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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徐恩曾的顧慮

  第二天一大早,小洋樓外的調查科保鏢們發現以往起得很早的顧順章竟然日上三杆了還沒有起床,大家在樓下大廳一起議論紛紛,反複推舉別人上樓去叫醒他。


  最後還是昨天挨打的兩名保鏢硬著頭皮上樓,當兩人到達閨房的門口,連喊了三聲都沒有得到顧順章的回應之後。


  兩人臉色大變,立即掏出手槍一腳踹開房門,隻見地上隻有一張破碎的桌子,桌子旁還躺著一具無頭屍體,哪裏還有那個小美人的蹤影。


  兩人隻來得及大喊一聲:“出事了,顧科長被人暗殺了。”聲音傳到樓下,立即引起了一片恐慌。


  此時上海無線電管理局的會議室內,科長徐恩曾,副科長李雄正坐在四樓巨大的會議桌前,召開下一步如何利用顧順章繼續抓捕上海隱藏的紅軍首腦的事情。


  徐恩曾對於顧順章被逮捕的消息被提前泄露大為光火,在當天抓捕紅軍領導層的行動失敗之後,徐恩曾就猜到一定是南京調查統計科裏走露了消息。


  所以他當夜就派人回到南京追查所有碰到過那六封密電的人員,結果一回去就發現身為機要秘書長的錢壯飛已經在當天早上離開南京不知去向。


  而上海的李克農也是在前一天的大早上請病假外出就再也沒有回來,由此可見李克農一定是得到了錢壯飛的消息才將顧順章叛變的消息送與紅軍中央,這才導致自已這次圍捕行動的失敗。


  本來徐恩曾對於錢壯飛是紅軍間諜還有些不敢相信,再一追查,發現送信的人竟然是錢壯飛的女婿劉杞夫,徐恩曾對錢壯飛最後的一點希望也破滅了。


  好在劉杞夫夫婦還沒有來得及逃跑就讓徐恩曾給抓到了,倒是了確了自已的一點遺憾。可是就在他準備殺了錢壯飛的女兒和女婿祭旗的時候,副科長李雄送來一封密報。


  說是在李克農的辦公桌裏搜到的,結果一看之下,氣得徐恩曾差點沒有將桌子掀翻了。


  原來李克農的桌子裏留下了一封給徐恩曾的親筆信,信的落款卻是錢壯飛的。大體的意思就是錢壯飛與徐恩曾是同鄉,非常感謝這幾年來徐恩曾對他一直的信任與照顧。


  無奈雙方信仰不同,所走的道路也不同,不過自已是紅軍與女兒女婿無關,還請他不要禍及家人。否則錢壯飛就將他這幾年來,貪髒枉法,倒賣文物,私賣國家戰略物資等事情捅出來。


  看到這封危脅遠遠多於敘舊的書信,徐恩曾氣得大怒,一把將書信扔在了地上。大聲罵道:

  “錢壯飛你這個兒狼心狗肺的東西,枉我對你推心置腹信用有嘉,沒想道你竟然是紅軍派到我身邊的探子,你以為寫封威脅信我就怕了你麽?我偏偏要殺了你的女兒女婿,我看你能耐我何。”


  看到徐恩曾氣得要死,身邊的李雄拾起書信,簡單的看了一遍,揮手讓屋內的特務們全部出去,並且關上房門。


  徐恩曾不明白自已最為信任的李雄為什麽把所有人都趕了出去,用疑惑的目光看著他。


  隻見李雄拿著威脅信來到徐恩曾的身邊,小聲的勸解道:


  “徐大哥不要為了一個叛徒的毀謗之詞而亂了陣腳,區區一個錢壯飛和李克農隻是過河的小卒子,抓與不抓無關大局,更何況隻是跑腿的小嘍嘍。


  我想說的是徐大哥千萬不能讓外麵的人知道是從我們這裏走露的消息,如今軍事統計科的戴笠與我們一直不對付,他正在滿天下的抓我們的痛腳,一旦讓他知道此事,徐大哥你的處境可就不妙。


  而徐大哥你一旦有個三長兩短,我們這統計科誰又能為黨國抗起這麵大旗?從此以後我們統計科的人在戴笠那一幫人的麵前就再也抬不起頭了。


  所以徐大哥,為黨國,為民生,為自已,為調查科你都不能自揭短處,如何瞞下錢壯飛和李克農的事才是最重要的。”


  “我又何嚐不知他們兩人的事情泄露出去的危險,可是錢壯飛的女兒女婿已經抓了,還是以紅軍密探的名義抓的,就算是我想放,我也找不到理由呀?


  而南京監獄實際上是由軍統戴笠控製的,我現在就是想換個理由撈人,隻怕更會讓軍統察覺到異樣,到時我們的事情還是瞞不下去。”


  “這個不難,我知道上海的李鐵與戴笠交好,而李鐵這人出了名的貪財,隻要我們花點銀錢他自然會幫我們撈出這兩個小人物。科長要是不方便,這事由我出麵去辦,保證滴水不露。”


  摸金鼠李雄借機拋出李鐵,隻要借此機會和李鐵有了交集,以後他就算與李鐵走的近些,也無人敢多說些什麽。


  徐恩曾感激的看著李雄:“老弟,你是我的親老弟呀,啥也不說了,從今以後調查科有我一口幹飯吃,就一定不要你喝粥。


  唉,沒想到呀,放跑了錢壯飛不說,我還得給他擦屁股,我這特務頭子當的真憋氣呀。可是僅僅這樣也不夠呀,那顧順章可是知道錢壯飛的事呀。


  如果他哪一天發現我們不但沒有抓捕到錢壯飛,更是放走了他的女兒女婿,雖然他的官不大,可是以他的名氣,他是可以直接麵見蔣校長的,那時我們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李雄看到徐恩曾滿臉的苦惱,算算時間杜賓和南造雲子的事情也該辦得差不多了,上前陰狠狠的建議道:“要不,一不做二不休,我直接找人幹掉他。”


  “這,這如何使得,那顧順章身邊的保鏢有一半都是他貼心之人,就算是我們想要幹掉他,也不可能做到一點風聲不露。


  一旦消息泄露,我們的處境就更加危險了。”徐恩曾倒是並不同意現在就幹掉顧順章。


  而李雄本來也沒打算真的幹掉顧順章,他明知此時顧順章很可能已經是死人一個了,所以他隻是想在徐恩曾麵前表表忠心而已。


  看徐恩曾沒有下定決心對付顧順章,就準備再幹點落井下石的事:“徐大哥可能還被蒙在鼓裏,別看那顧順章剛來到上海沒有幾天,可是他出身青幫,已經與多個青幫大佬有過接觸。


  而且我看他骨頭裏就不是一個肯屈居人下之人,我看他每次在我麵前提起大哥您時,都是語露不屑的表情,我懷疑他可能早就有了想要取爾代之的想法了。


  我認為對這種狼子野心之人,絕不能心慈心軟,我們應該先下手為強。”


  徐恩曾不明白李雄為什麽非要幹掉顧順章,難道李雄真的是為看自已好?還有他和顧順章本來就有什麽恩怨不成?還是說李雄是想公報私仇,想要借機排除能夠威脅到他地位的人?


  就在徐恩曾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從門外傳來報告聲,說是有緊急情況匯報。李雄立即打開房門,隻見一名黑衣特務走了進來,大聲報告:“報告徐座,顧順章被人暗殺了,人頭也被取走了。”


  徐恩曾一聽大吃一驚,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李雄,李雄則是一付驚喜的樣子,連忙建議徐恩曾立即去現場查看,看看是不是顧順章玩的金禪脫殼之計。


  徐恩曾當然明白李雄驚喜的原因,也覺得李雄說的在理,立即讓來人去傳法醫,大家一起去顧順章被殺的現場。


  在去現場的路上,坐在同一輛車中的李雄不禁對徐恩曾說道:“大哥,看樣子連上天都在幫我們。他一死,我們完全可以將一些罪名按在他身上。


  反正他到現在也沒有全部交待清楚紅軍那麵的事,也許先前的中央黨委的消息幹脆就是他們演的苦肉計,目的是打入我們高層,如今看來這顧順章與紅軍演的就是一個苦肉計。”


  徐恩曾一聽,不禁微微點頭。不過他還沒有答應到底要如何處理錢壯飛和李克農泄密的事情。當兩人帶著一大隊的人馬來到這棟小洋樓之後。


  兩人一路直接來到樓上的閨房,看到房中還彌漫著濃濃的血氣。徐恩曾微微鄒了鄒眉,看著腳下的無頭屍體,他問了一下身邊的保鏢:“你們確定這是顧順章的屍首?有沒有人動過他?”


  “報告徐座,我們昨天與顧順章一起來到這裏,他來時就穿的這身衣裳,而且我們與他形影不離好幾天了,他身上的一些特征,我們都很清楚,包括他手中的傷疤都錯不了,這具屍體確實是顧順章。”一名顧順章的保鏢答道。


  “哦,說說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他不好好的呆在他上海的住所,大半夜的跑到這裏幹什麽?”徐恩曾追問道。


  很快保鏢將昨天發生的事情全部詳細的說了出來,包括他們兩人挨了一巴掌的事也沒有落下。


  徐恩曾和李雄一聽完保鏢的描述,就知道這是典形的針對顧順章的殺局。可是誰這樣曆害,在顧順章剛剛叛變沒幾天就布下了如此天衣無縫的殺局。


  徐恩曾不禁覺得腦皮發麻,看樣子,在上海還有一股實力強勁的勢力隱藏在暗處,自已以後也要小心了,說不定下一個殺局就是自已了。


  以自已好色貪財的性格,這要是碰上如此的殺局,自已也一定躲不開,不過顧順章死了對於現在的調查科確實是件好事,徐恩曾也沒想過要替顧順章報仇,做他們這一行的最恨的就是叛徒。


  所以徐恩曾例行公事的不疼不癢的訓斥了保護不利的保鏢們,然後很隨意的安排法醫就地檢查顧順章的無頭屍體,自已則帶著李雄在房間左右查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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