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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2 我擔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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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日的午後,陽光清淺,時光慵懶。太後正拿著剪刀修剪著院子裏新盛開的紅梅,舉手投足之間是一種渾然成的雍容華貴。


  如意站在她身側,手裏挎著一隻竹簍,將梅花從那些被修剪下來的枝蔓中挑揀出來,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太後娘娘,侯爺七日前就從邊關啟程返京了,按照侯爺的腳程,約摸著六七日便可抵達京城了呢!”


  太後修剪花枝的動作微微一頓,鳳眸中劃過一抹淺淺的波光,“到時回來剛好可以趕上祭大典。”


  “可不是嘛!祭大典之後沒多少時日便是除夕了,到時候文武百官都是要在宮中守歲的,侯爺和若兒姐”然,如意話未完,便感覺到太後看過來的目光,她神色一頓,連忙改口,“奴婢失言!是皇後娘娘!皇後娘娘與侯爺自然都是要在宮中守歲的!”


  哎——雖然現在若兒姐已經不是皇後,可在太後娘娘的心中,她卻依舊是東陵的皇後,位置無人可以替代。


  更何況這一次侯爺立下大功,很多大臣都聯名上奏,奏請恢複若兒姐的皇後之位,而太後娘娘,自然是樂見其成的。


  興許,這一次也是一個機會。


  可是,看皇上對那藍貞兒的迷戀程度,隻怕,即便若兒姐回宮了,也不會比以前好多少。


  況且,有了上一次的風波,這一次,侯爺必然不會輕易同意若兒姐進宮。再則,若兒姐本身,在經過了上次的事件之後也變了不少,從她的眼中再也看不到一絲一毫對皇上的留戀和情意,她,的確不再是曾經那個癡戀皇上的若兒姐了。


  隻是太後娘娘她執念太深,已經過了這麽久還是無法放下


  哎——


  太後將目光從如意的臉上移開,看著指間嬌嬈綻放的紅梅,悠悠輕歎,“都是曜過於胡鬧,不懂珍惜,才會錯過若兒這麽好的姑娘。”


  如意在心中點頭,誰不是呢!在這世家千金之中,若兒姐大概是她見過最單純善良的女子了,她就像一抹陽光,帶給身邊之人溫暖與快樂,一心一意喜歡著皇上,將所有的真心與愛戀都送到他眼前,可是

  意難測,造化弄人,這麽好的姑娘,皇上偏偏看不上。


  “經過這一次邊關之行,不定若兒已經想通了,回頭,哀家再勸勸她,不定她願意與曜重歸於好。到時候,就借著祭大典之際,昭告下。”


  如意聽著太後的話,心中忍不住一陣輕歎。她知道,太後娘娘除了堅持自己的執念之外,也是為了若兒姐考慮。


  自古以來,但凡被休棄的女子,不管身份何其尊貴,哪怕貴為一朝公主,想要再嫁也絕非易事,想要嫁一門當戶對的如意郎君,就更是難上加難。一輩子,也就等於這麽毀了。


  雖,此次是若兒姐一反常理休了皇上,可是,這樣的事情吃虧的終究是女子,不管是誰休了誰,對於女子的聲名都是極為惡劣的影響。太後娘娘一直疼愛若兒姐,自然不忍心見她將來孤苦無依。


  可是,這樣的事情又豈是太後娘娘可以左右的?當初,她還可以逼迫皇上娶了若兒姐,現在,她卻無法逼迫若兒姐嫁給皇上。


  隻是,想讓他們兩個人互生好感,心悅彼此,似乎不太可能?


  一時間,如意的心中感慨萬千,隻能加倍挑選梅花,以此排解心頭困惑。


  “太後娘娘奴婢要見太後娘娘——”


  恰此時,一陣喧嘩從宮門外傳來,聽得太後微微蹙眉,如意頓時起身,緊走幾步到了宮門口,“何事喧嘩吵鬧?不知道太後娘娘喜歡安靜麽?成何體統!”


  門外的侍衛看到她過來,紛紛見禮,一人開口回稟,“如意姑娘,這裏有個宮女吵著要見太後娘娘,被我們攔下了。”


  一名宮女頓時衝了過來,雙腳一軟跪在如意麵前,“如意姑姑,奴婢有要事求見太後娘娘!還請您救救我家娘娘。”


  如意很快便認出來眼前這披頭散發,滿臉淚痕的宮女是玉傾城身邊的一等宮女青兒,當即麵色微變,“你家娘娘怎麽了?”


  “我家娘娘她”那宮女伸手抹一把眼淚,哭的很是傷心,“我家娘娘她被皇上打入冷宮了嗚嗚嗚如意姑姑,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家娘娘”


  “什麽?”就連如意這般沉穩慣了的人,此刻也有一絲驚詫,目光微閃,看著那宮女,“你再一遍!”


  “嗚嗚我家娘娘去找皇上,卻被皇上打入冷宮娘娘不肯去,卻被侍衛直接押送過去嗚嗚嗚這會兒娘娘正在冷宮裏哭呢!如意姑姑,你一定要救救我家娘娘”


  如意從最初的驚愣中漸漸緩過神來,皺眉看著那宮女,目光中閃過一絲淩厲,“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皇上為何要將人打入冷宮?”


  玉貴妃才剛回宮沒多久,就發生了這樣的事!以她的飛揚跋扈的性子,莫非是得罪了蘭貴妃,所以觸怒了皇上?


  “奴婢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娘娘就是去看皇上,卻不知為何觸怒龍顏然後就就嗚嗚嗚”


  看著那幾乎哭成了淚人兒,且,根本不清楚前因後果的宮女,如意皺了皺眉頭,立刻派了兩名機靈的太監前去打聽情況。


  雖然玉貴妃的性格有些鋒芒畢露,可,好歹她也是玉家的千金姐,皇上斷然不可能無緣無故將人貶入冷宮,這其中,定有隱情。


  當即,她打發了宮女,回身稟報太後。


  “什麽?傾城被皇上打入冷宮?”太後驀然抬頭,臉上劃過一抹詫異,隨即蹙眉,似有不悅,“這個皇帝!到底在幹什麽?”


  不知是否因為偏見的原因,太後的心中莫名的篤定此事是與藍貞兒有關。玉傾城素來囂張跋扈,很容易得罪人,而且藍貞兒最得聖寵,玉傾城心生嫉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為此,做出點什麽事也是正常,怕是,因此觸怒了皇上。


  “太後娘娘,奴婢已經命人前去打探事情的緣由了。”


  太後微微點頭,放下手中的剪刀,“隨哀家去冷宮。”


  聞言,如意一怔,太後娘娘從來不去冷宮的,已經二十多年了,如今,卻為了玉貴妃要去冷宮?看來,太後娘娘其實還是很疼愛玉貴妃的。


  很快,一行人便出發朝冷宮而去,隻不過,才走到半路,那前去打探消息的兩名太監狂奔而至,大冬的居然跑的滿頭大汗,臉上的神情更是不出的慌張與驚恐。


  “太後娘娘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遠遠地,兩人就開始嚷嚷,聲音很大,太後眉頭微皺,如意立刻上前喝道:“瞎嚷嚷什麽?有事直稟!”


  兩人飛奔至跟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啟稟太後娘娘,玉二公子他他他他被斬了”


  “什麽?!”


  太監結結巴巴的一句話,卻仿佛晴落下的一道霹靂,震的眾人身體一顫,神色驟變直變,如意飛快的看了太後一眼,低喝,“你什麽?再一遍!”


  太監伸手抹一把額頭上的冷汗,顫巍巍的開口,“太後娘娘玉二公子被被被被皇上殺了”


  雖然得有些抖,可還是很清晰,太後的身體微不可查的輕晃了下,隻覺得頭頂烈日橫空,照的她有些頭暈。


  “太後娘娘”如意及時伸手攙扶她,眉眼間凝著一抹擔憂,這個消息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皇上怎麽會殺了玉二公子?

  “原因。”


  下一瞬,她聽到太後這樣問,聲音很冷靜,甚至聽不出多少情緒。


  太監身子一顫,“這個回稟太後娘娘,奴才們打探不出原因隻知道玉二公子被殺了,身體還被丟到後山喂狗了”


  那樣的醜事,楚曜自然不會對外宣揚,當時在場的侍衛,早已被滅口,而外麵的人,或許知道他們被處斬,卻絕對不知道他們被處斬的原因是因為看了不該看的,知道了不該知道的隱秘。


  至於玉無極被殺的原因,更是無人知曉。


  太後詢問太監無果,雖有不悅,卻也未懲罰他,而是直接問明了楚曜的去處,直接找了過去。


  此刻,那處早已被列為禁地的假山。原本密實的石壁伴隨著一聲細微的清響,緩緩裂開了一道縫,且,不斷擴大,最終出現在眼前的是一扇門。


  午後的陽光明媚,雖然是背陰處,卻依舊可以透過那扇門看到假山裏麵的情形。


  略顯陰暗的石洞中,站著一個穿著黑色鬥篷的人,從那高大挺拔的身形可以辨別是名男子。而在他腳邊的地麵上,正躺著一個衣衫不整的女人,緊閉著雙眼,麵色慘白,微微敞開的領口,露出裏麵青青紫紫的痕跡,顯然剛剛經曆過一場激烈的蹂躪,而她此刻更不知道是死是活。


  男子走到假山洞口,朝外望了一眼,並凝神細聽方圓百米的動靜,確定假山附近已空無一人時才轉身走回洞中,將那個昏死的女人拖了出來,丟在假山外的草地上,動作很是粗魯。


  緊接著,他從懷中取出了一個黑色的瓷瓶,打開,將裏麵黑綠色的液體倒在了女人的身上。頓時,一陣異響傳來,仿佛有什麽東西被劇烈腐蝕的聲音,而地上那名女子的身體卻在以人眼可見的速度化作森森白骨,再化作一灘殷紅的血水,就連身上破碎不堪的衣服都一並被腐蝕,化作一片灰燼。


  不過是半炷香的時辰,一個人,就這樣消失不見,知留下一灘血漬,以及空氣中刺鼻的氣息。


  而假山外的草地上,因為之前藍貞兒和玉無極的原因,隨處都可看到大片血跡,因此,那點血漬根本不會引人注目。


  做完這一切,男子身影一閃,化作一道黑色的風消失在假山之後。


  蘭心宮。


  窗外陽光淡淡,藍貞兒還在昏睡,楚曜坐在床前守著她,神色極為複雜。


  空蕩蕩的大殿隻有他們兩個人,所有的宮人都被趕在門外,楚曜就那樣看著昏迷中的女子,那雙幽暗而森冷的眼眸中,是清晰的痛苦與掙紮。


  “貞兒朕該拿你怎麽辦”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聲音,是從未有過的沙啞,充滿了痛楚與絕望。


  “母後已經知道了這件事她都知道了”


  母後原本就對貞兒存有偏見,極力反對她當皇後,原本,想著等貞兒順利誕下皇子,不定母後一時高興便會鬆口。去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眼下,隻怕母後對她是更加的抵觸了?


  雖然母後一直不喜歡她,可是,對於她腹中的皇兒還是有些在意的,畢竟,那將是她的第一個孫兒!

  得知他未出生便夭折之後,她雖然痛心,憤怒,卻也在責怪著貞兒。雖然,那根本就不是她的錯。


  沒了皇子,又毀了清白,能夠將她繼續留在宮中已是不易。待貞兒醒來之後,知道了這些,她是否承受得住?


  她一直是那樣善良聖潔的女子。如何能夠承受痛失愛子的打擊?又如何能夠麵對被人強暴的陰暗事實?以她的驕傲,她的聖潔,她的善良,她定然會覺得愧對自己,也會因為這個原因而無法麵對她自己,不定她會想不開的做傻事

  可是,他真的不能沒有她!

  隻要一想到她會離開他,自此從他的生命中消失,他就會覺得莫名的恐慌


  “不貞兒你要醒過來”


  他有些痛苦的垂下頭,將臉埋在了被褥中,手,卻緊緊地抓著她的手。


  “玉、無、極!”


  這一切都是他害得!若是沒有他,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一切還是那樣美好,充滿了希望與幸福,他的皇兒不會夭折,貞兒更不會遭受這樣的傷害,他也不會如此刻這般惶恐、絕望、痛苦


  都是玉無極!

  都是玉家!


  因為憤怒,他抓著藍貞兒的手不由自主的收緊,將她本就蒼白的手指捏的毫無血色,而他自己卻不自知。


  驀然,一股暗香隨風而至,馥鬱而濃烈,陷入痛苦的魔怔之中的楚曜,隻是本能的皺了皺眉,還未來得及細想那股暗香因何而來,便兩眼一黑昏睡了過去。


  在他失去意識的一瞬間,一道黑影無聲無息的飄落在房中。


  那是一個渾身籠罩在黑色鬥篷之下的高大男人。


  他隻是在房中看了一眼,便徑直走到床前,手一揮,趴在床邊昏睡的楚曜身子一斜,直接倒在了床下,而黑衣人看都未看他一眼,彎腰,抬手,將一粒紅色的藥丸喂進了藍貞兒的口中。


  一直昏睡的女子,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了下,而後,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水色煙華的眸子,沒有初醒時的茫然困惑,也沒有遭遇重創之人的虛弱與傷心,有的,是一抹冷冽如雪的淩厲,直射床前的黑衣人,聲音微冷,“你怎麽來了?”


  那人抬手,輕輕揭開臉上的黑巾,卻是一名極為年輕,極為好看的男子,他的眼睛,就像是夏日裏一汪清涼的泉水,靜靜地看著床上的女子,看不見喜樂,也看不見哀愁。


  藍貞兒轉頭看了一眼窗外大亮的色,皺眉,“現在是白!你瘋了?”


  那人依舊看著她,緩緩開口,聲音清淡,“沒有人敢進來。”


  這倒是事實,楚曜下了嚴令,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不得踏進大殿半步。所以,根本不用擔心外麵守著的那些人會突然進來發現裏麵的異樣。


  看著藍貞兒不悅的神色,男子忍不住輕聲開口,“我擔心你的傷,所以,忍不住過來看看。”


  藍貞兒的神色愈發冷然了幾分,麵無表情的看著他,“你不需要擔心這些。以後別在白出現。”


  男子的神色微微一暗,卻還是點頭,“嗯。”


  “不,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你不可以出現!”


  男子抬頭看她,清涼的眼眸中似乎隱了千言萬語,最後,終隻是化作一聲低低的歎息,“我知道了。”


  看著男子臉上的黯然與荼蘼,藍貞兒目光輕閃,水眸中劃過一絲明顯的掙紮,卻最終被冷漠封藏,不露半分痕跡。


  “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都辦好了。”


  一句話之後,房中再次陷入了沉默,她不開口,他更是沉默。


  兩個人,就這樣靜靜的待著,一個躺在床上,麵色依舊蒼白如紙,一個,站在床前,靜靜的看著她,俊逸的臉上是不出的黯然,還有一絲複雜難言的情緒,狀似執念,又狀似絕望。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藍貞兒似乎非常不喜歡這樣沉寂的氣氛,憂鬱中帶著無盡的黯然與絕望,她皺了皺眉,冷聲道:“你該走了!”


  男子並無絲毫意外,似乎,這樣的情形早已經經曆過無數次,早已經麻木。他隻是微微扯了扯嘴角,將手中一枚白色的玉瓶遞給她,“臉上的傷。”


  仿佛是怕她將玉瓶還給他,是以,在完這句話之後他便身影一閃,如來時那般消失不見。


  藍貞兒手裏抓著玉瓶,看著他消失的方向,怔怔出神。


  這該是雲千若穿著女裝的第二次公開露麵,然而,那些大臣們見到她卻還是有些恍惚,始終無法將她與傳中不學無術又飛揚跋扈的侯府嫡女的形象聯係在一起。


  此刻,她走在雲身邊,眾人卻分明看到了一種英姿灩烈的風華,帶著灑脫恣意如清風流雲般的氣息,倒覺得這真是虎父無犬女,氣質竟有三分相似。


  在眾人或探究,或沉思的視線中,雲千若已經神采飛揚的來到大殿之上,微微挑眉,看向上座的楚曜,直入正題,“想必你該知道本姑娘來這裏的目的,拿來!”


  大殿之中頓時響起一陣此起彼伏的吸氣聲,眾人目光驚閃,悄悄看向楚耀,心中暗自搖頭,這個雲若未免太大膽!見了皇上非但不知道行禮,反而如此無禮的語氣與皇上話!真是


  可是轉念一想,雲就站在她身邊,這京城沒人不知道雲愛女如命,早就將她寵的無法無!

  楚耀麵色一沉,微微眯起雙眼,目光緊盯著雲千若,眼底幽光染染,忽明忽暗,像是要將她看穿一般,目光深沉而犀利!

  雲千若坦然迎視著他的目光,神情悠然,雲淡風輕。


  雲微一抱拳,見了個禮,“皇上與若兒的約定想必還記得,君無戲言,請皇上兌現承諾,寫下和離書,並昭告下!”


  雲一語落地,卻像是平地響起一聲驚雷,炸的整個大殿都像炸開了鍋一樣。


  當初楚曜與雲千若定下的協議並沒有對外公布,除了極少數的幾位楚曜的重要心腹知道之外,其他人都是一無所知的,故而,此刻聽到雲這麽不免震驚。


  他們本還以為,雲千若找回了丟失的血玉麒麟,並且召喚出了麒麟神獸,一定會把握此次機會,爭得聖寵,保住岌岌可危的皇後之位!

  卻萬萬沒有想到,她居然居然放著所有人夢寐以求的皇後之位不要,反倒鬧和離?!

  這未免太不符合情理了!


  楚曜麵色陰沉如鐵,冰冷的目光掃過眾人,大臣們瞬間噤若寒蟬,低頭瞪地麵,心中卻滿是困惑。


  在朝為官的沒有幾人不知道,當初皇上有多討厭雲若,若不是太後娘娘硬壓著,這皇後之位怎麽也輪不到她!

  如今,人家主動提出和離,按,皇上應該高興才是,可,怎麽感覺皇上一副不情願的樣子?

  他們能看得出來,雲千若自然也看得出來,心中不禁把楚曜問候了千百遍!

  這個斷子絕孫的楚王八蛋不會是想反悔?!

  爺爺的!她之前為了那血玉麒麟可是折騰個半死,這王八蛋若是敢反悔,她就直接燒死他!

  在雲千若暗自磨牙時,雲已經開口了,聲音威嚴,透著不怒而威的氣勢,“皇上,還請即刻寫下和離書,從此若兒與皇室再無瓜葛!”


  雲千若明顯的感覺到楚曜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就連那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氣息也是暴戾而陰沉的,似乎很憤怒,卻又極力的隱忍著,而憤怒之中又夾雜著一絲別的什麽東西。


  漫不經心的挑了挑眉,憤怒?他有什麽好憤怒的?這難道不是件皆大歡喜的事?反正他們是相看兩生厭!

  旁邊有不少大臣,察言觀色揣度上意,然後,心翼翼的勸著雲,讓他不要一時衝動,意氣用事做了讓自己後悔的事情等等。然而,雲對此隻是淡漠的點了點頭,冷峻的氣勢,像是風沙之中傲立的青山,令人驀然生畏。


  見勸雲無果,眾人便將目標轉向了雲千若,怎料,他們還未及靠近,便被雲一記冷眼給嚇了回去。


  雲千若看在眼中,心中暗自好笑,原來老爹還有這麽殺氣驚人的眼神啊!見慣了他頑童似的慈父形象如今乍然見到如此氣場強大的老爹還真是有些不習慣呢!

  不過,這種感覺還真是不錯!瞧瞧那些大臣們噤若寒蟬的臉,這若是再與人拚爹的話,別人十個爹也拚不過她老爹一個眼神啊!


  不錯不錯!不愧是叱吒風雲劍指長風的三軍統帥!就是帥!

  因為雲充滿殺氣的冷眼,一瞬間,大殿又安靜了下來,陷入詭異的沉寂。


  等了一會卻始終不見楚曜開口,雲千若有些不耐的皺了皺眉,正欲話,然而,‘裝死’了半的楚曜終於出聲了,那聲音卻陰冷的嚇人,分外的低沉,甚至,還帶了一絲沙啞,“朕還在早朝,雲愛卿有什麽事還是等早朝結束之後再議!”


  咳!

  雲千若差點沒忍住衝上去給他一巴掌!


  老爹等了他半,他丫居然就蹦出‘再議’兩個字?!

  再議你妹啊!這是擺明了想耍賴咯?

  美眸微眯,一記清涼的眼神飄去,“本姑娘很忙,沒時間等你再議,寫下和離詔書而已,也耽擱不了多久,再者,某些人,是想不認賬?”


  聞言,楚曜呼吸一頓,覆在椅背上的手狠狠地收緊,那樣用力,甚至指節都已泛白,若非那椅子是黃金打造的,倒真有可能被他給捏碎了!

  這個該死的雲若!


  居然真的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與他撇清關係!這才不過第二,她就迫不及待的找來了!難道,她就真的對皇後之位沒有一點留戀?對他沒有一點留戀?


  當這種想法蹦出來時,楚曜幾乎控製不住體內翻湧的怒浪,一雙眼睛,像是被人拔了毛的老虎般凶狠的瞪著雲千若,讓人懷疑,或許他下一刻就會撲上去將她生吞活剝了


  雲千若微微眯了眯眼睛,很不喜歡被他用這樣的眼神赤果果的盯著,嘴角輕勾,浮起一抹冷魅如霜的笑,“既然某些人執意反悔,那本姑娘也就不客氣了。”


  聞言,楚曜目光一頓,臉色忽明忽暗的變幻,“不客氣?你還想弑君犯上不成?”


  這個該死的女人!縱然以前那麽討厭她,都沒有此刻這般憤怒過!讓人恨不得想要掐死她,可又不想如此便宜她!

  對!最好的辦法就是將她留在身邊,一直折磨她!


  雲千若冷冷一笑,瀲灩如秋水的眸中劃過一抹不屑,輕蔑而嘲諷。


  弑君?在她看來,也不過就是殺了個人而已。


  隻不過,她暫時還沒有這種閑情逸致。


  解除了婚約之後她還要去賺大把的銀子,遊山玩水賞美人


  楚曜不知道雲千若在想些什麽,隻是,看著她唇邊那抹冷魅輕嘲的笑直覺的刺眼,憤怒,不甘,千絲萬縷複雜的情緒在心底交織,化作一道細密的網將他死死地困住。


  “你笑什麽?”


  陰沉的嗓音像是從牙縫中擠出,雲千若卻沒有回答他,而是直接抬步邁上高台,在楚耀錯愣的目光中從袖中取出一物平鋪在禦案之上,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一把搶過玉璽


  “啪——”


  一記悶響,清脆響亮,雲千若手中的玉璽結結實實的蓋在了那張平鋪在禦案上的羊皮紙上。


  這一係列的動作如風卷流雲般瀟灑利落,興許是雲千若的舉止讓眾人驚滯,直到她拿著玉璽接連印了三張羊皮卷,呆愣中的眾人才恍然回神,神情驚疑不定的看著雲千若,眼底波瀾起伏。


  未得皇上允許,那高台決不允許任何人踏足的!而這個雲若


  她不僅大膽越過雷池,更在眾目睽睽之下染指傳國玉璽?!這玉璽可是隻有皇上才能碰的!就連太後娘娘都是碰不得的!

  一時間,眾人看著雲千若的眼神複雜的無法用語言形容,交頭接耳,竊竊私議。


  而雲,在一瞬間的錯愣之後很快便恢複了鎮定,鷹眸微眯,目光如冷箭般掃過一應大臣,頓時,眾人隻覺刀光劍影,如同芒刺在背,紛紛閉嘴。


  雲冷冷的低哼一聲,“這世間,沒有本帥的女兒碰不得的東西。”


  眾人心底一沉,仿佛被巨石擊中,紛紛低頭禁聲,“是!侯爺所言極是!”


  雲這才滿意的收回目光,看向高台之上的雲千若,眼底劃過一抹困惑。


  寶貝女兒拿的是什麽東西?看皇帝的臉色似乎已經差到了極點?隨時都有變臉發難的可能!

  雲目光微沉,不動聲色的上前幾步,目光緊盯著楚曜的一舉一動。


  此刻的楚曜,的確有種將雲千若大卸八塊就地正法的衝動!

  那扶在椅背上的手早已是青筋浮動,指節泛白,幾乎包裹不住體內每一根神經中翻滾的怒意!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那三張展開的羊皮卷,瞳仁中仿佛可以噴出火來,欲將那紙張焚為灰燼!


  暖黃色的羊皮紙映著金光燦燦的黃金桌分外顯眼,而羊皮卷上那龍飛鳳舞的六個大字更是奪人眼球,令人想忽視都難!

  休書!休書!休書!


  三分休書!


  就這麽一字排開鋪在楚曜的麵前,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劍,狠狠地刺著他的雙眼,刺著他的神經,翻湧的怒火幾乎將理智吞沒!

  這個該死的女人!她竟敢竟敢給他寫休書!

  原本一直站在楚耀身後的福公公,在看到那橫空出世的三封休書時,直接嚇得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此刻,正滿頭冷汗,兩眼呆滯的看著雲千若,恍若風中石化的雕塑,半晌無法回神。


  下麵的大臣還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他們隻能看到雲千若拿出了三張羊皮卷,還分別用玉璽蓋了印章,卻不知道那是何物、


  不過,那些從楚曜身上散發出的陰沉暴戾之氣卻讓他們心底發顫,冷汗直冒。不敢去看楚曜恐怖的臉色,可是,又忍不住心底的好奇,悄悄地將眼睛掀開一條縫,看著上方神情迥異的兩人。


  雲千若神情慵懶,飛揚的眼角凝著一抹恣意如風的瀟灑,慢悠悠的拿起兩張羊皮卷揣入袖中,然後,在楚耀凶狠暴怒的目光中拿起另一張,娥眉輕挑,遞到他麵前。


  “呐,這是本姑娘給你的休書,從此,你走你的陰暗路,我走我的光明大道,嫁娶不相幹,老死不相往,本姑娘與你,再無半點關係!”


  “哢——”


  一道沉悶聲響,回蕩在死一般沉寂的大殿中,卻是楚曜將指下的黃金扶手捏的裂開了一條縫,有一絲絲殷紅的鮮血順著他的指縫緩緩流出,別樣刺眼。


  大殿中,靜的可怕,那些大臣連抽氣都忘了,隻是呆愣愣的站在那裏,瞪大雙眼,張著嘴,一副三魂七魄都離家出走的樣子,宛若一尊尊石像。


  就連雲都是滿臉錯愣,眼底劃過明顯的驚疑與不可置信。


  這這他家寶貝女兒這也太太有魄力了!


  果然是虎父無犬女!有他年輕時候的風範!不愧是他的寶貝女兒!


  偌大的宮殿,近百名官員,數十人守衛,除了雲在一瞬間的呆愣之後轉為滿臉驕傲,目放異彩,其他人都是呆若木雞,半點反應也沒。


  雲千若並沒有去管身後那些木樁,而是娥眉輕挑看著眼前麵色陰沉到駭人的楚曜,“休書已給,本姑娘言盡於此,你好自為之!”


  話落,也不去看楚曜扭曲的臉,直接揮了揮衣袖,瀟灑轉身,不帶走一片雲彩。


  “老爹,我們回家了!”


  當然,雲彩不帶走,老爹還是要帶走的!


  被點名的雲,眼神一亮,‘嗖’一下飄到雲千若麵前,伸手一拍她的肩膀,“好好好!寶貝女兒,咱回家!”


  看著雲那一臉自豪的可以飄出太陽來的表情,雲千若微不可查的抽了抽嘴角,眉心有一滴冷汗悄然滑落。


  話,她給皇帝寫了封休書,這事擱在古代怎麽著也有點驚世駭俗,理不容?怎麽她家老爹就這麽淡定?!非但沒有被驚嚇到把她罵一頓,反而一副她拯救了全世界的驕傲與自豪?


  雲千若再一次於心中感歎:這到底是個怎樣的爹啊?!


  心中腹誹萬千,雲千若與雲一前一後走出大殿,而那些大臣還在繼續石化中就連言尚書與文丞相都沒有幸免於難。


  門外,風卷殘雲,空萬丈,雲千若深吸一口氣,隻覺得連空氣都比往日清新了不少。


  這種心情真是

  “砰——”


  突然,一聲巨響此玄霄殿中傳來,安靜的皇宮中宛若驚雷,嚇了雲千若一跳,思緒都被打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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