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 洗腦
在一眾好友和妻兒依依不舍的目光中，陸子非瀟灑的騎著馬離開了汴京這個是非之地，一年多的時間裏這座牢籠似的城市讓他看不到一點能改變的大宋的兆頭。
“秀才去遼國，你也不想在京城呆了，又剩下我一個人孤零零的了。”李霖傷感的說道。
曹鋒瞥了他一眼說道“孤零零這個詞從你嘴裏出來怎麽就這麽怪異呢？不說美麗了，就說那麽多的青樓姑娘陪著你，你那孤單了。”
李霖怒道“那能一樣嗎？青樓裏的姑娘能和你們一樣嗎？一邊是兄弟，一邊是提起褲子就不認識的人，能相提並論嗎？”
旁邊的韓絳說道“我倒是想跟著含章去看看草原的風景，整日裏埋頭於案牘之中，都快把我憋瘋了，這樣的機會錯過太可惜了。”
章惇和劉攽異口同聲的說道“我們也想去，子華大哥你別在我們兩麵前埋怨了，我和小攽在翰林院被他們當做小孩子，那種日子更是苦不堪言，早知還不如在家自在一點。”
賈黯說道“要不你們兩去洛陽吧！那裏雖然繁華比不上汴京，但也差不到哪去，含章的清華大學已經招到不少學生，你們兩去給那些學生講學，不僅能充實自己，還能幫到你含章大哥的忙。”
劉敞說道“直孺這個想法不錯，格物學想要傳播沒人教授可不行，你們兩在翰林院就是個打醬油，去洛陽沉澱幾年也不失為一種好選擇。”
章惇說道“不知道翰林院那邊會不會放人。”
賈黯說道“可以詢問一下，又不損失什麽。”
李霖轉過頭說道“這種事情你們找我啊！放心大膽的去，明天我去翰林院幫你們請假，妥妥的。”
無聲的送別，無聲的離開，第一天使團的行走速度還是很快，士兵的體力沒有損耗之下還能跟得上遼國人。
穀玄澤看著情緒稍顯低迷的陸子非調侃道“第一次出遠門舍不得家裏的小嬌妻？”
張唐卿也起哄道“這一去半年時間，含章就不怕把嬌滴滴的小娘子放在家裏出事。”
陸子非無奈的說道“您二位也真是閑的無聊，我那是在想家裏的事。”
張唐卿笑道“別害羞，我們都是過來人，新婚燕爾就要離開想念是能理解的。”
陸子非隻好說道“我是在想為什麽禁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你看他們袒胸露乳，還有一絲軍人的樣子嗎？同樣的行軍，同樣曬著太陽，遼人為何就比我們做得好，他們身上的軍服按理說要比我們士兵的厚才對。”
穀玄澤說道“這有什麽好奇怪的，遼人的體力好是眾所周知的，禁軍幾十年未打仗，人都換了不知幾茬，這些都是些沒有上過戰場的新人，你想讓他們有多好的表現。”
張唐卿說道“在文人有意為之之下，能有這樣的表現都超出了我的預期，前麵那些遼人也是耶律宗真的親衛軍，前兩年他們還在和李元昊打的死去活來，在戰爭的洗禮下，我們士兵這樣的程度不足為怪。”
陸子非說道“我們這次的確屬於常規出使，兩國在這樣的慣例中也沒有出現使者死亡的事件，但遼國人可不一定會遵守兩國交戰不斬來使的潛規則，若有個什麽突發事件，我覺著他們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哪有多餘的精力保護我們。”
張唐卿和穀玄澤相視一笑，張唐卿說道“含章你是使團的衛隊長，你說了算，我們兩個包括梁大人都會全力支持你。”
“看樣子我又跳進自己挖的坑裏了”陸子非哭喪著臉說道。
穀玄澤笑道“我們的安全就勞煩衛隊長大人多操心了，我非常讚同希元的說辭，精神上是竭盡全力的支持你，實際操作就要靠你自己了。”
張唐卿說道“穀大人你別忘了含章在軍中呆過三年時間，而且慶州那五萬西北軍就是用他提供的方法訓練的，您和我做好後勤工作就可以了。”
穀玄澤說道“那我們就拭目以待陸將軍一展所長了，我也很好奇新的訓練方法，不知含章你幾時開始，讓我也開開眼界。”
陸子非說道“命握在自己手中還是放心一點，不過路上練兵急不得，這些殿前司的將士一貫心高氣傲，先讓遼國人殺殺他們的銳氣，後麵我們再出麵就能簡單一點了。”
遼國人本來想走水路直達來州，再轉道陸路到中京大都，結果被梁適義正言辭的拒絕了，借口就是趙禎還給他們有別的任務。
前兩天禁軍還能勉強跟上遼軍的步伐，第三天徹底被人遠遠的甩在了後麵，陸子非自己都在強撐著，麵對遼人時不時停下言語上的侮辱，熱血衝動的禁軍終於忍不住了。
“你們這群遼狗罵誰呢？”
遼軍中出來一個能聽懂漢語的將領說道“當然是罵你們這群廢物了，要不是你們，我們現在都到邢州了，走十裏地歇一個時辰，你們是準備走一年時間到大都嗎？”
被人指著鼻子罵，那種滋味可想而知，都是當兵吃皇糧的，誰怕誰啊！
禁軍這邊不甘示弱的說道“你他媽嘴給我幹淨一點，不過就是能走路麽？”
遼人笑的很放肆，笑完後說道“大遼的勇士厲害的是騎馬，走路不過是家常便飯，看你的樣子是不服了，要不我們幹一場，雙方真刀真槍的幹一場，生死由天，事後誰都不能追究對方的責任，如何。”
禁軍嘴上的功夫厲害，但要說生死看淡不服就幹，瞬間就慫了，自己的先輩血流幹都沒打贏，自己這些花架子上去還不是找死。
陸子非的禦用保鏢高懷亮雙腿一夾馬腹就要抗刀上前剁了那個出言不遜的遼人將領，陸子非拉住他說道“現在還不是時候，別急，這次有你大展身手的時候。”
高懷亮在遼人猖狂的笑聲中退回來了，氣鼓鼓的說道“哥，我上去一招就能要了那人的狗命，你為何要攔著我。”
旁邊的張唐卿說道“你沒看出來你含章大哥是故意的麽？你小子這招太狠了。”
陸子非說道“不下猛藥別想他們能醒悟過來，隻有激起他們心中的羞恥感，這件事就好辦了，說真的，我對他們太失望了，剛才的情況要不是我另有目的，我一定會衝上去殺了那個人。”
“這就受不了了，到了大都這樣的挑釁每天都有，你總不能遇上一個殺一個吧！”
陸子非說道“那就一次把他們打疼，這種事情你越是忍讓，他們就越過分，還不如一次性解決，等我把禁軍訓練出來，一定要讓他們付出血的代價。”
晚上他們將軍營紮在了相州城外，等所有人吃過飯後，陸子非將他們召集在了一起，這下從京城出來的囂張氣焰不見了，一個個看起來都像心中裝著什麽大事一樣。
“怎麽，都讓霜打了，我記得你們出京的時候不是這樣的。”
禁軍低著頭，今天白天和遼人爭辯的那個營指揮說道“我們確實比不過遼人，沒啥好說的，大人不會是為了嘲諷我們而來吧！”
陸子非說道“我也是漢人，大家都坐，就坐地上。”
禁軍不明白陸子非要幹什麽，不過還是就地而坐，將陸子非圍在了中間，等著他開口。
陸子非這才說道“你們有很多人可能感覺我沒有資格統領你們，但我想說的是，我十五歲上戰場，整整三年時光都是在三川戰場上渡過的，我就憑這一點，你們誰有超過我的資曆，我情願把屁股下的位置讓出來。”
靠近陸子非的三個營指揮看他的目光不一樣了，經過幾天的了解他們以為這位少年將軍就是書呆子，誰能想到他真的上過戰場。
陸子非繼續說道“我不是在給你們炫耀什麽，而是讓你們知道我是有這個資格的，你們禁軍對遼人的恐懼已經到了驚弓之鳥的地步，不要反駁，今天你們的表現就說明一切了。”
“大人您還說不是來侮辱我們的。”
陸子非說道“我可沒有侮辱人這個愛好，今晚有時間我給大家講幾個故事可好。”
一聽有故事，禁軍的情緒高漲了不少，陸子非用驕傲的口氣說道“華夏傳承幾千年，從千古第一帝的始皇帝開始到現在，我們對北方異族的抵抗和征伐就沒停止過，
兩位冠軍侯封狼居胥，勒石燕然，漢武帝三征草原，到唐朝戰神李靖的封神之戰，蘇定方八百騎殺的突厥人潰不成軍，縱觀曆史上軍人的最高榮譽，莫過於都是在北方拿到的，
你們難道就沒有那種封妻萌陰的心思，當兵就是為了拿一點微薄的俸祿？”
一個營指揮說道“將軍知道禁軍裏的那些大人物都是什麽心思嗎？連訓練都當做兒戲，你還指望他們能有雄心去主動開啟戰爭。”
“哦，看來你讀過書，我們不管他們，就說你們自己，不想升官發財，不想衣錦還鄉，不想讓鄉裏鄰居高看你一眼，不想讓妻兒，爹娘以你們為榮嗎？”
“我們倒是想，可誰給我們機會”
就怕你們一直裝死不說話，隻要說話，那自己這三寸不爛之舌就有用武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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