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來自監獄的通知
她的眼眶裏全是淚,猩紅得不像話,嘴上的白皮因為她的動作而撕裂,鮮紅點點,顧祁言眸子像是被那麽紅光撕裂,心髒恍若一隻大手扼住,疼得難以名狀。
她求他放過她,他又何嚐不想,那肚子裏曾孕育著他們的孩子,她為什麽不告訴他,是不相信他嗎?
也是,他怎麽會允許留著鹿雲暉血液的孩子出生……
手漸漸的攥成了拳頭,閉上眼,腦子裏全是鹿白的身影,不,她也不是鹿白,記憶裏的她,笑容從來都是那麽張揚,哪有現在的半分模樣。
他垂下眸子,轉過身,走到了門口,他的眸光微微側過,望向鹿白:“這輩子,我都不會放過你的。”
躺在床上的鹿白身子猛地抽搐了一下,然後將自己困在被子裏。
……
鹿白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一道急切的手機鈴聲震醒了她,她疲憊的接起電話:“喂,哪位?”
“你好,我是城南監獄的負責人,請問你是鹿雲暉的親屬嗎?”
聽到父親的名字,鹿白心裏一緊,嘴唇顫抖得不成樣子:“是的,我是他的女兒。”
“是這樣的,你的父親在獄裏自殺了。”
“哐當!”一聲,鹿白的手機從手裏脫落,她直接的掀開被子跑出了醫院,腳上連鞋子都沒有穿,天上開始下起了小雨,一滴又一滴的砸在了她的身上,帶著些許輕微的刺痛,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到監獄的,那裏的人隻遞給了她所謂的遺物,連隻言片語都沒有。
“我爸最後有說什麽嗎?”她輕聲問道,整個身子微微發著顫。
“沒有,我們獄警發現他的時候,他已經死亡了。”
她張大嘴呼吸著,心髒被針紮一般狠狠的撞擊著。
負責人看到她這個樣子,連忙過來攙著她:“你沒事吧?需要幫你叫救護車嗎?”
鹿白蒼白著臉搖了搖頭,推開他的手,一雙明眸透著死寂的沉光。
不對,不可能的!
爸爸怎麽會忽然自殺?
“我爸爸不可能會自殺的,前幾天我還來見過他,他沒有絲毫想要輕生的意向,對,爸爸不可能會去自殺!就算是為了我……他也不會就這麽選擇輕生的,肯定有別的原因,肯定有的……“
負責人的嘴張張合合半天,終於忍不住,“唉,看開點吧小姑娘,昨天顧總裁還來探視過他,你爸爸的狀態看起來很不好了……”
“誰?.……你說昨天誰來看過他?……”她的瞳孔瞬間一縮。
……
回到顧家別墅的時候,顧祁言正在大廳裏,他的眸光裏帶著一絲沉重。
顯然,鹿雲暉的事,他也得到了消息。
鹿白看著他,雙腿像是灌了鉛一般,慢慢的走到他的麵前,“我爸爸死了,你開心了吧。”
兩人都沒有說話,忽然鹿白揚起了手,狠狠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臉上。
顧祁言的偏向一側,沒有說話,沒有阻攔。
鹿白攥著他的衣領,聲嘶力竭的吼了出來:“為什麽,為什麽要是你……”
這下,咱們再也回不去了.……
她的聲音帶著一抹絕望,眼淚大顆大顆的流著,她很少哭,這輩子的眼淚仿佛都在這段時間裏掉完了。
顧祁言沒有說話,他也不明白為什麽鹿雲暉會突然想不開拋下她離開。
鹿白像是哭得累了,趴在顧祁言的懷裏一動不動。
顧祁言眸光微紅,將她抱起來,嘴唇翕動著:“你累了,好好休息吧。”
鹿白沒有說話,被他抱回了房間……
晚上,肖雲和沈雲菱回來了,顧祁言坐在大廳裏,整張臉陰沉著,當他的眸光掃向兩人時,沈雲菱害怕的躲在肖雲身後。
肖雲往前一站,挺身擋在沈雲菱身前,對顧祁言很是不滿的嚷嚷著:“你這是什麽眼神?我怎麽知道那個小賤人有身孕了!在說了你怎麽可以讓那個女人懷上我們老顧家的種!”
“媽,”顧祁言輕聲說道,他站起身看向這兩人:“我不希望這種事再發生,如果你們在這裏住的不舒服,我在漓水岸買了一套房子,那裏環境很好,你們隨時可以搬過去。”
說著,他放下一串鑰匙,眸光望向樓上:“這段時間,你們就不要去打擾她了。”
話看似說的不輕不重,卻讓人明顯能感受到話語裏的危險。
肖雲咬牙,卻也不知道怎麽回應。
沈雲菱身影微微顫動,眼裏早就蓄滿了淚花,她死死的咬著唇,對鹿白的恨意更深了幾分。
顧祁言好像還有事,說完就徑直離開了。
肖雲有點生氣了,抓著放在桌上的鑰匙說道:“他都這樣說了,雲菱咱們就搬過去把,讓他跟這個小狐狸精一起好了。”
沈雲菱頓了頓,不知道何去何從,最後隻能被肖雲拉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