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你什麽都不是！
電視上的節目被突然插入的新聞打斷，柯爾特和彼得也有點好奇地轉過頭。
柯爾特重新打開電視的聲音。
“現在緊急插播一條新聞。
“目前，位於紐約皇後區的居民區，毒液與新的猩紅蜘蛛俠爆發了激烈的戰鬥。”
彼得一眼就認出了自己居住了多年的街區，他瞪大了眼睛。
柯爾特歎了口氣，他蹲下身，從床下麵撿起一個頭盔扔給彼得：“等會兒我們再談。”
……
猩紅蜘蛛用自己的膝蓋撞在毒液的臉上，在那些令他惡心的共生體纏上來之前在對方胸口踹了一腳然後迅速退開。
毒液向後仰倒，他退後了好幾步才穩住身形。
張開長滿尖牙的大嘴怒吼著，毒液宛若一隻野獸一般趴下四足發力宛若炮彈一般撞向猩紅蜘蛛。
在蜘蛛感應的作用下，猩紅蜘蛛早早射出蛛絲。
可是當他想要將自己拉開的時候，卻發現毒液手上的共生體已經拉得很長很長，其中一部分黏在了自己的腳踝上。
還來不及做出什麽反應，他就被毒液拽了回去。
被毒液抓著腳踝，猩紅蜘蛛被狠狠地捶打著。
全身的劇痛讓他感覺自己的意識都有些模糊了。
咬緊牙關，他射出電擊蛛網。
“啊！”毒液發出一陣慘叫，猩紅蜘蛛順勢掙脫了對方的束縛。
趁著毒液伸手從身上撕下蛛網的時候，他已經利用蛛網退出去了很遠。
“他在阻止我靠近那裏？”猩紅蜘蛛有一種莫名其妙地感覺，眼前這個毒液對自己發動攻擊的動機和他後續的很多行為都很奇怪，對方最開始的時候似乎隻是想要單純地將自己趕走，哪怕是在現在看起來暴走了之後也依然在執行著這一目標，隻不過他現在真的會殺了自己。
“這是為什麽？”猩紅蜘蛛不明白，毒液為什麽要這麽做？
可是現在的情況並不能讓他繼續冷靜分析，因為毒液已經再次衝了過來。
如果毒液真的隻是想將自己趕走，那麽，離開確實是一個好主意。他也沒有繼續破壞這片街區的想法。
想要射出蛛絲牽引毒液離開，猩紅蜘蛛突然聽到了一陣聲波從天而降。
毒液捂著腦袋發出一陣痛苦地嚎叫，他身上的黑色共生體甚至都像燒開的沸水一樣翻騰了起來，有一些甚至開始從他的表麵剝離下來。
猩紅蜘蛛看著用三根金屬蛛腿將自己固定在牆上伸出雙手發出聲波的鋼鐵蜘蛛，他麵具下的表情有些糾結。
很快，實在無法忍受這種痛苦的毒液轉身以驚人的速度逃走了。
確定對方離開後，鋼鐵蜘蛛轉過頭，他閃著亮光的雙眼看向了猩紅蜘蛛。
……
“你是誰？”兩個蜘蛛都想開口詢問，但是他們又不約而同地隻是沉默地看著對方。
“謝謝。”終於，猩紅蜘蛛率先打破了沉默。
鋼鐵蜘蛛愣了下，他似乎沒想到對方會向自己道謝，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回答：“不客氣。”
緊接著，兩人又是一陣沉默。
順著猩紅蜘蛛的目光，鋼鐵蜘蛛看著那棟熟悉的房子。
他終於開口：“離遠點。”
“憑什麽？”猩紅蜘蛛回答，“這本就是屬於我的。”
“屬於你？”鋼鐵蜘蛛驚訝而迷惑，“你在說什麽？”
“老實說，我很開心你還活著。”猩紅蜘蛛回答，“如果在這個盔甲下真的有人而不是什麽人工智能程序在操作的話，但是，這不代表著我會放棄那些屬於我的東西。”
“你在說什麽？什麽是屬於你的東西？你明白你在說什麽嗎？”鋼鐵蜘蛛驚呆了，他根本不明白眼前這個瘋子在說什麽。
猩紅蜘蛛憤怒地一把摘下自己的麵具。
“看著我！我才是彼得·帕克！”猩紅蜘蛛的情緒很激動，“我不恨你奪走了屬於我的生活，也不恨你能夠成為蜘蛛俠，但是你不能那麽自私地認為這一切都隻屬於你自己！作為真正的彼得·帕克，我也有權利得到正常的家庭生活！”
鋼鐵蜘蛛徹底懵逼了，在病房裏遠程操作戰衣的彼得也傻了，看著眼前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麵容，他甚至有那麽一瞬間認為自己因為受傷太重產生了嚴重的幻覺。
“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彼得遙控著裝甲，聲音顫抖地問道。
“很明顯，你那已經過世的親生父母隱藏的秘密比你想的多得多。”猩紅蜘蛛給自己重新戴上頭罩，“至少他們沒告訴你，你是一個克隆體！”
“我……是克隆體？”彼得被驚呆了，哪怕是在最初發現自己的異能時，他都沒有這麽吃驚過。
“是的，或者說，我們都是克隆體。”猩紅蜘蛛聲音冷漠地回答，“你，我，我們都隻是一個生物實驗的產品！”
“實驗產品？”
“是的，否則你認為為什麽你在被那隻蜘蛛咬了之後才會呈現出變異的能力？如果真的這麽簡單隻要咬一口就能變異，這個世界上早就蜘蛛俠一大堆了！”猩紅蜘蛛嗤笑，“原因僅僅是我們都是被你的父母，被帕克夫婦改造過的產物！”
“那……為什麽我從來沒有聽說過你？”彼得疑惑。
“為什麽沒有聽說過我？”猩紅蜘蛛哈哈大笑，他的聲音中透露出濃濃的不甘，“因為我隻是一個失敗的產品啊！”
“失敗？”彼得感覺他正在走進一個他從來都不敢想也不願意去想的真相。
“是的，我是個失敗的試驗品，就是我們的父母，失敗的最初產品！”猩紅蜘蛛毫不留情地揭開了彼得不願意去相信的東西，“在他們的實驗中，由於基因的缺陷，我根本不可能活到成年就會因為基因崩潰而死！”
“但是……”
“但是我很幸運，奧克塔維斯，也就是你的死敵章魚博士，他收養了我。”猩紅蜘蛛接話道，“我不知道他到底在打什麽主意，但是，他養大了我，修複了我的基因問題，於是，我站在了這裏。”
“所有的這一切都是章魚告訴你的？”彼得說道，“我不……”
“你不相信他的話。”猩紅蜘蛛哼了一聲，“我當然能理解，但是你大可以仔細去想想，這一切當然是合理的！你就是我的複製品！一個更成功的複製品！”
猩紅蜘蛛指著街對麵的那棟普通民居：“如果我能夠成功，這個世界上都不會有你這個人！你所有的一切美好，都是屬於我的！那裏本來應該是我的家！”
彼得沉默了，他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想要勸說自己這一切都是章魚博士的陰謀，是謊言，但是他又覺得這一切都是那麽的合情合理，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父母，又怎麽知道他們是什麽樣的人呢？或許他們真的就是章魚博士口中的科學混蛋呢？
“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但是奧克塔維斯曾經是你父母，不，我們父母的同事，可是他們之間有很深的矛盾，所以最後他們分道揚鑣了。你也從來不知道，奧克塔維斯從一開始針對你，就是因為你父母和他的恩怨，他一直都很清楚你的身份！”
躺在病床上的彼得渾身都顫抖了起來，哪怕在不斷地勸說自己這都是假的，他心目中父母的形象依然不可避免地動搖了起來，萬一，萬一這些都是真的怎麽辦？
再抬起頭，猩紅蜘蛛已經消失在了夜色中。
如果他說的都是真的，如果自己所有的一切，原本真的都不屬於自己，自己的一切都建立在一個謊言的基礎上，那麽，自己到底算是什麽？
“不，不可能，這都是假的！”彼得在心裏怒吼，他不相信，不論是眼前的猩紅蜘蛛，還是章魚博士，他們都是一群滿嘴謊言的騙子，他在過去已經見識過章魚博士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了，難道自己寧願去相信章魚博士和被他養大，不，被他創造的猩紅蜘蛛，而不去相信自己的親生父母嗎？
他們都是騙子！
彼得握緊了拳頭，奧克塔維斯會為他做的付出代價！他的眼眶裏不知何時已經噙滿了淚水。
……
鋼鐵蜘蛛的戰服中被托尼·斯塔克加入了很多功能，就比如現在這個他正在使用的追蹤功能。
平時彼得並不願意使用這個盔甲的主要原因，是這個盔甲代表了一段他不願意去回想起來的記憶，但是現在，他無比感謝托尼·斯塔克製造的這套裝備。
借助著追蹤係統，他輕易回溯了猩紅蜘蛛的行動路線，甚至一路追蹤到了眼前這棟有些破舊的大樓。
這裏就是猩紅蜘蛛的據點。
或許，叫做章魚博士的據點更合適。
鋼鐵蜘蛛一腳踢碎玻璃衝了進去。
一片漆黑的房間裏，一個他無比熟悉，在過去令他厭惡，而現在，則是憎恨的聲音響起。
“你終於還是找來了。”章魚博士奧克塔維斯用他的四根機械臂撐著身體出現在了鋼鐵蜘蛛麵前。
“你詆毀了他們！”鋼鐵蜘蛛用憤怒的聲音吼道。
“你知道，我沒有。”章魚博士用帶著些許戲謔的聲音說道，“看來彼得把一切都告訴你了。”
“我才是真的彼得·帕克！唯一的彼得·帕克！”鋼鐵蜘蛛怒吼。
“很可惜，我們都知道，你不是。”章魚博士嘲諷道，“看看你現在，正直善良的蜘蛛俠已經沒有了，你隻是一個為了堅持自己的私欲，而不願意去接受現實，拒絕真相的，懦夫！”
他在最後那個單詞，懦夫上狠狠的加重。
這個詞就像是一記重錘一樣砸在彼得的胸口，他甚至感覺自己痛苦地無法呼吸。
章魚博士露出嘲諷的笑容，他向前邁了一步：“你看，在麵對那些與自己相關的罪惡，那些你不願意去接受的現實時，你又和那些平日裏被你打擊的罪人有什麽區別呢？”
鋼鐵蜘蛛顫抖著退後了半步。
“你也是罪人！”章魚博士好不留情地得出結論，“我承認蜘蛛俠是一個英雄，但是你，你從最開始，就配不上這份榮耀！你竊取了彼得·帕克的生活，你偷走了屬於真正的蜘蛛俠的榮譽！你，隻是一個懦弱而不願意去接受現實的小偷！”
說完這句話，他伸出一隻機械觸手，將鋼鐵蜘蛛按在了牆上。
“穿著托尼·斯塔克的裝甲，用著蜘蛛俠的名號，過著彼得·帕克的生活！”他把腦袋頂到鋼鐵蜘蛛的麵前，“把這些不屬於你的東西拿去，你又是誰？”
遠在巴斯德大廈病床上的彼得·帕克的呼吸變得粗重，他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籠罩了他。
章魚博士不可信的聲音在他的心裏越來越小。
你隻是一個小偷！
你根本就不配當蜘蛛俠！你的一切都是偷來的！你頂替了別人的生活！
甚至於過去那些痛苦的回憶都像潮水一樣湧來。
如果不是自己，或許本叔就不會死……
如果不是自己，或許格溫也不會死……
如果不是自己，或許哈利還活著……
甚至如果不是自己，他痛苦地抱著腦袋，為什麽，為什麽好像有什麽重要的東西他怎麽樣都想不起來了！
淚水順著他的臉頰滑落了下來。
章魚博士看著眼前被機械觸手按在牆上卻沒有任何掙紮仿佛死了一樣的鋼鐵蜘蛛。
“我知道你不在這裏，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沒有死，但是，這又有什麽關係呢？”他說道，“因為，我原本就不想蜘蛛俠死。”
他用另一根觸手捏住了鋼鐵蜘蛛的頭盔：“從最開始，該死的人就不是蜘蛛俠，不是彼得·帕克，而是，你！”
說完，他用觸手將整個鋼鐵蜘蛛的頭盔擰了下來。
看著下麵暴露出來還閃著火花的線頭，章魚博士露出勝利者的哈哈大笑，將這具徹底報廢的盔甲隨手扔出了大樓。
病床上的彼得看著陷入黑暗的頭盔。
他無助地躺倒在床上。
從這一刻起，他的人生，就像眼前的屏幕一樣，真正地陷入了一團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