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三三四、隻是想和你在一起
光滑如鏡的冰麵上,兩個身影一前一後地滑動著,秦桑熟練地換著節拍,刀片撞在冰上的聲音“哢噠、哢噠”地響著,她輕輕抬起頭,“怎麽會想到帶我來滑冰?”
“一定要有理由嗎。”他就是想這麽做而已,紀岩拉過秦桑的手,身子滑到她麵前,低頭道,“不喜歡?”
“其實還不錯。”她很少擅長什麽運動,但是滑冰似乎學的還不錯,不知道是不是紀岩教得好,或者說是跟紀岩在一起,所以玩得挺開心的,就是很怕對方會突然來個空中轉體,那她真的會石化的。
“那我們滑快點?”紀岩換做牽她的另一隻手,腳下一動,兩人的身影就飛快地擺動起來。
秦桑覺得風像刀子一樣刮過自己的臉頰,忍不住開口叫了幾聲,偌大的湖麵上,人群離他們越來越遠,似乎全世界隻剩下他們兩個人,像水裏的魚兒自由自在的遊動嬉戲,再也沒有其他的煩惱,沒有即將到來的別離和思念。
兩人回到原來的地方時,秦桑突然有些發抖,大概是剛才滑多了,又吹了風,身子有些不適應,還有就是有點激動,她坐下來休息了一下,才將鞋子穿好,“接下來我們去哪?”
“去買點東西?”看天色也差不多了,他們還要去火車站買票,最好是別太晚。
“要買什麽?”
“你想買什麽?”
“我說過要買東西嗎?”這話不是紀岩提出來的嗎?
“不帶點東西回去?”她難得來一趟,紀岩總想多為她做點什麽。
“帶特產嗎?”秦桑轉頭看了看四周,這裏能有什麽特產?她道,“你看要不要給家裏人買點東西,我就不用了。”
不然回去被徐桂英知道了,又覺得她讓紀岩花錢,還得不高興,自己又要遭冷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那我們去買票。”既然她沒什麽想買的,省下來也好,反正到頭來還是她的。
“好啊。”也不知道從這裏回去,坐火車要多久,秦桑道,“你上次坐車回去要多久?”
“我坐的是特快,十個小時左右。”特快車中途停靠車站很少,時速也是最高的,那天正好有一輛,紀岩二話不說就把票買了。
“哦。”秦桑點點頭,現在的火車果然慢的可以,要是放在後世,幾個小時就到了,兩人坐車到火車站後,見售票口排了一個小長隊,可惜紀岩沒有帶軍官證,不然可以優先購票,還好人不多,很快就就輪到他們了。
小窗口裏,售票員看了兩人一眼,“到哪裏。”
秦桑將乘車的日期和目的地說了一下,對方又問他們坐什麽時間的車,詢問一番之後,秦桑決定不坐特快了,買普快的就好,因為特快的價錢要貴很多,反正她不著急,不差那幾個小時。
紀岩道,“還有臥鋪嗎?”普快的火車要十幾個小時才到,他怕秦桑中途會累。
“沒有了。”現在買臥鋪也是需要人脈的,有時候還要介紹信才能買到,哪能說有就有的。
這點道理紀岩當然明白,他隻是不想錯過任何一個微小的機會,隻好說道,“給我一張坐票。”
售票員這才開始打印車票,“一共十八塊,三天內有效。”
紀岩付了錢之後,秦桑接過車票,見上麵寫著出發地和目的地,日期還是用鋼印打的,標明了三日內乘車有效的字樣,小小的一張,拿在手裏有些燙,她小心翼翼地收到口袋裏。
“哦,我們去買點食材吧。”坐火車要十五個小時左右,現在分的站又亂,各種站台停下車,晚點都是常事,她得備點幹糧才行,否則無聊的時候都不知道幹嘛,現在也沒個手機平板可以帶著看電視,隻能吃吃吃了。
“聽你的。”
於是兩人又牽著手去買東西,然後才回到家裏,秦桑一進門就伸了個懶腰,癱在椅子上,這時候她就想,要是客廳有個沙發就好了,還要再弄台電視,大冬天的窩在上麵才舒坦啊。
“在想什麽。”紀岩把東西放好了之後,走過來坐在她身邊,伸手抱住她。
“我在想,咱們什麽時候能有個自己的家呀。”這個地方隻是臨時分配的,總覺得少了一種歸屬感,果然回去還是得努力賺錢才行。
“嗯。”紀岩將手移到她的肩膀上,目光看向遠處,“會有的。”他一定會盡快實現的。
“我就是隨便說說,現在有房子我們也用不上。”她不想給紀岩太多壓力,不過等她賺夠了錢,一定要盡快買房倒是真的,將來的房價可是貴的離譜。
兩人又靜靜地坐了一會兒,秦桑道,“晚上想吃什麽?”
“看你。”說到吃這個話題,他就想到今天應該是大姨媽離開的日子?他們隻剩下兩天兩夜……紀岩扭頭看她的背影,輕輕歎息,還是明天再說吧,今天她應該也累了。
晚上秦桑做的是黃瓜炒蛋,還有辣白菜,剛才買菜的時候,一根黃瓜就要好幾塊錢,還真有些吃不起,比肉都貴,不過她卻想到遠在家鄉的爸媽,也不知道他們過得怎麽樣了,黃瓜摘完沒有……有點想家了。
飯菜雖然可口,但是兩人的興致不高,飯桌上的話都少了,秦桑洗了個頭鑽到被子裏,拿著書本坐在床邊看了起來,打算等頭發幹了再睡。
沒一會兒,紀岩過來坐在她身邊,拿起她放在桌上的草稿,早上秦桑起來的時候練了一會兒字,寫的是熟記於心的《致橡樹》……你有你的銅枝鐵幹/像刀,像劍,也像戟/我有我的紅碩花朵/像沉重的歎息/又像英勇的火炬/我們分擔寒潮、風雷、霹靂/我們共享霧靄流嵐、虹霓/仿佛永遠分離/卻又終身相依……
他想到秦桑穿的那身紅衣服,猶如枝頭的木棉花迎風而立,冬天越是寒冷,春天越是盛開,然而花與葉的重逢總是短暫的,紀岩把人摟緊了些,似乎他一鬆手,秦桑就會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