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4章:百臣宴獻舞(5)
溫子越本來是還吃著葡萄,卻也被顧傾城的這一舞而看的癡了,就這樣呆呆的看著那個在舞台上舞動著的妖嬈女子,嘴中的葡萄皮一下子就落到了案幾上。
“美!太美了!”
“這是顧丞相的那個小女兒顧傾城吧?”
“是啊,她竟然真的還活著!”
“不愧是大夏國第一美女,果然美啊……”
“從來沒見過這麽美的姑娘……”
在一眾的讚歎聲中,燭光上的紅紗被掀開,舞台之上頓時恢複了正常的光亮之色,一時間,所有人都看清了顧傾城身上的舞衣,舞衣之上的白花刺進了所有人的眼裏,包括建元帝和溫無涯。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看見她身上的白花時,蘇落已經一舞做罷,可她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隻見她俯首於舞台之上,慢慢的圍繞著周圍的蠟燭走動,一步兩步三步,每一步都像是走出無盡的哀愁,同時那本來悠揚的樂聲又變回了開頭時那哀怨的曲調。
那舞台上的女子隨著哀怨的曲聲慢慢的舞動,動作緩慢莫名的讓人心疼。
隻見那女子像是在舞台之上掙紮,便是被人無形中奪去了一切,像是墜入了深淵,像是需要被拯救,像是孤苦無依。
她在舞台上轉來轉去,直到最後沒了力氣,便重重的跪了下去。
那跪下去時膝蓋在舞台上發出的聲音,讓所有人的心都揪疼了一下。
她跳的不再是醉仙夢,而是葬父吟。
一曲葬父吟,使聞著心中悲泣,更在看見她這像是拚命的舞動之後,就這樣重重的鬼在舞台之上,跪向了建元帝的方向,不少人已經偷偷的潸然淚下。
曲聲做罷,她仍然筆直的鬼在舞台之上,頭上本來紫白相間的花已經通通變成了白花,一個身著舞衣卻為父戴孝的女子就這樣跪在百臣宴之上,以著驚人之姿,以著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方式,跪向了建元帝,為父申冤。
“皇上,我顧家百十餘口人皆已命喪黃泉,傾城苟且偷生,餘生卻隻望為父申冤,為我顧家正名,以還我顧家清白!”蘇落直視向已經麵色不悅的建元帝,高聲道:“小女顧傾城冒死請求皇上為我父親洗刷冤屈!”
“顧傾城,你大膽!”驟然,孫將軍第一個拍案而起:“今天是百臣宴!豈容你一個本該死去的罪臣之女在這裏胡亂糾纏!”
蘇落並不看向孫將軍,隻盯著建元帝的方向,仍然高聲道:“小女顧傾城請求皇上為我顧家洗刷冤屈,我父顧升平為大夏國兩朝元老,為大夏國鞠躬盡瘁,從未有過半分謀反之意!那些所謂的證據都是遭賊人嫁禍!求皇上為我父雪冤!”
“顧傾城,你好放肆啊。”柳錦煙終於找到了說話的時機,冷笑著說:“難道你是說永君王冤枉了你父親不成?永君王曾經可是你的丈夫,你沒必要為了一己私欲而將自己曾經的丈夫也拖下水吧!”
“閉嘴。”溫無涯忽然皺眉,冷冷的看了一眼柳錦煙。
柳錦煙一滯,當即氣的緊捏絲帕。
顧傾城不理會任何人,隻就這樣筆直的跪在台上,直視著建元帝。
建元帝始終皺著眉,最後將目光落在了仿佛置身事外的長孫晏離身上。
“晟王殿下,這就是你當初一時善心救下的顧傾城,她本就是罪臣之女,如今好不容易撿回一條性命,卻竟然如此不懂規矩,在這百臣宴之上跳葬父吟這種舞,穿孝衣戴白花,你確定還要留她的性命?”
長孫晏離聽罷,淡淡笑了笑:“聽皇上這話的意思,若是本王說不想再留她的性命了,你們會將她直接當場斬立決不成?”
建元帝頓時臉色難看了下來:“晟王殿下,這個顧傾城是在給你招禍。”
“招禍?”長孫晏離挑眉,笑道:“本王卻不這麽想。這顧傾城本該已死在鬥獸場中,被本王無意間救下,自是對本王感恩戴德,並且為人聰慧,甚得我心。”
長孫晏離的這話仿佛字字如針一樣的紮到了溫無涯的心裏,溫無涯麵色清寒,一聲不吭。
長孫晏離繼續道:“也正是因為顧傾城是個好姑娘,所以本王才會給她一個說話的機會,倒是也不瞞皇上你,今夜之事雖然本王並不知曉她會有這番舉動,不過本王對此舉卻是支持的態度。”
“你……”建元帝頓時怒了,卻又不好發作,隻能冷著臉說:“晟王殿下是否將手伸的太長了些。”
長孫晏離輕笑:“本王可沒有伸手,本王不過就是靜靜的坐在這裏觀賞罷了。”
“晟王殿下。”孫將軍忽然道:“就算你是天闌國來的貴客,是我大夏國尊敬的貴客,也不該插手管我大夏國的閑事,你在天闌國有多少名望多少權利跟我們沒有關係,至少我們大夏國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
對於孫將軍的這番話,長孫晏離仍然是笑意淡然,並不急於解釋,隻轉眸看向仍然跪在台上的蘇落。
“你們說,一個年紀輕輕的姑娘,要經曆多少苦難,才會站在這裏為父申冤?”
一句話,使得在場所有人都微微失神了一下,看向顧傾城。
這個顧傾城似乎也才十六歲而己。
“本王自然是沒有這麽好心的去管它人的閑事。”長孫晏離淡道:“不過這既然是顧升平顧丞相的閑事,本王自然是要管得。”
這話剛一落下,建元帝便皺了皺眉:“晟王此話怎講?”
“多年前本王曾在邊關遇險,幸而受到路過的顧丞相相助才度過危險。皇上難道就沒想過,當初我天闌國忽然同意與貴國結盟的原因是什麽?我們一沒要和親,二沒要質子,三沒索要糧餉,就這麽輕易的同意結盟。”長孫晏離緩緩站起身:“自然是因為本王念在顧丞相的救命之恩,才會在手握天闌國兵權之後,應了當初對顧丞相的承諾,在他有生之年,不得對大夏國舉兵侵占。”
蘇落聽得猛地轉過眼看向那個一身絳紫衣袍的男人。
這件事,她竟然始終不知道。