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價值
地獄廚房是一個很神奇的地方。表麵上看，這裏隻是紐約的一個麵積不那麽大的街區，但是如果你實際來過這裏，就會發現它好像黑洞一樣。
借助現代的網絡與監控係統，對於像治安官這種國家級的機構，想要找到一個人，並不是什麽太難的事情，可是，如果這個人躲藏在地獄廚房，那就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瓦蕾莉亞給出了線索和思路，但是鐳射眼很清楚，他不可能真的讓瓦蕾莉亞去地獄廚房找線索。
甚至於，目前治安官中的任何一個人，都不適合去地獄廚房調查。
想要在地獄廚房抓到金並的尾巴，如果真的有那麽簡單，這位地下皇帝還可能一直逍遙法外到現在嗎？
在地獄廚房，警察不可靠，民眾不配合，所有的常規手段都沒有辦法正常展開，金並才是實際的統治者。
“必須要找一個熟悉地獄廚房的人做引導才可以……”鐳射眼心想。
地獄廚房那種特殊的性質，也就表明了隻有真正紮根在那裏的人才能得到真實可信的情報。
對於這種情況，好消息是地獄廚房因為他的混亂與無序，這裏同樣聚集了不少超級英雄，如果正常情況下，他們會是可靠的情報來源。
然而，壞消息是，現在沒有一個人願意幫他。
地獄廚房中最具代表性的英雄，夜魔俠已經加入了美國隊長的陣營，而當他帶人前去傑西卡和盧克的事務所時，暫停營業的牌子也很明確地表明了他們的態度。
的確，在地獄廚房中，還有別的英雄，可是這些人原本大多都行蹤不定或者隱藏了身份，想要找到他們本來就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情，更何況，現在大多數人都不願意插手進這件事。
鐳射眼有點頭疼，現在他就像是對著一個龜殼無處下口。
“你想要的已經聯係好了。”黛西的話語打斷了他的沉思，“弗瑞批準了，但是考慮到一些保密原因，你隻能通過視頻詢問。”
鐳射眼默認了，畢竟這也談不上是審問，考慮到受審的對象，他按理來說，對方應該不會拒絕給自己提供線索吧？
……
九頭蛇基地。
“你應該知道，如果你回來了，你的價值就幾乎消失了。”澤莫用槍頂著黑寡婦的太陽穴，大名鼎鼎的娜塔莎此時正被綁在一張椅子上，“更何況，不信任你的，可不僅僅是複仇者，即使是我，現在也拿不準你到底站在哪邊。”
黑寡婦抬眼看著他：“你本來也就不指望我做什麽不是嗎？”
看著澤莫不為所動的樣子，她繼續說道：“大家都不是什麽小孩子了，我們都知道，如果連自己都不信任的間諜，是沒有任何作用的。你把我扔回去，也不過隻是一個煙霧彈，對嗎？”
澤莫眯起了眼。
“你看，哪怕是現在，複仇者們還在盯著我，而不是去查找你真正的間諜，這已經足夠說明問題了。”娜塔莎繼續說道。
“哼。”澤莫笑了一聲，“你說的很對，我從來就沒有把希望放在你身上，你從來都不過是一個吸引火力的靶子，畢竟，不論是複仇者還是神盾局，他們不可能會對一個可能叛變的頂尖間諜放鬆警惕，而在你的陰影下，我真正的棋子就會發揮作用。”
他將槍口完全頂在娜塔莎的太陽穴上：“但是，我不明白的是你為既然推斷出了了真相，為什麽還要回來？”
他頓了頓：“你應該很清楚，你所有的價值，隻是一個誘餌，而如果你離開了魚鉤，你就失去了所有的價值。你對我來說，毫無價值，所以，我不是複仇者，他們會留著你，而我不會，我沒有興趣去辨別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忠誠於我，這種判斷對我來說毫無意義，不論你是不是間諜，或者說雙麵間諜三麵間諜都好，我從來就沒有興趣去玩這種間諜遊戲。而避免這些亂七八糟的複雜情況，最簡單的做法就是……”
他蹲下身，近距離直視著娜塔莎的眼睛：“如果你真的忠誠於我，我可能會惋惜那麽幾秒鍾，不過，這並不重要。”
“首先，我不忠誠於你。”娜塔莎毫無懼意地澤莫對視，“其次，我並不是沒有價值。”
“哦？”澤莫饒有興致地抬起槍，“不忠誠於我？一個不忠誠的仆人，有什麽價值？”
“我出身在紅房子，被訓練成最好的間諜，給予我一切的，不是你九頭蛇，你為什麽會認為，我會選擇向你們獻上忠誠？”
娜塔莎不屑地哼了一聲：“不忠誠的仆人？澤莫，你似乎弄錯了我們之間的關係，我想要毀掉這個令人作嘔的社會和那些道貌岸然的複仇者，我們隻是有著共同的利益，而從來都不是因為我是你的仆人。
“離開前，我對你卑躬屈膝，那是因為我知道，被你監視著，留在九頭蛇的基地，我沒有任何與你談判的籌碼。你以為我在複仇者們的監視下，什麽都做不了？你是不是太小看黑寡婦這個名號了？作為這個世界上最好的間諜，即使麵對各種監視，我一樣能得到我想要的籌碼。”
澤莫有些舉棋不定：“你覺得自己有什麽籌碼？我們已經得到了一切！不久之後，整個世界都會屬於九頭蛇！”
“是嗎？”娜塔莎不置可否，“或許你們控製了美國總統，或許你們能夠利用上次懲罰者的經驗讓人們唾棄那些超級英雄，或許你可以利用治安官挑起他們的內鬥，但是，你覺得，如果沒有抓緊機會解決掉那些所謂的英雄，當你們真的圖窮匕見的時候，你們能夠成功？”
“這就不牢你費心了，我的宿敵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會被他曾經的盟友們親自解決，而那些複仇者，他們很快也會變成下一個史蒂夫·羅傑斯！”澤莫自信滿滿。
“可是，你找不到史蒂夫·羅傑斯，對嗎？”娜塔莎的嘴角翹了起來，“不僅僅是明麵上的治安官，哪怕是陰暗麵的九頭蛇，也找不到他和他的小隊，對嗎？”
澤莫沉默了，娜塔莎的話，正好戳到了目前九頭蛇計劃中最大的問題，必須被抓住解決掉作為引子的美國隊長，找不到！
很快，澤莫反應過來，娜塔莎既然提到了這個，那她自然不是來激怒自己的。
“看來你明白了。”娜塔莎笑了起來，“史蒂夫·羅傑斯，我能夠找到他。”
“他在哪裏！”澤莫突然激動了起來。
娜塔莎動了動自己被捆住的雙手：“或許，你最大宿敵的消息，在你眼裏的價值能夠和我的命做個交換？”
……
娜塔莎活動著自己的手腕，跟著澤莫走出牢房。
“我們很確定隊長就躲在地獄廚房。”澤莫邊走這邊說，“可是，地獄廚房複雜的社會狀況，即使是九頭蛇也沒有辦法在那裏滲透得太深。”
“那是自然。”娜塔莎毫不意外，“地獄廚房有自己的皇帝，難道你覺得以金並的作風，他會允許有人對他的王座伸手？”
“隊長躲在地獄廚房，他必然不可能瞞過金並，而直到現在金並都沒有作出反應，所以他們大概率達成了某種協議。”澤莫很顯然早就調查過了現在的地獄廚房，“至少從這個角度來說，逼迫隊長和他一直對抗的罪犯們合作，我們確實給他造成了巨大的壓力，但是這沒有用，有金並掩護著他們，我們根本沒辦法查到任何蛛絲馬跡。”
“嗯，看起來你還不算傻。”娜塔莎笑了起來，“至少你還能夠知道金並在這件事情中起到的作用，隻不過，很可惜，以九頭蛇的理念，你們根本就不可能能夠拉攏金並。”
澤莫默認了，畢竟大家的目的都是作為唯一的王，這是根本衝突，很顯然不可能有任何回轉的餘地。
“而我，可以告訴你，除了查地獄廚房和金並，還有另一個可以查的方向。”娜塔莎眯著眼。
“什麽方向？”澤莫立刻起了興趣，“難道說，除了金並，還有別的人給隊長提供了幫助？是複仇者？”
“複仇者自然是不可能的。”娜塔莎搖頭，“他們現在就是找了個借口退出對隊長的追捕，然後專心致誌希望找到你們，可是，除了複仇者，隊長的人緣可是很不錯的。”
“難道你就不奇怪，為什麽在隊長出事後，第一個去幫他的人，不是他的生死之交冬日戰士，而是一個幾乎和他沒有任何交集的柯爾特嗎？”娜塔莎意味深長地說道。
“這……”澤莫皺眉，他此前的確沒有想過這個，但是現在經過娜塔莎的提起，他才感覺到事情不對。
的確，柯爾特被大首領綁架後是隊長帶隊把他救出來的，考慮到他的年齡和這段經曆，他因為一時的衝動選擇去幫助隊長，這並不奇怪，但是，從加州跨越了整個國家跑到紐約去幫助隊長，甚至還能趕在冬日戰士之前，這怎麽看都不合理。
“有人在幕後推動了這一切？”澤莫不蠢，他很快就找到了唯一的答案。
“正是如此。”娜塔莎點頭，“金並你查不了，但是，這條線，卻未必那麽困難。”
娜塔莎說著，走到電腦前，打開了一份儲存的文件。
在上麵，是一份來自神盾局內部被列為絕密的飛行報告。
“是弗瑞？”澤莫瞪著眼睛，看著這條在隊長出事後幾乎是立刻就起飛前往加州的飛行報告，澤莫恍然大悟，“弗瑞讓柯爾特去幫的隊長？”
緊接著，他立刻反應了過來：“你是怎麽得到這個情報的！”
“你不會以為，我真的就一直呆在複仇者的育兒所裏無所事事吧？”娜塔莎嘲弄道，“其實很多時候，越是多疑的人，就越好騙，我用了一些不那麽重要的情報，就讓弗瑞相信了我，好吧，說相信還是有點過了，但是至少我讓他覺得我是一個可以利用的棋子。”
“神盾局也在背後支持隊長？”澤莫明白了，“我們隻要盯著神盾局的人，也能夠順藤摸瓜找到隊長。”
說完，他再次舉起槍：“很感謝尼提供了這麽重要的情報。”
“你不會以為這種事情，弗瑞會交給那些你們安插在神盾局中的廢物間諜或者說以他們的權限能夠接觸得到吧？”娜塔莎哈哈大笑起來。
很快，她恢複正經態度：“這件事情，弗瑞必然瞞著所有人，我的意思是，甚至是希爾和寇森，都不可能知道，在這種關鍵事情上，他永遠隻信任他自己一個人。
“而且，糾正你一個錯誤，弗瑞沒有在背後支援隊長，他所做的，隻是讓柯爾特去而已。”
澤莫皺起了眉頭，如果這麽說的話，那很顯然這又是一條死胡同，但是他知道，娜塔莎既然覺得這是能夠保命的線索，就絕對不會這麽簡單。
“也就是說，弗瑞不會給他們提供任何有價值的補給或者支援，甚至在明麵上，他還會安排大量的特工去追捕隊長。”娜塔莎平靜地回答道，“他所做的，隻是在極少數的時候，和柯爾特進行一些極其簡短地情報傳遞而已。”
娜塔莎輕鬆地說道：“所以，你明白了嗎？想要通過調查神盾局來獲得線索，對你來說，同樣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弗瑞不會信任你，你也不可能監視他，甚至於，我也不認為你們能夠破解他和柯爾特的加密頻道。
“可是，對你們來說不可能的任務，對我來說卻並非如此。我說了，我沒有取得弗瑞的信任，但是我讓他覺得我是能夠被利用的棋子，所以，在這種情況下，他想要利用我，就一定會給出一些東西，而這些或真或假的情報，就能夠反過來成為我們設計埋伏抓捕他們的機會。”
說完這些，娜塔莎露出放鬆的表情：“我想，這些東西，應該足夠讓你覺得我有足夠的價值保住性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