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他真能忍

  她措手不及爬了起來，臉上早已掛著兩團潮*紅。


  “看來是懂了。”


  他笑看她狼狽的樣子，就像贏了一般。


  李京九心口突突狂跳卻又氣急敗壞。


  呸！

  真是同情錯人了！霧裏看花瞧不真切，便東想西想把他美化得過於好了！

  全忘了他以前是怎樣一副小人作態！以取樂別人為快活的人，活該有今天！


  “生氣了？”他歪頭看過來，臉上絲毫沒有悔過。


  李京九沒好氣的扔了棉花，“王爺找我來究竟是為了哪出？若隻是為了戲弄我的，那我走了。”


  “別……是正經幹活的。你下刀子吧，不必心慈手軟。”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誰要心慈手軟？！看我不把你捅得嗷嗷直叫！


  李京九找了根撐子把事先準備好的液體給吊起來，再多點了兩盞油燈。


  給他驗了血，是B血型，於是在空間裏討要了B型血血手腕子上紮了針，抽了血，測了血型，掛了液體，帶了手套，然後就著手要下刀了。


  李京九懷恨了盤子裏的刀具一眼。


  刀具或大或小，或長或短，應有盡有，她目光幽幽的來回甄選，最後拿了把襯手的握在手裏。


  “既要做，便要做到最真，用這個吧。”他把方才那根箭遞到她麵前。


  她頓了一下，心道他的確是個狠人，無論是對別人還是對自己。


  她接了過來，用碘伏把箭矢消了毒，然後伸手在他胸上丈量一番。


  指尖在左胸上摁來劃去，找準了偽裝傷口的位置，又標記筆打了個叉。


  他緊緊抿了下嘴：“又來？”


  “什麽？”


  “你們大夫怎麽還有在人家身上作畫的癖好？”


  “誰高興在你身上作畫？心髒太精密了，下刀之前我得先找下位置，當先要避開心房。”


  她一邊反複確定位置一邊說：“心房肌菲薄，損壞之後滲出的血液不好附著堵塞創口，出血量大，而且容易進入空氣引起肺部栓塞，必死無疑。如果一定要刺傷心髒的話，那隻能在心室上找位置。”


  確定無誤，她放下筆，“當然，未見心髒之前，在表皮上尋摸也隻是個大概位置。我先用箭將表皮刺開，做出一個箭矢射出的傷口，然後再扒開看裏麵，下刀在心室的位置鑽一個口子。這個過程不算短，且是真正‘鑽心的疼’，你萬千要忍住……”


  認真說起來，她還是有些顧慮。


  心髒是什麽地方，往裏放根發絲都能讓人痛得臥倒在地，不得動彈，更別說要扒來看去了。


  “倘若忍不住就你就同我說，我在胸前胸後各給你做個傷口，不必貫穿心髒也可以糊弄糊弄。”


  他知道她是下不起手，倘若前後做兩個窟窿就能以假亂真，她這樣心軟的一個人，必會早早的就建議他。


  “嗯，我知道了。”他含糊應了一聲。


  她才將注意力集中在箭矢上，目測著箭頭的長度，寬度。


  別看隻是輕輕鬆鬆捅一下的動作，可這完全是個高技術活。因為被箭刺穿的傷口是一個連貫的通道，一次就要到位，但又不能碰到心髒，這就很難了。


  就好比給產婦做剖腹產手術，裏裏外外一共要剖七層才能取出胎兒。經驗不足的大夫，便要一層一層的劃開，可是經驗豐富的大夫，通過觀察孕婦的胖瘦便能大概知道要切的厚度，兩刀便能見到胎兒，又或者一刀便足以。


  現在，她就要做到“一刀見心”，絕不可以多一寸，或者少一寸。


  這很依賴經驗和技術。


  李京九目測著他的體態的肥瘦程度，心測著他肌肉的厚薄和軟硬。


  不知不覺間，手心裏漸漸出了汗。


  她將箭舉起來，又慢慢的靠向標記點上，反複矯正著紮穿的力道和方向。


  要微微斜著往下，沈明庭提醒過的，箭傷都是個斜口。


  她試了好多次，手都要酸軟了，才深深吸了口氣。


  “我要下手了，你千萬別動。”


  不待他回應，李京九揚手挫下。


  “欻”的一聲，皮肉被箭頭刺穿的聲音是如此清晰。


  血汩汩流了出來，她用事先準備好的止血棉摁上去，橫手一擦，露出傷口來。


  可人卻一聲沒吭。


  該不會一箭插過頭，把人給插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