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誰挑剔誰
照著這一支魏氏族人的說法,他們來漳州投靠了主母娘家,哪怕礙於麵子,也不可能一點不幫扶,但實際的結果卻是除了落腳在此地外,魏翀妻子娘家跟這一支魏氏族人完全脫離了關係。
“由此,我們有理由懷疑,當初來到漳州的人並非魏翀的原配嫡子,而是庶子。這也就解釋了為何他們有書籍族譜等外物,卻沒有至關重要的身份銘牌。”
懷疑歸懷疑,他們也沒有證據說當年是庶子害了嫡母和兄長,但嫡庶之別在世家來說,那有著不可逾越的天然之別。可以說,如果確認了這一支魏氏是庶出子的後人,而且又有嫌疑當年害過嫡母嫡兄,主支不肯承認其身份,也沒有人會跳出來指責這樣做不妥。
誠然,後人不是當事人,可以不承擔祖先的錯誤,但也沒有理由讓主支承認他們的出身。
“具體要怎麽處理,還得四叔跟族裏的長輩們商討之後才能決定。這些就不用你操心了。”
魏瓚跟她說這些的原因是擔心二房後裔找到魏瑧,想要借她的手得到主支的承認。
過了三四天,主支那邊派人護送過來的大夫到了漳州城外碼頭,魏瓚親自去迎接。
才到大宅,便看到阿答毫不客氣的守在門外,一副想要直接搶人的樣子。
老大夫年紀雖大,精神頭還好,看到阿答這樣不客氣的行為也沒生氣,笑嘻嘻的跟他去了隔壁宅子。
進屋就看到兩個小姑娘在忙活,寬敞的屋子裏有淡淡的熏香,中和了苦澀的藥味。窗戶那邊還擺了一座屏風,說是這樣能開窗透氣,但又不至於讓風對著屋裏吹,讓床上的老人受寒生病。
其實吃了蘇奇的藥,老人已經有了些起色,但還是每天昏睡的時間長,清醒的時間短,而且清醒過來也視線模糊,說話很是吃力。
蘇奇判斷老人曾經傷了腦袋,當時可能沒怎麽注意,現在年紀一大,便顯露症狀了。
老大夫診脈都診了小半個時辰,讓阿答差點暴躁起來,還是魏瑧一眼一眼的把他瞪回去坐著的。
看著阿答那小可憐的表情,知道他的狠辣本性的人都忍不住懷疑這人是不是換了個芯子。
“大夫,我外祖的身體到底如何?”
看到老大夫收起手枕,魏瑧連忙上去把老爺子的手塞回被子,轉頭就開問了。
“老先生傷了根源,頭部也有重傷未愈,想要治好很難,需得緩慢些,一步步的來試藥。他腦中的毛病若是換在年輕人身上倒是好處理,兩貼猛藥下去就能去個七八成,但他不行,得用水磨功夫,一邊調養身體,一邊祛除沉屙。這不是一兩日,或者一兩月就能見效的。”
“能治就好。”魏瑧看著老人憔悴蒼老的臉龐閉了閉眼道,“那就有勞先生為我外祖開藥了。”
她沒忘記把蘇奇之前開的藥方給老大夫看,兩者想配合才能做到最優治療,不然各開各的藥,藥性有衝突的話,受傷的還是病人。
“這方子開的不錯,就是個別的藥用得稍微猛了點。斟酌減量,再加幾位輔藥就好。”老大夫拿起筆改了幾處,添了幾味藥。
“我再給你開幾個食療的方子,你安排人一日三餐做給老先生食用,一次不用太多,半碗一碗都行,少量多餐,吃個四五頓都不礙事。但切記,過了酉時兩刻便隻需喂水,不可再食。”
魏瑧明白,這是因為老人消化不好,吃得晚了便容易積食。
這幾日的三餐都是她在負責,今日魏家送老大夫過來時,還安排了兩個藥童同來,其中一個便被老大夫指給魏瑧使喚了。熬藥等事兒都讓他去做。
“人老了,這一身骨頭痛。老頭子我就先回去休息,明日再過來看看。”
魏瑧讓蘭香親自把老大夫送回給他安排的院子,那邊一應事物早已安排妥當,連伺候的仆傭都考慮到了。
“你且先回去休息,這邊我看著就是。”阿答的官話說得不好,跟魏瑧還能交流,跟其他的人簡直說一句都能暴怒。
“阿答你先去休息,我還不累。夜裏還得你多看顧著,我覺得今日外祖服藥之後可能會有點反應,你別離開他太遠。”
“我曉得。”阿答一口應下,蹲到床前,手伸入被窩中握住老人的手,“他是我老師,也是我阿父,照顧他是我應該做的。”
魏瑧笑了笑,沒跟阿答計較。這認真論起來,阿答還能算她小師叔了。平白被占了輩分,換做他人,即便麵上不顯,心裏也會嘀咕不滿。但魏瑧絲毫不以為意,而阿答這人又是自我慣了的,你高不高興跟他沒半點幹係。
過了十來天,治療效果明顯看得出了。老人清醒的時間越來越長,也能認得人,隻是說話還有些困難。
老大夫跟蘇奇討論後換了個藥方,用量微微加大了一些,再輔以針灸和藥浴,整個治療過程被加快。
“老先生恢複得不錯,再有一月,他腦中的淤血沉屙基本就能祛除了,到時候說話應該沒有問題。隻是他久不能言語,可能還要一段時間的恢複才行。”
至於壽命,至少一兩年內不會出現大的變化。
得到這個好消息,魏瑧高興得不行,加之她種的那些東西長勢良好,目測經過育種擇優後,可以廣泛種植於田間地頭,給老百姓多幾分填飽肚子的希望。
“三小姐是行大善之人,老天爺也不會苛待於她。”
在看過後院那些作物後,老大夫私下裏跟魏瓚感歎魏瑧如果真的是魏家人就好了。
別看她現在頂著魏家的名頭,但真正論起來,她的出身還抵不上魏玨。現在族裏都有相看魏玨的了,卻沒一個人願意問一句魏瑧的親事。
“那些人都是蠢貨。”魏瓚哼笑一聲,“他們還嫌棄呢,殊不知根本就是高攀不上人家。把瑧兒嫁給那些家夥,我都替她委屈。”
老大夫好脾氣的笑笑,沒有接這個話頭。
魏瑧可沒想那麽多,她自覺才十三歲,離嫁人還早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