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7她是凶手?
酈珊的腳步頓住,眸中也寒光四射,淚珠凝固在臉頰,不可思議的盯著程青柔,一言不發。
梁慕名上前,拉住了酈珊,“好了,讓他們先走!你放心,沁沁的死,一定會有一個交代!若是真的有人蓄意謀殺,那麽不管她背後是詹家還是程家,我都不會讓她逍遙法外!”
他的眸光,若有所思的看向了詹哲翰,詹哲翰隻是低沉的一笑,並不說話。
酈珊終於讓開了路,詹哲翰拉著程青柔一起走了出去,眾人看著程青柔的眸光,有豔羨,有驚歎,還有嫉妒……
坐在詹哲翰的車上,程青柔蹙眉不語,直到黑色賓利開到醫院外麵的巷子裏,詹哲翰這才停下了車。
他扭頭看著她,狹長的鳳眸,神色複雜,“酈沁的死,真的跟你沒有關係?”
程青柔哆嗦了一下,臉色蒼白的看著詹哲翰。
她以為,他是相信她的。
在醫院的時候,他不是已經幫她解圍了嗎?怎麽現在反過來問她?
“說話啊,說你跟酈沁的死沒有關係!”他怒道,雙手緊緊的握著反向盤,手背上青筋暴露,可以看得出,他用了多大的力氣。
程青柔低頭,“我以為,你是相信我的,我那天晚上,一整夜都陪著珍珍,怎麽可能出去殺人?”
“你當然不用親自動手,隻要你程家大小姐發話,有大把的人願意為你賣命,你們程家是做什麽起家的,你自己心裏清楚!”詹哲翰冷笑一記,銀牙緊咬的坐在那裏。
程青柔抬眸,清澈的大眼睛,彌漫起了水霧。她纖瘦的身體,不由得哆嗦起來,緩慢搖頭,不爭氣的眼淚,撲簌簌落下,“既然不相信我,為什麽要在酈珊麵前那麽說,你讓他們把我抓走,送到警察局好了!”
“你以為我不想嗎?”他冷笑連連,鳳眸迸射出駭人的光線,“詹家的三少奶奶因為殺人進了局子,這個臉,你們程家丟的起,我們詹家丟不起!”
程青柔張著嘴巴,臉頰上都是淚水,她失望的看著他,頻頻點頭,“叫你詹三少失望了,你的小情人酈沁,還真是我殺的!”
說完,她打開車門,下車,接著“嘭”一聲關上了車門,繼而揚長離去。
風刮在臉上,刀割一般的疼痛。
她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裏,或許在他們所有人眼中,自己就是蛇蠍心腸,她就應該被千刀萬剮,為酈沁抵命。
程青柔捂著嘴巴,隱忍著哭泣,可是眼淚依舊大滴大滴的墜落。
醫院的後麵巷子,很多賣水果和鮮花的小攤,穿過了這條巷子,就是公交車站。
她還沒有走過第一個小攤,就看見了一個畏手畏腳的中年婦女。
中年婦女正是郎蕾,她正在跟一個十八九歲的小姑娘拉扯著什麽那個小姑娘,叫她媽媽。
“媽,你跟我走,立刻離開這裏,聽見了沒有?”小姑娘使勁兒的拽著中年婦女。
中年婦女卻不肯離開,推著小姑娘,“不行,我不能走,他們懷疑柔柔殺了酈沁,我不能讓柔柔被當做殺人凶手……”
“可是你呆在這裏,會被警察抓走的,媽,姐姐有詹家護著,她不會有事的!”小姑娘著急的拽著婦女,死命的往巷子外麵拉。
“你們說什麽,什麽姐姐,什麽詹家?”程青柔上前,眸中含著淚水,定定的看著兩人。
郎蕾震驚的站在那裏,她大概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見程青柔。
“程青柔,你來的正好,我告訴你,你不姓程,你也不是程家的大小姐,你跟我一樣,是我媽的女兒……”少女上前,盯著程青柔說道。
“妍妍,別再說了,別說——”郎蕾痛苦的看著少女,不停的搖頭。
“媽,為什麽不說,你在暗中守護了她這麽多年,為什麽不告訴她,你才是她的親媽媽啊,鄒美麗那個女人,搶走了你的孩子,你還要忍氣吞聲多久?”魏妍妍攥住郎蕾的手腕,冷然的盯著程青柔。
程青柔站在那裏,臉色煞白,狐疑的眸光,掃視著郎蕾和魏妍妍母女兩人。
郎蕾低著頭,眸中都是淚水,“是我對不起柔柔,鄒美麗沒有搶走柔柔,是我,是我賣了自己的女兒……”
“媽,你是迫不得已的,那個時候你隻是鄒美麗的一個小保姆,你根本不能自己做主,再說這些年,你自甘成為清潔工,一直在醫院默默照顧著姐姐,這些還不夠嗎?”魏妍妍抓著郎蕾的手,著急的說道。
她將視線投向程青柔,一字一頓,“我知道,你不相信!可是你不相信,我也要告訴你實情!二十六年前,我媽媽郎蕾,是鄒美麗的小保姆。鄒美麗被你父親程何岩包養,鄒美麗就欺負程何岩,說是她懷孕了,逼迫程何岩娶她。可是鄒美麗天生輸卵管堵塞,根本不可能懷孕。所以她就拿了我媽媽的孩子,也就是你,欺騙程何岩說,這是他們的孩子,最終她成功的嫁入了程家,你也成為了程家的大小姐,程青柔,這個故事你能理解麽?”
程青柔張大嘴巴站在那裏,她不住的搖頭,難以置信的盯著郎蕾。
郎蕾哽咽著,“是我不好,貪圖她的錢,她給了我五十萬,柔柔,是媽媽不對,媽媽賣了你……”
她站在那裏哭了起來,魏妍妍不停的安慰,“媽,你為了她,自責了這麽多年,還為了她,殺了她的情敵酈沁,就算贖罪,你也到頭了!”
程青柔伸手,撫上自己的額頭,她確定這一切不是做夢,喘息著,她後退,“不,這不是真的,以後不要出現在我眼前,我媽媽是鄒美麗,我爸爸是程何岩,我不認識你們,我不認識!”
她說著,跑了出去,腦子中依舊響徹著魏妍妍的話,“媽,這一切還不夠嗎?不夠嗎?”
眸中的淚,再一次毫無征兆的落下,她跑著上了一輛公交車,接著回到了程家。
鄒美麗見她慌張的跑回來,眼角還有淚水,有些吃驚的放下指甲油,她坐直了身體,“幹什麽慌裏慌張的?都告訴過你,你是大小姐,要有大小姐的樣子!”
“媽,我是您的親生女兒嗎?”程青柔站在那裏,臉色蒼白,幹裂的嘴唇,隱隱透著血跡。
鄒美麗臉色一變,環視四周,見四下無人,這才怒道,“胡說什麽?亂嚼舌根,你不怕自己舌頭爛掉嗎?”
“媽,我今天遇見郎蕾了,你知道郎蕾這個人嗎?”程青柔臉色慘白,空洞的大眼睛,暗無神彩。
鄒美麗站起身,一把拉住了程青柔,趕緊將她拖進自己的臥室中,“那個女人怎麽說的?她跟你說了什麽?”
“她說的都是真的?是您把我從我親生母親手中搶了過來?”程青柔雙手顫抖,無神的雙眸,宛如藏了一簇怒火,胸脯也不住的上下起伏。
“這個混賬,她竟然跟你這麽說?”鄒美麗生氣的看著程青柔,“那個時候,她未婚先孕,生下你,就想將你丟了!是我見她可憐,不僅收養了你,還給了她一大筆錢!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鄒美麗生氣的罵著,沒有留意程青柔的眸光,已經變得絕望。
這麽說,她真的是郎蕾的孩子。這麽多年,她一直將鄒美麗當做自己的親生母親。
為了她,她寧願忍受眾人辱罵,也要嫁進詹家,到頭來,卻是一個笑話。
原來,她的這個母親,從她出生開始,已經在為自己算計了。
鄒美麗依舊低聲咒罵著郎蕾,保養得宜的臉上,滿是不忿之色。
程青柔轉身,失魂落魄的離開,小巧的臉上,布滿淚痕。
鄒美麗一把抓住了她,“柔柔啊,你可千萬不要聽郎蕾胡說八道,這件事情,更不能讓你爸爸知道!”
程青柔聲音飄渺,恍若從雲端傳來,她整個人的力氣,都在瞬間被抽幹,一字一頓,她有氣無力,“您是擔心,爸爸知道了我的身世,您程太太的地位不保嗎?”
鄒美麗赫然起身,她怒視著程青柔,咬牙,“被你爸爸知道了這些事情,最高興的,恐怕就是你的那個姐姐,別忘記了,程青睛正虎視眈眈,巴望著將我們娘倆趕出程家呢!”
程青柔悶聲不語,眸中卻已經流露出失望的神色。
鄒美麗推了她一把,“好了,好了,郎蕾那裏,我會出麵擺平!你以後就當做不認識那個女人,趕緊回去,別讓哲翰起了疑心!若是被他知道,你根本不是程家大小姐,怕是第一個要跟你離婚的,就是他了!”
程青柔被鄒美麗推了出去,她神色茫然的離開了程家,接著一個人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走著。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來到了珍珍的幼稚園。幼稚園裏麵,傳來稚氣的歌聲,她站在園子的外麵,看著園子裏麵,小朋友們正在做著遊戲。
旁邊站著,一個跟她一起,正在等候小朋友放學的媽媽。
那位年輕的媽媽感慨,“自從寶寶上了幼稚園之後,我就沒有心思上班了!每天想著寶寶,這會兒在幹嘛?有沒有被小朋友欺負,飯吃飽了沒有?哎,當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其實很多時候,不是孩子離不開我們,而是我們離不開孩子!”
程青柔點頭,臉色蒼白的站在那裏,她想起了魏妍妍的話,“媽,你也是迫不得已,再說這些年,你一直作為一個清潔工,在暗中默默的照顧著姐姐,這些還不夠嗎?”
她的手,緊緊的抓緊了幼稚園的鐵柵欄。粉藍色的柵欄上,她的手指,粉片指甲,泛著蒼白之色。
終於到了下課時間,小朋友們蜂擁而來,鐵柵欄打開,家長們奔跑了進去,似乎生怕去晚一些,孩子就被搶走了。
程青柔隨著家長一起,走了進去,她站在那裏,等著珍珍的班級老師,將珍珍領過來。
珍珍看見她的時候,十分開心,因為平時,她都是屬於沒有人領的那個。
拉著老師的手,珍珍開心的蹦蹦跳跳,不停的喊著,“媽媽,媽媽——”
她搖頭晃腦,跟小朋友們介紹,“看,那個是我媽媽,最漂亮的那個……”
“我媽媽是醫生,她可忙了,因為她必須救死扶傷,媽媽是最溫柔的媽媽!”
珍珍笑了起來,終於輪到了他們班級下課,她揮舞著小胳膊,撲進了程青柔的懷裏。
程青柔從她手中接過書包,想要抱起珍珍,珍珍卻搖頭,“媽媽很累,珍珍不要媽媽抱!”
“媽媽不累,媽媽喜歡抱著珍珍!”程青柔彎腰,抱起珍珍,珍珍摟著她的脖子。
“媽媽,過幾天幼稚園郊遊,媽媽真的能夠一起去嗎?”珍珍歪著腦袋,依舊是不肯相信,忙碌的媽媽,真的有時間陪著自己。
程青柔點頭,“嗯,媽媽會帶著珍珍一起去!”
“太好了,我們去郊外摘手指黃瓜,媽媽你見過手指黃瓜沒有,很小很細,跟手指頭一樣……”珍珍比劃著,興奮的小臉通紅。
程青柔點頭,“珍珍很喜歡,這些戶外運動嗎?”
珍珍圓圓的大眼睛,光芒四射,她抿著唇瓣,不住點頭,篤定的道,“喜歡,我最喜歡去摘黃瓜,還有草莓!”
程青柔親親珍珍的臉頰,“喜歡就好,等媽媽忙完這陣子的事情,帶著珍珍去鄉下住段時間!”
“真的可以嗎?”珍珍在程青柔的懷中,扭來扭去,她實在太興奮了。
媽媽不僅有時間陪她去郊遊,還能帶著她去鄉下遊玩。
回到了家裏,程青柔煮飯洗衣,監督珍珍做好了功課,又看著她練習舞蹈功課。
珍珍做的格外認真。
第二天,將珍珍送到了幼稚園,她又接到了尹護士的電話。
尹護士告訴她,殺害酈沁的凶手,可能抓到了。
“柔柔,你可能想不到,凶手是個潛伏在我們醫院的闊太太。那個闊太太叫做郎蕾,家裏是暴發戶,卻來我們醫院做清潔工,你說這不是可笑嗎?還好同事發現了她的怪異,帶著Raurence發卡,拿著掃把。同事還以為她戴的仿冒的,結果人家是正品,光一個發卡,就要她好幾個月的工資呢!警察順藤摸瓜,就查出她在酈沁出事前,進出過酈沁的病房……”尹護士在這邊興奮的說道。
這比看無間道還要刺激,原本以為醫院一個其貌不揚的清潔工,竟然是暴發戶家的闊太太,潛伏在醫院,隻為殺了仇敵。
尹護士的話還沒有說完,程青柔已經掛斷了電話,她直接撥通了鄒美麗的手機,“媽,你把郎蕾的聯係地址發給我!”
“不是說了,讓你不要插手郎蕾的事情嗎?”鄒美麗有些不高興。
“媽,拜托您告訴我她的地址,她出事了,有可能會去坐牢……”程青柔著急的站在路邊,一隻手拿著電話,一隻手打車,隻是希望能夠盡快的趕到郎蕾的家裏。
鄒美麗歎息一聲,“等著,我把她的地址發到你的手機上麵,隻不過記著,千萬不要讓你爸,知道你的身世!”
程青柔應聲,掛了電話,等她打到出租車,手機短信已經響了起來。
她打開一看,正是鄒美麗發給她的,郎蕾的地址。
按照這個地址找過去,是一棟兩層樓的小洋房,家裏的裝修設計,都流露出複古的風範,看得出主人對這個家,花了一番心思。
坐在沙發上等待,很快的,魏妍妍從二樓走了下來。
盯著程青柔,魏妍妍有一絲不悅,她雙手環胸的站在那裏,淡漠的道,“做什麽?不是不相信,我媽媽就是你的親媽嗎?”
程青柔站起身,臉色有些蒼白,“郎阿姨呢?我想見她!”
“郎阿姨,郎阿姨,你口口聲聲的叫我媽阿姨,你可想過她的感受?”魏妍妍生氣的看著程青柔,“我媽為了你,喬裝成清潔工呆在醫院,難道隻為了聽你叫一聲郎阿姨?”
程青柔頓時說不出話,站在那裏,臉色煞白。
她嘴唇囁嚅著,不知道如何跟魏妍妍解釋,自己來的目的。
魏妍妍冷笑一記,上前幾步,一把捏住了她的衣領,“你是不是來勸我媽,放棄認回你這個女兒?你害怕程家的人,知道你的身世,你就做不成程家大小姐了,是不是?”
最後三個字,聲音倏然提高,嚴厲的恍若拉斷的弦,讓程青柔的心,疼了起來。
她臉色蒼白的搖頭,“不是,我來隻是想要問問她,酈沁是不是她殺的……”
“你還有臉問這種話?”魏妍妍冷笑,鬆開了程青柔的衣領,“你要是還有一點良心,就自己去警察局自首,說酈沁是你殺的,跟我媽沒有關係,叫他們把我媽放了!”
程青柔緊咬下唇,眸中閃爍著淚花,“不可能,我不可能這麽做!”
“你當真是沒有良心……”魏妍妍指著家裏精致的裝修,冷笑,“我們魏家,雖然不如詹家和程家有錢有勢,但是也不缺小錢,為了你,我媽連清潔工都去做了,你卻連這點小事都不肯幫她!”
程青柔臉色慘白,隻是不住的搖頭,她忽然發現,她來錯了。
她不該來這裏……
轉身想走,魏妍妍一把抓住了她,“姐,你是程家大小姐,也是詹家少奶奶,就算你承認人是你殺的,警察也不敢拿你怎麽樣,可是媽不一樣,媽被坐牢甚至背叛死刑的!”
程青柔渾身無力,她站在那裏,恍若一具被抽去魂魄的木偶,魏妍妍不住的搖晃著她,哭泣著道,“姐,你相信我,程家不會讓你出事,詹家也不會的,你救救我媽,好不好?”
程青柔回身,臉色蒼白的看著魏妍妍,魏妍妍一把抱住了她,“姐,媽真的很愛你,這麽多年,媽一直都惦記著你……”
看著魏妍妍滿是淚痕的小臉,程青柔歎息一聲,“別哭了,我去警察局看看!”
魏妍妍點頭,“媽嫁給我爸的時候,爸爸並不知道你的存在,所以,所以……”
程青柔眸光黯然,“我懂!”
她轉身離開,魏妍妍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唇角泛起一個陰冷的笑容,接著拭去了淚水。
來到警察局,郎蕾已經被確定為嫌疑犯,戴上了手銬,關在審訊室。
程青柔見到郎蕾的時候,郎蕾已經被連著審問了一夜。她雙目紅腫,發鬢淩亂,臉上和頭上,都有明顯的傷口。看見程青柔的第一眼,她就哭了出來。
“柔柔,柔柔……”郎蕾哭著,隔著厚厚的有機玻璃,顫巍巍的看著程青柔。
程青柔拿著電話,“媽,到底是怎麽回事?”
“柔柔你救救我,他們說要判我死刑,我不想死,媽媽不想死啊……”郎蕾大哭了起來,她站起身,一隻手拿著電話,一隻手使勁的錘著有機防爆玻璃。
旁邊的警護人員,見郎蕾神色激動,趕緊上前,一左一右鉗固住了她,將她拖了進去。
程青柔大叫起來,“媽,媽……不要傷害我媽媽……”
可是沒用,她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們將郎蕾拖走。
回頭盯著後麵的警衛,程青柔哭了起來,“她怎麽了?你們把她怎麽樣了?為什麽她臉上和頭上都是傷口?你們打她了?”
她緊緊的揪住了身後警衛的衣領,旁邊的警衛阻止了她,“詹太太,你冷靜一點,是那個女人不配合我們執法……”
“她不配合你們執法,你們就能動手打人嗎?她不是凶手,我告訴你們,她不是殺人凶手!”程青柔激動的說道。
旁邊的警衛豎起了耳朵,“詹太太,她不是殺人凶手,難道您知道,真正的殺人凶手是誰?”
“我,是我殺了酈沁!”程青柔一字一頓,喘息著道。
所有人頓時嘩然,大家都定定的看著程青柔,旁邊帶程青柔進來的警察上前,著急的道,“詹太太,這話可不能亂說!”
程青柔轉身,看著警察,她臉色煞白,不住的搖頭,“我沒有亂說,酈沁是我殺的,因為她搶了我的老公,和我的老公之間,有不正當的關係,所以我一時生氣,就殺了她!”
她撩起自己白皙如玉的胳膊,“你們看,我胳膊上的傷,就是和她打架的時候,被她傷的。明明是她先動手,明明我傷的比她重,可是所有人眼裏,都隻有她,都覺得是我的不對!”
旁邊有警察,反應過來,其中一個年級較大的上前,沉聲問道,“詹太太,你是如何殺了酈沁小姐?”
“我在她的藥中,添加了巴比妥和高濃度的氯化鉀,讓她在睡夢當中,毫無知覺的死去!”程青柔冷聲說道。
“還有呢?”旁邊的警察,繼續問道。
“還有……”程青柔蹙眉,猶豫片刻,繼而說道,“肌鬆劑!”
這三種藥,屬於注射死刑常規用藥,郎蕾若是使用了其中兩種,沒有道理不用第三種,所以她猜測,酈沁應該死於,這三種藥的結合。
旁邊站著的警察,大驚失色,因為就算在醫院中,他們告知出去的,也隻有兩種藥,第三種藥根本就沒有公布。
程青柔能夠說出最後一種藥,證明她是凶手的可能性,非常大。
而且一開始,案情在偵查的時候,她就被列為一級嫌疑犯,隻是看在詹家的麵子上,他們才沒有扣留她問話。
程青柔被抓了起來,呆在警察局,每日每夜的問話,問來問去,她的答案就隻有一個。
酈沁是她殺的,跟其他的人無關。
可是案件還有疑點,因為監控中,根本就沒有她進出病房的記錄。
無奈她口口聲聲堅認,凶手就是她,案件一時間陷入了僵局,郎蕾被扣押二十四小時之後,暫時釋放。
魏家,郎蕾坐在那裏,神色惶然。
魏妍妍站在她的對麵,蹙著眉頭,“媽你瘋了嗎?竟然搶著做殺人凶手!”
“可是柔柔認罪了,人根本不是她殺的,她是為了我認罪!”郎蕾站了起來,神色有些激動。
“媽媽,你究竟為了什麽,殺了酈沁,我想你心裏清楚,你真的要連累你背後的那個人?”魏妍妍神色凜然。
郎蕾臉色一變,坐在了那裏,魏妍妍坐在她的身邊,握住了她的手,“媽,程青柔會沒事的,她是程家大小姐,也是詹家少奶奶,程家和詹家,都不可能看著她坐牢!”
郎蕾不再說話,隻是怔怔的坐著,任由魏妍妍握著她的雙手。
詹家,這注定是一個熱鬧的夜晚。
除了詹珍珍被送往了程家,別的人都來齊了,坐在一起商量著程青柔的事情。
詹淳洋坐在主位上麵,濃眉緊緊皺著,他兩鬢已經有了斑白的頭發,穿著黑色的中山服,威嚴無比。
他不說話,所有人都不敢開口。
還是詹婭雲率先開口,“爸爸,我覺得三弟妹不可能殺人,這中間一定是有什麽誤會!”
“誤會,能有什麽誤會?她在警察局親口承認,她殺人了!她因為嫉妒,殺了酈沁,這件事情,讓我們詹家丟足了麵子!我出去打牌,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詹家的二少奶奶!”閔美芬冷哼著道。
“閉嘴,家裏有你說話的份上?”老二詹濤與冷睨了自己妻子一眼,不悅的道。
閔美芬再次冷哼,別過頭,不再說話。
韋冬梅歎息,“老二媳婦說的對,這個程青柔,太不像話了,哪裏是詹家的少奶奶,分明跟街頭的潑婦無異,好歹也是孩子的媽了,竟然做出殺人的事情!”
“是啊,媽,我看我們詹家,應該乘此機會,將程青柔趕出家門!”閔美芬坐在沙發上,神色鄙夷。
“我覺得,這件事情,還是交給三弟處理!”詹婭雲回頭,看著坐在一邊,一聲不發的詹哲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