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水泥路與變法
天氣轉暖,馬車在泥濘的道路上有些顛簸,胡瑗想說話馬車傾斜了一下,嚇得他趕緊抓住了車廂壁,陸子非笑著說道“胡老,您不是說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怎麽還被一個小泥坑給嚇到了,儒家養氣上講求的泰山崩於眼前而麵不改色您沒做到啊!”
胡瑗說道“你個混球給我滾遠點,尊老你是一點都沒學會,泰山崩於眼前而麵不改色不代表我不怕死,我也是正常人,人性的弱點別人有的我也有,別人沒有的我還有。”
陸子非驚歎道“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類型的代表,祖國未來嬌嫩的花朵都被你帶壞了。”
胡瑗罵道“救你那樣還花朵呢?花朵下的牛糞都比你強,牛糞至少還能煆炕。”
“本來還想著您年紀大了,讓家裏的人把這條路修修,您回去的時候就可以不用這麽受罪,現在您讓我傷心了,路也不修了,回程讓您再體驗一次。”
胡瑗驚喜的說道“是不是修洛陽到你家莊子上的那種路,你要真的修好了,老夫保證讓你中狀元,還是那種杠杠的,我給你說,別看你為皇上賺了幾個臭錢,我要是讓皇上別點你做狀元,你這輩子都會留下遺憾。”
陸子非驚呼道“您這是裸的威脅啊!沒您這樣做人先生的,生意不成仁義在,您說是不是,胡老,洛陽到長安這條路修起來不容易。”
胡瑗說道“你是哪方麵有困難,我這張老臉還有點用,看能不能給你幫上忙。”
陸子非說道“我是來跟您溫習功課,求學,求經驗,考狀元,路一時半會說不清,這個路修好是要收費的,我不知道您懂我的意思麽?”
胡瑗的手在陸子非的額頭摸了一下說道“沒發燒啊!怎麽就說胡話呢?”
“您沒聽錯,我也沒發燒,就是要收費,你要走我的路,我收你的錢,天經地義,你情我願,沒毛病吧!”
胡瑗說道“可你這路收費了誰走啊!有你收的那錢還不如多買點幹糧在路上吃。”
陸子非抱著頭說道“我說咱不說它,您非要刨根問底,解釋起來很麻煩,我就挑幾個簡單一點的說說,您聽聽就好了,當前主要任務是學習。”
胡瑗不耐煩的說道“別廢話,快點說,我人是老了,腦子還沒老呢?”
陸子非心中腹誹,都是些為老不尊的,欺負未成年人,資曆擺在那,自己就像個麵團,還不是任由別人揉捏形狀,等那一天自己也混到那個地步就好了。
“水泥路修建的代價是現階段普通修建的二十倍,普通陸修一米一貫錢那水泥路就得二十貫錢,您算算,洛陽到長安幾百裏路修下來得多少錢?”
胡瑗說道“要是朝廷主持修建呢?發動勞役在成本上就會降低很多。”
陸子非說道“朝廷要修建我舉雙手讚成,水泥是我的啊!我也樂的清閑,光賣水泥我都賺夠了,路費就留著皇上去收,您老給皇上建議建議?”
“不行,你葫蘆裏賣的藥我還沒搞明白,等搞明白了再建議不遲,繼續往下說,不要停。”
陸子非說道“我真的希望皇上去修這個路,這後麵需要很多的配套設施,要有人看管,維護,保養,一係列的麻煩,買水泥我什麽心都不用操。”
胡瑗說道“你能想出這個辦法,那一定能賺錢,這我相信,我就是還沒想到你賺錢的地方在那,路費賺頭應該不大,思來想去沒有別的啥了。”
陸子非說道“我昨天睡醒在馬車上算了一筆簡單的帳,洛陽到長安一人按一百文收取,十年時間就能回本,人數多的話七年左右就可以,剩下的都是你賺的。”
胡瑗搖頭說道“不對,你不是那種人,從你的發家經曆看,都是先把環境營造好,再造勢,最後一步才是收獲的時候,這種長久的慢收益不是你的做事風格。”
真心話,古人的智慧一點都不必後世人差,他們不懂的東西都是先慢慢的觀察,從中發現規律,陸子非在商業上的手段弄明白其中的道理後,在他們眼裏也就那樣。
“路費當然滿足不了我的,水泥路修起來後誰走的最多,您想過嗎?”
胡瑗不假思索的說道“東西南北的客商和官府的人。”
陸子非說道“一語中的,商人帶著大量的貨物,在土路上存在很多不可預估的意外,他們交了一百文錢,在路上損耗的時間卻大大減少了,我們這一路上多是露宿在野外,若是我在路邊修建服務器,給他們提供住宿,吃飯,免費看守貨物,您說他們會願意在我這住宿嗎?”
“厲害,一下切中要害,國不太平行商最怕遇到攔路打劫的盜賊,出去一趟人財兩失,你這雖然要錢,但是安全,長時間下去,可以想象,你在其餘方麵賺的錢怎麽都超過了路費的收入。
官府的人更不用說了,他們講究住的舒服,荒郊野外那有客棧舒坦,你這小腦瓜子裏裝的是什麽,乍一聽不可思議,深思後又發現合情合理,沒有不對的地方。”
陸子非說道“這裏麵賺錢的地方還有,現在方案還不成熟,一套完整的方案讓您看了一目了然,這也是一條新的產業鏈,運作的好,能養活幾百萬的人口。”
胡瑗說道“你可以和皇上合作,以前不是合作的挺好麽?你有水泥,朝廷有人,雙贏。”
陸子非啞然失笑道“這路真要修起來,把我和皇上累死也修不了多少,集眾人之力,讓更多的人假如進來才有可能實現,拿著錢往無底洞裏扔,您想想看得多少錢。”
胡瑗問道“地方自己修自己州縣的行的通嗎?這樣朝廷的壓力也會減小。”
陸子非說道“現在不合適,變法開始了,節外生枝會給他們帶來不必要的麻煩,等變法結束了再從長計議,我先讓家裏人把洛陽到長安的這截路修好,做一個示範。”
“刹那間覺著你長大了,你這大人和小孩之間的屬性切換這麽熟練,你是怎麽做到的?”
這都調侃啊!陸子非說道“關於水泥路我們爺兩討論的是經濟上的意義,政治上的作用要遠遠大於這個,兩者不能相提並論。”
胡瑗說道“一條路都讓你說出花來了,還政治上的作用,你懂什麽叫政治嗎?”
陸子非過濾掉胡瑗的嘲諷說道“我不懂什麽叫政治,但是我知道長安一旦發生戰爭,洛陽的兵力可以節省以前一多半的時間到達,這個算不算有作用?”
胡瑗是個教書匠沒錯,教書匠不代表他沒見識,不懂理論,兵貴神速這個成語的意思他不需要別人給他解釋,讓想到如果在大宋境內全部修滿這種水泥路會是怎樣一番景象,大宋那八十萬禁軍在外人眼裏就不是擺設了吧!
“你是不是早有預謀,範希文的變法和你的做法比起來就是小孩過家家,你這是真正的變法,還是悄無聲息的,別人感覺到的時候你已經成功了。”
陸子非笑道“你覺著我現在有那個實力嗎?我對身邊的人聊過這個,大病不能用猛藥。”
胡瑗說道“他們誰不懂這個道理,範希文能坐在那個位置上你覺著皇上認為他隻是個單純的幹臣?他們站的什麽高度,內憂外患之下,不用一點猛藥給大宋子民些許希望,王倫就隻是個開始,後麵還有張倫,李倫,趙倫。”
陸子非緩緩的說道“猛藥也分輕與重,範相一上來就從人事上入手,這擊中的不至是守舊派和安於現狀那些人的心髒,他們自己人也逃不過,最後的結果不外乎兩種,背腹受敵和內部讓人找到可乘之機,封建王朝的弊病他們想的太簡單,太理想了。”
胡瑗問道“皇上下旨人你去京城參與此事你為何不去?”
“您老就沒發現皇上的態度並不堅決嗎?我去了也是無用,今年不是改革變法的最好年代,時機未到,皇上和範相都心急了。”
“你覺著最好的時間是什麽時候?”
陸子非說道“七成的老百姓能解決溫飽,那時候皇上在群眾心裏的地位最高,不怕世家,地主拿糧食來卡皇上的脖子,我們手裏握著軍隊,我變法你不同意,你問過我手裏的刀鋒利不鋒利,既然快散架了,不如推到重建。”
胡瑗說道“讓我喝口茶壓壓驚,你這想法太瘋狂了,搞不好就是改朝換代,我還是把你看緊一點的好,我們討論水泥路吧!別討論變法的事情了。”
陸子非換上平時的語氣的說道“您看就是隨便發表一點意見,看您緊張成啥樣了,等我當上宰相了,您在緊盯著著我還差不多。”
胡瑗頭搖的跟吃了搖頭丸一樣說道“你是個危險人物,必須看緊了,你一出手就是驚天動地的大事,範希文大不了失敗,你這有可能亡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