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四章 沉浸在夢中世界的李元昊
“但願你的計劃沒有差錯,我在想趙禎知道了你今天的舉動,會不會把你五馬分屍。”
陸子非頓了一下,有點不確定的說道“與國無關,這件事成功了,功勞是皇上的,失敗了,責任是我的,牽扯不到國家層麵上。”
劉洋說道“你是一個矛盾的人,此時此刻的你,偉大到了極致,說你是聖人一點不過分,可你自私的時候,你卻可以放棄全世界。”
“雙重人格吧!李元昊的時代要是沒有意外,很快就要結束,後麵的時代想必熱鬧非凡,有機會就好好活著吧!這個世界上,能讓我另眼相看的人沒幾個,你算的上半個中的半個。”
“你這是損人還是誇獎,我也有最後的話對你說,你的賭性太強,也許有一天你會為你自己的任性付出代價。”
在飯桌上,兩個人很少說話,簡簡單單的吃了一頓飯,就是相碰的酒杯很少停,陸子非走的時候,劉洋倒在了飯做上,是真醉,還是假醉,是一個不解之謎。
陸子非離開劉洋的住所,走路的姿勢也是顛三倒四,看樣子是喝了不少,高懷亮嫌棄的將人扶上了馬車,在他的記憶中這好像是大哥第一次在興慶府喝這麽多酒。
在陸子非心裏,劉洋是重要的一環,是參與未來世界格局的人物,當然這個人物能起到什麽樣的作用,這個就不好說了,但至少是參與者。
十一月初五,李元昊四十五歲大壽的前一天,天都山已經處於了完全戒嚴的狀態,每一個進入天都山的人都被裏裏外外搜了個遍,就是寧令哥也被強製性下了武器。
那個傳言中的三弟並沒有找到,明天是父親的生日,他暫時放下了手中的工作來天都山聽命,因為明天有很多客人要他這個太子去迎接。
父子之間的談話平淡無奇,李元昊特別叮囑他明天大宋的使者和遼國的使者區別對待,這也算宋,夏戰爭後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建交。
“回稟父王,明天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大宋使者和遼國使者的座次怎麽安排,誰在前誰在後,要是他們因為座次當場鬧起來怎麽辦。”
這個問題李元昊還真沒有想過,論實力,遼國當屬第一,但遼國連續幾次敗在了自己手中,遼宋之間這幾年又沒有發生戰爭,都是心高氣傲之輩,鬧起來自己這個主人也為難不是。
在李元昊的內心,更傾向於遼國的實力強於大宋,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雖然遼國打不過自己,但不代表打不過大宋,宋朝的軍隊給他的印象一直是懦弱。
“這樣,遼國不是來的人官職沒有宋國大麽?就按官職來排,即使他們有異議,你也能應付過去,至於誰不服氣誰,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好了。”
這個最大的問題解決了,寧令哥又問了李元昊一個非常不想談的問題,“三司那邊駁回了兒臣此次對壽宴花費的奏折,說這是皇家自己的事,讓我自行解決。”
“這個國家都是我的,你去告訴三司使,他要是報銷不了,就讓他滾蛋,西夏的人又不是都死完了,我還找不到一個能為我付賬的人了。”
寧令哥心裏想什麽李元昊看不到,但寧令哥臉上的表情從進入宮殿的那一刻起,就沒有過任何變化,李元昊不喜歡看兒子這副生人勿近的模樣,“你不明白嗎?”
“聽懂了,我會把父王的意思傳達給三司使。”
李元昊說道“明天我可能顧不上太多,你辛苦一點,不要太放鬆,我始終有點心緒不寧,總感覺要發生什麽一樣,你完了再巡視一下,看看防務有沒有什麽漏洞,畢竟是你一手安排的。”
寧令哥要的就是這句話,內心竊喜但臉上還是盡量的保持著麵無表情,“是”,感受到空氣中無形的怨恨,寧令哥都沒有抬頭,他很清楚這股目光來自於誰。
沒移氏在和寧令哥徹底說清楚後,如今的她什麽都不顧了,隻要寧令哥來見李元昊,她都會做一些曖昧的動作來刺激寧令哥,實際收到的效果似乎沒什麽作用。
防務沒有什麽可以改正的地方,一萬人足以把這裏圍成鐵桶,但寧令哥還是遵從父親的命令去看了,在幾個不為人知的地方重新換了人手。
拓跋螯聽到後一笑而過,這點權利太子殿下還是有的,不過是幼獅想在老獅子麵前表現一番,作為人父,他很理解。
有一點拓跋螯想錯了,他是親衛軍大統領沒錯,但他接手西涼軍才有幾天,將不知兵,兵不服將,看似一切都在掌控中,可真的如同他想象的那樣嗎?
十一月初六,興慶府嚴肅的環境中也顯露出與尋常不同的氣氛,李元昊的壽宴是放在天都山舉辦,但城內歡樂的氣氛已經有了。
對興慶府內的人來說,今天是最近難的的晴天,站崗的士兵和巡查的衙差也變得和藹了許多,部族、外國,陸陸續續的有人走上了街頭,老百姓和牧民覺著終於雨過天晴了,不用再提心吊膽了。
遼國的使者看到興慶府內人們喜悅的表情,表示很不屑,大都比這裏好多了,別的不比,就比一項,大都內的牛羊至少是這裏的幾十倍之多。
他們衡量財富的方式除了人口就是牛羊,雖然我們的皇帝不爭氣,但我們比你們富有,用這種掩耳盜鈴的方式來迷惑自己,大遼還是那個萬國臣服的大遼。
宋使看待問題的角度就和遼國人不一樣了,首先,汴京城內也有牛羊牲畜交易市場,但這個市場是朝廷為你們規定的具體地方,不是什麽地方牛羊都可以去,比如說朱雀大街和內城。
第二是他們看到了興慶府內極大的貧富差距,有錢人穿金戴銀,身上清一色的絲綢和大貂,窮人、牧民卻衣不蔽體,腳上穿草鞋的人數遠遠大於穿靴子的人。
第三他們看到數不清的漢人商鋪,走在興慶府內,感覺好像是走到了唐人街上,在異國還想和大宋沒什麽太大的區別。
最後就是漢人的數量和黨項人對漢人的態度,商人在這裏居然敢對官員趾高氣揚,這放在大宋不要說大耳刮子,就是抓你下獄都沒的說,誰給你慣的這毛病。
漢人付出的是什麽,是自己賺的黨項人的錢,然後再拿這個錢賞給黨項人,聽著有些繞口,可他們看到的事實就是這樣,漢人在這裏的地位出乎意料的高。
作為禮部侍郎的程嗣弼心裏很奇怪為何西夏朝堂不對這一現象做出改變,說漢話,用漢錢,你們這是敵人沒動手,自己就先同化起來了,底層的人不明白這個道理,高層的人也不懂嗎?
沒看西夏自己的錢幣在他們自己的首都都沒有大宋鑄造的錢幣受歡迎嗎?是故作不知還是真的沒人懂這個道理,程嗣弼是賈昌朝的女婿,也是賈家力捧的政治新星,他敏銳的目光覺察到了陰謀的味道。
一個生日隆重到這種地步,也是古今罕見,在大宋,就是皇帝過生日,臣子也就上個奏折,送禮,你想多了,趙禎想吃點羊肉都能被人彈劾,花這麽多搞一個華而不實的宴會,這個想法你永遠不要有。
絲綢被剪的一條一條掛在樹上,這是多麽腦殘的人才能想出來的辦法,還有,士兵的長毛上綁著絲帶,腦子沒坑吧!還是有錢沒地方花。
更讓程嗣弼無語的是,你要邯鄲學步、東施效顰,那你學的像一點啊!神龍這個皇帝的代名詞怎麽到了你們這裏就成了蛇頭上插一對鹿角,不會鑿你好歹派個人去大宋學習一下,搞得這是鬧笑話。
陸子非一直強調的底蘊在這個時候就體現的淋漓盡致,漢家皇帝不管是宴會還是祭天,拜祖,這都是有一套屬於自己嚴格的流程,會有禮部的人全程指導,西夏這就是個四不像。
有一個人陸子非也沒有想到,青宜結鬼章來興慶府的時候李元昊還沒決定舉辦壽宴,但有了這個決定,青宜結鬼章搖身一變就成了使者,然後進貢了一百張上好的羊羔皮,瞬間就被邀請到了重要來客那一席。
遼國的賀禮很豐厚,但和青塘差不多,主要是以皮毛為主,然後多送了十匹寶馬,男人對寶馬的喜歡不下於後世男人對車的喜愛,李元昊看到體型碩大的寶馬有些躍躍欲試,但低頭看到了自己的大肚子,很久就放棄了自己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
程嗣弼先是讀了趙禎對李元昊的祝賀詞,然後讓人送上了一套紅酒杯,每一隻杯子上都有一頭栩栩如生仰天長嘯的天狼。
這是今天最為珍稀的賀禮,但李元昊看到後心情並不怎麽好,因為他想到了幾年前自己花大價錢換來的那隻神狼。
這都是小插曲,在他個人的壽宴上,大宋皇帝趙禎和遼國皇帝耶律宗真分別派人來還給自己帶來了禮物,這讓李元昊在自己的臣子麵前出足了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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