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書生意氣
李霖和高懷亮陪著陸子非走街串巷，裏城讓他們轉了個遍，到了下午李霖提議去吃點東西，郭懷亮是舉雙手讚成，逛街這玩意真不是男人的專長。
陸子非說道“找個有小吃的地方，讓我品嚐一下京城的風味。”
“這個點吃什麽小吃，小吃攤要麽在早上擺，要麽在晚上，你這不上不下的我帶你去哪兒找，剛好樊樓就在這附近，我們上去搓一頓。”
郭懷亮從懷裏掏出一遝銀票說道“今天我請兩位哥哥，想吃什麽吃什麽，咱有的是錢，不差錢，就去樊樓。”
陸子非一聽這語氣從梁山好漢毫無障礙的轉化到趙本山身上了，若是沒見過他還真有可能認為他和自己一樣是穿越而來的。
“樊樓不是在我家學的炒菜麽？家裏沒吃夠還要來這花錢吃，想吃什麽我回去給你們炒，每到一個地方吃當地的小吃是一種特別的享受你們不知道嗎？”
李霖說道“我隻知道再好吃的小吃也沒有紅燒肉，紅燒獅子頭好吃，小吃你想吃有的是時間，你可以帶著你的美人去吃，我們兩個大男人沒興趣。”
真是兩個肉食動物，那紅燒肉你天天吃不膩嗎？從來就沒有見過他們有吃夠的時候，多吃蔬菜有利於身體健康，給他們今天說了明天就忘，陸子非也懶得說了。
就算不是吃飯的高峰期，樊樓都是這條街上最靚的崽，門口的馬車和進進出出的人就能看的出來，最多的還是前來參加會試的考生，能讀起書的大多是有錢人，參加會試家裏往往也不吝嗇，他們省吃儉用就想來樊樓做一次有錢人。
“小郡王，您來了，裏麵請，這會人不多。”說著就接過三個人手裏的韁繩。
“給小爺我把它們照顧好了，都是上好的千裏馬，好吃好喝的供著。”李霖的確有當痞子的潛質，這幾句話一說京城裏的小二就能分辨出你是不是一個開封人。
“您放心好了，上好的草料和黃豆，小的保證對它們比我父母還要好。”
陸子非說道“我這匹你給弄二斤酒，它這無酒不歡，西鳳酒最好。”
小二為難的看著李霖，意思就是一瓶西鳳酒很貴的，二斤西鳳酒一百貫錢呢？
李霖罵道“沒眼色的東西，你看他是付不起錢的人嗎？真論起來，他是你們的東家，蠢材，柴易希都沒你有勇氣。”
“行了，跟他計較什麽，第一次見我又不認識，下一次見了不就認識了。”
“你就是愛裝爛好人，京城裏的小二都是眼高手低的主，你不給他們一點顏色，他們還以為你好欺負呢？該硬的時候一定要硬。”
三個進來後，陸子非的鼻子抽了抽，這油煙味也太大了吧！再看看周圍吃飯的環境，一點食欲都沒有了，還大宋第一酒樓呢？連最基本的衛生都搞不好。
李霖知道他愛幹淨的毛病又犯了，低聲對他說道“大宋就你家最幹淨，你別奢望誰都跟你家一樣啊！這都算好的了，將就著吃一點。”
陸子非說道“沒條件的時候你說將就一點我能理解，現在我們有這個條件啊！有沒有幹淨一點的地方，吃什麽無所謂。”
李霖說道“真沒有了，你就站在大宋最好的酒樓裏，不信你問問懷亮。”
“姐夫說的不錯，哥你要真不想吃，我們就回家，我也沒有那麽餓。”
郭懷亮不餓不代表李霖不餓啊！李霖同學是一步路都不想走了，他說道“我們先把這一頓給湊合了，後麵不行我們自己開個酒樓你看行不行。”
陸子非問道“這不是有好幾層麽？上麵還有吃飯的地方嗎？”
“有，我們上去，哥，算我求你了，走吧！”李霖苦著臉說道。
上了二樓好了一點，至少角角落落打掃的還幹淨，陸子非說道“找個靠窗的位置。”
李霖叫了幾個菜，把菜單遞給小舅子，郭懷亮搖了搖頭交給了陸子非，一看上麵的菜品都是去年家裏吃的，隨意的點了幾個素菜，要了一壺茶。
“就這樣吧！墨守成規遲早要被淘汰，我在這裏沒有看到一點革新的地方。”
李霖說道“知足吧你，就現在這都把京城裏幾個高檔酒樓逼到快倒閉了，再像你家那樣每天都用新菜，那京城裏的酒樓都不用開了。”
陸子非說道“先看看做的菜怎麽樣吧！就這裝修和衛生，環境，一百分的話我隻給他三十分，他們就不懂開酒樓的精髓。”後世海底撈的菜不一定好吃，但是他的環境和服務所有人不得不豎起大拇指。
舉目四望，周圍全身考生，一個個吃的滿嘴流油，喝的激情四射，高聲闊論從朝廷大事到普通老百姓的生活，沒有他們不敢說的，說到激動處甚至還站在桌子上。
李霖無聊的敲著筷子，陸子非瞪了他一眼，李霖訕訕的把筷子放在了桌子上說道“你聽他們在那議論紛紛有什麽意思，你想聽了明天早上上朝我帶著你，那群老家夥說話耍嘴皮子，那才叫罵了一早上人，嘴裏沒出來一個髒字。”
“你是不是說不過人家才不去上朝的，忒沒出息了。”
李霖說道“那我就等著你進入朝廷了諸葛亮舌戰群儒。”
突然旁邊兩桌人吵起來了，飯菜湯汁和蔬菜葉子滿天飛，文人好的是再衝動都遵循君子動口不動手的原則，聽了一會，陸子非聽出了個大概，一桌子讚同範仲淹、歐陽修領銜的改革，另一桌子覺著這樣的改革還不如不改。
“人閑是非多，百忙解千愁，還是閑的慌，有這時間回去看看書，說不定就押中考題了，在這拿著爹娘的血汗錢顯自己能耐。”
李霖笑著說道“這還算好的，在樊樓花錢還進了自己肚子，在青樓花錢毛都沒落到，還耽擱了自己，所以在這鬧鬧已經很好了。”
陸子非本來不好的心情變得更差了，而那兩桌子人得勢不饒人，誰都不服誰，嚷嚷聲越來越大，邊上其他的人也不高興了，小打小鬧大家還能看個熱鬧，你們這樣就有點不像話了。
大家都不想忍，可也沒有人第一個站出來指責他們，李霖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看到他們要動手還在一邊呐喊，說什麽是男人能動手就別動嘴。
郭懷亮說道“姐夫，我怎麽沒聽說過這句話，誰給你說的啊！”
“這種經典語錄除了你哥你覺著別人能想的出來嗎？”
郭懷亮也點了點頭，陸子非損人的話他可是聽過不少，主要是好多你當時就沒反應過來，時候你回想起來才覺著不對頭，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遲了。
李霖的賤賤的加油聲讓吵架的兩桌人停了不滿的看著他，陸子非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著茶，郭懷亮站起來說道“怎麽，想打架嗎？看看你們一群弱雞。”
李霖一本正經的說道“懷亮，那不叫弱雞，叫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還有一句叫百無一用是書生，跟著你哥都不多學點知識。”
郭懷亮呆呆的說道“弱雞也是我哥教我的，我一個能打他們全部，所以他們就是弱雞，我說的對不對，哥。”
陸子非隻能用喝茶掩蓋自己的尷尬，對麵現在是一致對外，惡狠狠的看著陸子非他們。
“一點文化都沒有還好意思來這裏，真是有辱斯文，幾個野蠻人。”
李霖說道“我們就是野蠻人，怎麽了，吃你家大米了還是喝你家水了。”
對麵的人說道“一點素質都沒有，我們是爭論朝廷的事，是文學，給你們說也是對牛彈琴，既然不懂就在邊上聽，別插嘴。”
李霖說道“誰規定我還不能說話了，你不高興來把我嘴縫上，讓我看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說真的，我還真想試試。”
事態已經升級了，一樓的食客都跑到二樓來了，在場的讀書人都對李霖的語氣很不滿，這一刻看起來還挺團結的。
“大宋現在就是讓你們這群人腐蝕了，你們都是趴在老百姓身上的吸血鬼，在這兒對我們耀武揚威，都是老百姓用辛勤的雙手養著你們，你是貴人我們當然不敢對你怎麽樣。”
陸子非意外的看來說話的年輕人一眼，心想這人還挺聰明的，知道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上反擊李霖，這種人一般都是內心卑微，表麵寬容大度。
李霖說不過他們隻好求助好兄弟了，陸子非抬起頭說道“你怎麽知道我們是吸血鬼，你親眼見了還是抓住現行了，捉賊捉贓，捉奸捉雙，朋友說話是隨心所欲嗎？”
一個年齡大點的說道“我剛才在窗戶上看見你們騎著高頭大馬，還有你對小二說的話我聽的清清楚楚，不要告訴我，你這個年紀能買得起那麽好的馬。”
陸子非說道“為什麽買不起，一匹好馬一千多貫我覺著我還是能拿的出來，我那匹黑旋風也不是我買的，是朋友送的，有什麽問題嗎？”
青年有些氣急敗壞的說道“你長這麽大就沒花過家裏的錢嗎？看你也是讀書人，不是家裏你那有錢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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