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二章 皇帝是最好的標杆
晏殊一生被稱為‘太平宰相’,他經曆了從真宗後期到仁宗初期,大宋最為繁華的一段盛世,雖然有小災小難,但總體上,晏殊時期就是北宋最顯赫的時期。
真宗的托孤大臣,趙禎的老師,富弼的老丈人,範仲淹、歐陽修的伯樂,尤其是歐陽修,當年正因為有晏殊的賞識,歐陽修才能在殿試中披荊斬棘,一路過關斬將。
在李宸妃的事情上,晏殊雖然一度讓趙禎很生氣,幾經貶謫,但後來趙禎還是念及舊情,讓晏殊在官場上順風順水,一路做到了宰相。
官場上的坦途和文學上的成就以及充足的生活物質,讓晏殊一生幾乎都在平安喜樂中渡過,他的一生可謂是真正的人生贏家,是無數人羨慕的對象。
小心謹慎的性格沒有讓他在政治上有什麽建樹,也沒有犯多大的錯誤,以求穩為最終目的,這也是他在死後一段時間內還有廣大人脈的重要原因之一。
像晏殊這種宰相位上退下來的高官,朝廷一般都會關注著他們的身體情況,晏殊病重,趙禎還特意下旨要去探視,結果被晏殊給拒絕了,說老毛病,過兩天就好了,結果過兩天把人過沒了。
趙禎為此也很懊惱,沒見到老師最後一麵有點可惜,所以他決定親自去祭奠老師,晏家聽到這個消息後欣喜若狂,這就代表著他們晏家短時內還不會衰敗。
晏幾道和大哥代表晏家接待來吊喪的人,晏幾道在晏殊還活著的時候,繼承了父親風流的性格,而且在造詞上的天分大有超越其父趨勢,隻是不想入朝為官讓晏家人傷透了腦筋。
“望北侯前來吊唁”冗長的聲音響起,陸子非表情凝重的走進了晏府。
鞠躬、進香、默哀,安慰家屬,晏崇讓對陸子非到來表示了感謝,這個時候能來的人都給晏家麵子,而且這時間也快過年了,人家遠道而來,好臉色是必須要給的。
晏幾道想和陸子非說點什麽,但是張嘴說不出話來,陸子非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處理晏公的喪禮,等完了有時間我請你去明月樓。”
“陸侯,感謝的話就不說了,你是第一個,你懂得,謝謝。”
陸子非一看這哥們頭都快碰到腳尖了,急忙伸手扶了起來,問道“鵬飛是不是在家呢?”
“在呢,在呢,和我姐姐在後院,陸侯要見他嗎?我讓人帶你過去吧!”
張載今年十二歲了,再不是那個驪山上光著屁股的小屁孩了,在清華大學中年級學習,放寒假後就回京城看他母親了,和陸子非一直沒有碰過麵,這次來了,怎麽也得見見。
看到陸子非,張載紅了眼睛,陸子非和父親的關係,讓他在心裏更傾向於跟陸子非親近,“怎麽,都是男子漢了,怎麽還哭起來了。”
張載用袖子擦了眼角的淚水,“我還好,父親不在,主要是母親悲傷過度,師兄,我想從晏府搬出去住。”
陸子非說道“是有人給你臉色看了?你舅舅
還是你舅媽?”
“主要是我不想寄人籬下,父親現在的事業也步入了正途,外公在的時候還能好一點,現在外公過世,屍骨未寒,幾個舅舅已經有了苗頭,我怕到時候母親夾在中間為難。”
一個人一個家族,晏家和陸家的情況有點類似,陸家好的是陸子非會經營,以商起家,家裏的錢財和暗中安排的一些,可以讓後輩多揮霍幾代人。
晏家並沒有多少家業,更多的是浮財或者田產多一點,至於現金,不善經商的他們未必能有多少,現在才到那,晏家人就這樣了,多少有點讓人失望。
張載繼續說道“七舅人很好,但這畢竟不是我家,自己找個地方,哪怕再破、再爛,狗窩一樣,可那是屬於我自己的,我是這樣想的,師兄你有什麽建議。”
“完全沒有問題,我來也是想和你說這個,後麵幾年你的學業可能會很重,所以我建議你還是去洛陽找個房子,可能會靠譜一點,至於以後你走上仕途,到時候再說吧!”
張載說道“去洛陽當然很好,但是洛陽居不易,我母親那人又不喜歡拋頭露麵···”
陸子非說道“你母親不喜歡交流,那在京城就喜歡了,到了洛陽,你去找你嫂子,讓他給你母親找點事做,家裏那麽多生意都交給外人做了,還沒有自家人做的。”
陸子非這人是幫親不幫理,說到底還是希望和自己親近的人生活越來越好,至於那些大義,在他的眼裏,不算什麽。
“師兄你這次來京城就是為了吊唁我外公嗎?”
“那你覺著我還能有什麽事,小雲在半路得到消息就回來給我報告了,我在京城會停幾天,有什麽事你隨時給我打招呼,沒錢就去家裏拿,這個算我借你的,你以後要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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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載說道“有需要我會給師兄說,師兄你知道陛下等會要來嗎?我舅舅他們今天表現這麽好就是在等皇上的到來。”
陸子非驚訝的說道“皇上要來,你確定嗎?是提前通知你們了。”
“前幾天外公病情嚴重了,皇上要來,但是外公攔下了,後來宮裏就來人說皇上今天要到。”
“那我還是先走吧!馬上過年了,我不想被皇上捉去當苦力。”
張載笑著說道“那師兄你還是從後門走吧!前門這個時間我估計是差不多快來了。”
“陸侯、陸侯,皇上請你過去呢?快走吧!皇上在前廳等你。”晏崇讓著急忙慌的說道。
師兄弟兩個人還在討論呢,這人已經到了,看來是晏家的人多嘴了,大理回來後兩個人好像再也沒見過麵,包括自己在興慶府的一切,都隻是寫了一份奏折。
還沒見著趙禎,結果在門口看到了好奇寶寶趙昕,“先生,你幾時來京城的,怎麽都不通知我一聲,你知道嗎?翰林院那幾個先生好無聊,每天上課我都能睡著。”
孩子被憋得有點久了,見了陸子非有點興奮,完全不顧
及房間裏老父親的感受,上官溫在趙禎耳旁嘀咕了幾句,趙禎無奈的搖了搖頭。
“那你最近的功課好好做了沒有”
“做了,就是寫的有點手疼,不是背書就是寫字,幾位先生說讀書就要這樣。”
陸子非笑道“老師布置給你功課,不管你喜不喜歡,但你必須做完,知道嗎?”
趙昕好像做賊一樣,對著陸子非悄悄的點了點頭,“我在先生上課的時候,趁他不注意給他課桌上放了一隻老鼠,當時太有意思了,嚇的先生都把書扔了。”
“這是誰教你的?”
“我和君翔一起想出來的辦法,在洛陽的時候我們不敢,到了京城,我一個人無聊,就拿這個捉弄那些我不喜歡聽的課程先生。”
陸子非說道“可以捉弄,但是不能過分,多了你父皇要是發現,會打爛你的屁股。”
趙昕說道“我都給母後和父皇說過了,說我不想跟著翰林院那些先生學,他們就是不同意,陸先生,你一會給我父皇說說唄!他聽您的話。”
“想啥呢?語文必須好好學,他們在這方麵比我要強。”
“我怎麽沒發現他們強”
“虛心”
“知道了”
趙禎瞅了陸子非一眼,“你們師徒悄悄話說完了?是不是又在編排我什麽呢?自從跟著你從洛陽回來後就皮的不像樣子。”
陸子非先行禮,再說道“雍王人還是聰明,這孩子皇上也不要壓的太緊,給他太大的壓力,皇上還有時間慢慢調教他,盡量不要填鴨式教育。”
趙禎說道“這讓你們師徒說了一會,倒成了我的不是了,有皇後在,你覺著我能逼他嗎?但是作為未來這個國家的繼承人,他還是要比別人知道的多,懂得多,這是基礎。”
“皇上這是慰問完了?還有什麽事嗎?咱們君臣在這裏討論事情有點不合適。”
“我本來都打算走的,晏家的七小子順嘴提到說你在,我正好等你,還有些事情和你說。”
皇上的禦駕肯定不會和陸子非一起,趙禎先回宮,陸子非後麵跟上,沒走幾步又被人截下來了,“今天晚上有什麽事情沒有,沒有我們聊聊。”
“歐陽盟主,你現在需要做的是進去給晏家人加油打氣,別讓他們在衝動之下做出什麽決定,稱為整個京城的笑話。教育問題,我覺著你和我師傅交流可能會比我好一點。”
歐陽修氣道“不行,邵雍那個人太死板了,非得征求你的意見,他本人不願意給我透露一點信息,就是你這個小子還差不多。”
陸子非說道“今天不行了,皇上要給我交待些事情,我要進宮一趟,你也別問我,這個問題一兩句話說不清楚,過年後我給你本書,你自己慢慢看,怎麽樣。”
來的時候門可羅雀,走的時候猶如過廟會,人群熙熙攘攘,為什麽,還不是因為趙禎來過了,跟風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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