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過程
“發生了什麽！”猩紅竹子湖剛回到據點，就看到散落在地上碎成兩截的鋼鐵蜘蛛。
“沒什麽，隻不過是一個不甘心承認現實的人罷了。”章魚博士一邊打包自己的實驗設備，一邊回答，“我們要換個位置了。”
“他怎麽樣了。”猩紅蜘蛛站在原地沒動，他追問道。
“放心，他還活著。”章魚博士瞥了他一眼，“他還活著，但是，別的就不好說了。”
猩紅蜘蛛歎了口氣：“這不是我想要的。”
“但是這是必須的！”章魚惡狠狠地說，“你不能指望他會親切地把一切都拱手讓給你！想要拿回自己的東西，你們就隻能留下一個！”
猩紅蜘蛛低著頭不說話。
“好了，現在來收拾東西！”章魚博士下了命令。
……
巴斯德大廈。
柯爾特看著躺在床上徹底自閉的彼得·帕克：“看起來有一些事情發生了。”
彼得雙目無神地看著天花板。
“你覺得他們說的是真相嗎？”柯爾特在床旁的椅子上坐下，“你會徹底相信一個敵人的話？”
“不一樣……”彼得沒有轉頭看他，他完全失去了精神，“我能夠聽得出來，猩紅蜘蛛，他沒有騙我。”
“我可不知道蜘蛛感應還兼職有測謊的功能，這種東西我隻知道雷達感官能夠做到。”柯爾特回答。
“不一樣，你不懂！”彼得用力閉上眼睛，“我看著他的眼神，我就知道，他沒有騙我！”
“好，我們不談他有沒有騙你。”柯爾特搖頭，“那你就這麽決定消沉下去？”
“我沒有消沉下去！”彼得回答，“我隻是……隻是把，把彼得·帕克還給他應該的人。”
“你在說什麽？”柯爾特瞪著他，“哪有什麽原來的，應該的彼得·帕克！”
“我隻是一個頂替了別人生活的人。”
“你就是你！彼得·帕克就是你！”柯爾特說道，“你曾經告訴我，我們是由我們過去所經曆的一切構成的，就算你是猩紅蜘蛛的克隆體，他又怎麽能夠取代你？你所經曆的一切都是真實的！那些都不是他的生活！是你的生活！就算你不是彼得·帕克，就算是扔掉這個名字，就算你扔掉蜘蛛俠的身份，你也依然是你！他拿不走的，是你過去的一切！這才是你！”
“但這些……本來不該屬於我不是嗎？”彼得的聲音越來越弱，“我忍不住在想……
“如果不是我，或許在得到能力後，蜘蛛俠就不會做出那些錯事，那些我做過的錯事或許都不會發生，他們可能夠還活著，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柯爾特沉默地看著他，一個鑽牛角尖的人是沒有辦法被說服的。
柯爾特可以理解彼得，雖然彼得的父母在他的成長過程中沒有對他有任何影響，但是，在本·帕克夫婦的教育中，彼得從最開始就一直把自己已故的父母作為他人生觀的基礎，這對原本看來隻是意外死亡的科學家夫婦，在不知不覺中成為了彼得人生觀的地基。
如果把彼得的人生觀比作一棟大樓，那麽毫無疑問他已故的父母帕克夫婦就是他的地基，本·帕克則是最重要的支柱。
現在，彼得的地基跨了。
他完全陷入了對自我的懷疑，於是，所有過去的悔恨與痛苦全部卷土重來，將他徹底淹沒。
沒有人能幫他。
柯爾特歎了口氣，他可以借助裏德留下來的儀器幫助彼得治好他之前在戰鬥中身體上的損傷，甚至可以幫他修好被犀牛人摔得碎成兩截的脊椎，但是心理上的創傷，他沒有任何辦法。
自己終究不了解蜘蛛俠，和彼得的關係相比起朋友更像是合作夥伴，他沒有經曆過彼得的成長，而他們的生活經曆差距又過大，無法做到感同身受，自然也就無法幫他走出來。
“這種時候如果強尼在就好了……”柯爾特歎氣，霹靂火強尼作為彼得的少數摯友，他們從年齡到性格都非常貼近，而且又一同經曆了從最初的青澀到現在作為一個成熟英雄的過程。可惜的是，強尼還跟著裏德在不知道哪個星係調查。
……
“諾曼向我們提出了收購。”此時，帕克工業的董事們卻無暇享受寧靜的夜晚，他們不得不臨時聚在一起通過視頻會議商討問題。
“帕克還是聯係不上嗎？”一名董事問道。
“聯係不上。”
“那我們該怎麽辦？明天早上就要在會議上給出結果了，難道我們真的要任由他重新回到公司嗎？該死，在之前醜聞事件中我們真的沒注意到他居然不聲不響重新收攏了那麽多股份！”
“諸位，我們……真的有必要阻止這件事情嗎？”此時，一名股東猶豫著說道，“如果作為大老板的彼得·帕克不開口，我們目前可沒有辦法否決這筆交易，奧斯本將會順理成章地回到董事會，這是正常的商業行為，我們沒有道理去阻止。”
“但是你要知道，那是奧斯本！諾曼·奧斯本！他曾經幾乎毀了這個公司！”一名股東反應很激烈，“他幾乎毀了我們所有人！誰知道那個神經病這次還會不會再來一次屠殺董事會？”
“但是……要知道，奧斯本，現在的公眾形象可不算差……”說著，這名股東展示了在視頻網站上出現的奧斯本大戰綠魔的視頻，“如果沒有他，我們這裏可能有一大半的人要死在那個瘋子手裏。”
“但是你忽略了那個瘋子是奧斯本創造出來的！”
“但是他也解決了這個瘋子。”這名股東笑了笑，“最重要的，是我們也沒有辦法阻止他不是嗎？”
……
邁爾斯躲在自己的房間裏。
他看著自己手中的蛛絲發射器。
真的還要繼續嗎？
他忍不住問自己，為什麽要繼續？
外麵已經有了三個新的蜘蛛俠，他們比自己更強壯，更有經驗，為什麽自己還要去？
他回想著鋼鐵蜘蛛對自己說的話。
“為什麽是我……”他不明白，不論是猩紅蜘蛛還是黑色的蜘蛛俠，都是比自己要好得多的選擇，如果鋼鐵蜘蛛真的是蜘蛛俠在死前留下來的程序控製，他為什麽會選擇自己？
邁爾斯顫抖著伸出手，摘下蛛絲發射器，仿佛在做什麽壞事一樣，把他們藏進抽屜，然後迅速關上，上鎖。
然後他逃也是的回到自己床上。
“即使已經有很多英雄了，英雄也從來不嫌多。”
一個聲音出現在他的腦海裏。
邁爾斯知道這是他自己的想法。
“即使有那麽多英雄，蜘蛛俠依然孤軍奮戰直到生命的最後。
“你明明有能力，卻隻能在屏幕前看著自己喜歡的英雄戰死。
“就是因為有能力，但卻不敢去邁出這一步的人太多，英雄們才會孤獨地戰鬥，他們才永遠隻能以少數麵對更多的敵人。”
邁爾斯抱著腦袋。
他很想說，他現在試著踏出第一步了，然後他什麽用都沒有，什麽都做不到，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行，他真的不是一個當超級英雄的料，他打不過那些罪犯。
“不，不是你打不過，不是你做不到，而是你根本就沒有去試著讓自己做到。
“從你獲得能力開始，你從來沒有認真地鍛煉過，你甚至都不知道怎麽控製自己的能力。
“你隻是每次都盲目地出現在現場，然後像一個根本沒有複習過的考生一樣坐在考場裏，然後等著在卷子上亂寫一通，最後在成績出來後告訴自己，我做不到，是題目太難了。可是，真的是這些事情太難了嗎？”
邁爾斯越想越難過，在過去自己喜歡超級英雄，收集他們的海報，到處和人吹噓自己有多麽喜歡他們，但是事實上自己喜歡的隻是他們的能力，喜歡的隻是他們在戰鬥中那些帥氣的動作和打倒罪犯時的意氣風發。
卻從來沒有想過他們在這些光鮮表麵背後背負著的東西。
他們的傷口，他們的失敗，他們的痛苦，自己卻從來沒有想過。
隻有能力是做不了超級英雄的！
邁爾斯終於想明白了這一切，決定一個人是不是英雄的，從來都不是他的力量有多大，速度有多快，而是他到底對自己的信念有多麽堅持。
“我的信念又是什麽呢？”邁爾斯喃喃自語。
他抬起頭，看著那個被自己剛剛上鎖的抽屜。
他站起身，走過去，伸手直接把鎖扯下來扔到一邊。
“我不知道我的信念到底對不對，但是，我希望未來蜘蛛俠的事情，永遠不再發生！”
……
柯爾特走出實驗室，回到客廳，他還沒來得及坐下，就看到瓦蕾莉亞目光平靜地看著自己。
他目光飄了一下，然後立刻恢複正常：“我失算了。”
“真的嗎？”瓦蕾莉亞的眼神有點冷，“那你告訴我，你到底失算了什麽，我來幫你一起想想辦法補救。”
柯爾特沉默。
“我沒想到章魚博士會用彼得的父母作為突破點攻擊他的信念，我以為章魚博士會相信他已經死了。”柯爾特沉思了一會兒，“我原本是想騙他讓他在得到錯誤情報的前提下做出錯誤的決定。”
“不！你沒有！”瓦蕾莉亞毫不留情地說道，“你在撒謊！你根本就知道，這個所謂的詐死，根本就騙不到奧克塔維斯！”
瓦蕾莉亞瞪著他：“你很清楚，如果蜘蛛俠真的死了，哪怕現在複仇者的其他人再怎麽繁忙，他們再怎麽被九頭蛇纏住，再怎麽著急知道黑寡婦，都不可能在彼得死後一言不發，哪怕是托尼·斯塔克都知道在隊員詐死後裝模作樣地弄一個葬禮，難道你會不明白？”
柯爾特眯了眯眼，沒有說話。
“所以我說，你越來越像爸爸了！”瓦蕾莉亞說道，“連我都不知道你在計劃中到底能夠用什麽東西作為代價。”
“雖然我明白，你的目的是要一勞永逸地解決章魚和奧斯本，但是，在這一切中，你又要用什麽東西作為代價呢？”瓦蕾莉亞說道，“你用彼得的假死，算計了普斯特，那麽現在，你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你是不是在用彼得·帕克心裏崩潰作為誘餌來引誘章魚！”
“這件事情會解決的。”柯爾特看著地麵，“事情結束後，彼得的一切都會恢複正常。”
“這當然會恢複正常！”瓦蕾莉亞不滿地看著他，“我們都知道，彼得·帕克是他父母的親生兒子！而帕克夫婦也不是什麽瘋狂科學家！所謂的猩紅蜘蛛隻是奧克塔維斯弄出來的克隆體！”
“奧克塔爾維斯騙了猩紅蜘蛛，而猩紅蜘蛛以為這一切都是真的，所以他能夠用真誠的話語去傷害彼得！”瓦蕾莉亞指著實驗室的樓梯，“難道你告訴我你看不出來？”
她氣得笑了起來，“雖然我們現在還不知道那隻咬了邁爾斯讓他變異的蜘蛛是哪來的，但是很明顯，他和彼得·帕克的克隆體根本沒有任何關係！僅此一點就可以作為關鍵性的證據去破壞奧克塔維斯的所有故事！彼得現在心理不穩定，他想不到這個，難道天天和邁爾斯打交道的你還想不到？”
柯爾特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他張了張嘴，又什麽都沒說出來。
“你不想說？”瓦蕾莉亞哼了一聲，“你以為我不明白你在想什麽？
“所謂演戲，隻有一切都是真的，才能騙人是吧？”
柯爾特皺著眉頭，他不知道要怎麽解釋，或者說，瓦蕾莉亞說的都是對的，他不知道該怎麽為自己的行為辯護。
“我沒有傷害任何人，事情最後都會解決的。”他隻好說道。
“事情當然會解決！”瓦蕾莉亞說道，“甚至就算最後一切真相大白，以彼得的性格他甚至都不會怪你現在對他隱瞞了部分事實！
“但是我必須要告訴你，這種事情，我從小就看到爸爸在這麽做，雖然他和你一樣，每一次都成功把事情解決了，但是很多時候，解決問題的過程，也同樣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