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總管和上校
明亮的聚光燈下。
沙沙叫一聲“總管”後。
穿便服的總管立刻上台,另一個人緊跟在後麵,他頭上戴襪套帽,遮住了臉,隻露出眼睛。
剩下的十幾個戴襪套帽端槍的人,圍住拳台,但槍口朝外,警戒四處,兩個人掩在大門口。
跟著總管上台的那個取下襪套帽。
沙沙一驚:
“上校!”
“你好,沙沙閣下。”
總管:
“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快處理現場,”著,這兩人走到馬建國身旁蹲下。
上校拿出隨身的急救包,扯掉馬建國大腿、胸口、脖上纏的布條,沒凝住的傷口又開始流血,上校迅速撒上藥粉,重新包紮,動作熟練,像是老幹這種活,他笑著:
“這是國家出的錢,讓我們怎麽活命,”幹完這一切,他對王今芬;“王姐,沒事,他很好地避開了要害,一個星期後他又可以打了。”
王今芬剛才聽沙沙叫“總管”,就愣住了,現在又來個上校,又一愣,反正她今就是一直愣到現在,還弄得一身血,還稀裏糊塗死了那麽多人,她還沒愣完,又愣住了,因為上校不搭理她,扛起馬建國;“跟上,到車上再。”
她傻呼呼地拎上包跟在後麵,盡管她穿著運動鞋,也得跑才能跟上。
總管對沙沙:
“你留在這裏,警察馬上來了,你就跟他們走,”完,也不搭理沙沙,對台下的人;“快走,跟上!”
不一會兒,倉庫大門口就響起輪胎磨擦地麵的尖銳聲,那些車沒命似地離去了。
沙沙站在台上,愣著,仿佛是她把那些人打下了台,反正她現在是二腦,別人叫怎樣就怎樣。
於是,她施施然走下台,等那些快來的警察,她看著那堆死人,踢踢這個,踢踢那個,都不動,嗯--確實死了,這殺人的武器倒蠻厲害,於是,她撿起一把突擊槍。
這時遠遠傳來警笛聲,速度似乎很快。
沙沙對照腦中的圖像,擺弄手上的突擊槍,很原始,這麽多會動的零件,為什麽不鑄成整體,她拉拉槍栓,扳扳保險,拆下彈匣,上下看看,退下子彈,又裝上,再扣扳機,沒動靜,來回撥一下保險,端好,再扣
“噠噠噠——”
子彈漫無目標一陣掃射,打得門啊、窗啊、燈啊,稀哩嘩啦,沙沙嚇了一跳,因為它的後坐力很大,聲音也很響。
就在這時,一聲叫喊:
“站住,不許動!”
沙沙一愣,但很聽話,你叫不動就不動,拿著槍。
她瞥到門口有四五個個警察,一旁的警車閃著紅藍暈光燈,神情緊張地用槍對著她,有兩個躲在門旁。
“把槍扔掉!”
“叫扔掉就扔掉!”
她一扔,沒想到槍放在自動檔,**在地上一震,“噠噠噠”,又一陣亂掃,打得花板稀哩嘩啦,掉下不少木板和吊燈,槍倒地後又是一陣橫掃,嚇得那些警察縮腦袋的縮腦袋,臥倒的臥倒。
連帽子掉了都不顧,幸虧那些警察很專業,知道她是扔槍,而不是射擊,所以那些躲的人,趴的人都不開槍。
子彈打完了,安靜了。
他們站起來戴好帽子,門旁一個露出頭的:
“舉起手,過來一點,”因她腳下還有許多槍,怕這個瘋女人再拿槍亂開一氣。
沙沙當然聽話,雙手高舉過頭,過去一點。
“夠了,趴下,四肢分開!”
還要趴下?但好了,跟他們走,於是沙沙趴下,四肢分開,而且做得很標準。
兩個警察一老一,心翼翼過來,一個用槍指著她,以防她耍什麽花招,另一個過來,給她來個背銬,然後放心了,把她拉起來:
“姐,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所的一切將作為呈堂證供,現在,你被捕了!”
捕就捕唄,還來這一套,於是沙沙問:
“去哪兒?”
這警察差點厥過去,他逮過那麽多人,從來沒人這麽問,生氣地:
“去開‘pa
y’(聚會),”但又大聲喊;“警察局,不監獄,”殺了這麽多人竟不逃,看樣子她是想進監獄,真見鬼,碰上了這麽個人,要是他知道她是外星人,估計是他扔了槍逃跑了。
這警察朝肩上的對講機喊話,要重案組的人過來,殺了這麽多人。
不一會兒,沙沙被帶上車,警車閃著暈光燈,拉響警笛,呼嘯而去,很快消失在旁邊的高速公路上。
但留在現場的兩個警察,有些發呆,這女人殺了這麽多人,怎麽殺的,看來是專業殺手。
倉庫已被黃藍警用塑料帶隔離。
那排舊房子的老婦人,透過窗戶看到馬建國被一人扛進了車裏,那女的也跟著進去,也看到了沙沙被警察帶走。
載著馬建國和王今芬的黑色轎車在公路上疾馳,前麵一輛開道,後麵緊跟著三輛,車隊呼嘯著。
馬建國平躺在後座,頭枕在王今芬大腿上。
他雖然失血過多,臉色蒼白,像死人般閉著眼,但並不表明他不清醒。
他是故意倒下去的,訓練中他不知多少遍突然蹦起,直挺挺後摔,以避開子彈或飛刀,他剛剛連擊三人,怕對方暗算,故意倒下,也可以麻痹再上台的殺手,自己也好乘機休息一下,畢竟流了那麽多血。當他看到沙沙掠著王今芬上台,站著擋在前麵,他知道要糟,沙沙衣角飄動,但他還沒來得及阻止沙沙殺人,突然響起瘋狂般的掃射聲,他知道不是掃射他們三個,因為台下一片慘叫聲,也沒有子彈呼嘯著掠過台上,他知道那些人不會失手,槍打得極準。
接著就聽到沙沙叫出“總管”,又聽到“上校”,知道事情越來越離譜,不知他倆為什麽拿捏得這麽準出現,索性裝傻昏迷,但聽到王今芬焦急地呼喊,本想將她一起騙過,但那叫聲情真意切,輕輕捏了她一下腿。
王今芬立刻明白這死鬼裝死,她馬上放心,但立刻醒悟眼下的處境,因為她聽到“總管”,跟著是“上校”,兩人這麽巧出現,肯定有問題,她也輕輕回捏一下馬建國,表示明白,於是繼續裝傻,連聲叫馬建國,並傻呼呼地跟著“上校”上車了。
這兩個人倒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到了車上繼續裝傻。
連屎克螂都會裝死,何況人。
馬建國現在正好安靜地沉思,王今芬也安靜地扶著他的頭。
馬建國心想:第一,失蹤的上校和總管是不是同盟,是長久的,還是暫時的,根據他的經驗,兩個人的同盟是暫時的,因為一個軍人一個平民利益不同但,是什麽讓他們都聚集在“農科所”,沙沙還沒出現他們就在那兒?“農科所”裏究竟還有什麽秘密。
第二,沙沙進警察局,是他們的計劃,還是臨時起意,得想辦法盡快把她弄出來,她在裏麵搞出事來就麻煩大了,因為她要關進去的地方,三教九流什麽樣的人都有,是個人渣的地方,她沒見過這樣的人。
第三,總管真聰明,讓沙沙做擋箭牌,他們好迅速脫身,因為第一時間趕到現場的都是一般警察,處理不了,再通知其他部門,如果沙沙一起逃跑,警察會立刻封鎖公路,調出附近所有攝像頭,但現場有了沙沙,槍一大堆,死人一大堆,其他的嫌犯又沒看見,他們會把這些先弄清楚,然後采取下一步行動。
世界上的警察一般都會這麽處理,現存的不搞,去搞那些沒看見的嗎,總是根據現有的分析、推理、查證、辦案,再沙沙沒有檔案,那是絕密的,那些警察有得暈頭轉向了。
他一點也不擔心他和王今芬,現在是安全的,因為盒子在他們手上,大家都打不開,要是他們殺人搶盒子,那人是你們帶走的,沙沙還不滿世界追你,殺你,再那是沙沙的東西,你搶走它幹什麽。
而現在,要送他倆去什麽地方,估計得先給自己治傷,總不會把一個血人送到酒店。
果然,一個時後車隊拐下公路,又駛了一段路,進入一個樹木森森的老式莊園,停在一幢紅瓦三層有尖頂的別墅前,那裏的人好像等著似的,一群白褂人匆匆奔過來,拉開車門,把馬建國抬了進去。
房間內手術台上,兩個白褂人又是輸血,又是輸氧,又是縫針,上上下下地在大腿、手臂、胸口、脖子上縫了四十多針,被裹得像木乃伊似地推了出來,王今芬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哪知早上還好好的,現在變成這樣一個人。
躺在車上的馬建國,被推進隔壁房間,巨大的落地窗,長長的白色窗簾,微風中輕輕擺動,能看見外麵夏日的陽光下和花園。
馬建國被抬到一張大床上,輸著血,扣著氧氣罩。
醫生對跟著進來的總管,上校,王今芬:
“他失血過多,繼續輸氧,不然大腦會缺氧,昏迷不醒,0分鍾後問話。”
總管對上校耳語了一下,兩人出去。
臉上纏著紗布,閉著眼睛的馬建國立刻睜眼,向王今芬眨。
“你要幹什麽,”她關切地問;“你要尿尿。”
馬建國氣啊,眼睛朝鼻子下看。
“噢,要話,摘下氧氣罩?”
馬建國點點頭。
噢,猜對了,拿下他的氧氣罩。
“立刻向總部匯報,”馬建國看著她;“沙沙要是在那裏發起飆來就麻煩了。”
已經匯報過了。
馬建國點點頭。
氧氣罩又給他扣上,醫生的。
此女隻是有時候笨,尿什麽尿,可這麽一想,尿意強烈,向王今芬眨眼。
這回想尿了,我這都上三回廁所了,她笑著把尿壺塞進被窩,幫他弄好,皺著鼻子,聽那尿聲,馬建國臉一紅,但這下舒服多了。
剛擺弄好。
總管和上校進來。
王今芬立刻摘下氧氣罩,掛在氧氣瓶上。
“馬先生,怎麽樣?”
“謝謝,撿回了一條命。”
“我們來得晚了點,”總管笑著。
“不,正好趕上,要是讓沙沙殺起人來,那就麻煩了。”
“我們也這麽想,”上校。
“那,趕緊把她弄出來,”馬建國。
“不,”總管;“讓她按司法程序出來,要不,有麻煩!”
這個總管,整件事都是他安排好的,現在盒子已經到手,在監獄裏再把沙沙悄悄幹掉,沒有人懷疑,現在他們還不能暴露在公眾麵前,他接著;“現在沙沙在警察局,就那麽把她弄出來,那些警察會像瘋狗一樣追我們。”
“不管這些了,”上校;“我現在就帶人去把她弄出來,”他得到命令是沙可青已在Z國人手裏,這個外星人一定要控製在國人手裏,她渾身上下都是高科技和秘密。
“那,上校,”總管笑著;“你們陸軍部的手伸得真長啊!”
上校一驚,他屬於陸軍部是最高秘密,他怎麽知道,但嘴上卻:
“那,總管,別忘了,那是我們最高利益!”
“我們有更高利益,”他意味深長地看著上校。
聽著他倆的對話,馬建國露出吃驚的神色,但這是裝出來的,是麻痹他們的,他內心非常鎮靜,總管和上校出現的時機太巧了,應該是,他們早就在周圍等著,現在他心中真正不安的是他們兩個背後有什麽,他們代表的是誰,還有一個更迫切,那就是,他們當著他和王今芬的麵這些可怕的秘密,這種情況,要麽把他們當自己人,要麽把他們當死人,也就是他們吵過後,處理掉他們也就不存在泄密了,隻是沙沙還活著,他們有所顧忌,但沙沙一死,他們的死期也就到了,還有一個問題是,沙可青難道真的一點也沒看穿他們嗎,按沙沙的法,沙可青是絕對聰明的,他們三個應該早就知道有那個盒子,但無法得到,隻有讓沙沙親自去,等沙沙拿到手了,他們再動手,這樣的計劃才合理,還有那個盒子,也許和那個遊戲機一樣,隻有沙沙才能打開,這個沙可青、總管、上校他們知道嗎,他們可沒見過那個遊戲機,現在的關鍵是那個盒子,如果他們能拿到,並打開,他們傾刻間就有生命危險,沙沙也無用處了,他突然想起沙沙的話,老媽保管我放心,此話必有深意,他越來越相信沙沙的深不可測。
此時,沙可青正在仙女縣的那幢別踱步。
他被抓後,為了縮保密範圍,依舊用李陽那批人,把他秘密留在那裏觀察,也沒收掉他的手機,正在全方位監聽,但沒有任何動靜,其實有人塞了一部手機給他,他隻接收而不發信息,他知道沙沙被抓進了警察局。他心想:
這馬建國還真不會辦事,不能讓他壞了自己處心積慮的計劃,隻能冒一下險,把沙沙弄出來,讓她快點去南美洲辦事。
他讓人把李陽叫進來。
“什麽事,沙教授,”李陽進來。
“你通知王琴,讓她通知國方麵的人,立刻把沙沙弄出來。”
李陽驚得差點跳起來,拔出槍,指著他,王琴是他這個秘密組織的單線聯係人,但他知道王琴也是基因人,他倆是用戀人身份作掩飾,可以經常見麵,這個絕密情況,隻有他組織知道,他怎麽知道。
沙可青料到會這樣,不慌不忙:
“把槍放好,你所有的秘密我都知道,難道你對‘農科所’一點印像也沒有嗎。”
這是他的身世,他立刻想起幼年時和王琴一起,在一個充滿陽光的大房間裏玩耍,然後一起被各自的父母抱走——這就是‘農科所’,他接到的命令是,‘農科所’隻有地下一層,就這麽匯報。
“現在明白了,”沙可青問。
李陽點點頭,心砰砰亂跳,他以前沒見過沙可青,沙可青可能是最高的頭。
他通知了王琴,王琴通知了國方麵的人
此時,許多人的眼光都盯上了國那個不起眼的布朗克斯區的一個的警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