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一隻香煙引發的血案
十四軍的部隊暫停了進攻,因為他們的軍長衛立煌剛剛被遠處的狙擊手的暗槍給擊傷了。此時十四軍的臨時指揮所裏,十幾名將校軍官都站在衛立煌的身邊。
而此時衛立煌的左胳膊綁著厚厚的繃帶,繃帶的另一端高高的吊在自己的脖子上,看上去十分滑稽。
原來就在剛才正站在車邊發號施令的衛立煌軍長被埋伏在緩坡下的神奇一營的狙擊手的流彈擊中了左手臂,好在子彈經過汽車的阻擋己經失去了威力,隻是咬掉他胳膊上的一塊肉而己。
他倒是沒有受到重傷,可是丟人呀,連帶著十幾位將官也覺得丟人,衛立煌軍長在這麽多士兵的保護之下,還能讓敵人的士兵偷襲得手,實在是太丟人了。
衛立煌氣乎乎的指著麵前的將領們叫道:“立即派兵攻占附近所有的製高點,再重新集合炮兵團,給我往神奇一營的陣地上死勁的砸,我就不信了,一個小小的神奇一營還真能擋得住我這幾萬人的大軍。”
炮兵團的戰士們再次被集合在一起,為了畢免再次遭到敵人神槍手的暗槍,這次的炮兵陣位又向後挪了幾百米。
不過新的問題來了,因為炮位挪動,存活的炮兵們根本就不會調校大炮。雖然有幾個勉強會調校大炮的炮兵,可是剛才神奇一營的神槍手有多曆害他們也看到了。
說不定現在就有十幾個神槍手隱藏在哪裏,正在偷偷的瞄準著他們這些炮兵呢,所以他們也不想當敵人的靶子,紛紛推脫說自己不會調炮。
就這樣幾十門大炮被胡亂的架設好,標尺盡量往遠了調,也不管打中打不不中,反正就是一陣炮擊,隻要不打到自己人就行了。
正在臨時指揮部休息的衛立煌聽到炮聲再次響起,滿意的點了點頭,他命令一師,負責全麵進攻,今晚秘須通過麵前的半山腰。
而此時神奇一營的戰士們除了少數留守在戰壕裏藏兵洞的士兵,大多數的戰士都躲在山坡後麵的反斜麵工事裏。
大家一邊吃著奪自十四軍的華興生產的魚罐頭,一邊聽著從腦袋頂上飛過的左一發,右一發的炮彈聲。
“哎,這炮打的不對呀?為什麽落點這樣跳躍呀?這是新兵蛋子打的炮吧?”一連長王東坐在防空洞裏嘴裏還叼著一顆香煙,深深的吸了幾口,再拿出來,遞給旁邊的二連長。
二連長王澤輝立即接過一連長抽了一半的香煙,也深吸了幾口華興產的北伐紀念煙,然後非常享受的慢悠悠的吐了口煙說道:
“十四軍的炮兵打不準,才說明狙擊排的弟兄得手了,一定是他們十四軍的炮兵陣地遭到了狙擊排的狙擊,大量的熟練炮手被幹掉了,所以咱們現在才這樣悠閑。
不過等這輪炮擊結束了,敵人怎麽的也要開始大舉進攻了,那個時候才是咱們兄弟賣命的時候了。
現在天己經黑了,咱們已經完成一半的任務了,隻要頂過明天中午,咱們的任務就完成了。希望老子命大,能躲過這場劫數。”
還沒等王澤輝說完,旁邊的三連長王成軍一把將他抽得快沒了的煙屁股從嘴裏奪了出來,然後立即塞入自己的嘴中,猛勁的吸了幾口大聲罵道:
“他奶-奶的,就半包煙還是從死去的司機兜裏翻出來的,等明天天亮了,老子非幹掉他幾個十四軍當官的,老子不搜出個十包八包華興產的香煙,老子就鞭屍。”
二連長用非常鄙視的眼神看了看三連長:“能不能有點出息?想當年李鐵支援咱們上海抗戰時,可是罐頭管夠,香煙管夠。
咱們說什麽也算是見過大世麵的人了,別跟個土包子似的,連包香煙也要從死人身上扒,有本事,今晚咱們就下山偷個襲,那十四軍的指揮部就在山腳下,咱們組織一個排的敢死隊去偷襲他們的司令部得了,說不定能繳獲一箱子香煙呢?”
“也是,反正到了明天咱們也是一死,不如咱們先給出他們一棒子,打死打殘各安天命。”一連長完全同意二連長的建議。
“對呀,他們幾萬人守在山下,一定不會想到,咱們敢下山偷襲他們,說不定咱們運氣好,不但搶了好煙好酒,還順帶幹掉了衛立煌,那不就解了咱們軍的危機麽?”三連長王成軍說道。
“行,那就這麽定了,我估計咱們營長也是這個心思,一會我們去找營長,看看能不能把金三胖子帶上,有他的機槍連打頭陣,咱們的成功率就更高了。
現在已經天黑了,估計十四軍最多還能進攻幾次,就一定會退回去休息。咱們就這麽幹了。”二連長王則輝最後拍板定下了這件事。
然後幾人一起去找營長,看看營長是不是也同意這個方案。結果不出大家所料,劉營長也不是個安份的主,一聽要去偷營,他竟然想身先士足。
最後三位連長堅決不同意,他們要是偷襲時犧牲了,還有營長總攬全局,這要是營長犧牲了, 你讓他們哥三聽誰的?估計誰都不服誰,還得打起來。
劉愛國營長一想也是,幹脆從工兵排和機槍排都抽點人組成個加強排得了,工兵排的人手榴彈扔得賊準,機槍排的人機槍打得更是神出鬼沒。
後來你們排想加幾個人,我們排也想加幾個人,最後一數,整整一個連的人都想去偷營。這哪裏是去偷營的?這整個就是要端了人家老窩的節奏呀。
很快毫無目標的炮擊停止了,十四軍一師的師長親自來指揮進攻,因為天色雖晚,可是還能看到點人影,所以他立即命令一個團全線進攻。
現在的民國士兵普遍都有夜盲症,原來的神奇一營也有這個毛病,要不是一年多前,李鐵充足的後勤保障,天天蔬菜,水果不限量供應,恐怕今天的夜戰更加吃力。
不過現在可不同了,神奇一營的戰士們一個個眼睛瞪的溜圓,大家早在白天,就將陣地前麵摸的底透,所以夜色中借著月光,大家還可以清楚的看到幾十米外正在一點點晃動的十四軍士兵。
當十四軍的士兵馬上就要摸到陣地前三十米的距離時,戰壕裏幾百名士兵突然全部探查出頭了,一百多支機槍全部開火,更有幾百隻盒子炮也以連發的形勢瘋狂的傾泄著子彈。
已經衝上陣地前的十四軍士兵一下子讓如此強大的火力打懵了,近千人的隊伍,還沒有在陣地前完全展開就一片片的倒下。
然後又是一陣手榴彈從天而降,這十九路軍別的不多就是手榴彈多,尤其全師的手榴彈都留給他神奇一營,那還不是敞開了扔呀。
又是一陣機槍加榴彈,神奇一營隻是用了三板斧中的兩斧就打退了十四軍一師一個團的進攻。
當這個團的團長狼狽的跑回到一師師長身邊時,這個團長一個子跪在師長麵前:
“師長,這仗可不能這樣打呀,咱們炮兵轟了幾十分鍾,人家連個毛都沒壞,咱們弟兄剛剛衝到陣前,人家幾百挺機槍一起發射,咱們就是鐵打的也抗不住呀。
更何況兄弟們大多有夜盲症,在這漆黑的夜裏。咱們連敵人躲在哪都看不清,又如何打得準呀?”
“盡他-媽廢話,你們看不清,難道他們就能看得清麽?這才多長時間你們上千號人就讓人家給趕了回來,還死傷幾百人?”
一師師長其實是相信了一團長所說的話的,因為剛才那幾百個持續的火力點,他在望遠鏡裏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可是他也不能就這樣一次就讓敵人打得屁滾尿流是不?
所在一師長強行命令一團長再次向神奇一營的陣地進攻,一團長隻有硬著頭皮上前,這回來他學聰明了,他命令所有士兵匍匐前進,他遠遠的跟在後麵盯著就是。
誰知這神奇一營的人也不知是眼神真好呀?還是有什麽特別的本事,總是能在很遠的地方就發現這些匍匐前進的士兵。
然後也不知他們用了什麽秘密武器,十幾捆集束手榴彈就被神奇一營的人從坑道裏拋了出來。
天啊!上百米的距離他們是如何扔過來的?轟隆隆一頓亂炸,幾百名士兵二話不說,再次撤了下來。
一團長沒有辦法了,隻能親自押著幾百名士兵再次進攻,可憐的一團長這回頂著集束手榴彈的攻擊,在再次犧牲上百人的情況下,總算是摸到了陣地前沿。
然後又是上百個火力點同時發力,打得一團士兵哭爹喊娘,這回不用他喊了,所有的士兵再次向山下撤離。
而可憐的一團長再也不用糾結了,因為他被一發不知哪裏射來的子彈一槍打中頭部,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就在一團士兵紛紛跑下山的時候,半山坡的戰壕裏飛快跑出來兩名戰士,他們直接跑到一團長的屍體前,上下一陣搜索,從一團長的衣兜兒裏搜出兩包上好的華興產香煙。
兩人再飛快跑回半山腰工事,然後,順著一條低矮的坑道,直接奔後山的反斜麵工事去了。
兩人一進入工事,就從兜裏掏出了那兩包香煙,扔給了三位連長,三連長動手慢了些結果讓一連長和二連長一人搶去一包。
好在兩位連也不扣,整個工事裏幾十號人,一人一隻是不夠發的,所以幹脆兩人一支吧。
幾位連長因為是這裏最大的幹部,所以他們三人倒是一人一支抽得很知足:“怎麽樣?我說那小子是個軍官吧,以為換了個帽子我就認不出來了麽?當兵的哪有穿軍靴的?”
二連長自傲的說道。
“還是二連長的眼睛毒,不過也要感謝狙擊排的弟兄,槍法就是好,這麽黑的天,一百多米距離,一槍就能爆頭,這槍法真不是蓋的。”一連長連連誇獎身邊開槍的狙擊排戰士。
這名戰士很是不好意思的說道:“其實我是蒙的,二連長一說讓我幹掉那個穿軍靴的軍官,我一想,這麽黑的天,我哪裏看得清呀?反正打著了,算他倒黴,打不著,也不能怪我槍法不準,所以我隻是瞄了個大致方向,隨手一槍,誰知就爆了他的頭了。”
唉,為了一盒煙就丟了一條命。這位十四軍的團長兄弟死的冤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