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納蘭輕衣對此絲毫不在意。對於莊中所有人,她其實都是淡淡的,大概也隻有納蘭睿與納蘭奕,會讓她忍不住的想要多親近一些。
這一次離家,雖然對爺爺有些不舍,可是,隻要一想到,她可以再見到子期,心中的那一絲惆悵便蕩然無存了。
納蘭奕雖然沒有派護衛沿途保護,不過,卻讓納蘭睿和納蘭輕衣一起出發了!
想到納蘭睿也是反對她與子期之事,納蘭輕衣下意識的開口拒絕,可是,納蘭奕卻很堅持,她一個姑娘家孤身在外,雖然有雲千若等人的陪伴,可是,他作為爺爺的還是有些不放心,堅持要納蘭睿跟去照顧她。
還,這是幾年難得一遇的風雲大會,納蘭睿整悶在家裏人都快傻了1出去走走,見識見識也是好的!
最後,納蘭輕衣拗不過他們兩人,便點頭答應了。
心中莫名的相信,即便大哥跟著去了,可是,隻要有若兒在,她一定會有辦法讓她見到子期的!
不出緣由,就是莫名的相信,莫名的篤定雲千若可以!
午膳時辰一過,雲千若的馬車便準時出現在了曼陀山莊大門口。
守門的侍衛見了她都很客氣,還沒等雲千若開口,就已經熱情的打著招呼,“雲姐,您是來接孫姐的嗎?莊主有吩咐,若是您來了不用通報,直接進去就可以了!”
麵對侍衛如此熱情,雲千若也是微微一笑,坐在馬車上並未下去,“不了,我就在這裏等著就可以了!還要麻煩這位兄台去催一下!”
一聲兄台叫的護衛受寵若驚,抱拳連聲道:“雲姐的哪裏話!這是我等的職責,一點都不麻煩!您在這裏稍等!”
完,那護衛便飛奔而去,仿佛生怕雲千若久等似的。
果然,那護衛很快就回來了,跑的有些氣喘籲籲,“雲姐,您稍等片刻,孫姐馬上就到了!”
“嗯!辛苦你了!”
“沒有!沒有!一點都不辛苦!”
護衛笑著,一臉的憨厚,雲千若等了片刻,便見一群人遠遠走來,正是納蘭奕與納蘭輕衣等人。
幾名侍衛抬著她的行禮,納蘭赫與安以柔也跟著一副送別的情形。
雲千若眸光微閃,不動聲色的打量了安以柔一眼,這個女人,身上有一股莫名的詭異的氣息,隱約之間,似乎在哪裏見過。
許是察覺到她的視線,安以柔抬頭看了過來,對上她目光是,微微一笑,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
雲千若挑了挑眉,禮貌性的笑了笑,這個安以柔和納蘭晴的身上都有一種莫名的氣息似曾相識44
雲千若努力的想了想,眸光倏地一凝,很快又否定了這個想法。
她想起來,那種似曾相識的幽暗神秘,是雨族的氣息!她曾經在藍貞兒的身上聞到過。可是,這怎麽可能呢!
她們和雨族,和藍貞兒能有什麽聯係?
也許,隻是她想多了吧!藍貞兒都已經消失了
消失
話,雨族不是被尊為神族後裔麽?而且,還有著各種神秘而古老的術法,高深且詭異,玄乎其玄,神鬼莫測!那次在皇宮裏,那一場大火之後,誰也沒有親眼見到藍貞兒的屍體
想著想著,雲千若又搖了搖頭,那場大火有多凶猛狂烈她是知道的,莫是人類血肉之軀,即便是一塊鐵,也會被融化成水,無跡可尋的!
藍貞兒應該已經死了!
至於這位曼陀山莊的夫人也許,隻是她的錯覺,也許,真的是雨族殘餘
雨族也未必都是窮凶極惡之人,隻要她安分守己,她又何必多管閑事?
思緒如風,轉瞬間飛躍千裏,納蘭輕衣一行人已經到了近前,她正轉瞬,對旁邊的納蘭奕低聲道:“爺爺,不用送了。我會保重自己的!您在家也要好好保重!”
納蘭奕欣慰的點了點頭,眼中有慈愛,亦有幾分不舍,叮囑了幾句,便抬步朝雲千若走去,“雲姐,輕衣便拜托你了!”
“納蘭老莊主客氣了!我定會好好照顧輕衣姐,您放心!”
雲千若笑盈盈的回答,站在納蘭輕衣身邊的采薇忍不住看了她一眼,聲腹誹:救你還照顧姐?你不調戲姐就不錯了!
納蘭赫與安以柔同樣上前,與雲千若寒暄一翻,無非也就是客氣的表達著感謝之情,然後拜托她好好照顧納蘭輕衣等等!
雲千若是真的覺得這挺無聊的!於是,趕緊催促納蘭輕衣上車,然後,趕緊出發。
當然,她是悄悄的催的!也隻能納蘭輕衣很聰明,也很了解她,雲千若隻是一個眼神,她便明白了她的意思,看向納蘭奕,輕聲道:“爺爺,雲姑娘已經等了很久了,我也該出發了!您也回去吧!”
於是,納蘭奕最後囑咐了幾句,便讓納蘭輕衣上車了,至於納蘭睿,則是騎馬!他自己備了馬的!
雲千若知道他要跟著去時,並沒有太多的意外。納蘭奕疼愛輕衣美人是真的,縱然沒有派護衛前來隨行,卻也是不放心讓她一個人出遠門的!如今,讓輕衣美人的嫡親大哥隨行,也算是情理之中!
一炷香後,馬車終於出發,緩緩駛離曼陀山莊大門。
午後的陽光明媚灩烈,在這漫漫冬日裏,顯得格外安寧,溫暖,美好。
納蘭輕衣坐在馬車裏,抬手微微掀開車簾,看著外麵如水而過的藍白雲,心中忽然從未有過的輕快。
終於出來了呢!
采薇坐在她身邊,也是感慨萬千,真好!姐終於自由了!雖然隻是暫時的!可是,總比一直關在山莊裏,哪也不能去的好!
既然都已經離開了山莊了,那應該很快就能見到容公子了!姐一定很開心!
於是,采薇比納蘭輕衣還要著急。
忍不住湊到馬車門口,看著駕車的雲千若,壓低了聲音聲道:“若兒姐,咱們什麽時候才能見到容公子?”
著,她還警惕的看向四周,尤其是騎著馬走在馬車後麵不遠處的納蘭睿,一副做賊的模樣。
雲千若回頭看她,娥眉輕挑,嘴角輕勾一抹笑,“怎麽?丫頭著急了?”
采薇臉一僵,有些紅,急著辯解,“我這不是為姐姐著急麽!”
“嗯!”雲千若點了點頭,煞有介事的看了她一眼,認真的鑒定,“不錯!果然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采薇:“”
一抹呆滯劃過臉上,然後是無數道黑線,那清秀的一張臉都在微微抽搐著,僵硬還有些黑沉!
“若兒姐!你我是太監?”
連聲音都僵硬無比!雲千若卻毫不在意,笑得眉眼彎彎,明媚且燦爛,“有嗎?我可沒你是太監哦!這難道不是你自己的麽?”
采薇:“”明明就是她的!什麽時候成了她自己的了!?
正想著,雲千若忽然湊近她幾分,那精致絕美的臉幾乎都要貼到了她臉上,嚇得采薇趕緊後退幾分。
她可是記得,這若兒姐最是沒正經!最喜歡調戲人!不僅以調戲她家姐為樂趣,還總喜歡順帶調戲她!
“咳咳!我,你不至於吧?”看著她一臉緊張且防備的表情,雲千若伸手摸了摸下巴,有些無語,“本姑娘長的很像洪水猛獸麽?看把你嚇得!”
“你不是洪水猛獸!”采薇立刻出聲解釋,表情很是嚴肅認真!雲千若娥眉一挑,“那是自然!本姑娘如此溫柔似水陽光燦爛的淑女怎麽可能是”
洪水猛獸!四個字還沒來得及出口,采薇已經補充道,“洪水猛獸怎麽可能有若兒姐恐怖!?這根本就不可同日而語!”
“咳”雲千若眼角一抽,眉間滾落幾道黑線,未完的話愣是卡在了喉嚨裏,險些噎死!
她比洪水猛獸還可怕這簡直就是對一枚看起來有些凶殘,其實很溫柔的淑女的汙蔑與誹謗啊!
內心抽搐了好一會,雲千若眯起雙眼,一記涼颼颼陰測測的眼神飄向采薇,語氣涼涼的道:“什麽都別了!今晚你就為本姑娘暖床吧!”
“?”采薇一雙眼睛差點瞪成了雞蛋,不可置信的看著雲千若,大概因為太無語,而真的不出一句話來,就那樣看著雲千若,內心狂呼呐喊:這位若兒姐果然是不正常的!不,用若兒姐自己的話來,她是歪的!成就想著調戲姑娘,這哪裏是個正常的姑娘?
納蘭輕衣坐在馬車裏,將兩人的對話聽人耳中,也忍不住抿唇輕笑。
這樣簡單而輕鬆的日子,她已經有多久沒有體會到了呢?或許,從她出生時便沒有這樣肆意灑然的活著過,她的生命,一直都像一汪清水,雖然看似澄淨無暇,卻也同樣沒有一絲漣漪和色彩。
直到,他出現。
她索然無味的生命中才出現了一抹亮色。
而此刻,她聽著她們調笑的聲音,心底,更是無法言喻的柔軟與輕快。
她想,這樣的生活真好。
她不敢期望長久,就在去音穀的這兩個月裏,她已經很滿足了。
最後,采薇被雲千若一根手指點進了馬車裏,成功打斷納蘭輕衣飄遠的思緒。
一回神,便見采薇哭著一張臉,幾乎變身為苦瓜!
沒忍住,納蘭輕衣輕笑出聲,采薇立刻抬頭看她,一臉控訴,滿是受傷,“姐”
居然還笑!她都被若兒姐‘踹’回馬車裏了,姐還笑!嗚嗚姐難道真的被若兒姐帶壞了麽!?以前不食人間煙火的姐去哪了?
也許,是采薇的眼神太過專注,太過火辣辣,讓納蘭輕衣有些許不自然,她抿唇輕咳一聲,稍稍別開眼,“采薇,餓了沒?這有點心可以吃。”
采薇:“”不要用吃的收買我!我可是有氣節有風骨的!哪裏像若兒姐,一包點心就能收買了!?
“姐!我不吃!若兒姐應該餓了!”
納蘭輕衣看了她一眼,微微抬高了聲音,“若兒,你餓了麽?進來吃點東西吧?”
正在駕車的雲千若,眼角微微抽搐了下,“輕衣美人,你是把本姑娘當吃貨了麽?明明你家那枚丫鬟才是吃貨!”
采薇:“”
她什麽時候是吃貨了!?
正要開口喂自己正名,卻有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橫插而入,“有什麽好吃的?都不吃啊!那別浪費!給我吃啊!我還沒吃飯呢!”
雲千若瞥了一眼那不知從某個角落裏冒出來的人,語氣輕飄飄的道:“你太胖了!該減肥了!還吃!?”
正飛身掠向馬車,準備一品糕點的夜修,驚聞此語,直接眼前一黑,身形在半空中一陣搖晃,險些一頭紮地上去!幸好,最後穩住了!
可是,身體穩住了,心卻在狂亂抽搐!
“爺哪裏胖了!?哪兒胖了?”
他明明是標準身材!居然他胖!
納蘭奕送走納蘭輕衣後便回了自己的院子。第一件事便是召出心腹暗衛,“你去查查容初的動靜!”
“是!”
那人沒有多問,身影一閃便消失在眼前。
老管家走到納蘭奕身邊,發絲斑白鬢微霜,眼神卻是清明的,“老爺,您是擔心容初知道了姐去音穀的消息,會跟去糾纏?”
雖然,他們有意封鎖這個消息,可是,又豈是瞞得住所有人的?
雖然孫姐一直被關在山莊裏,無法與容初見麵,可是,難保容初不會流連在山莊之人,又或者,悄悄的請了高手潛入府中看她。
若是他知道孫姐去了音穀,必然是會跟過去的吧!?
而這一點,老爺子肯定是不願意看到的。
一個時辰之後,那名暗衛回來,稟告的消息是,容初早在幾日前便啟辰去了西域。
聞言,納蘭奕一陣錯愣,“西域?”
他去西域做什麽?
暗衛又道:“據,是容初的一位朋友前來拜訪他,請他去西域幫忙。”
“有這事?”納蘭奕在最初的錯愣之後已經平複下來,手拈著胡須,若有沉吟,“他是何時出發的?”
輕衣剛剛啟辰去音穀,這容初也離開了江陵城!豈會有這麽巧合的事?
莫不是,他們是商量好的!?
思及此,納蘭奕麵色一沉,眼底閃過一道精光,可轉念一想,似乎又有些不對!那容初是在輕衣之前離開的,未必就知道輕衣會去音穀,或許,這隻是個碰巧?
暗衛想了想,認真道:“十幾前!”
“十幾前?”
聞言,納蘭奕一愣,而後,終於舒了一口氣。
十幾前,他還沒有收到嶽老先生的傳信,也還不知道他要邀請輕衣去音穀。那這應該就隻是碰巧了!絕對不可能是商量好的!
十幾前,連輕衣自己都還不知道她要去音穀呢!又怎麽會與容初密謀?
況且,輕衣這孩子是他一手帶大的,她的心思有多純淨,他豈會不知?她知道自己反對他們在一起,雖然,心裏始終放不下那個人,但是,她一直是懂事的,乖巧的,孝順的,從不曾忤逆他!也斷然不可能與那個容初密謀來騙他。
再,即便她真想悄悄溜出去與那子見麵,也絕對想不到音穀這步棋。
況且,還有嶽老先生的親筆書信,還有音穀的藥童,以及那些高手!
他們總不可能一起幫著輕衣騙他吧!?
況且,嶽老先生怎麽可能呢!
納蘭奕終於寬了心,這些足以證明,容初和輕衣一前一後離開江陵,真的隻是意外!那個子,應該是已經知難而退了!應該也不會再糾纏輕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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