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七章 拜祭祖師
開封城內一夜之間看不到一個紈絝子弟了,走在大街上的老百姓都有點不習慣,世家是一群最會見風使舵的人,他們靈敏的嗅覺聞到了彌漫在京城中的緊張氣氛。
禦史台的人對三司更是窮追不舍,氣的王堯臣在衙門裏大罵禦史台的人都是些瘋狗,不看人就咬,風口浪尖上的王堯臣有些獨木難支。
穩坐釣魚台的趙禎還是沒有任何反應,你動任你動,我自清風撫山崗,就是杜衍也泛起了嘀咕,皇上到底是不知道還是裝呢?
既然已經開始那就沒有退縮的理由了,這次的戰爭可能影響到大宋未來百年的格局,不管是東風還是西風,總要有一方壓倒一方。
三司現在是不能犯一個針尖大的錯誤,隻要犯錯,第二天早上趙禎必然看到有關的彈劾奏折,這件事放到十年前,趙禎會選擇示弱,現在嗎?他還真想試試自己的掌控力。
“告訴唐介,戶部沒什麽事,讓他帶人去給三司幫個忙,朕每年給他們發那麽多俸祿不是讓他們整天在衙門裏玩的,順帶著再問一下,他那個尚書還能當麽?”
撤掉三司最高興的莫過於唐介了,三司和戶部的職能本身就是重合的,三司是硬生生從戶部拿走了屬於他們的權利,現在有機會拿回自己的權利,唐介能不支持麽?
但皇上卻告訴你,別癡心妄想,決定這件事最終的判決權在我手裏握著呢?我讓你幹什麽你就得幹什麽,違背了我的意誌你一個尚書我隨時都能讓你下課。
有強權就有反抗,管錢的部門無論如何都會有爛賬,後世的銀行那麽發達,還不是照樣有說不清的賬目,這是合情合理的存在,但宰執房的人就是抓住你這點不放。
這是一場持久戰,短時間內是分不出勝負的,但這麽做眼下是緩解了趙禎成為一個獨裁者的步伐,敵人沒有成功,那這就算是一部分的勝利。
這一切都與陸子非沒有關係了,他有一個非常好的借口,那就是陪雍王殿下體察民情,當然誰都能看出來這個借口連鬼都糊弄不過去,但有借口就可以。
坐在馬車裏的趙昕和君翔很興奮,若是天上的太陽沒有這麽熱就更好了,騎在馬上的陸子非心情倒是很好,邊走還邊哼著小曲。
出發的第一天走的還是很快,而且陸子非也沒有打算第一天教他們什麽,因為兩個孩子的稀奇勁頭還沒有過去。
到了第三天,趙昕明顯看起來有點蔫蔫的,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陸子非這才從馬車裏把他們拉了出來。
“先生,我們到底要去那裏啊!這天氣也太熱了,要不我們還是回洛陽吧!”
陸子非笑道“怎麽,要半途而廢了,那可說好了,回到洛陽,你以後可別讓我帶你出來。”
“可這裏也沒有能玩的地方,昨天的路還挺好走,到了今天,您看這路都沒法走馬車了。”
陸子非指著大虎嶺說道“這座山是這裏老百姓賴以生存的棲息地,也是阻礙他們致富的絆腳石,在洛陽時我給
你們講過《愚公移山》的故事,你們說這座大虎嶺應不應該像王屋、太行兩座山一樣被移掉。”
趙昕看到路邊的界碑說道“汝陽縣,我都沒聽過,那肯定是一個小縣城了,我覺著沒有必要,像先生你所說移除這座山耗費的精力和金錢太多了,得不償失。”
陸子非笑著看著兒子問道“君翔,你怎麽看。”
君翔說道“我們不需要移山,隻需要修一條從這兒出去的好路就可以了。”
陸子非繼續說道“那你可知道打個洞甚至比雍王所說的移除還困難。”
對於一個七歲的孩子,能說到這個地步已經很了不起了,他們的沉默了,因為他們的智慧就隻有這麽多,能想到的也隻有眼前這些。
跟隨陸子非同行的章雨舟為兩個小師弟解釋道“這座山先生在開始已經為你們講過他的作用了,雍王你也看到這裏是汝南縣的地界,那此時你們就不應該著急著下結論,你們首先要做的就是去汝南縣考察一番,再說出自己的結論,明白了嗎?”
兩個小家夥同時搖了搖頭,趙昕說道“章師兄,你叫我師弟就可以,不用叫我雍王,我也叮囑過你好幾次了。”
小東西還挺會收買人心的,陸子非說道“汝南縣很窮,但是汝南縣有一個特別有名氣的產物,這個雨舟恐怕你都不知道。”
章雨舟驚訝道“不會吧!先生,我真不知道這汝南縣還有什麽可以讓人特別記住的東西。”
陸子非轉頭問邊上的一個侍衛,“你聞到什麽了沒有”
侍衛聳了聳鼻子,過了一會不好意思的說道“侯爺,我好像聞到了酒的味道。“
“鼻子很靈敏,聞的不錯,就是酒的味道,汝陽地方雖小,看著也很窮,但這裏卻是酒聖杜康的故鄉,酒聖傳承幾千年的名氣你們說夠不夠把這個地方富裕起來。“
但一直跟著陸子非的陝西護衛卻說道“不對啊!侯爺,酒聖的故鄉不應該是渭州白水縣麽?怎麽跑到汝南縣來了。“
“這是個頗有爭論的話題,和皇帝的故鄉差不多,婆說婆有理,媳說媳有理,但這兩個地方的釀酒工藝絕對都是頂尖的,當然西鳳酒除外。”
越靠近汝南縣城,他們一行人聞的酒香越醇厚,給陸子非的感覺是那種厚重的曆史味道,所有人都對陸子非豎起了佩服的大拇指,這就是自己和人家的差距。
靠近洛陽的汝南,種植也是以小麥、高粱為主,所以在這裏能聞到的幾乎都是高粱酒的味道,他們為什麽不用小麥呢?很簡單,舍不得。
古老的作坊、古老的招牌,若是在這裏喝酒,喝的那叫曆史,叫韻味,皇宮裏的侍衛緊緊的盯著趙昕,生怕突然跳出來個什麽陌生的玩意,但陸家的侍衛就很隨性。
陸子非看他們要去買酒,“窮山惡水長個心眼,別讓人給騙了。”
“我們還能被人給騙了,侯爺你多心了。”
買酒進行的很順利,隻是酒如喉
嚨的那一刻,他們後悔了,“侯爺,他們在酒裏加水,這些混蛋,我非捏爆他的卵蛋不可。”
“行了,你去的時候我就給你說過了,咱們一看就不是本地人,他們不騙你騙誰,你隻要長個心眼啥事沒有,被騙了就要認。”
這樣的套路太常見了,對陸子非來說連新鮮感都沒有,陸子非可以算了,但正義感爆棚的雍王殿下可不想就這麽算了。
“先生,他們家的酒是假的,我們可以讓官府抓起他。”
“第一點,你告官,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官府不一定受理,第二,官府在申辯中必定是向著本地商人,第三,即使你用身份壓住了他們,但你不覺著以我們的身份和一個小酒肆計較有點不合適麽?”
趙昕也是似懂非懂,破敗的小縣城內到處都是泥土的氣息,這讓愛幹淨的一行人有點接受不了,但體驗生活怎能因為環境不好就放棄。
陸子非也沒敢做的太過分了,他對弟子的教育不一定非要讓他去幹活,做飯,隻要弟子能懂其中的艱辛,以後不被人所誤導,這就可以了,畢竟人家未來是要當皇帝的。
就在所有人都覺著陸子非要在汝南縣找個客棧休息的時候,陸子非說道“今天晚上我們去雲夢山露宿”
章雨舟說道“雲夢山有什麽值得我們去一趟的地方嗎?先生。”不僅是章雨舟,就是君翔也露出了不想去的表情,炎熱的天氣讓他很沒有精神。
“誰都可以不去,但你們作為我的弟子還有兒子,那就必須得去,而且是沒有理由的那種,至於你們想知道的原因,到地方你自然會明白。”
酒樓的老丈聽到陸子非的話說道“這位客觀懂的不少,雲夢山那可是成仙之地,傳說那裏有人見過神仙。”
陸子非一笑而過,這世上哪來的神仙,雲夢山和秦嶺相接,修道的人確實不少,這個習俗一直延續到了二十一世紀,那時還有幾千人在秦嶺之中求道。
大多數人都懷著疑惑跟陸子非上了雲夢山,趙昕和君翔是被人背上山的,終於在半山腰的時候陸子非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那個洞。
黑漆漆的洞口加上呼嘯的風聲,居然沒有人敢打頭陣,陸子非帶頭率先走了進去,在火把的照耀下,大家才看清了洞中的景象,好像什麽都沒有。
齊刷刷的眼睛落在了陸子非身上,更讓他們意想不到的是陸子非雙腿一彎,跪了下來。
“鬼穀一脈第一百零八代弟子陸子非拜見祖師”
章雨舟還回味過來先生這話是什麽意思,鬼穀一脈,一百零八,祖師,那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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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穀一脈第一百零九代弟子章雨舟拜見祖師”
看到師兄都跪了,趙昕和君翔有點不知所措,陸子非說道“雍王你鞠個躬,君翔你磕頭。”
雲夢山、雲夢洞是王禪老祖的成道地,到了這裏陸子非要是不來拜祭,那自己先前編織的謊言就不攻自破了,所以不管出於什麽目的,自己都必須來這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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