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四章 永遠的秘密
中央失去了對邊軍的控製,這是藩鎮割據的前兆,趙禎看到這一點後慌了,他要重新拿回對邊軍的控製權,那他寄予希望的會是誰呢?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隻靠在朝廷上搬弄嘴皮子那肯定是不行的,而且分化邊軍也不是你說分化就分化的,這裏麵的問題陸子非一時半會還真想不完。
“所以說你這次去興慶府,最好是別挑起戰爭,事情若真是我猜想的那樣,我會上書皇上,用懷柔的手段或者政治手段來解決,武力始終會產生隱憂。”
陸子非心想是自己無意之中挑起了皇上的神經嗎?在來陝西之前,僅限於家裏有數的幾個人知道,其他人根本不清楚自己的行蹤,包括皇上,此時的趙禎應該在竊喜吧!
“挑起戰爭的可能性不大,一切按照我的預測進行,可能對大宋非常有利,但您也知道,這種事情誰都沒有完全的把握,事情發展到什麽地步,隻能看天意了。”
範仲淹對陸子非這樣崇尚個人英雄主意的做法不是很讚同,國與國之間,必須要有相應的氣度和格局,暗殺、刺殺、間諜這一套終究是小手段。
“你的計劃是什麽,我不問,大宋能有今天的局麵,有你大半的功勞,在做任何事情、任何決定之前,好好想一想,反複斟酌,國家、民族麵前,我們自身的利益微不足道。”
聖人之所以能被人稱為聖人,那他必然有被人稱道的理由,縱觀範仲淹一生,除去在朱家(範母改嫁)那段時間,剩下的時間都在為大宋和漢人謀求生路。
崎嶇的路途和糟心的過程並沒有讓他放棄心中的信念,一直都在堅持,在他死的那天,他心中放不下的還是無數的老百姓。
陸子非來了,帶著百十億人的智慧來了,很多事情雖然無法改變,但範仲淹的結局似乎改變了,主持慶曆新政本該是他最後的榮耀,但現在好像並不是。
即使自己做了那麽多,老範的那顆心還是那樣,不管什麽時候,大宋和漢人的命運始終在第一位,這一點怎麽也沒改變。
“李元昊若真的死了,西夏方麵我認為他們是沒有這個精力南下或者搞一些其他的事情,雖然在我眼裏,西夏也不過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但現在的確不是發動總攻的最好時機,這點我很清楚。”
範仲淹捋了捋胡須,“認清自己就好,量力而行,出門在外首先保證自己的安全,未來大宋還要用你的時間多呢?我老了,有想法也不能付諸於行動了,以後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
“什麽叫老了,在我眼裏,您還是正值壯年,一架馬車掌握方向的那個人不能太年輕,否則會失去自我,會跑偏的,大宋不缺有智慧的人,從來不缺。”
範仲淹笑了,“你個滑頭,恭維這一套學的倒是有模有樣,我自己我還不清楚嗎?年齡到了,歲月不由人啊!”
歲月不由人你還能生一個兩歲的小兒子,你這是上墳燒報紙,糊弄鬼呢?五十多歲的人生孩子在二十一世紀都屬於高齡,老不修的。
“純佑給您老來信了嗎?朝廷重新將銀行從三司剝離出來,還有兩個新衙門,您怎麽看。”
“你要說這些事情的背後沒有你出力,我現在就把頭割下來給你當球踢,還來問我的看法,沒有你之前,朝廷那裏增加過新衙門,你自己想想,自你進入大家的視野後,朝廷變了多少。”
陸子非笑道“新衙門咱們也不討論,就說說銀行的事情,您老的親兒子,您總歸關心一下沒錯吧!誇我兩句也行。”
範仲淹伸手敲了陸子非一下,“銀行未來的作用會很大,其實並入戶部是一件好事,對朝廷而言,任何衙門都需要在朝廷的管控範圍之內,三司為什麽會取締,而且這麽突然,還不是因為權利淩駕於中書、門下之上。”
“三省製度在我看來,眼下是最完美的,其他的三司、樞密院之類都是異類,所以您要相信,在不久的將來,尚書省的權利也會重新歸類。”
“還不久的將來,三司還權於戶部這不就是例子,開了這個頭,你覺著兵部會沒有意見,樞密院好的是比三司謹慎,遇到兵事還會和兵部商量,三司太獨了,才以至於落到今天這個結局。”
薑還是老的辣,雖然人沒在汴京,但看事情的眼光和自己參與了差不多,看到事情的開頭基本已經猜到了結尾,這些人的政治智慧陸子非是拍馬也趕不上。
至於範純佑的工作性質,範仲淹沒有多加評論,銀行是一個新興行業,隻有組建他的人才清楚未來想要什麽,會是什麽樣子,在這一點上,自己眼前這個少年才有發言權,謹言慎行的範仲淹自然不會說出無憑無據的話來。
一場會麵陸子非收獲巨大,關於邊軍失控這件事他是真的是首次聽到,驚天秘聞下到底還隱藏了什麽,陸子非委實不想再聽下去了,級別未到,聽了也是徒增煩惱。
範仲淹為什麽今天會對陸子非說起這些,有兩個很重要的原因,第一就是陸子非為範純佑的幫助,對大兒子的虧欠讓陸子非彌補,這算啥自己的一點小小補償。
第二就是西夏的局勢撲朔迷離,自己作為西北最高的行政長官,他要對西北數百萬的老百姓負責,他要讓陸子非知道這其中的厲害關係。
高懷亮在衙門等的昏昏欲睡,終於在天黑之前等到了人,“大哥你再不來我就回應天府了”
“聊的有點興起,是不是不耐煩了,時間也正好,你要不要吃點東西。”
“不吃了,你不在的時候我今天吃的夠多了,大哥你這口氣晚上我們還有事要辦嗎?”看著都要睡著的高懷亮瞬間就來了興致。
“想什麽呢?看你那樣,跟我去一個地方,完了我們就直奔興慶府,多年不見那些老朋友該想我了。”
從騎馬到走路,再到舍棄馬匹,這越走郭懷亮越心驚,“大哥,這地方怎麽看起來鬼氣森森的,會不會是?”
陸子非沒好氣的說道“你這腦袋瓜子裏都想什麽呢?我怎麽沒覺著鬼氣森森,我看是你心裏有鬼,這麽皎潔的月光下,你給我找隻鬼出來我看看,我也很好奇鬼長什麽樣子。”
原油送到這裏也真是難為他們了,現在的條件就這樣,除了把山掏個洞,沒有別的辦法,石油這東西在這個時代點燃了,沒有化學滅火器,單純的靠物理滅火····。
多年的研究陸子非也很想知道成效是什麽,蒸汽機和石油的出現徹底改變了世界格局,那次在日本,牛刀小試就燒死了幾萬人,讓宋祁對陸子非恨之入骨,要是稍微改進,陸子非自己都不敢想想。
“深更半夜,你們兩來這翠華山上做什麽?”
郭懷亮本來就對夜間這個氣氛心有所想,結果猛然間出來兩個臉上塗得烏七八糟的人,嚇得一把拉住了陸子非的胳膊。
“看清楚了,是活人,你至於嗎?我讓你來是保護我的,你這樣子誰相信你會武藝。”
郭懷亮訕訕一笑,“大半夜的大哥你自己說,他們即使不是鬼也能把活人嚇死,要不,我們回去吧!有什麽事我們明天來不行嗎?”
手持武器的兩個人見陸子非把他們當成了空氣,語氣加重了幾分沉聲喝問道“你們到底是什麽人,來這裏有什麽目的,快說,不然別怪我們不客氣。”
打架郭懷亮肯定是不怕的,尤其對方還是兩個人,兩個活人在他眼裏什麽都不是,“這裏又不是你家的,我想來就來,你們管的著嗎?”
“當然管的著,這座山被我家包了,你說呢?別墨跡,快說你們是什麽人。”
陸子非擋了一下郭懷亮,和自己人起衝突沒有必要,“王叔呢?你去告訴他,就說小非來了,他自然知道我是誰。”
其中一個青年試探性的問道“家主?”
“這樣稱呼也沒錯,我沒想到你們大半夜還在這裏設卡,山上一切都好吧!”
“都好,都好,但我還是不能放你上去,你再等等,我去通知人。”
王四拖著一瘸一拐的左腿在夜幕下確認是陸子非無疑後,驚喜的抱著他語無倫次,“王叔給你看的好好的,一次問題都沒有出,我也不懂,就是進展可能有點慢。”
“都是次要的,您和其他幾位都好吧!”
“都好,我們吃得好。穿得好,能有什麽,邀天之幸,我們活的都好。”
到了山洞前,陸子非太熟悉這股味道了,是汽油和柴油混合在一起的味道,一刹那陸子非感覺自己又回到了那個滿是鋼鐵和汽笛聲的時代,到底是懷念還是恐懼。
“什麽味道啊!這麽難聞。”郭懷亮嘟嘟囔囔的說道。
陸子非沒理他,挨個打開了一個個的桶蓋,果然是汽油,就是分離的不徹底,顏色沒有那麽澄清,所幸山洞裏的原油不多。
“王叔,我想放棄這裏的研究,您覺著怎麽樣?”
“放棄好,放棄好,那些小子在試驗的時候我看了,慘無人道,這東西會影響你的陰德,我早想給你寫信讓你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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