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五章 怎麽就想走捷徑呢?
“小三,事情辦的如何了,萬勝門那幾家釘子戶怎麽樣了。”
“軟硬不吃啊!我一天去好幾趟,他們就是不鬆口,這都好說,磨一磨還有機會,但是現在他們通知了公安局,那些黑皮每天住在那裏不走,我們也不敢用手段啊!”
“這麽說來一點辦法都沒有了,了解過他們的家庭沒有,我不相信誰還沒有個弱點了,老的不怕死,小的呢?他們全都是無懈可擊嗎?”
那個小三的,胳膊上左青龍、右白虎,一看就是混社會的,他額頭的兩條眉毛因為表情都連在了一起,糾結的說道:“我也想去啊!上個廁所都有人跟著,您說我們能做什麽呢?”
半躺在椅子上的青年手裏轉著兩個鐵球,心裏對這群小混混鄙夷至極,做人做到你們這種地步真是一種悲哀,到處都有人盯著你們,想做點什麽警察同意了你們才能做,養著你們還有什麽用。
唐心是張堯佐的外甥,這些事情張堯佐不可能自己出麵做,就交給了這個整天無所事事的外甥,前麵一切都很順利,多出點錢,大家也就賣了,可就是有人不願意。
以為這些小混混出馬會有意想不到的驚喜,結果還是這樣,一點效果沒有,“王家,就是隻剩下一個老頭,一個老太天的那家,你今天晚上把他們的房子給我推到,全部推到,我就不信了,不用點手段,他們還真以為我和他們過家家呢?”
“唐少,這不好吧!出了人命開封府會追查到底的,而且還有警察在呢?”
“你是豬嗎?警察怎麽了,他們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嗎?我就不信他們不吃飯,不上茅房,不睡覺了,神仙還有打盹的時候呢?就這樣做,盡量不要死人,讓房子塌了就行。”
唐心覺著自己太聰明了,這一招殺雞儆猴一出,他就不信那些老不死的還敢和自己這樣硬抗,在死亡和金錢麵前,他們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相比於張堯佐,陸子非更重視平陽郡王,為什麽他要問王同張貴妃有沒有子嗣,這點很重要,在趙禎子嗣缺少的情況下,有一個子嗣,不管是男孩、女孩,那份量就不是一個級別上的了。
郭家出了多少次事情,看在兗國公主的麵子上,趙禎還不是一次又一次的給了他們機會,曹家,曹誘那一次在江南,包拯都想就地處斬了他,最後趙禎也不是大事化小了。
即便是為趙禎生過女兒,但孩子最終沒有活下來,該用的情誼也用的差不多了,陸子非隻記得曆史上有一次包拯和趙禎爭辯,將唾沫星子噴到了趙禎臉上,趙禎後來不了了之了。
事後他問了一下王同是不是有這回事,王同告訴他確有其事,就是因為趙禎想冊封張堯佐為宣徽南院使,趙禎和包拯發生了激烈的爭辯。
這樣一個人不受文臣喜歡,對付起來相對簡單一點,並且隨著趙昕一天天的長大,對後宮的嬪妃,趙禎隻有生理需求了,你說感情,作為一個帝王,趙禎清楚的知道該怎麽做。
平陽郡王就不一樣了,陸子非回去親自查了一下,不岔不知道,一查嚇一跳,趙允升的母親沈貴妃居然還在世,趙禎還非常尊重,難怪平陽郡王敢這麽放肆。
皇家的身份加上母親還在世,這就是他的資本,陸子非翻到介紹的後來,更是心驚,沈貴妃出自沈家,沈家現在在朝廷的力量也很強大,沈繼宗是沈家現在的家主,任淮南轉運使。
陸子非又一次聽宰執房的人說這個沈繼宗很可能升任樞密副使,接任狄青的工作,在這個龐大、複雜的關係網中,趙允升更是如魚得水。
等他把這些關係理清楚的時候,他突然發現自己不知道該如何下手了,沒有一個好相與的,直接找上門,趙允升和趙宗實不一樣,一個是想當皇帝,一個無欲無求,該怎麽辦呢?
“小非,有人給你送來一封信,你要不要看看。”虎子走進陸子非的書房說道。
“信,哪來的信,你看看上麵有沒有署名。”
“沒有,信封上什麽都沒有,隻有你的名字。”
“哦,那你打開,看看是誰寫的,最煩這種人了,寫信不注明,誰有心思看。”
虎子打開信封後,驚呼道:“哎呀!看著字體是個女孩啊!小非你不會是瞞著家裏人又找人了吧!那我可要告訴夫人,我現在已經有點怕了。”
陸子非拿過信,看到上麵的暗號就知道是誰寫的了,她年紀也不小了吧!這個社會都成老姑娘了,讓自己保媒,這個媒人可不好當啊!
虎子眼睛向陸子非手中的信上瞟了瞟,問道:“誰啊!還不讓我看。”
“不讓你看是因為你不能看,看了黴運會找上你,你確定要看嗎?”
“那算了,我不看了,還有,你該出門了,你這屋子裏一股子餿味。”
陸子非聞了聞自己的衣服說道:“為什麽我沒聞見,你是狗鼻子吧你。”
虎子說道:“你見過那個喝酒的人能聞見自己身上的酒氣。我受不了了,你也快點出來。”
審刑院,曾穎好似做了一個很重大的決定,過了今天,自己再也不會有機會了,吳光被拿下了,自己也不知道明天還是後天,自己也會帶著腳銬住進髒亂差的大牢。
“今天的牢飯送了沒有”
獄卒說道:“還沒有呢?大人有什麽指示嗎?”
曾穎說道:“恩,今天折繼閔的飯我親自去給送,折將軍馬上要出獄了,我去給人家賠個罪,前麵得罪的太狠了。”
“是,大人,那我們會把折繼閔的那份留下來給大人。”
曾穎笑著點了點頭,回到辦公室拿出一包粉末交給心腹,“你去把這藥下在給折繼閔的飯中,砒霜之毒,我就不信他還能活下去。”
或許是人在絕望的時候考慮問題就沒那麽周全了,折繼閔在這次倒賣軍械案中,隻是個導火索,冷靜下來想一想,就是把折繼閔殺了,又能怎麽樣,還
是改變不了他曾經參與的事實。
曾穎在慌亂之中做了這個決定,但不代表他啥的無藥可救,事情安排好後他就走了,他去問獄卒隻是為了能把砒霜準確無誤的下進折繼閔的飯菜中。
獄卒的隨口一提,別人就記在了心裏,拿了陸子非的錢,到現在為止還沒有發掘出一條有用的信息,他覺著曾穎這個舉動有問題。
陸子非聽到獄卒的匯報,第一時間就去了刑部,自己一個人不行,要是再像前麵一樣被人堵在門口進不去,那就沒臉見人了。
馮至說道:“大人是懷疑曾穎想狗急跳牆嗎?但是這件事既然和他有了牽連,折將軍死不死已經不影響大局了。”
陸子非說道:“審刑院的副知事,職銜也不小了,權利上甚至都超過你這個侍郎不少,陳子展又是個生手,業務上沒有曾穎熟悉,若是問題不大,朝廷有很大可能放過曾穎,前提是折繼閔什麽都不說。”
“陸侯說的有道理,隻是這破釜沉舟,是不是有點莽撞,朝廷也不少看不懂,能做這份工作的人大有人在,他曾穎並不是唯一的選擇。”
“僥幸心理唄!不管有沒有事,咱們去看一下,心理也有個底,反正浪費不了多少時間。”
兩個人來到牢房門口,這次沒人攔著了,有刑部侍郎這個牌麵在,可能比宋祁那個參知政事更合適。
折繼閔給陸子非行禮,謝過陸子非對他的幫助,好話說了一大籮筐,陸子非有點奇怪,折繼閔怎麽一點事情沒有,這不符合常理啊!
“折將軍,你的飯菜來了。”送飯的人端著盤子說道。
折繼閔說了聲“謝謝”,陸子非轉頭一看,還挺豐盛的,一隻油汪汪的雞腿放在大白米飯上,看著至少很有食欲。
帶著陸子非進來的獄卒卻叫住了送飯的人,“你不是審刑院的人誰讓你來送飯的”
“是曾大人讓我來的”看到眾人懷疑的目光,他還拿出了審刑院的腰牌。
陸子非卻說道:“曾大人怎麽不自己來,反而讓你一個不是審刑院的人來送。”
“大人的事情,我們做下人怎麽好打聽。”
馮至在刑部這麽多年,這樣的伎倆騙不過他,從折繼閔手裏拿過盤子,聞了聞說道:“你先留在這裏,你們去通知一下曾大人和陳知事,就告訴他說折將軍中毒身亡了。”
送飯的人身體猶如篩糠,毒是他下的,他比誰都清楚,現在自己被人逮到了現場,他能做的隻有認命。
陸子非說道:“馮大人你說這飯菜裏有毒?”
“砒霜,這東西太明顯了,也不知道他們的腦子是怎麽想的,在我麵前騙人,那不是關公麵前耍大刀麽?侯爺你讓他自己吃,看他敢不敢。”
曾穎聽到獄卒說折繼閔死了,他心裏都快高興死了,終於不用提心吊膽了,媽呀!死的好,看你陳子展還怎麽冷嘲熱諷我,審刑院是我的,誰來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