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陝西巨變
雖說年已經過完了，陸家卻迎來了大團圓，兒子身為侯爵給整個家裏帶來了無限的榮耀，丈夫也準備請辭縣衙的工作，還有什麽事比一家人在一起更幸福呢？
弱弱自從確認了陸子非就是那個前年給自己做奶糖的哥哥後，寸步不離的跟著陸子非，在她的印象中，大哥是無所不能的，隻要自己想，大哥一定會滿足她。
陸子非抱著弱弱說道“哥哥去一趟衙門，你在家裏和幾個小哥哥小姐姐玩，哥哥回來了帶你們去一個好玩的地方，行不行。”
弱弱抱著哥哥的脖子不說話也不點頭，你愛咋滴咋滴，陸子非看到母親用眼神示意像八爪魚一樣趴在自己身上的妹妹。
薛凝把女兒從兒子身上扒拉下來對她說道“現在天太冷了，你跟著你哥哥去受涼了，上次那個白胡子老爺爺又會來給你弄那個難喝的藥。”
“大哥說話不算數，他是個騙子，上次也是這樣說，你看多久才回來的。”
一個小人兒這樣說話把幾個大人都給逗笑了，陸子非親昵的摸著弱弱的頭說道“哥哥這次在家裏要停好長時間，可以好好陪你玩，給你做好吃的，前提是你要乖乖聽話。”
弱弱拉著薛凝的手說道“我很乖，很聽話，不信你問問娘親。”
薛凝說道“弱弱真的很聽話，現在你去找你小萱姐姐玩，你哥哥有事要出去，你再擋在門前說不定今天他就回不來了，你今天還想不想讓他陪你玩了。”
陸子非和王朝走到門口看到了四處張望的沈括和武潘，真是兩個不安分的主，走到哪裏都好奇心十足，沈括多聽話的一個孩子就這樣被帶壞了。
“過來，你兩在這偷看啥呢？布置的作業做完了沒有。”
武潘說道“做完了，先生這是要去長安城裏嗎？可不可以帶著我和沈括。”
陸子非沉著臉說道“你先生我是去轉運衙門有事，你們兩跟著去幹什麽，搗亂？”
“胡爺爺說長安城裏有天下最大的碑林，我想和沈括去看看，先生您也知道我字寫的不好。”
作為先生陸子非還真不好拒絕學生求知的心，這小子越來越會找理由了，和自己的鬥爭上也越有經驗了。
“那你們叫上護衛，帶著錢，肚子餓了自己買點吃的，我在轉運衙門不知要多長時間，在大街上不準賣弄你的小聰明，讓我知道了，我每天學習的時候都帶著你，我學多長時間，你學多長時間。”
沈括心裏也很高興，那個小孩子不喜歡出去玩，不過他性子沉穩，出去玩也是喜歡筆墨紙硯這一類的東西，見到先生同意，他說道“先生放心辦事，我會看著武潘，我們玩一會就去轉運衙門口等您。”
馬車裏陸子非給兩個學生解釋著他們沒見過的東西，沈括也是不恥下問，從陝西人的衣食住行挨著問了個遍，最後他問道“先生，為什麽長安附近帶武器的人要比洛陽多？”
陸子非說道“這個就與當地的環境和國家政策有關了，洛陽城裏除了大宋律例裏準許佩刀者外，其餘人是不準佩戴武器的，文人的裝飾佩劍不算在內，長安就不一樣了，現在這兒屬於邊關之地，隨時都有可能發生戰爭，打仗，所以大多數人都會帶一兩件防身的東西。”
武潘問道“那先生，為什麽我們家的護衛走到哪裏都能帶刀？”
“因為你家先生是侯爺，有自己的親屬衛隊，這在大宋律裏是允許的。”
武潘說道“那我以後也要當侯爺，上街帶著護衛佩著刀多威風啊！”
陸子非聽到這話送給他一個聲音洪亮的腦瓜崩，到了轉運司衙門，陸子非叮囑了護衛幾句就進去了，武潘急忙催促護衛帶他們兩去長安城中最好玩的地方。
護衛說道“長安城中最好玩的地方就是怡紅院了，要不我帶你們兩去見小姐姐？”
武潘還想答應，沈括打斷他說道“等會我就告訴先生，你要帶我們去那種地方。”
“兩位小哥別生氣，跟你們開個玩笑，就你們這，我帶去了人家還不說我帶著兩個兒子逛青樓。”
龐籍看到陸子非的身影影了上去說道“陝西轉運使龐籍見過望北候，侯爺吉祥，聽說侯爺前幾日回家被擋在了城門口，能給下官講講您當時的感受麽？”
陸子非說道“都喊侯爺了還不上茶，嘴上叫侯爺怎麽不見你身體動彈行禮，表裏不一啊！”
龐籍冷哼一聲說道“叫你一聲侯爺是給你天大的麵子，不知道見好就收還想著讓我給你行禮，你是腦子被豬啃了嗎？我行禮你受得起，不怕折壽。”
陸子非‘吆喝’怪叫一聲說道“您這轉運使越做越威風了，王大哥，你去算算現在轉運司還欠咱們家多少錢，我今天要當一回地主，收收我的賬，記得給龐大人算便宜點，我怕算貴了龐大人賴賬。”
龐籍大笑一聲說道“你小子嘴上還是一點不饒人，大家都說你在南邊發財了，怎麽樣，給你的故鄉貢獻一點，這裏太窮了，你就願意看著你的老鄉一天受苦受累。”
“停，這個話題咱們就此打住，我在陝西投入了多少您心裏的賬比我清楚，再貢獻我就要帶著一家人去大街上乞討了，人心不足蛇吞象，龐大人是想成為眾矢之的還是想把我放在火架上烤。”
龐籍說道“這是題外話，陝西現在自給自足沒太多問題，我現在想告訴你，稚圭要被朝廷調回中樞擔任樞密副使，和富弼一樣在朝中輔佐希文變法，情況不太樂觀啊！”
陸子非大吃一驚，自己當時就告訴過李霖，範仲淹和韓琦隻能回去一個，兩個人都回去了會打破自己在陝西的布局，不都說好了隻調範聖人回去嗎？現在怎麽韓琦也要調回去。
“那後麵陝西四路的工作誰來主持，朝廷定下新的人選沒有，這不是胡搞嗎？來個不懂的以前做的準備不是白白浪費了，這是誰給皇上的建議。”
龐籍說道“誰的建議我不知道，不過皇上派來的使者還在，皇上想問問我的意見，你怎麽看。”
陸子非說道“皇上就沒有給你說他心目中的人選，不可能吧！他既然問你的意見怎麽能不告訴你。”
“皇上提到了兩個人，一個是戶部尚書文彥博，這個人你見過，另一個是工部尚書章得象，你對這個人印象不深，他也是做過宰相的人，守舊派的中堅人物。”
陸子非說道“那就不符合情理了，皇上給你的兩個人選都是守舊一派的人，陝西這麽重要的地方怎麽會讓這麽兩個人來，踢開他們給改革派挪位置嗎？”
龐籍說道“你沒來的時候我也在想這個事，挪位置可能性不大，想讓守舊派離開朝堂直接將他們貶出去就行了，用不著大費周章的送到陝西來，我懷疑還是與那五萬西北軍有關。”
陸子非疑慮道“怎麽又扯到西北軍身上了，他們現在的戰鬥力還差的遠吧！泉州的巡檢軍有那麽大的戰鬥力是因為人數少，裝備好，五萬人訓練成軍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張岊大哥給我的信中說離想象中的樣子還遠呢？沒有威脅皇上為何要掌握在手中。”
“朝堂現在變成了改革派一家之言，以皇上的性格，擔心很正常，我就怕皇上被那些人灌了湯，動搖變法之心，那希文的心血就功虧一簣了。”
陸子非說道“我現在還沒有思緒，讓我回去先想一想，不管是誰來，這大好的局麵誰都別想給我破壞了，我估摸著皇上派的人就快到了，大人能不能想辦法讓我和西北軍的幾位將軍見個麵。”
龐籍說道“張岊是你的人，種師衡和狄青是希文提拔起來的，楊延昭老將軍雖說是你推薦的，但皇上在他心裏的份量肯定重一點，這四個人你隻能見兩個，你想見誰。”
“種師衡和張大哥吧！狄青和楊老將軍我沒見過，有些事也不好跟他們說。”
“人約好了我會通知你，京城裏的動靜你還是關注一點的好，兩眼一抹黑我們會一直處於被動狀態。”
陸子非皺眉說道“大人穩住就行，據鄉試時間不多了，我要抓緊溫習功課，鄉試都過不了那就丟人了，皇上想試探我們的態度隨便吧！您在陝西好些年我不信還架空不了你個空降的人，要真做不到我會鄙視你的，我要整理一下事情的前因後果。”
龐籍說道“架空一個經略使不容易，大宋的經略使就三個地方設置了，你可以想象他有多大的權利，放在唐朝就是有皇上支持的節度使。”
陸子非說道“陝西隻是個交鋒的邊緣地，主要的戰場還是在京城，等皇上派人來了再說，這個時候千萬不敢自作聰明，給我一點時間讓我考上狀元。”
“就是考上了，你年齡也太小，我的心失望了啊！怎麽能這樣，我還想著是皇上真要詢問我的意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