是為了出手幫我一把，你是個商人，又不是做慈善的，你這麽做必然有利可圖。”
他坦誠的點了點頭，不加絲毫遮掩，“不妨直說，我要拆散慕楦澤和蘇向晚的婚事，這是老慕總把我塞進慕氏的最終目的。既然莫小姐願意選擇慕楦澤，那我不妨成人之美，這件事對你我來說是不用質疑的雙贏，我想莫小姐沒有拒絕的理由吧？”
慕謙儒說的沒錯，這件事對他們來說的確是雙贏，如果他在一個月前來找她，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答應，可是那晚跟安瑞見過麵後，她對這種勾心鬥角的生活越來越厭倦。如今她唯一期望的就是莫世澤能夠兌現承諾讓她爸爸可以安安全全的從監獄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