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程玉格外震怒,程母雖惶恐,但又開始細數自己單獨育兒的不易,邊講邊涕淚漣漣,程玉又心軟了。
夢中的我要扮演好程玉的賢妻,我的身份在這,程母雖不至于讓我每日早起伺候,但也經常裝作頭疼腦熱,我少不得要去伺候一番,自然雖不至于跪在檐下,但程玉也不向著我,所以也暗地里受了不少磋磨。
這孩子能不能保住,怕不是不好說,即使現在保得住,以程母的性格,程琳也不一定可以順利生產。
「下次有程家的消息,記得告訴我,還有,香料的事,別忘了。」我叮囑完掌柜,掌柜便離開了。
11
這些日裴望忙于政務,幾乎都是宿在書房。
秋思對此頗有微詞:「駙馬還能有多忙,連去寢室睡覺的空都沒有。」
我握著茶杯,差點咳出來。
然后秋思就貼近了我的耳朵,一臉擔憂:「公主,駙馬是不是那方面不行?」
我格外緊張:「你怎麼看出來的?」
「你們宿在一處時,晚上都不叫水,公主你那麼愛干凈,怎麼可能之后不叫水,哪有女人不行的?」
我萬萬沒想到竟是在這里出了漏子,在告訴秋思真相還是不告訴之間,我選擇了犧牲裴望的名譽。
我壓低聲音,貼近秋思:「駙馬他有隱疾。」
「什麼?」秋思陡然拔高了聲音,「駙馬不行?」
然后她用頗為同情的眼神看向我:「駙馬再好看,公主也不能這樣犧牲幸福,還不如盡快休了駙馬。我覺得謝中書確實不錯,長得也好看,氣質也溫文爾雅。」
我實在來不及捂秋思的嘴,裴望黑著臉站在外面,怕不是聽了十成十。
秋思面上非但不窘迫,甚至格外趾高氣昂地路過裴望。
我心好累。
我在望江樓上打包了些吃食,準備和裴望賠個不是,正好碰到謝中書。
裴望之前也向我舉薦過駙馬的人選,里面就有謝中書,平心而論,謝中書長得確實不錯,溫潤如玉。
我找了個桌子,與謝斐交談了兩句,起身時,帕子落在地上,正巧被謝中書撿起來,捏在手里,然后我就看到了裴望那張一臉震驚甚至有些憤怒的臉。
解釋不清了。
從望江樓打包回來的吃食,一下午都未動,因為裴望根本就沒有回來。
秋思已經去請過裴望了,是裴望不愿意回來,我懷著心里的氣睡著了。
是夜,裴望回寢室住了,我在睡夢中被人捏臉捏醒,一睜眼就看見裴望坐在我的床頭,一身酒氣。
我嚇了一跳:「公主不是說讓我三年內不能納妾,現在公主就忍不了了嗎?」
我心頭一跳,這廝是在發什麼瘋?
「貼身的帕子你都能送給謝斐,我送你裴家祖傳的玉佩,你怎麼不戴?」
裴望的指腹撫上我的臉,臉上竟有一絲委屈:「歲歲,你沒有心。」
那玉佩太過貴重 ,被我收起來了, 什麼帕子?莫不是謝斐撿到那條?
我奔下床,從秋思給我掛好的衣服里開始翻找,裴望捏住了我的手,語氣委屈。
「你現在就不想跟我待在一處了,想穿衣服走。」
這是在發什麼瘋?我越煩躁,越找不到帕子,況且我還有一只手被裴望捏著。
好不容易我找到了帕子,我將帕子丟在裴望身上:「無非是帕子掉在了地上,被謝中書撿到了,我與謝中書只是碰巧遇到,裴大人腦補的功力真是一頂一。
」
裴望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面上掩飾不住的喜悅。
我繼續宿在榻上,裴望宿在小榻上,我實在是想不出裴望是何時對我生了心思。
第二日下午,我看到裴望從書房走出來,竹生抱著一床被子。
我不解:「你們這是去哪?」
裴望泰然自若:「書房漏雨了,所以我去客房睡。」
竹生偷偷打量我:「客房中住了幾位門客,已經沒有空房了。」
裴望:「無妨,我與他們擠擠。」
我踟躕半刻:「大人不如回房中睡?」
裴望勾唇:「那臣只能恭敬不如從命了。」
嗯?
書房修葺的理由實在是蹩腳,我不覺得裴望會想出這種借口,第二日,書房果然修葺,我心下一松,我就知道裴望為人正直,絕不是這種人。
但到了晚上,裴望仍宿在房中,原因是修葺完,書房落了許多塵,住不得人。
裴望眸光望向我:「不好意思,公主可否再留臣一宿。」
我實在不知如何拒絕。
門客之中也有人議論:「公主驕縱,裴大人那麼大個駙馬竟然還要睡在書房里。」
「裴大人在朝堂之上說一不二,到家里也還得妻管嚴。」
「嘖嘖嘖,真是人不可貌相。」
我一咬牙,差竹生把裴望的衣服全搬到了寢室之中。
反正宿在小榻上的人也不是我。
12
「公主,這是臣的產業,既然我們是夫妻,那麼以后就交由你來掌管。」裴望手里是一個錦盒。
「你不必將這些東西給我。」
我垂眸,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錦盒,裴府面積不大,用度不豐,況且我與裴望也不是真成婚,這點東西,我還是不要了。
裴望執意要給我,我只能把錦盒打開,下一秒,我瞠目結舌了。
一張張看過去,我愛逛的首飾店,古玩店,甚至于望江樓,盡是裴望這廝的產業,單京郊就有萬畝良田,一想到我前日還心疼裴望過得清苦,從自家店鋪里拿了八套成衣給他穿,我就覺得我真是蠢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