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你說了要一輩子陪我的
“我是不可理喻。那又怎麽樣？我跟你們講理，誰跟我講理了？”
“你——”鬱馳再次一把揪住她的衣襟。
“嗬嗬嗬……你知道嗎？不久前，你也是用這樣的動作，這樣的表情對待葉蔓笙的。我記得，那天她還跪下來求你了。可是，你放過葉家明了嗎？鬱馳，別想狡辯了，你跟我是一類人！我們這樣的人，都隻能生活在地獄裏！哈哈哈……”
“蘇清漪，我要殺了你！”
“殺了她，你也是要付出代價的。”葉蔓笙突然開口阻止。“你別誤會，我不是擔心你。我隻是覺得，在你犯下這麽多罪之後，你更應該好好地活著。你們都應該好好地活著，然後日日夜夜，時時刻刻接受良心的譴責！活著，有時候比死還難受！”
鬱馳臉如死灰，無力地鬆開了蘇清漪。
“你也是。蘇清漪，你曾經問過我，看守所的日子好不好過。我現在可以告訴你，監獄裏的日子絕對不好過。我會竭盡所能讓你知道，什麽叫生不日死！你就在監獄裏，好好地體會吧。”
“嗬嗬，說得好聽。葉蔓笙，你不過是為自己的無用找借口罷了。你看，刀就在那，有本事你殺了我呀！“
蕭旭突然伸出手，將葉蔓笙摟入懷裏。
“蘇清漪，你看你做了那麽多的事情，最後還是得不到幸福！蔓蔓雖然失去了很多，但未來我會加倍地補償給她。我會讓傾盡我的所有去寵愛她，讓她成為最幸福的女人！“
比起葉蔓笙的狠話，蕭旭的這番話才真的重重地擊中了蘇清漪的心髒，以至於她一口腥甜的液體湧上來。
“哇——“
一口殷紅的血液噴灑在地板上。
蘇清漪呆呆地看著地上的血，突然用力地閉上眼睛，身子跟著顫抖起來。
她費盡心思，到頭來，還是一無所有！
命運為什麽這麽不公平！為什麽！
再睜開眼睛，她緩緩地轉頭看向鬱馳。
“你也恨不得殺了我吧？那你動手啊！現在就動手啊！“
蘇清漪抓起茶幾上的水果刀，用力塞到鬱馳的手裏。
“不怕告訴你，五年前，確實是我自己設計嫁給葉家明的，為的就是一朝飛上枝頭變鳳凰。我說為了幫你收集證據，那都是騙你的。就算我不要你，我也不想給葉蔓笙，所以我不停地離間你們。後來你事業成功了，我更不甘心跟一個老頭過一輩子，就想盡辦法回到你身邊。所以，我怎能容忍葉蔓笙的存在呢？”
“你——”鬱馳氣得發指眥裂，手用力得幾乎將刀柄給捏碎。
蘇清漪又拍了拍胸口。“來吧，朝這裏刺啊。一刀刺下去，你所有的恨就都可以發泄出來了。”
說著，她更加將胸口往他麵前挺了挺。
鬱馳看了看手裏的刀，然後才看向她。那嘴角的猩紅，那麽刺目。
“葉蔓笙說得對，活著才是最大的懲罰。我們都是罪不可赦的人，那就一起活著接受懲罰吧。”
聞言，蘇清漪踉蹌退了一步，麵色白得幾乎透明了。
“鬱馳，你現在不動手的話，你會後悔的！”
“我去給你做點吃的，警察應該很快就到了。”
鬱馳抓著刀轉過身去，邁步往廚房走。他確實沒有保護好她，她變成今天這樣，他也是有責任的！
“你知道趙二虎為什麽會突然看上純純嗎？”
鬱馳倏然停下腳步，猛然回過頭來，見鬼似的瞪著蘇清漪。身體因為腦子裏那個可怕的猜測而顫抖著，手用力地攥緊了刀柄。
“趙二虎是個變態，他在床上折磨人的手段，隻有你想不到，沒有他做不出！我實在怕了，於是我告訴他，福利院裏還有個妹妹，比我小幾歲，但是長得比我好看多了。他聽了，果然來了興趣。”
“啊——”鬱馳突然大叫一聲，衝過去一把抓住蘇清漪的衣襟，狠狠地將手裏的刀捅進了她的腹部！
蘇清漪悶哼一聲，疼得冷汗直冒。她眨了眨眼睛，聽著警笛聲呼嘯而至，嘴角咧開虛弱的笑。
“你說過要一輩子陪著我的。我要坐牢了，你怎能不陪著我呢？”
看著血不斷滴落在地麵上，葉蔓笙禁不住倒抽一口氣。
蘇清漪就是個瘋子！不折不扣的瘋子！
“好，我陪你！”
鬱馳將刀抽出來，朝著自己的腹部也刺了一刀。
“啊——”葉蔓笙忍不住驚叫出聲。
蕭旭一把將她抱住，將她的臉按進自己的胸口。
警察很快衝了進來，將鬱馳和蘇清漪一起送去醫院，並要求葉蔓笙和蕭旭回警局錄一下口供。
警車呼嘯而去後，偌大的別墅，很快又恢複了安靜。
葉蔓笙靠在蕭旭懷裏，看著地上殷紅的血液，冷得身子顫抖起來。
“旭哥哥，人心為什麽這麽複雜，這麽可怕？為什麽，就不能活得簡單一點呢？裝那麽多的仇恨，那麽多的算計，難道不累嗎？”
“累。但是他們執念太深，無法自拔。”
葉蔓笙眨了眨眼睛，淚水慢慢地滑落眼角。
“他們執念太深，為什麽要我們來付出代價？我爸爸那麽好的一個人，為什麽要落得這樣的下場？為什麽？”
這樣的問題，蕭旭也無法回答。“走吧，我們去警察局錄口供。”
葉蔓笙點點頭。
車子跑在去往警察局的路上，她突然又道：“旭哥哥，錄完口供，我想去看看我爸爸。”
“好，我陪你。”
事情的經過很簡單，兩個人的態度也不偏不倚，隻是陳述自己看到的一切。但從警察局出來之後，葉蔓笙還是覺得很冷。
蕭旭摸了摸她的頭發，溫柔道：“別怕，有我陪著你。”
“嗯。”
墓園裏很安靜。目光所到之處，全是冰冷的沒有生命的石碑。
來拜祭的人並不多，就算來了，也是黯然神傷，安安靜靜。
葉蔓笙很疲憊，所以走得很慢。穿梭在灰白色的墓碑之間，她更覺得寒氣從心底開始，不停地在身體裏流竄。
終於，她到了父母的墳墓前。
墓碑上的照片裏，兩個人都微笑看著她，目光充滿了慈愛，仿佛在說：寶貝兒，你來了！
葉蔓笙在父親的墓碑前跪下，眼淚也跟著湧出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像說什麽，都已經沒有意義了。
“爸爸，媽媽，你們放心吧，我會好好生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