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鄰居
克利夫蘭一處鄉鎮。
天剛蒙蒙亮，裝飾簡潔到甚至可以說有些簡陋的房間裏，鬧鍾響起。
男人伸手關掉鬧鍾。
他爬起身，看了眼床頭的照片，那是一家四口的合照，然後伸手將照片蓋下。
起床。
整理床鋪。
刷牙。
從冰箱裏拿出兩個雞蛋。
煎蛋。
拿出牛奶。
吃早飯。
收拾餐具。
男人走到客廳的窗戶前，伸手扒開百葉窗，看到外麵的搬家公司卡車正好開到對門。
那是一對老夫妻，大概是從城市回到鄉下養老來了。
男人不再觀察，他重新走回房間內。
後院裏的雜草有點高了，他需要在今天清理一下。
……
中午。
“砰砰。”一陣敲門上響起，男人下意識伸手觸摸自己的腰間，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收回手。
他走到大門口，順手拿起門前櫃子上的手槍，小心地站在門後，將門開了一條縫。
“你好，我們是新搬來的。”是新來的那對老夫妻。
“你好。”男人這才把門開得更大了一點，然後露出半個身子。
“我們做了一些新的蘋果派。”老婦人說著，將一盤蘋果派遞上來。
“多謝。”男人擠出一個笑容，“但是我恐怕沒什麽還禮。”
“啊，沒關係。”老婦人回答，“這隻是一個小禮物。”
看著轉身離開的老人，男人單手將拿進來，同時收回了一直握著槍頂住門的另一隻手。
……
超市中。
作為一個人本就不多的小鎮，隻要出門，碰麵是一件很常見的事情。
“一個人生活很辛苦吧？”老夫妻看向抱著麵包和雞蛋的男人說道。
“大概是。”男人勉強的笑著。
“如果不介意的話，你可以來我們家一起吃飯。”老人笑著說，“畢竟我看你也不像是擅長做飯的樣子。”
……
“所以，你以前是幹什麽的？”老人一邊切著鱈魚，一邊說道，“嗯，這魚味道真不錯。”
“以前……”男人沉默片刻，“我以前在軍隊。”
“啊。”老人似乎明白了什麽，“日子很不容易吧。”
“的確。”男人低頭看自己的魚，勉強回答。
“一下子變化太大，的確很難接受。”老人歎了口氣，臉色有些不太好。
“不妨試著多和身邊的人溝通一下，一個人關在裏麵，總不是什麽好事。”老婦人也勸說道，“我們也花了好久才走出來。”
“你們？”男人小心翼翼地問道。
“唉。”老婦人歎了口氣，她小心地看了眼自己的丈夫。
老人也是搖了搖頭：“總之就是，家裏出了些事情。”
男人不再追問，隻是低下頭切割自己的魚肉。
“說起來，你們是從哪裏搬來的？”他隨意地問道，似乎是想緩解氣氛。
“紐約。”老人歎了口氣。
男人不再多話，他隻是瞥了眼被散放在茶幾上還沒來得及收拾好的信件和賬單。
……
深夜。
男人打開電腦。
他在近一年的新聞中，輸入搜索“戈梅斯”。
很快，一條名為“殘忍槍殺全家的少女朱迪·戈梅斯於監獄內畏罪自殺的新聞”引起了他的注意。
……
“誰能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老人可能是喝了點酒，有些止不住自己的話，“雖然平時也有些矛盾，但是怎麽也不會變成這樣啊。”
男人沒有說話，隻是安靜地站在一旁傾聽。
“沒了，都沒了。”
……
回到自己屋內，男人拿出了手機。
“利伯曼。”他開口說道，“我需要你幫我查一些東西。”
說完，他打開那條之前看到的新聞，截了幾張圖，發給對方。
……
“好的，我明白了。”男人掛斷電話，拿出電腦打開郵箱。
“基爾格雷夫……”他默念著這個名字，緊接著，他看到了郵件後麵的內容。
“死前一天，曾經接到過訪客電話。”
“訪客電話內容遭到損毀，但是我設法修複了大部分錄音，修複後的錄音我附在了郵件後麵，我覺得你可能會感興趣想聽一下。”
“監獄內的獄警曾經因為一個意外事故被調離開。”
他拿出耳機帶上，然後點開了那段錄音。
……
紐約，監獄。
“事情已經安排好了？”菲斯克拿著報紙，一邊閱讀一邊隨口向麵前的獄警詢問道。
“是的。”獄警回答，“根據房屋租借公司的回複，目標已經住進了預定的地址，請問還需要進行什麽後續行動嗎？”
“後續行動？”菲斯克抬起頭，“還有什麽後續行動？”
獄警小心翼翼地問道：“所以，這一切的行動，隻是為了幫助一對老夫妻找到合適的住所？”
“難道你覺得，尊重老人，不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嗎？”菲斯克嚴肅地看著他。
……
克利夫蘭前往機場的大巴上。
男人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抱歉。”一個戴著眼鏡的老頭走過來，“不介意我坐在這裏吧？”
男人睜開眼看了他一眼，點頭示意他坐下。
“啊，這人可真多。”老頭似乎挺自來熟，“所以你是去哪？”
“紐約。”男人吐出了兩個字。
“啊，紐約。”老頭感慨，“繁華的地方，不過真的挺危險，那地方沒準遍地外星人呢。”
“這不重要。”男人偏過頭看向車場外。
“所以，你是去出差還是私人原因？”老頭有點過於自來熟了，他還在繼續搭話。
男人原本已經有些厭煩了，但是聽到這個問題，他突然愣住了，沉默片刻，他終於給出了答案：“都有吧。”
……
機場。
“一張去往紐約的機票。”男人把自己的駕照遞上去。
“最早的一班是在一個小時後起飛。”地勤服務員露出公式化的笑容，“請問可以嗎？”
“可以，就這一班吧。”男人回答，然後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張信用卡，“可以刷卡吧？”
“當然可以。”服務員笑著回答，然後她把讀卡器遞過來，“請用這個。”
刷卡，成功讀取信用卡信息，機器開始吐票。
“好的，這是您的駕照和登機牌。”服務員微笑著將東西遞過來，“祝您旅途愉快，卡塞爾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