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章 戰爭也是一門藝術
“我當然聽從朝廷的安排,而我自己有很大的可能需要休息一段時間,怎麽,您二位是有皇上的旨意還是現在就準備重新給我安排工作。”
陸子非語氣的變化讓富弼和曾公亮的手心裏全是汗,這樣的話已經說的非常重了,他們有穩定西南的責任,但絕不是把陸子非逼反或者逼的投靠其他國家。
“含章這話說的,我們隻是想聽聽你的打算,你是大理的的主官,而且是唯一的主官,這是誰都不能改變的,我們隻是隨便聊聊,你別這麽緊張。”
陸子非放下手中的水杯,似笑非笑的看著富弼說道“哦,大人跟我開玩笑啊!我還以為大人是認真的呢?大宋若容不下我,大人不必拐彎抹角,直接告訴我,我這人還是挺懂事的。”
曾公亮不滿的看了富弼一眼,覺著他不應該在這個時候提起這個話題,此時此刻必須安撫陸子非的情緒,不能再刺激他的神經。
“年輕人就是敏感,現如今大理的局勢除了你誰還有那個能力,我們是來和你搶功勞的,富大人隻是好奇,你看你,好像搞的我們把你怎麽樣了。”
這兩個人的配合還真是天衣無縫,一個唱紅臉一個唱黑臉,不知情的人還真有可能被他們感動了,事實是什麽樣,陸子非今天看的很清楚。
“朝廷的決議我無條件服從,不管是什麽,但我不希望在這個時候有人跳出了搞事情,不管是誰,我父母,皇上,都不行,有什麽事我們可以在這場戰爭結束後再討論,ok?”
曾公亮說道“肯定了,現在天大的事情都要為大理的戰事讓步,這個觀點上我們是一致的,我和富大人想的不同,我想知道你對大理的未來是如何規劃的。”
曾公亮做事上就比富弼聰明那麽一點點,陸子非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他隻管打江山,治理他參與的可能性不大,即使參與,那也不會損害大部分的利益,從這裏切入,他可能會沒有那麽的反感。
陸子非說道“下官現在真的沒有心思去想那些事情,今天兩位大人若是為看我而來,或者恭喜我喜得貴子,我都非常的感激、高興,若是想談工作上的事情,那我們可以過兩天去官衙商量,如何。”
曾公亮說道“抱歉,今天有點冒昧了,既然含章你今天沒有興致,那我們先去外麵看看,這鄯闡府我們也是第一次到,但願會有別樣的風景。”
“混蛋,混蛋,一群混蛋,政客的無恥我還是低估了,他們真的能把無恥發揮到極致。”
兒子帶來的喜悅在短短的時間內被富弼二人的到來衝的一幹二淨,陸子非是真的憤怒了,做人無恥到這種地步,他還真是第一次見。
把人想的太好的結果就是這樣,這件事讓他得到的深刻教訓就是政客永遠不能成為朋友,尤其是在隻有利益牽扯的情況下,沒有情的羈絆,什麽關係都會變得脆弱無比。
富弼的臉色也不好,剛才他要不是曾公亮的眼神威脅,他都想把聖旨拿出來以權壓人,事情走到這一步,似乎是他說錯了話到了無可挽留,但富弼自認為沒說錯什麽。
“彥國,你今天有點過激了,他和別人不一樣,對待他的方式你要和別人區分開來,今天我要是不在,你覺著會產生什麽樣的後果。”
富弼說道“明仲多慮了,他做不出張元那樣的事,我了解他。”
曾公亮說道“你了解他,你今天把聖旨拿出來你知道他會怎麽做嗎?我也不知道,不過我知道可能比張元事件更嚴重,他有濟世之才。”
富弼說道“明仲你忘了他的家人,他的一切都在大宋,他的心性做不出張元那種豬狗不如的事情來,事情還在可控製的範圍內,無論如何,我都覺著不能讓他再滋生野心了。”
曾公亮看不懂今天的富弼,好像吃錯藥了一樣針對陸子非,這是個危險的信號。
“彥國,皇上給你的聖旨真的是你所想的那個意思嗎?我看不是吧!皇上對他的防備屬於流程上的而不是真正的對他沒有了信任,不一樣的,你這樣做會讓事情脫離我們所有人的控製,包括皇上。”
“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大宋,為了所有的士大夫,我沒有私心,我的一切都可以放到太陽底下來,明仲,我問心無愧。”
這話曾公亮相信,但今天富弼的所作所為確實讓他費解,富弼一個人做不出這樣的決定,那他一定會有合謀者,會是誰呢?
張方平不可能,從皇上把他放到利州路就能看的出來,而且張方平不會在這個時候找陸子非的麻煩,一向中立的他實際上是陸子非暗中的支持者,這一點是曾公亮的私人發現。
夏竦,對了,西南宣撫使,那就說的過去了,夏竦有這個能力,而且他手中的權利極大,雖然皇上是想讓他巡視西南,但他若拿雞毛當令牌。
“你和子橋公是不是見麵了,就在昨天晚上,彥國,你太讓人失望了。”
富弼是慶曆新政的有力支持者,夏竦是新政強有力的反對者,從根源上講,他們兩個人是有不可化解的矛盾,現在他們湊在了一起,那證明了什麽。
“子橋公,明仲你怎麽想到這去了。”富弼的眼神還是出賣了他。
曾公亮是個純粹的人,他對夏竦這樣的人他甚至不願意打交道,一個隨時隨地算計你的朋友,曾公亮是不敢交往的。
兩個人有些不歡而散的味道,同時富弼在反思今天自己的行為是不是過了,在大理被孤立起來可不是一件好事。
陸子非在確定小兒子的身體健康,媳婦沒有產後後遺症後離開了鄯闡府,這一去要麽名垂千古,將自己的名字留在史書上,要麽自己斷送自己未來的路。
臘月到來,西北軍將士並沒有因為天氣變冷而窩在房間,上級的訓練命令比平常更強了,後勤營的那些葛朗台最近也大方的要命,裝備別說壞了,就是破損也大方的給你更換新的,這要是在平時,想都別想。
這麽明顯的預示隻要不是傻子都明白,最後的決戰要來了,這不僅是切身關係著自己,還有整個大宋,自己的家人。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曹將軍你繼續為前軍,帶著輜重營先行一步,我們要和大理的主力部隊來一場硬碰硬的戰爭,必須要讓大理人知道我們的軍隊是不可戰勝的,還是那個字,穩,不要貪功冒進。”
這次張岊沒和曹鋒爭搶,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張岊這次也不是後軍,狄青把中軍交給了他,狄青反而變成了督戰的那個人。
“將軍我帶著中軍,會不會不合適,要不中軍還是您自己來。”
狄青說道“戰場上一個主將的聲音最多能讓三百個人聽到自己的聲音,這已經是極限了,陸侯曾經告訴我,戰爭是政治的延續,戰爭打的是實力,經濟,現在我們全方位的壓製大理,你打不贏,那我上去,結果還是一樣的。”
張岊笑了笑說道“並不是全方位壓製,人數上人家是我們的好多倍呢?”
“決定一場戰爭勝敗的並不是人數,不然遼國和西夏早被我們滅了,火藥,這是我們最大的殺手鐧,而且這種氣候也非常適合火藥作戰,戰局上怎麽利用,全靠你了。”
“那將軍你幹什麽,我們在前麵打死打活,您不會就想著坐在後發坐享其成吧!”
狄青罵道“趕緊滾,從我麵前消失,不然我不確定我會改變自己的決策,我更想和你換換工作,後方的事情我一點興趣都沒有。”
軍隊漸漸的離開弄棟府,軍隊的氣氛相當好,陸子非在城樓上也看到了這一幕,隻要士氣好,這場戰爭他沒有不勝的理由。
石湘笑著對楊懷玉說道“我死了,我的家人就交給你了,順便告訴我爹,我石湘也是一條響當當的漢子,並不是在京城裏隻會鬥雞遛狗的紈絝子弟。”
楊懷玉嘲笑道“你現在立下契約,說你壯烈的犧牲後,你那三房漂亮的小妾歸我,那你的要求我會全部照辦,從今以後你爹就是我爹,你兒子就是我兒子。”
“楊懷玉,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以前我還覺著你是我兄弟呢?哪有兄弟像你這樣的,人還沒死就惦記人家的老婆。”
“哈哈哈哈,所以你要好好活著,不然你死了我睡你媳婦,打你兒子,花你的撫恤金。”
策馬奔騰,少年高昂的信心似乎代表了整個西北軍,贏了,榮譽、財富唾手可得,他們也認為在他們的打擊下,大理不堪一擊。
陸子非看著向往的狄青說道“怎麽,大將軍這是沒有信心嗎?”
狄青反問道“陸侯就這麽有信心嗎?”
“當然,因為我有一群奮不顧身的兄弟,我的信心爆棚,戰爭是一門藝術,七年前我沒讓他散發出顏色,七年後我要讓他絢麗的光芒照耀整個神州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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