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九章 大同世界?
「大人,我們不去軍區看看嗎?」
陸子非打了個哈欠,說道:「不去了,每個月的訓練報告我都在看,就是去了現場,過來過去也是那點東西,老生常談啊!八年時間都快看吐了。」
江沐言眼睛放出光芒,「大人,耶律宗真死了,西夏也陷入內戰,咱們準備的夠久了吧!二、三、四三大戰區幾乎同時間創立,再等下去士兵都沒有決心了。」
陸子非說道:「你問我,我問誰,十年沒回朝堂,汴京是個什麼情況我都不知道,或許你說的那種情況不會發生呢?」
賈睿宸說道:「我這個公安局長不想當了」
「那你想幹嘛!」陸子非好奇的問道。
「回軍營啊!誰不知道五年之內遼宋夏之間必然有一場驚天大戰,該分析的江大人已經說了,那隨隨便便還不撈到盆滿缽滿。」
江沐言嘲笑道:「去軍營,就你現在這體型,這肚子,你是在給我和大人開玩笑嗎?敵人看到你,說不定還以為大宋沒人了,趕著一頭豬上戰場了。」
「江沐言,你信不信我能把你滿口的大牙全打掉。」
陸子非說道:「別想的那麼簡單,三虎相爭,除非大宋有壓倒性的優勢兩面出擊,不然你們覺著他們其中的一方會眼睜睜的看著大宋攻打另一方嗎?」
江沐言這些年沒事的時候也經常分析遼國和西夏的局勢,「遼國耶律洪基登基以後耶律重元可以說已經撕破了臉皮,雙方的大戰一觸即發,從根本上來看,下官還是比較看好耶律洪基。」
陸子非說道:「內部之爭誰占著大義,那誰的贏面必然大一點,耶律重元父子在對待內政和民政上,明顯要差有著百十年經驗的耶律洪基,能打一段時間是必然的,但是失敗也是必然的。」
「那大人如何看西夏」
「你是想知道一我和劉洋的關係,會不會給他提供幫助吧!」
江沐言尷尬的說道:「是有一點點」
陸子非笑道:「怎麼,和我認識這麼久,還擔心我會怪罪你不成,我跟劉洋的關係朝廷高層都知道,當年那個計劃也是我提出來的,劉洋在你們看來有些失控了,其實他自始至終都沒有得到過權利。」
「您指的是沒藏訛龐和破丑遇重貴嗎?」
「有些事情需要你們自己猜想,去猜測,去判斷,你們幾個都是因為我在河東的原因,所以導致朝廷並不是那麼待見你們,不然以你們的功勞也能向上升一升了。」
賈睿宸說道:「我是無所謂,這些年在大人手底下做事習慣了,公安部那邊幾次問我,我感覺自己喜歡這樣的方式,不想回朝堂上去。」
「大人這次想多了,就是我們現在不回去,以後回去了,我們的功績也沒有人能抹殺掉,河東路的業績年年排名全國第一,我作為轉運使,官給的小了我還不願意回去呢?」
陸子非無語,這些人心氣也忒高了吧!就是自己也不敢放這種豪言啊!可能是這些年河東路的功績讓他們膨脹了,但確實也有自傲的資本。
陸子非說道:「找個地方休息一晚吧!明天開始走行程計劃上的哪幾個窮地方,你們轉運司衙門沒在這個上面作假吧!」
江沐言叫屈道:「大人,這個玩笑可開不得,五年大巡查就是下官想偷懶也不敢啊!要是讓您發現了問題所在,那我這個轉運使不是當到頭了,所有的地方都是下官親自所選,不會有絲毫的弄虛作假。」
「好,暫且相信你。」
韓琦此時卻想到了壓力,朝廷冊封了太子,這是眾望所歸,但是太子不親厚自己,是他沒想到的,經過在朝會的幾次小交鋒,這個小屁孩根本不給自己面子啊!
文彥博幾次想回來都沒有回來,有兩次自己沒有發表意見,皇上都同意了,但是下面的阻撓非常厲害,皇上不想犯眾怒,所以文彥博到現在還在瓊州釣魚呢?
韓琦今年才五十多一點,呂夷簡的十六年歷史記錄他還想打破呢?趙禎的身體在他看來也就是幾年時間,那麼一直不在意的雍王就很重要了,主要是這些年自己有點忽視了趙昕。
太子監國就不一樣了啊!皇帝的身體健康,自己還能強壓,現在皇上身體那個樣子,加上趙家就這麼一根獨苗,鐵定的未來皇上,與士大夫共治天下的承諾早就破了。
宋祁、富弼、龐籍、王拱辰,四個人各有各的心思,自己這個宰相也做的很難,富弼和龐籍傾向於陸子非回朝,王拱辰這個陸子非的死對頭是不希望的,宋祁則是不發言,所以是一個二對二的局面。
趙昕上台後呢?他們五個人必然有人要離開這個崗位,而且別忘了,陸子非是趙昕的老師,他們的感情非同尋常,就是現在京城中空氣緊張到如此地步,陸家老大還跟在趙昕身邊呢?
「韓相,太子殿下想看看前半年河東路得到報表。」
「那太子有沒有說讓我親自送過去還是隨便讓個人給他送去。」
「看殿下的意思是想讓韓相親自送過去」
韓琦說了聲『知道了』就讓吏員退下,自己從一堆文件里找出了有關河東路前半年的報表,這種形式在五年前朝廷開始推廣,到現在已經很成熟了,簡單、明了,數據分析也很清晰。
有關河東路的報表,他每次都要看很多遍,琢磨其中的每一項數據,開始,朝廷覺著河東路在造假,就派人暗中去河東路觀察,最後得出一個結論,河東路實際的情況比報表上的更厲害,只是河東路的官員報少了。
一次、兩次,然後後面大家在每年總結的時候,選擇性遺忘河東路,不是一個級別的怎麼比,但是又不能裝作看不見。
索性他們就派人去河東路學習,河東路也不阻止,你能學到多少就是多少,後面河東路大部分的政策都變成了全國性的。
不能讓陸子非回來,不然他們師徒聯手滿朝上下誰是敵手,好像又回到那個老生常談的問題上了,陸子非還沒有四十歲啊!太子更年輕,這兩個人一直可以組合至少二十五年左右。
太可怕了,想都不敢想啊!二十五年,可以讓一個嬰兒變為青年,這是一個什麼概念,十年前就在苦思冥想的一個問題十年後好像還是解決不了。
陸子非沒有韓琦想的那麼多,他現如今越活越像老子,莊子,向著這兩位先賢在看齊,無為而治已經成為他的代名詞了。
「這地方怎麼看著有點眼熟啊!」
「不眼熟才怪,這裡叫龍泉村,大人還記得嗎?王硯青,王家,大人在這裡打響了河東路的第一炮,當時我們這些人可都是捏了一把汗,若是地方勢力團結起來和大人作對,那時候怕就是另一番局面了。」
陸子非笑道:「家大業大的,換做是你,你敢反抗嗎?有軍權才是硬道理,他們在分辨形勢這件事上不比我們差,再說了,那麼多人真的能一條心,大家都有自己的小算盤。」
和當初吃不飽飯相比,現在這裡已經大變樣了,眼睛能看得見的地方,全部都是莊稼,綠色的看著就很舒服。
「大人,我們要不要分開。」
「自己走自己的,然後不準私自暴露身份····」
「知道了,這個地方其實看著沒有什麼意義,畢竟他們都清楚大人對這裡的執念,所以選這個地方就是讓您重溫一下。」
陸子非說道:「好吧!這次就不罵人了,算是你們用心了。」
站在田壟上,麥苗已經抽穗,陸子非抓起一根大概數了數,二十粒,還算不錯,田見有好幾口能看得見的水井,這也是自己在河東的政策之一,保證大旱之年老百姓能減少損失。
一個穿著開襠褲,露著小雞 雞的孩子跑過來,毫不畏生的說道:「你是誰?為什麼要拔我家的莊稼。」
「我沒拔」
「我都看見你拔了」
額,好尷尬,「那你帶我去見你爹娘好不好,讓他們打我屁股。」
小娃兒歪著頭想了一下居然真的在前面帶路了,早上十一點,老百姓已經開始做飯了,老王看著孫子帶來的兩個陌生人也沒表現出多少驚訝。
治安良好的河東路不會有賊人出現,十年前被陸侯剿滅了一通,從此以後他們就沒有見過賊了。
「你們又是官府來做調研的嗎?」
陸子非笑道:「是的,大爺,我們想進你家看看,可以嗎?」
「可以,可以,你們隨便看,我有個問題想問問你們。」
「當然沒問題,大爺你隨便問。」
老王說道:「家裡的糧食太多了,糧商給的價格又低,所以我們就不想種麥子了。」
陸子非說道:「那你們想種什麼」
「棉花,棉花現在價值高,我們也去外面考察了,就是寧武縣那邊,他們說我們種多少他們收多少。」
「棉花傷地,大爺你知道嗎?」
「知道,知道,可以種三年倒個茬。」
「這個我回去后和官府里的人再商量一下,畢竟咱們這邊還沒有這樣的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