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虛無卻存在
“和陌生人做愛,向枕邊人說謊”在後世你可以將這種情況看做背叛,但是在宋朝,這是一種理所當然,明朝的娛樂業達到了巔峰,可普遍性上卻比宋朝差遠了。
男人在青樓裏的學習天賦跟女人的蠻不講理是同一個層次,章惇和劉攽剛來還說了很多不屑的話,這會你再看,和姑娘們玩的溜溜噠。
大廳裏的活動結束了,該回家的人悵然若失的走出了大門,不回家的人摟著心儀的姑娘進屋子了,至於裏麵會發生什麽,你再多等一會,整個樓裏的聲音會告訴你。
陸子非笑著說道“子厚,小攽你們兩今晚要在這裏留宿麽?”
十幾歲的少年正是對女人身體感興趣的時候,劉攽還好,聽到陸子非的話立馬表現出一副我跟你回去的神情,章惇的表情猶豫了,他和身邊的姑娘聊的甚是愉快。
石湘說道“陸候你也是的,人家也是新科進士,雖然沒有你的名次高,該到嚐嚐葷腥的年齡了,他們的手也該解放了。”
其實陸子非自己想多了,封建社會像章惇這個年紀在農村早都結婚了,食髓知味這個次擁在他們身上也就不合適了。
“那你們好好玩,我要回家去了,記得明天早上早點回家。”
看劉攽意動的模樣,他無奈的搖了搖頭,原來自己一直用自己的年齡去要求他們,實際上自己都四十歲了,他們才十幾歲啊!
石湘拍著胸脯保證道“陸候放心,在我這裏人不會少一根汗毛的,當然有些毛毛我就不敢保證了。”
真猥瑣,都是些淫痞,自己還能說什麽,出了門看到弟弟在等他就問道“怎麽來著等我了,怕我晚上不回家?”
陸子雲對親哥的自製力還是很有信心,知道他沒有夜宿青樓的習慣,神態有些不自然的說道“沒有,隻是在家裏呆不住,想出來接你。”
陸子非笑了,看著個子比自己矮了一點的弟弟,突然發現那個喜歡粘著自己,在自己身後的跟屁蟲也長大了,不過一個什麽事都經過的小屁孩還想在自己麵前撒謊,還是太嫩了。
“有事就說,看你那一臉便秘的表情我就想錘你,還沒成家就已經不想對你哥說心裏話了。”
陸子雲扭扭捏捏的說道“不是不想對哥說,是不知道怎麽說。”
陸子非躺在馬車裏對外麵的車夫說道“先不急著回家,沿著城牆轉一圈。”
閉上眼睛想弟弟說不出口的話是什麽,他自己肯定沒事,前不缺他一文,想怎麽花就怎麽花,京城裏很多人都喜歡叫他冤大頭,光聽這個外號你就可想而知。
家裏的事陸子非自己在操持,從沒讓他管過,那隻能是出在父母身上了,會是什麽呢?兒女雙全,孫子也有了,還有什麽不順心的?
“是爹娘出什麽事了?”
陸子雲不可置信的呢喃道“哥你怎麽知道”
果然是出在了父母身上,他說道“我們是親兄弟,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對我吞吞吐吐的幹什麽,說吧!”
“今天我在門外聽到爹和娘說話,聽爹的意思他好像在京城呆的不順心。”陸子非尷尬的說道。
陸子非說道“不順心,是指哪方麵。”
陸子雲說道“哥哥你不覺著爹的身份現在很為難麽?你的身份越高,他就越尷尬,在府裏哥你是這個家家主,爹夾在中間左右難做,難不成還從兒子手裏奪權不成。”
陸子非看了這個整天鬥雞遛狗的弟弟一眼,心裏挺複雜的,能發現這個問題證明他真的懂事了,懂得站在別人的立場考慮問題了,自己一直忙於自己的事情,真的忽略了父母在陸家家庭地位上的感受。
“問題是你發現的,那你說說你有沒有什麽解決辦法。”
陸子雲期待的說道“哥你這是在考校我嗎?”
陸子非笑著鼓勵道“你可以當做是”
“那我就說了,現下最好的辦法就是哥你把嫂子娶進門,然後安排父母去洛陽,那兒老人多,他們之間共同的話題也多,京城地方是不小,但老人還是喜歡人多。”
陸子非內心也認可弟弟的說法,他現在唯一想確定的就是這話是爹娘的意思借著弟弟的嘴說出來,還是弟弟自己設身處地的為爹娘著想而考慮的。
“你在國子監還得一兩年吧!我呢?吏部的任命也沒下來,爹娘去了洛陽誰照顧?說句難聽話,突然發生個意外情況你和我都不在身邊怎麽辦。”古人的壽命很短,主要是飲食和醫療的問題,陸子非還是很擔心這點。
陸子雲壯著膽子說道“哥,我不是學習的那塊料,在國子監就純屬混日子。”
還沒等他說完陸子非就打斷了他的話“所以你就不想去了,是吧!”
陸子雲低下頭不敢看哥哥,但嘴裏還是繼續說道“是的,我自己的情況我清楚,我這一輩子再怎麽學都考不中進士,就連小括跟小潘子現在都給我壓力了。”
陸子非清楚古代的科舉有多難,他能一路高歌猛進是因為他畢竟有外掛的存在,加上前世學的是文科,弟弟能不能考中進士他不在乎,但他也不會讓弟弟成為範進一樣的人。
“你告訴我,國子監裏有多少學生是靠自己考進去的?”
“三分之一吧!”
“那剩下三分之二的人呢?”
“恩萌的占多數,剩下的是靠關係。”
陸子非說道“還想不明白嗎?和你一樣的那些人家裏就沒想到這樣的情況嗎?那為什麽他們的子女還在國子監堅持,三年時間了你還在迷糊?”
陸子雲嘟囔道“還不是他們的年齡小,年齡大了自然就各回各家了。”
“笨驢,你想想那些恩萌和靠關係進來的人,他們的家世顯赫不顯赫,朝裏有沒有人,這都是關係,人情,你們一起上學,這叫同窗,哥雖然看不起那些人,但他們的確是組成這個郭家的不可缺少的部分。”
陸子雲似乎摸到了一點痕跡,氣餒的說道“原來哥你讓我去國子監是這個原因啊!”
陸子非一招純熟的摸狗殺,在弟弟生氣的甩掉他的手後說道“當時事情的原由我想現在你清楚了吧!你不來京城我也可以走到今天的位置上,當然可能會慢一點,但你哥我從來沒有想過利用你,你記住這輩子哥和爹娘永遠不會騙我,傷害你。”
“我知道,我能在京城瀟灑自在、無憂無慮、大把的花錢都是哥哥你帶來的,隻是我的確不是學習的那塊料啊!”
陸子非笑道“再堅持兩年你想幹什麽都行,我不阻攔你,就是爹和娘那邊我都幫你說話,夠意思了吧!”
陸子雲覺著這樣似乎也不錯,兩年換後半生的無拘無束,值得。兄弟二人拉鉤為定。
“哥你還沒說我的想法怎麽樣呢?”
“就按你說的做吧!這幾天你辛苦一點,多幫爹和娘跑跑腿,我盡快把你嫂子娶進門。”
陸子雲是心結盡去,陸子非卻不得不感歎,父母對孩子再大度,但他們也有自己的自尊,自尊和臉麵一樣,你說不上來,可它是真實存在的。
很多時候陸子非在想我已經徹底融入大宋了,是一個純純粹粹的宋朝人,可靈魂深處的某些東西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忘記或者改變的,做自己該做的,剩下的交給時間。
回家後陸子非也沒有對二老提起這件事,怕傷到他們的臉麵,洗了個熱水澡,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覺,第二天吃過飯帶著禮物去找他理想中的媒人。
“我還以為你現在看不起我家這樣的小門小戶了,望北候今天來是有何指教。”歐陽修的毒舌一見麵就損道。
陸子非苦笑道“歐陽盟主這是對小子有氣,那您先發泄發泄,等氣消了我再進府。”
歐陽修對陸子非這種無賴的做法給氣笑了,罵了一句“還不滾進來,站在那等我去叫個戲班子敲鑼打鼓的請你嗎?”
陸子非饒有興致的品鑒著歐陽修家客廳裏的名人字畫,他看到一副落款為吳道子的《天王圖》,還有一副虞世南的書法圖,這要是真跡放到後世能賣多少錢,無價之寶吧!
“別打我那幾幅畫的主意,那是我給自己留的棺材本。”歐陽修警告陸子非說道。
陸子非垂涎三尺的問道“是不是真跡”
歐陽修驕傲的說道“你覺著我會收藏假的字畫掛在客廳裏讓人笑話麽?”
“我還您換怎麽樣?我家裏的東西您能看上那樣,我立馬叫人給你送過來。”
“虞世南的那副行書先不說,就吳道子那幅畫我也不要求你拿來《蘭亭集序》這樣的稀世珍寶,但換顏大家的《祭侄文稿》,閻立本的《步輦圖》還是綽綽有餘,怎麽樣,能拿出來我就和你換。”
陸子非聽到這幾個名字就頭皮發麻,這玩意我去那給你找,得到這樣的寶貝還不趕快藏起來,誰會拿出來炫耀。
“我在海外得到了一塊帝王綠的翡翠,有人出一萬兩黃金我都沒賣,我用它換您不吃虧吧!”
歐陽修嫌棄的說道“別拿你那些破銅爛鐵和聖人的墨寶想必,趕緊說你今天來的目的,不然我就要送客了。”那小眼神像防賊一樣放著他。
陸子非的心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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