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男女授受不親
雲若?居然是她?倒真讓人始料未及!之前那般柔弱嬌憨的模樣果然都是在裝!能夠避開重重守衛潛入皇宮,並且來到這座宮殿裏,又豈會是簡單的人?
隻不過,她的目的是什麽?
自己與她似乎沒有任何交集,按,她不該盯上自己才是。
藍貞兒微微斂眉,若有所思,目光不經意瞥見懸於半空中的血玉,電光火石間她的腦中閃過什麽,隨即,一抹懾人的鋒芒劃過眼底。
血玉!
雲若的目的是血玉!
昨晚的人原來是她!
她定然是發現那塊玉是假的,不死心,於是,又再次潛入蘭心宮,想要尋找真正的血玉!
“嗬原來是這樣!”
如此一來,倒也是合情合理。
她知道那道聖旨,楚曜限令她在一個月之內找回血玉麒麟,如今,一月之期將至,看來,雲若是沒有找到血玉麒麟,又擔心自己與雲會受到懲罰,所以,便劍走偏鋒,兵行險招,想要以假亂真!
“倒是膽大!連血玉麒麟都敢偽造!”
偽造國寶加上欺君之罪這個雲若似乎沒有想過她會暴露,會失敗?該她太自信?還是,太笨?
若不是她發現了自己的秘密,興許,她還樂得看一場好戲。但是現在
藍貞兒眸光微轉,看向水晶鏡麵中倒映的畫麵,一抹森涼若雪的寒光乍現眼底。
下一瞬,她水袖輕拂,一道水色流光飛出,落在牆壁上一個圓形的按鈕上,頓時,一張布滿了鋼釘的巨網對著大殿中央的雲千若當頭罩下,鋪蓋地之勢,似乎欲將人吞噬其中。
雲千若眸光一凜,美眸半眯看向那張呼嘯而來的巨網,秋水眸中是冷若冰霜的鋒芒。
想殺人滅口麽?既然如此
嘴角輕揚,一抹冷魅而嘲諷的弧度,左手銀鞭如靈蛇,舞出一道奇詭的光暈,擋落四麵八方而來的利箭,與此同時她右手指尖輕彈,三顆紅色的藥丸如流星般飛出,一顆射向那張巨網,兩顆射向宮殿之頂!
“轟隆隆——”
下一瞬,巨大的爆炸聲在地下宮殿中響起,伴隨著耀眼的火光,大地一陣劇烈的晃動,無數碎石從屋頂墜落,砸向地麵,宮殿中滿載的金銀珠寶很多滾落在地,與瓦礫碎石交織在一起,滿目狼藉!
那張由鋼釘織成的巨網同樣在火光中土崩瓦解,頃刻間四分五裂,無數鋼釘與斷裂的鐵索從半空中墜落,仿佛下了一場冷雨。
在變故突生的一瞬間,雲千若身影一閃,平地掠起,從那個被炸開的大洞中飛了出去。
地下宮殿還在不斷晃動,滿地狼藉,慘不忍睹,原本那四名黑衣人在一瞬間的驚愣之後紛紛掠向密室,目光中難言焦急與擔憂。
“聖女!您沒事吧?”
彼時,藍貞兒正從密室中走出來,那柔若拂柳閉月傾城的臉上是難以掩飾的震驚與失望,還有一抹淡淡的凝重。
那個雲若手中居然有如此厲害的火藥!這與她之前炸宮門的手筆如出一轍!
火藥乃是整個大陸都極為罕見的利器,被列為禁忌!隻有音穀中才有!
音穀每年會分發給四國一定量的火藥,數量少的可憐,所以,各國都將它當做珍寶一樣收藏著,這個雲若為何會有這麽多的火藥?
心中驚疑不定,藍貞兒的眼中掠過一抹森然的殺氣,雲若已經發現了這座宮殿,不管她有沒有發現自己的秘密,都決不能活著離開!
“追!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四人聞言,看了一眼滿目狼藉的宮殿,麵色似有遲疑,藍貞兒臉色一沉,聲音透著無盡的清冷,“你們是想讓整個計劃付諸東流麽?她已經發現了這裏!”
頓時,四人神色一肅,對著藍貞兒行了一個奇怪的禮節,“聖女放心,我等定會手刃她!”
話音落地的瞬間,四人化作一道黑色的風,飄出陰暗淩亂的大殿。
藍貞兒看了一眼半空中的血玉以及琉璃池中的水晶蓮花,目光一閃,走了過去。
此刻,皇宮西牆百米外。
那是一片樹林,因為地處偏僻,故而人煙稀少,略顯荒涼,此刻月色闌珊,星河璀璨,這裏更是靜謐如同深山。
一道纖姿修長的身影行走在月下,一襲粗淡的布衣,掩不住一身清貴的風華。
驀然,一聲巨響在靜謐的夜空中響起,那原本完好無缺的地麵忽然裂開一道大縫,無數塵土飛揚,幾欲迷人眼。
行走的男子驀然一頓,衣袖輕拂,似水流雲般揮灑開,將那些飛來的塵土全部蕩開。
與此同時,卻有一道嬌的身影從那個大縫中蹦了出來,不偏不倚,剛好落在男子的腳邊。
男子目光微頓,眼底劃過一抹明顯波瀾,低頭看向那道從地下憑空冒出來的身影,好看的眉微微蹙起。
那是個姑娘,發絲淩亂,一身狼狽,頭上和衣服上都落滿了泥土,看著有些不忍直視。
這個慘不忍睹的人正是雲千若
她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泥土,狠狠地眨了眨眼睛,剛要看看現在身處何方就看到眼前那雙不染纖塵的靴子
呃
雲千若眼角一抽,倏地抬頭,對上了一張平凡無奇的臉,一雙漂亮如同月下湖水般的眼睛
這不是那日神醫閣外救了玉無極的人麽?
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在雲千若凝眉打量著他的時候,他也正看著雲千若,待看清了她的容貌時,男子呼吸微頓,那雙清澈如月下湖泊般的眼眸中劃過一抹明顯的驚疑。
雲千若自然沒有錯過他眼中一閃而過的神色,忍不住微微挑眉,那不是驚豔也不是驚嚇,與她容貌美醜無關,倒像是發現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
不可思議麽?
但也僅是一瞬間,男子神色便恢複如常,甚至,他像是根本未曾看到雲千若一般,直接繞過她朝前走去。
雲千若:“”
三道黑線滑落眼角,雲千若表情有些僵,這人還能再淡定些麽?
半夜三更,月黑風高,一個大活人就這麽從地底下冒了出來,他居然視若無睹?這人是根本沒有好奇心呢?還是腦袋不太好?
不過,那人還沒走幾步,眼前又是一片塵土飛揚,緊接著,四道黑影從那個大縫中竄了出來。
雲千若眉心輕跳,居然這麽快就追來?看來藍貞兒真是迫不及待想要殺她滅口呢!
那四人竄上來之後一眼便看到前方的雲千若,一瞬間,眼底閃過懾人的殺氣,身影一動,如同四隻獵豹朝雲千若撲去,手中長刀在月下閃爍著森然的寒光。
雲千若未曾多想,手腕輕揚,長鞭出袖,瞬間與四人戰在一起。
原本是要離開的布衣男子微微頓住腳步,回頭看向身後,好看的眉微微擰起。
那四人招式淩厲,狠辣更甚之前,一招一式都帶著一擊必殺的狠厲,饒是如此,他們也未能傷到雲千若分毫。
之前在地宮中,處處陷阱,機關重重,雲千若要分心提防,再與他們對戰自然束手束腳,稍稍落於下風,如今,在這曠野之中,毫無顧忌,又豈會讓他們占了先機?
不過片刻之間,五人已經過了數百招,四人微微對視一眼,均看到彼此眼中一閃而過的幽光。
下一瞬,他們忽然變幻了陣型,分踞東南西北四方,一人站在地上,另外三人皆虛立於空中,隻是,距離地麵的高度有所不同,四人直接形成了一個奇怪的陣法,將雲千若困在中央。
雲千若美眸微眯,這裏的人都很喜歡用陣法殺人麽?不知道這幾人又會帶給她怎樣的驚喜?
有藍色的真氣從四人身上發出,透過他們的手心源源不斷的流入長刀之中,刀身越來越亮,綻放著耀眼的藍光,仿佛有潺潺流水流淌其中,透著幾分清冽。
雲千若下意識的凝眉,這又是什麽奇怪的招數?把真氣注入刀劍之中並不罕見,不過,眼下應該沒那麽簡單吧?
恰此時,幾人同時抬手,將長刀往空一指,耀眼的藍光如飛鴻般扶搖九,下一瞬,一聲巨響在九之上響起,緊接著,一道藍色的閃電對著地麵上的雲千若當頭劈下,來勢凶猛,殺機凜然!
雲千若眸光一閃,身影如疾風般向後掠去,險險避開了那突然而來的閃電。
“轟——”
閃電擊在了地麵上,那裏,瞬間出現一個三米多深的大坑。
握草!
雲千若眼角輕抽,看著那個大坑,滿頭黑線。
她還在奇怪那些人到底在幹嘛?原來,是要召喚閃電!居然想用雷劈死她?
噗——
以前是誰總是有事沒事詛咒她被雷劈來著?應該拉出來談談!
在雲千若心思轉動間,又是一道閃電淩空劈下,威力絲毫不遜色於之前那道。
雲千若再次閃身躲開,眼角處有無數滴冷汗滑落。
她又不是那隻風變態,還真不敢用她的纖纖玉手去把這閃電劈回去
既然劈不了閃電
雲千若眸光一轉,三枚銀針從她指尖飛出,流星之速對著身在半空中的一個黑衣人射去,分別指向他雙目與咽喉!
銀針卻是勁風呼嘯,殺氣凜然!
那人目光一閃,瞳孔微微緊縮,來不及多想,原本該指向半空的長刀驀然轉了個方向,揮向那三枚銀針。
“叮叮——”
幾聲脆響在風中響起,銀針被長刀震落,然而,也因為這人的臨時撤離,使得那一道閃電沒有劈出來,雲千若趁著這一瞬間的時機,反手甩出長鞭,如靈蛇般纏向另一人的脖頸。
那人驟然一驚,本能的揮刀去擋,銀鞭卻詭異的一轉,以一種刁鑽的角度繞到他背後。
“啪——”
一聲悶響,皮開肉綻,那人的後背頓時出現一道一尺長的血口。
他眉頭一皺,麵容因痛楚與驚怒有些許猙獰,手中長刀一揮,對著雲千若撲了過去。
雲千若冷冷勾唇,指尖輕彈,一粒紅色藥丸對著他飛射而去。
那人目光疾閃,似乎想到什麽,眼底劃過一抹驚駭,身影如離弦之箭般後退。
與此同時,其他三人也看到了那紅色的藥丸,本能的朝後掠去。
雲千若將他們的舉動盡收眼底,懶洋洋的勾了勾嘴角,“隻不過是顆糖果,看把你們給嚇的。”
那宛轉清越的嗓音隨風飄蕩,飄入四人的耳中,似一縷魔音般荼毒著她們的神經。
他們預想中的爆炸並沒有發生,那顆紅色的藥丸安安靜靜的落地,甚至連半點聲響都沒有發出
眾人:“”
糖果
他們居然被一顆糖果嚇得大驚失色,驚慌後退!
一瞬間,四人的臉色急劇扭曲,深邃的眼中寒光四射,滿滿的都是殺氣。下一瞬,他們舉刀朝雲千若殺去,攻勢比之前更為凶猛。
雲千若足尖輕點一根樹枝,一派慵懶,立於風中,眸光微轉掃過下方滿目凶光的黑衣人,落在不遠處那一襲布衣,難掩風華的男子身上,嘴角輕輕一扯。
“白,你還在那兒傻站著幹嘛?趁姐把這些人拖住你趕快去蘭心宮啊!不是要去采花麽?現在時機剛好!”
雲千若一語落地,不僅那四個黑衣人驀然頓住腳步,臉色微微變幻,就連那一身沉靜悠然的男子也是微微一怔,如月光般的眼眸中劃過層層波瀾,起伏不定。
雲千若衝著那愣住的人揮了揮手,一副咱哥倆好的語氣催促道:“趕快去啊!你放心,姐一定會拚死拖住這幾個家夥,讓你抱得美人,一親芳澤的!”
轟——
仿佛一道驚雷平地響起,炸的塵煙滾滾,落葉紛飛,那回過神來的四個黑衣人,雙眼中乍現一抹寒光,身影一閃,半路折返,朝不遠處的男子殺去。
聖女的清譽豈容任何人踐踏!
被眾人遺忘在腦後的雲千若,頗為無辜的眨了眨眼睛,看著那神色微變的男子,笑得一臉奸詐,口中卻在焦急的大喊:“哎呀!白你快走——這裏交給我就行了!你不是暗戀藍貞兒已久麽?如今機會難得,你快去——”
莫名其妙淪為暗戀藍貞兒的白:“”
他之前本不該留在這裏觀看,如今要走,這些像豬一樣的蠢貨怕是不願吧?
居然會相信那個臭丫頭的鬼話?雨族已經沒落至此了麽?
那四隻已經淪為像豬一樣的蠢貨的人,此刻滿心憤怒,誓要將那褻瀆聖女的狂徒斬於劍下!
雲千若遠遠地看著,笑容如沐春風般明媚,對著那麵色微鬱的男子揮了揮衣袖,“白,既然他們求死心切,你就解決了他們之後再去找美人吧!放心,這夜還長著!”
男子:“”
不是都中原的女子溫柔似水,善解人意?何以,這個臭丫頭滿肚子壞水,奸詐陰險又語出驚人?
有一個黑衣人在聽了雲千若的話之後,終於想起了她的存在,半空中身影一頓,再次折返,手中長刀朝雲千若砍去,“宵之輩!一個也別想活!”
雲千若頗為無辜的聳了聳肩,“要采花的人是他又不是我”
聽到‘采花’兩字,那人麵色更黑,一雙深幽的眼中仿佛可以射出火箭來!
“去死!”
一聲低喝,帶著咬牙切齒的殺氣,長刀呼嘯,帶著吞噬地的威力朝雲千若腳下砍去。
雲千若娥眉輕挑,身影如翩鴻般掠起,而她立身的那顆大樹卻慘遭橫禍,瞬間攔腰折斷‘轟’的一聲倒地,揚起煙塵滾滾。
雲千若看了一眼那慘不忍睹的樹林,聳了聳肩,身影化作一道紫色流光,轉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那四個黑衣人雖然很厲害,不過,已經跟她打了這麽久,體力消耗大半,又加上其中一人受了傷,那個行為詭異的男子應該能打得贏才對。
連鳥兒噴的火他都可以化解,又豈會是普通人?
既然有這一身本事,那路見不平拔刀助助她也是無可厚非吧?
心中這樣想著,雲千若很是心安理得的飄走了,一路朝靖國公府飄去。
蘭心宮那邊整出這麽大的動靜來,現在實在不宜再去。
既然已經打草驚蛇了,想必,藍貞兒定會加倍提防,不定已將血玉轉移,不定,正在想辦法對付她。
倒是方才,看到那人突然想起了靖國公府那幾隻烏龜,貌似聽那人還懂醫術,正在解玉無痕的蛇毒?
實在想不通,這個渾身透著詭異氣息的男子為何要接近靖國公府?
還有之前找生死門買絕殺令的人,靖國公府的嫌疑最大!
表哥,要找生死門,必須去幽靈渡的黃泉客棧,她讓銀狐暗中調查過,月前,在她懷疑的那些人之中,去過幽靈渡的隻有玉無痕!
如此一來,答案似乎不言而喻。
靖國公府如此恨她,想必是為了玉傾城吧?畢竟,京城無人不知這玉傾城是玉家的寶貝!所有人都對她寵愛有加,尤其是靖國公和玉無痕,寵她已經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
隻不過,他們又怎麽知道玉傾城是被她害得?
斂眉思索間雲千若已經翻進了靖國公府的後院,四下燈火通明,到處都是手執火把與刀劍的衛兵在巡邏。
經過上次的慘劇,靖國公明顯加強了府中的防衛,不過,這些對雲千若來並不算什麽。
很快,她就摸進了玉無痕的院子,避開院中的守衛,飛身落在窗簷下,朝屋裏看去。
許是因為玉無痕需要靜養,侍衛們都守在門外,屋子裏隻有兩名侍女在伺候著,房中燭火昏暗,玉無痕躺在床上,閉著雙眼,麵色依舊慘白,嘴唇也是不正常的青灰色,似乎,蛇毒並未化解。
雲千若彈了彈手指,一縷白煙飄過,兩名侍女應聲倒地,與此同時,雲千若飛身飄入房間,直接落在床前。
僅是一眼,她就看出那些蛇毒早已侵入玉無痕的渾身經脈之中,所以,他才會渾身腫脹,昏迷不醒。
劇毒侵入經脈,十二個時辰內必死無疑,然而,他卻又懸著一口氣在,死不了。
這應該就是那個人的功勞了吧?
雲千若有些嫌棄的看了他一眼,還是伸出一根手指搭上他的脈搏。
指尖下傳來的脈象十分詭異!
細若遊絲,仿佛隨時都會斷裂,然而,卻有一種霸道的力量將這些斷斷續續的脈絡連接起來,讓人留著一口氣在。
隻不過,這種力量卻順著他全身的經脈最終流向了他頭頂的百會穴之中!
百會穴
雲千若眸光微閃,熟知藥理的人都知道,百會穴是人體最為重要的大穴之一,位於頭心,主掌大腦,若是長時間被外力刺激,便會影響人的神智!輕則神智失常,重則變傻變瘋!
那個人既然可以壓製他體內的蛇毒,應該是熟知醫理才對,豈會犯這樣的錯?除非
這根本就是有意為之!
刻意接近,有意為之,那一瞬間,雲千若的腦中似乎閃過什麽,待要細想,卻又無法捕捉。
“莫先生,您來了?”
驀然,門外傳來侍衛滿是恭敬的聲音,雲千若神色一頓,緊接著,便聽一道清清淡淡恍若湖中月色般的嗓音傳來。
“嗯。世子還在睡麽?”
聽到這聲音,雲千若眸光輕閃,這是之前在樹林中遇見的那個男子,他這麽快就回來了!?
心思轉動間雲千若直接從後窗飄了出去,幾乎是在同一時刻,門外那人推開門,緩步而入。
第一眼便看到倒在地上的兩名侍女,男子目光微閃,卻還未及開口,身後已然傳來侍衛們的驚呼聲:“這是怎麽回事?有刺”
男子一個清淡的眼神掃過去,“世子需要靜養。”
那侍衛臉色一變,迅速閉嘴,驚慌的看了一眼房中的玉無痕,“剛才有刺客闖入,世子沒事吧?”
男子眸光微斂,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半開的後窗,若無其事朝床邊走去,彎腰為玉無痕把脈。
侍衛們滿臉焦急的看著,想要開口詢問,卻又不敢喧嘩,直到片刻之後男子把完了脈,“世子無恙,無需驚慌。”
聞言,眾人這才鬆了一口氣,“那,莫先生,就有勞您為世子運功逼毒了,卑職等去門外守著。”
男子點了點頭,眾人很快退下,還把房門帶上。
府中人都知道,那人為玉無痕解毒的方法是藥石加上運功逼毒,而,每次運功之際都不可被幹擾,否則,玉無痕便有生命危險。
起初,他們還不放心,生怕中間出了什麽亂子,一直在旁邊盯著,後來玉無痕醒過幾次,訓斥他們要聽莫先生的話,靖國公也看玉無痕有了起色,便越來越信任莫先生,府中下人自然也跟著對他恭敬有加。
在所有人都退出房間之後,男子清若月華流水的眸子掃了一眼窗外,“出來吧!”
屋簷上,雲千若眨了眨眼睛,探頭看向房間裏靜立的男子,“你在叫我?”
男子目光微凝,“除了你,這裏還有別人?”
雲千若聳了聳肩,身影一閃,從窗戶飄了進來,饒有興致的看著那人,“你知道窗外有人,為何還要為我隱瞞?”
若是,他知道她無意間發現了玉無痕體內的秘密,不知道,會不會第一個衝上來殺她滅口?
男子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玉無痕,嘴角微動,“醫者仁心吧!”
“咳——”
雲千若差點被口水嗆到,眼角一陣抽搐。
這人還真敢!就他在玉無痕體內動的那些手腳,一不心可就把人家變傻了!居然還什麽醫者仁心?
“你來這裏做什麽?”
在雲千若腹誹時,風中再次飄來那人清淡的嗓音,聞言,雲千若聳了聳肩,神情無辜,“我當然是來看他死沒死啊!”
男子眸光輕閃,卻也隻是一瞬便恢複如常,“你希望他死?”
那聲音,清涼如山水月色,聽不出喜怒與情緒,雲千若無聲的勾了勾嘴角,“我希望他生不如死”
一下就死了也太幸福了!
居然去找生死門的人買她的命?害得她不僅中那麽惡心的屍毒還差點被群蛇分食!此仇不報非淑女!嗯!她是淑女!所以,要慢慢報仇,虐得他死去活來!
心中磨牙霍霍的想著,雲千若神色從容,坦然迎視著男子略帶探究的目光,她是希望玉無痕生不如死,可眼前這隻,似乎希望他變得神誌不清?
為什麽呢?
玉無痕可是玉家未來的家主,若是癡了傻了,那玉家偌大的家業
這人是為了謀財?
隻是,像麽?
男子淡淡的別開眼,看了一眼窗外月色,嗓音清涼,“你和雨族有何仇怨?”
聞言,雲千若一愣,有些反應不過來,“什麽雨族?”
男子神色微怔,眼底劃過一抹訝異,“你不知道?”
雲千若眨了眨眼睛,“我應該知道麽?”
雨族?
聽著像是某個神秘的部族隻是,她初來乍到也不久,還真沒聽過
男子目光清幽,落在她臉上,“你既不知,何以他們要殺你?”
聞言,雲千若又是一怔,皺了皺眉,忽然想到什麽,“你那些黑衣人是雨族的?”
男子目光微凝,“他們為何殺你?”
雲千若挑了挑眉,這是默認了?
如果那些人是雨族的話,那藍貞兒
心思百轉,雲千若聳了聳肩,神色慵懶,“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聞言,男子神色一頓,眸光輕轉了下,伸手指了指窗戶,“你可以走了!”
雲千若:“”
眼角輕抽,一滴冷汗滑落,雲千若一個閃身飄到玉無痕床邊,手腕一轉,一粒藥丸出現在指尖,作勢就要朝玉無痕口中塞去。
電光火石間一縷清風飄過,她的手腕驀然被人抓住,雲千若眉心輕跳,目光掃過手腕,落在他臉上,“男女授受不親”
那人一怔,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神色微變,倏地鬆開手,“他是我的病人,你不能殺他。”
聞言,雲千若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本姑娘了要殺他麽?”
病人?切!這人是怕她把玉無痕弄死了,會壞了他的計劃吧?
聞言,男子凝眸看向她手中的藥丸,視線不經意間瞥見她指尖處那兩個細的紅點上,目光微頓,然後,清淡如風的嗓音在雲千若耳邊飄落,“你中毒了。”
聞言,雲千若嘴角一抽,想都沒想,“你才中毒了!”
男子薄唇微抿,伸手指了指她指尖的紅點,似乎懶得開口。
雲千若順著他的手指看向自己的手,不以為然的挑了挑眉,“被蟲子咬了一口而已,就算嫉妒別人,也不能詛咒別人中毒!”
這是之前在地宮中不心被那些藍色蟲子咬到,她檢查過,並沒有毒的,這點點過幾應該就會消的。
看著她一派輕鬆的神態,男子輕輕扯了扯嘴角,那笑容似嘲諷又似玩味,“蟲子?那可是雨族的靈蟲。”
聞言,雲千若神色一僵,看了看自己的手指,默默地咽了咽口水,“雨族靈蟲?很厲害麽?”
男子微不可查的挑了挑眉,“過幾你便知道了。”
雲千若:“”
一滴冷汗滑落眼角,雲千若默默地伸手抹去,“過幾會死麽?”
雨族的靈蟲為什麽聽起來有種很高大上的感覺?還以為隻是普通的蟲子
“雨族的靈蟲乃是靈力所化,咬人之時即化入人體之中,無知無覺,沒有任何不適,但,三日之後人便會在睡夢中不知不覺死去。”
清涼如秋水月色的嗓音再次響起,卻讓雲千若驀然打了個寒顫,心髒都抽搐了下。
在睡夢中不知不覺死去這還真是殺人於無形啊!
那麽點點的蟲子居然有這樣變態的威力?
這個雨族到底什麽來曆?
“你對雨族了解多少?”
聞言,男子一怔,眸中似劃過一抹詫異,“此刻,你該關心的難道不是靈蟲的毒怎麽解?”
“呃”雲千若表情一僵,眼角抽搐了下,這什麽雨族什麽靈蟲的,她聽都沒聽過,怎麽解
扯了扯有些僵硬的嘴角,“你知道怎麽解?”
男子嘴角微扯,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略知。”
雲千若挑了挑眉,“可以幫忙解下不?”
男子同樣挑眉看她,嘴角一抹若有似無的弧,“我為什麽要幫忙?”
雲千若:“”
三道黑線滑落眼角,雲千若心髒一陣抽搐。
這人還真是心眼!
心中腹誹不已,雲千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從袖中摸出一粒藥丸,直接塞進玉無痕的嘴裏,速度快的讓人措手不及!
男子的眼中劃過一抹明顯錯愣,看一眼床上的玉無痕,神色間卻無絲毫緊張。
不知是篤信雲千若不會讓玉無痕如此輕易的死去?還是,對自己的醫術太自信?
雲千若瞥了他一眼,嘴角輕勾,語氣陰森,“既然本姑娘都要死了,總得拉上幾個墊背的!”
她話音放落地,原本昏迷著的玉無痕便開始渾身抽搐,五官緊緊地扭到了一一起,似乎正承受著莫大的痛楚。
男子彎腰,手指搭上玉無痕的脈搏,須臾後便收回,眸光微轉,看向雲千若,輕輕挑眉,“一個女子如此恨一個男子多是由愛生恨,玉無痕負了你?”
聞言,雲千若足足呆愣了三秒鍾,然後,雙眼一翻,差點吐出一口鮮血橫屍當場!
她和玉無痕
“噗——”
哭什麽宇宙玩笑?!還因愛生恨
握了個大草!這簡直
雲千若臉僵硬,滿頭黑線,感覺自己的三魂七魄都在風中抽搐著
看著眼前五官平凡至極,眼睛卻漂亮的不像話的男子,雲千若萬分無語,這人腦袋是什麽做的?居然會有如此清奇的腦洞?
男子淡淡的掃了她一眼,“被人中心事,反應大點也是常理之中,不過,容我提醒一句,大喜大悲都會加速你體內毒性發作。”
雲千若:“”
握草!
握了個大草!
她這幅表情像是被人中心事的模樣麽?分明就是被雷劈到了好麽?
這人是哪個星球來的?莫非是理解不了地球高深的文明?
心髒抽搐不已,雲千若伸手抹一把額頭上的黑線,陰涼的目光看向他,“看你如此緊張玉無痕,半夜三更還要入他房間為其運功,莫不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關係?”
男子眸光微閃,眼底飛快的劃過什麽。
雲千若繼續挑眉,“聽京城最近很流行斷袖”
男子:“”
“好了!月黑風高,本姑娘就不在這打擾二位了!”
話音未落,雲千若身影一閃,從窗戶飄了出去。
今晚實在太多意外,不僅發現了藍貞兒的地下宮殿,更冒出個什麽雨族,她需要盡快去了解一下這個雨族,畢竟,血玉還在藍貞兒手中。
心思微轉間,雲千若已經身在半空,然而,敏銳如她,瞬間察覺到一道風聲從背後傳來,似有什麽東西破空而來,正朝她飛過來。
暗器麽?
雲千若眸光微斂,反手一記掌風揮出,卻在回頭的瞬間看清那是一個玉色的瓷瓶。
有人把瓷瓶當暗器麽?應該沒有吧?
“外敷,每日七次。”
風中傳來男子清涼如月色的嗓音,雲千若微微挑眉,長鞭飛出將瓷瓶卷了回來,居高臨下的看著那站在窗前的男子,“解藥?”
男子凝眸看著她,隔著數步之遙,縹緲長風,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雲千若看了一眼手中瓷瓶,眸光微轉,“不會有毒吧?”
這人易了容不肯以真麵目示人,渾身上下又透著一股矛盾的氣息,純澈中帶著一股陰鬱,複雜的讓人看不透,懷疑一下也是正常吧?
男子微不可查的扯了扯嘴角,不出那清淡若無的笑容是嘲諷還是同情,“被人拋棄的女子已經很可憐,醫者仁心,又豈會雪上加霜?”
“噗——”
驚聞此語,雲千若差點眼前一黑從半空中掉下來
見鬼的被人拋棄!
這個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家夥!哪她不高興了直接把玉無痕毒死,讓他的計劃全部泡湯!
心中恨恨的想著,雲千若身影一閃消失在夜色中。
雨族她現在就想迫不及待知道雨族的事情,表哥應該比較可能知道吧?
心情像是風中的草般飛舞,雲千若沒有回神醫閣,直接飄去了尚書府。
尚書府的守衛並不似靖國公府那般嚴密,加上雲千若對此地又很熟悉,一路輕而易舉的避開巡邏侍衛,直接飄進了言子陌的院子,意外的,房中居然還亮著燈。
雲千若眨了眨眼睛,習慣性的飛身上了屋頂,伸手揭開一麵瓦,就要朝房間裏看去,卻聽到一陣水聲傳來,靜謐的夜色中分外突兀。
雲千若表情一僵,‘刷’的一下別開眼,然而,許是因為太過驚訝,手指一抖,瓦掉在了屋頂上,發出一聲悶響。
“誰!”
下一瞬,風中飄來言子陌那清潤如玉的嗓音,卻多了一絲冷凝。
伴隨著聲音而來的,還有一片真氣凝結而成的雪花,穿過那個洞口,直逼雲千若
雲千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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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生無可戀昨完全沒有心理準備就停電,被坑死,今卻得到通知,明還要停電!瞬間有種想殺鳥的衝動不懂這麽高溫的氣來停電,那些人是不是心裏變態一千個鬱悶!今晚要通宵奮鬥了存稿用完的人好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