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 多米諾骨牌
備受煎熬的曹然毅然找到了曹佾,當他看到大哥還是那副風輕雲淡的樣子後,他的心裏充滿了失望,修道修的沒有了一點人情味,即使你成仙了又能怎麽樣呢?
曹佾睜開眼說道“老二你好久沒到大哥這來了,發生了什麽事能讓你屈尊到此。”
曹然淡淡的看著曹佾說道“那出刺殺案已經被人知道真像了,大哥你能告訴我為何要那麽做嗎?和陸家結盟對曹家有何害處,以至於讓您出此下策。”
“哦,你說那件事啊!你不懂其中的內情,發現就發現了唄,他能怎麽樣,一個後起之輩而已,不用太放在心上。”
曹佾到這個時候還覺著陸子非隻是運氣好了一點,得到了皇上的賞識,等哪天皇上對他的恩寵沒有了,還是會瞬間被打回原形。
曹然感覺他跟這個親生大哥已經無法交流了,這是修道把腦袋修壞了吧!現在就是大街上的乞丐都知道陸子非未來一定有非凡的成就,你卻不把人當回事。
“陸候手裏還是有資本的,大哥,站出來把事情解釋清楚吧!這樣下去會兩敗俱傷的。”
曹佾看了一個這個以前從不敢反駁自己意見的弟弟,但他還是不以為意的說道“這件事會有人去處理的,你不用管了。”
曹然也不想說話了,出了曹佾家,他覺著這件事會造成大誤會,但是他不知道找誰去說,去找皇後,他不知道後果會是什麽,到了這個層次找個知心朋友都感覺好難。
皇宮裏趙禎也在討論這件事,作為一個皇帝他想的就多了,曹家是本朝最大的外戚,而自己的兒子現在還小,後麵自己老了,外強內弱,這不是一個好現象。
“皇後知道這件事嗎?”
上官溫說道“不知道,這件事老奴封鎖了消息,涉及到曹家我沒敢對皇後說。”
趙禎說道“我擔心的是那小子知道了鬧脾氣怎麽辦,不過他是重感情的,恐怕這件事對他的打擊很大,其他幾家人反應如何。”
上官溫說道“暫時還沒有什麽舉動,一切如舊,當初陸候報複了那三家,他們默不出聲老奴還以為他們是想息事寧人。”
“太祖一脈的人,嗬嗬,真有意思,五六十年前的事情拉出來,他們想幹什麽,用一個孩子來打擊朕的心,是不是有點太小瞧朕了。”
上官溫聽到這話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太祖、太宗之間的恩怨這是禁忌中的禁忌,皇城司和密諜司的人隻要聽到有關這方麵的消息,基本上都是寧可錯殺,也不放過,除了趙家人,誰都不能談,曹家也不行。
第二天早朝,打著哈欠的大臣進了紫宸殿後,發現一向最後到的皇帝今天已經早早的坐在了龍椅上,進來的人迅速的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乖乖站好,因為他們都聞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氣味,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啊!
馬上到年底了,賈昌朝今天早朝的任務就是官員的俸祿和過節禮是以什麽形式發放,所以第一個開口的也是他。
“皇上,今年的俸祿是按照往年的慣例來發還是···。”
趙禎問道“國庫今年有餘錢嗎?”
張方平說道“盈餘不多,要是以往年的慣例,一部分的俸祿用棉和帛代替的話,完全可以一次性發放完,不用欠下一兩個月的。”
趙禎笑道“看來今年真的是風調雨順,不錯,都是諸位的功勞,這件事你們中書門下寫個奏折上來,若是沒有問題的話,就依此執行。”
不拖欠工資這是大家都高興的事,所以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反對,後麵就是些沒有營養的話題了,最後在上官溫的公鴨子嗓音中,早朝結束了,正當所有人都要退朝的時候,上官溫又說道“四品以上的官員暫且留下了。”
該來的還是來了,在眾人的猜測中,趙禎說道“這兩年邊境和平,沒有戰事發生,而一百四十萬禁軍卻成了朝廷每年最大的負擔,所以朕決定裁撤一部分的禁軍。”
這話一出,相當於原子彈爆炸了,樞密院的人和武將錯愕的看著趙禎,裁撤禁軍這可不是廂兵和鄉勇,禁軍都是登記在冊的正規軍啊!皇上怎麽突然來了這麽一出。
反觀文臣這邊,一個個欣喜若狂,裁軍這代表的是皇上的態度,壓製了武將這麽多年,他們很怕有一天會反彈,但現在就不存在了,皇上這是對禁軍不滿了啊!
賈昌朝說道“皇上的提議臣非常讚成,軍費占據了每年朝廷支出的六成,裁撤一部分不管是對朝廷還是對禁軍的戰鬥力都是一個好的選擇。”
宋庠作為樞密使雖然他是個文人,但在這個職位上,他必須得站出來了,不然以後在軍隊係統就沒有他的立足之地了。
“皇上是想裁撤那裏的禁軍,守衛邊關的禁軍肯定是不可能,遼國和西夏看似沒有任何動機,但誰又能保證他們那天突然間頭腦發熱了呢?”
趙禎說道“邊關,邊境的禁軍都不動,這次就以京城裏的禁軍為示範點,裁撤的辦法也很公平,就以演武的方式來進行,第一批裁撤五萬人。”
五萬人不是個小數目了,聽皇上這意思第一批後麵還有幾批,許多人都不明白為什麽皇上今天突然間發難,武將們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啊!
歐陽修大概猜到皇上要怎麽做,這時候他很配合的問道“那裁撤的這些人怎麽辦?他們中很多人都以當兵為生,失去了軍營的供養,他們可能生活都成了困難。”
趙禎說道“裁撤的人朕為他們找好了營生,朝廷準備新組建一個衙門,名字就叫公安部,他的職責就是專門負責刑事案件,而以後地方上的知府,轉運使,不再有刑事權利。”
文彥博說道“那豈不是和提刑司的職權重複了”
“提刑司歸屬到公安部來,地方主官本身事情就多,這樣很容易就造成錯假冤案,所以這等於變相的為主官減輕壓力,而裁撤下來的禁軍則留在公安部任職,一舉多得。”
組建的事情八字還沒一撇呢文臣就已經想到後麵會如何如何,武將心中一陣涼涼,皇上這是準備不給活路了啊!公開演武說明什麽,說明從今往後你別想再在軍中吃空餉了,而且還有一個重要的問題,禁軍中虛假的花名冊怎麽辦。
雖然聽起來是將地方主官的權利削弱了,但無論如何還是在文臣的職權範圍之內,這樣文臣能接受,趙禎也是看到了這一點才胸有成竹的提出這個方案。
歐陽修說道“皇上是準備年前還是年後開始?”
趙禎說道“年後吧!這都臘月了,讓大家先過個好年,年過完了我們就著手做這件事,今年的議會信息嚴禁泄露出去,以免造成禁軍內部的恐慌。”
幾家歡喜幾家愁,曹佾第一時間得到消息後還以為是愚人節,思前想後他能想到也就是陸子非刺殺的事情了,這一手是他沒有料到的,趙禎居然用這一招來打壓武將。
“去請那幾位今天晚上在明月樓喝茶”
疾馳的駿馬沒有逃過密諜司的眼睛,趙禎聽後說道“打草驚蛇,引蛇出洞,這兩個成語好啊!繼續盯著他們,我要知道他們今晚商量的內容是什麽。”
韓琦在早朝上一句話沒說,他的辭呈早就上報給趙禎了,現在就等趙禎的批複,所以他不想摻和進去,但經不住歐陽修無賴式的邀請。
“永叔你如此上心做什麽,裁撤禁軍是一件好事,我和希文沒做到的事皇上卻輕而易舉的做成了,你還在裏麵折騰個什麽勁。”
歐陽修搖頭說道“皇上的為人我們是了解的,裁軍和公安部的計劃我是知道的,也是前不久的事情,我沒想到皇上會這麽快的提上日程來。”
韓琦詫異的看了歐陽修一眼說道“我怎麽不知道,什麽時候的事。”
歐陽修將陸子非給皇上的計劃講了一邊給韓琦聽,說完後疑惑道“肯定是發生了什麽我們不知道的事情,不然以皇上多疑、優柔寡斷的性格怎能這麽快下定決心,畢竟公安部還是一個不成熟的想法。”
韓琦說道“問題一定是出在武將或者功勳那邊了,這是毫無疑問的,但是是什麽事讓促使皇上對他們動手,這個就不好說了。”
“怎麽,消息靈通的你也有今天。”
對於好友的調侃,韓琦也是笑著搖了搖頭,接著說道“皇上這次是生氣了,永叔你可別傻乎乎的衝在前麵給人做了刀子。”
“你才傻乎乎的,稚圭你說陸小子一向崇尚武力解決問題,但他為何要給皇上出這樣的計策,裁軍對他來說無異於自斷一臂。”
韓琦說道“從他的練兵手法來看,他喜歡精而不是多,可能是因為他對禁軍的戰鬥力有所懷疑吧!永叔你說這件事會不會和他有關係呢?一般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發生在他身上我倒是覺著很正常。”
“你這個說法有道理,非常有可能。”
他們怎麽也不會想到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由一件小到很多人都沒有注意到的事情引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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